論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的立法價值[1]

1、論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的立法價值1 關鍵詞: 電子證據/電子證據法/證據規(guī)則 內容提要: 電子證據是解決包括電子商務在內的網絡糾紛的核心，本文對世界上第一部單獨為電子證據制訂的法規(guī)：統一電子證據法的內容和立法價值進行了較為客觀的述評。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是加拿大證據法的延伸和擴展，因此，其中有不少對證據法的規(guī)定進行認可或變通的規(guī)定 ，統一電子證據法首先是一個電子證據法如何與原有證據法銜接的范例。更為重要的是，統一電子證據法在對電子證據內涵界定、證據規(guī)則運用方面的全新闡釋對世界各國的電子證據立法具有極大的借鑒價值。 電子證據 作為一種新型的事實記錄的載體，反映了業(yè)務活動和通訊方式的重大變革，近年

2、來日益受到關注。1998年，加拿大統一州法委員會頒布了世界上第一部單獨為電子證據制訂的法規(guī)：統一電子證據法。這部電子證據法是加拿大證據法在數字化時代的遞延和發(fā)展。它以獨立于加拿大證據法的單行法規(guī)的形式出現，體現了加拿大立法者對電子證據這一新的證明方法的重視。統一電子證據法以下幾方面的規(guī)定，在立法上具有借鑒、參考價值，現述評如下：一、統一電子證據法對電子證據的內涵界定電子證據（ELECTRONIC ENIDENCE）一詞自被使用以來，在全球范圍就是一個被賦予多種意義，顯得有些混亂的術語。第一部單獨為電子證據制訂的立法文件，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對電子證據給出了自己的界定。該法通過對“數據”、“電

3、子記錄”、“電子記錄系統”三個術語的定義對電子證據進行界定。該法第一條(a)款規(guī)定“數據”是指資料或概念的任何形式的表述。并在評注中進一步指出“數據”的定義確保該法適用于保存在電子記錄中的無論是數字、事實還是思想的任何形式的信息。該法第一條(b)款規(guī)定，“電子記錄”是指保存在電腦系統或其他類似裝置的任何媒介上，能夠被個人和計算機系統以及其他類似裝置瀏覽或察覺的數據。在評注中強調，之所以稱電子記錄為“電子的”，是因為它保存或記錄在一套計算機系統或類似裝置中，或為一定的計算機系統或其他類似裝置所保存。統一電子證據法試圖應用到各類卡的磁條或智能卡的數據中；也可以應用于聲控郵件中；當錄象傳輸到互聯網上

4、的站點時也會被囊括，因為此時它已經被卷入計算機中；同樣，被計算機的壓縮磁盤保存的音樂也可以被包括進來。它不應用于常規(guī)的電話交談，因為立法者認為，此時沒有信息被保存。計算機系統直接生成的書面記錄，比如輸出資料，本身就是電子記錄。在該法第一條(c) 款中規(guī)定，“電子記錄系統”包括數據被保存或記錄的計算機或其他類似裝置，和有關電子記錄記錄和保存的程序，即產生電子記錄的系統常包括所有記錄或電子記錄如何被生成和保存的程序，包括物理或電子的入口控制，安全屬性，檢驗規(guī)則，保留或毀壞日期表。該法使記錄保持系統的可靠性與證明特定記錄的真實性相關。電子記錄系統也被認為是電子證據的一部分。綜上所述，加拿大統一電子證

5、據法對電子證據的界定，趨向于將其限定在以計算機數據為基礎的證明材料。是否保存或記錄在一套計算機系統或類似裝置中被認為是評定證明材料是否屬于電子證據的標準。深入地講，統一電子證據法涉及到對“電子數據”的內涵如何界定的問題。從現有資料看，有關電子數據的立法文件，對“電子數據”（ELECTRONIC DATA）大致有廣狹兩種界定。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及美國、德國、愛爾蘭等國的立法主導意見對“電子數據”（ELECTRONIC DATA）持廣義的理解。1998年增訂的聯合國國際貿易法委員會電子商務法范本第二條規(guī)定，“數據信息”是通過電子學手段、光學手段或其他類似手段生成、發(fā)送、接受或存儲的信息，它包括

6、但不限于電子數據交換（EDI）、電子郵件、電報、電傳或傳真?！靶畔⑾到y”指一個生成、發(fā)送、接收、存儲或以其他方式處理數據消息的系統；美國電子商務示范法中被認為是可接受的證據形式的數據電文、電傳、傳真信息可以理解為該法對電子證據內涵的界定；德國信息和通訊服務規(guī)范法（草稿）對計算機系統信息、互聯網信息、電信信息也是合并考慮的。愛爾蘭電子商務法在前言和總則部分規(guī)定，“電子”包括電、數字、磁、光學、電磁、生物統計學、光子學以及其他相關形式的技術。與此不同，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與歐盟的歐洲電子商務提案對“電子”持狹義的理解。歐盟的歐洲電子商務提案認為電子商務是指通過電子網絡來作生意。電子商務基于對文本、

7、聲音和圖象數據的電子處理與傳輸來實現。它包括多種行為，如商品的電子貿易和服務，數字內容在線發(fā)送，電子基金轉帳，電子股票交易，電子提貨單，商業(yè)拍賣，合作涉及和工程，在線資源等?！半娮訑祿痹跉W洲電子商務提案的語境中專指電子網絡信息。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采取這種狹義解釋電子證據的立法趨向，與其對本國電子政務、電子商務發(fā)展態(tài)勢及其與電信業(yè)關系的把握密切相關。筆者認為就電子商務而言，對“電子”的內涵應從廣義的維度來理解；就電子證據而言，從狹義的維度來理解較為適宜。從電子證據法律規(guī)制的緊迫性，電子證據的學理研究、實務操作的便捷性的立場出發(fā)，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這種狹義維度的電子證據立法傾向并無不妥。同時

8、，統一電子證據法將電子記錄系統也納入電子證據的范疇，使電子證據這一術語的內涵更為完備。不容置疑，電信業(yè)網絡化的趨勢日趨明朗，有專家預測在本世紀初，.Move有可能取代.Com。同時，具有上網功能的數字化家電、移動通信設備也將成為一種潮流。這在一定程度上對加拿大這種狹義維度的電子證據立法傾向是一種挑戰(zhàn)。不過，不管網絡媒介及其功能如何拓展，對于電子證據立法傾向而言，有一點是確定的，那就是電子證據始終是以電子證據為計算機基礎的。二、電子證據法與傳統證據規(guī)則的整合（一）統一電子證據法與最佳證據規(guī)則“訴訟證據規(guī)則是訴訟實踐可操作的證據準則，其理論基礎為司法公正和查明真相-它是實用的、規(guī)律性的證據操作規(guī)程

9、，具有法律效力的證據準則?！弊C據規(guī)則盛行于英美法系陪審團制度中，用于對非專業(yè)的陪審團成員的指導。其后雖然陪審團制度漸趨衰落，證據規(guī)則卻以其旺盛的生命力在訴訟中發(fā)揮著積極作用。因此，電子證據作為一種新的證明方法出現在信息時代，在英美法系國家必然要接受既成的證據規(guī)則的檢驗。 從證據本身的層面看，電子證據作為一種新的證明方法，它要接受最佳證據規(guī)則、傳聞規(guī)則、相關性規(guī)則、非法證據排除規(guī)則的檢驗。當電子證據之間、電子證據與書證、物證以及其他證明方法相互抵觸時，它還要接受證明力規(guī)則的檢驗；從證據運用的層面看，電子證據在其收集、提出、質證、認證的生命周期中，在每個環(huán)節(jié)都要有相應的證據規(guī)則的規(guī)制。以計算機數據

10、為基礎的證明材料能否在訴訟中被法院采納為證據，在英美法系國家，首先受到最佳證據規(guī)則的狙擊，也就是說，以計算機數據為基礎的證明材料是不是證據法所要求的原件受到置疑。對此，美國采取了擴大原件內涵的解決方案，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則采取了置換原件的方法。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第4條規(guī)定，輸出數據形式的電子記錄，如果已經明顯地經常地發(fā)揮作用、并且被依靠、或用來作為存儲在輸出數據中的信息的記錄，那么它就是符合最佳證據規(guī)則的記錄。在最佳證據規(guī)則應用到電子記錄的方面，它被通過保存或記錄數據的電子記錄系統的真實性的證明得到滿足。這種置換原件的理由是:“原始的”這一概念不是很容易應用到一些電子記錄中的。因此要通過以

11、其他替代方式滿足最佳證據規(guī)則的目的，分配對原件的這種要求。這種以計算機系統真實性的證明取代對計算機記錄的真實性的證明的作法，究其實質，是以環(huán)境證據對直接證據進行替代，是在電子證據領域給最佳證據規(guī)則創(chuàng)設的一個新的例外。加拿大的立法者們認為最佳證據規(guī)則的目的是有助于確保記錄的真實性，因為在原件上的更改很容易被察覺。但是，提供能夠被接受的個別記錄的真實性的直接證據常常是不可能的。他們認為，系統的真實性可以替代記錄的真實性。因此提供了證明電子記錄真實性的另一種方法：提供產生記錄的系統的真實性的證據。該法的立法者還認為提供原件或提供系統可靠性的證據都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電子記錄的真實性，但是就其在爭論中的

12、分量而言，在法庭愿意接受的程度上這兩者都能支持了記錄的真實性。在“原件置換理論”的支撐下，在即使有原件，比如在以書面形式出現的電子映象的情況下，該法也不要求提供該書面證據。它同樣不要求在電子映象被接受前原件必須已經被破壞。統一電子證據法確立了一條接受電子記錄的規(guī)則，為突破最佳證據規(guī)則對電子證據的制約創(chuàng)設了一個范例。 （二）統一電子證據法對推定規(guī)則的運用電子證據的證據能力問題得以解決后，下一個層面的問題就是如何運用證據規(guī)則判斷電子證據的證明力的問題。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在這方面的具體規(guī)定可以作為我們解決第二層面問題的一個參考。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第5條規(guī)定, 沒有相反的證據，可以推定產生或存儲記

13、錄的電子記錄系統的真實性。這條推定規(guī)則包含三方面內容：1、通過支持所有材料都記錄計算機系統或其他類似裝置曾正常運作，或者即使有所紕漏，也不影響電子記錄的真實性的調查結果的證據，可以使對電子記錄系統的懷疑喪失合情合理的基礎；2、 如果證明電子證據被與試圖提出它的一方在利益上相反的另一方記錄或保存，而另一方拒不提供，可以推定該證據的可靠性；3、如果證明該電子記錄在通常的交易中被一個與正在進行的訴訟程序無利害關系的人所記錄和存儲，并且他不是在試圖提出它的一方的控制下記錄和存儲的，可以推定該證據的可靠性。第一條是關于計算機系統真實性的推定。第二條、第三條是當證據為對方及無利害關系的第三方控制、保存時推

14、定該記錄為真實的證據規(guī)則。證據法上的推定，分為事實推定和法律推定。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的規(guī)定使對計算機系統真實性及特殊情形下記錄真實性的推定成為法律推定，從而使電子證據的在訴訟中的應用更加便捷。 （三）統一電子證據法對交叉詢問規(guī)則的應用。普通法系國家通行的傳聞規(guī)則在原則上排斥傳聞證據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基礎。這就使交叉詢問成為一種必要。電子證據所包容的事項應該建立在就作證人所知或相信的宣誓書的基礎上。 對宣誓書的交叉詢問將暴露信息中的歧異。如果宣誓書的可靠性被質疑，提供電子證據的人就必須提出對記錄保持系統的更詳細的支持信息。試圖提出證據的人必需決定誰是最有說服力的人。作為在訴訟程序中與舉證方或引

15、起宣誓舉證方利益相反方的權利，宣誓證人要接受交叉詢問。在英國民事訴訟中，涉及電子證據的領域，宣誓證人一般是指：一是由電子計算機記錄其營業(yè)管理活動情況者，因為，他們對信息輸入過程中產生的差錯是清楚的；二是對監(jiān)視計算機信息輸入負責的人；三是對計算機硬部件和程序編制負責的人。除一般宣誓證人外，加拿大統一電子證據法規(guī)定，在法院準許的情況下，任何一方都可以與案件對無利害關系商業(yè)記錄保持者的進行交叉詢問。三、統一電子證據法對我國電子證據立法的啟示 可以預測，隨著電子商務的迅猛發(fā)展，會有大量電子商務糾紛涌向法院，事實上，已經有為數不寡的網上侵權案件引起廣泛爭議。我國目前的法律框架，顯然難以令人滿意地提供解決

16、這種新型糾紛所需的規(guī)范。在證據法領域，尤其如此。我國現有的證據法規(guī)范主要集中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若干問題的意見、關于民事經濟審判方式改革問題的若干規(guī)定中，從總體上講，我國證據法規(guī)范存在著規(guī)定過于原則、部分規(guī)范不合理、未制訂完備的證據規(guī)則等問題。我國證據法規(guī)范的這些問題在電子證據領域更顯突出。電子證據的確認、收集、質證、證明力的判斷等關鍵環(huán)節(jié)基本上處于無法可依的狀態(tài)。電子證據是解決包括電子商務在內的網絡糾紛的核心，它具有綜合性、易變性、隱蔽性、可挽救性、微縮性、擴散激增性等特征，它是一種既與書證、視聽資料有密切聯系，又不同于書證、視聽資料的一種

17、新的證明方法。電子證據是計算機科學 不斷發(fā)展和應用的產物?？茖W的變革性與法的相對穩(wěn)定性這組永恒的矛盾，最終要通過法的調整來解決。在科技飛速發(fā)展、世界經濟發(fā)展又極不平衡的格局下，立法如果不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就難以實現法的指引、評價、預測功能。在前瞻性立法過程中，吸取他國已有的先進經驗格外重要 。比如統一電子證據法第二條的評注中指出，在一些司法區(qū)，一項記錄的可接受性依靠于反傳聞規(guī)則，比如商業(yè)記錄規(guī)則或銀行記錄規(guī)則。統一電子證據法不改變這些規(guī)則。同樣，有些記錄性證據可能服從于特權規(guī)則、能力規(guī)則、注意規(guī)則、在被告占有的情況下獲得文件的規(guī)則，統一電子證據法對此也不作更改。統一電子證據法意在從真實性和最佳

18、證據規(guī)則方面影響既存法律。一些其他的法律規(guī)則提請法庭考慮證據的可靠性或它的出處。為展示記錄保持系統的可靠性而提出證據時，統一電子證據法可用作評價其它規(guī)則的標準。 可以說，統一電子證據法首先是一個如何與原有證據法銜接的范例。對我國是以司法解釋、記要性文件還是單行法規(guī)的形式來規(guī)范電子證據還是有啟發(fā)性的。統一電子證據法僅九個條文，但是通過與加拿大證據法的銜接，它可以在原有證據制度框架下取得良好的司法效果。在我國構建電子證據規(guī)則的突出問題是電子證據應用規(guī)則的運行環(huán)境，我國證據制度，本身就不很完善。這就必然制約電子證據制度自身的完善性和實效性。因此，證據制度的改革與完善是構建我國電子證據規(guī)則的前提條件。筆者認為電子證據法的立法框架大致應該囊括 電子證據的界定、電子證據的收集、保全、展示規(guī)則、電子證據質證規(guī)則、 電子證據證明力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