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史觀的創(chuàng)立與人的本質(zhì)的發(fā)現(xiàn)

1、唯物史觀的創(chuàng)立與人的本質(zhì)的發(fā)現(xiàn)    從關(guān)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一處誤譯談起 孫熙國    【論文分類】哲學原理 B1 【期刊期數(shù)】2006年02期 【論文期刊來源】哲學研究(京)2005年11期第2226頁 【作者簡介】作者單位：北京大學哲學系博士后流動站，山東大學。    究竟是“環(huán)境決定人”，還是“人的觀念決定環(huán)境”？這是愛爾維修1758年在論精神一書中遇到的尷尬和困惑。87年后，馬克思在關(guān)于費爾巴哈的提綱的第三條中作出了回應，認為既不能說環(huán)境決定人，也不能說人決定環(huán)境，環(huán)境

2、的改變和人的改變都是由實踐決定的，這就超越并解決了愛爾維修這兩個判斷之間的對立和矛盾。但是，馬克思這一理論貢獻的意義決不僅僅止于此，而更是在于從此出發(fā)，把社會(尤其是社會環(huán)境)的變化和發(fā)展歸結(jié)為實踐，把社會生活的本質(zhì)歸結(jié)為實踐，把人的改變、尤其是人的精神觀念的改變歸結(jié)為實踐，從而科學地解決了社會的本質(zhì)和人的本質(zhì)這一關(guān)涉歷史唯物主義基本面貌的重大理論問題，確立了唯物史觀的基本內(nèi)容。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馬克思的這一論斷由于翻譯等方面的原因，其含義一直未能得到全面準確的揭示，與此相應，人們對人的本質(zhì)理論、唯物史觀乃至整個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的理解，也就存在著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鑒于此，本文不揣淺陋，從討

3、論馬克思關(guān)于費爾巴哈的提綱德文原文中上述論斷的含義入手，探析馬克思這一理論對解決人的本質(zhì)和社會歷史理論問題的重大意義。 一 關(guān)于費爾巴哈的提綱原本是馬克思1845年春天在布魯塞爾“匆匆寫成的供以后研究用的筆記，根本沒有打算付印”(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12-213頁)，1888年恩格斯在出版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jié)一書時，把它作為附錄首次公開發(fā)表。出現(xiàn)在恩格斯附錄中的原文是" Das Zusammenfallen des nderns der Umstnde und 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 kann nur als umwlz

4、ende Praxis gefat und rationell verstanden werden. " (恩格斯，第55頁)這段話的正確譯文應該是：“環(huán)境和人的活動的改變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被蛘撸碍h(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的改變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黑體為引者所標)但是，1972年版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把這句話譯為“環(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第17頁。本文凡引1995年版馬克思恩格斯選集不再注明版本)1995年版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則把1972年版中的“革命的實踐”改譯

5、為“變革的實踐”，即“環(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變革的實踐?！保ㄗⅲ厚R克思1845年原稿中用的是" revolutionre Praxis" (革命的實踐)，恩格斯1888年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jié)附錄中的表述是" umwlzende Praxis" (變革的實踐)。）“革命的實踐”和“變革的實踐”，二者的含義大致相同。這里的問題是，1972年和1995年版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都把這句話理解為“環(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實踐。在漢語中，“人的活動”和“實踐”是同等程度的概

6、念，因此，漢譯本“環(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就陷入了“實踐只能被看作是實踐”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重復和循環(huán)。這顯然不是馬克思的本意?？梢姡瑵h譯本的問題在于，把原稿中“人的活動的改變”(德文中可理解為“人的改變”)譯為“人的活動”，刪掉了“改變”，這就使得原文的含義變得極其模糊了、不準確了，從而妨礙了我們對涉及唯物史觀和馬克思主義哲學體系等一系列重大理論問題的把握和理解。 應當注意的是，“人的活動”(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在這里是作為名詞的第二格形式使用的，在德文中第二格是作為定語來修飾限定前面的句子成分的。具體到這句話中，&

7、quot; 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 (人的活動)是作為nderns(“改變”)一詞的定語來使用的，它和der Umstnde(環(huán)境)一起共同修飾前面的nderns(“改變”)。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二版關(guān)于這句話翻譯的錯誤就在于，把" 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 (人的活動)看作是Das Zusammenfallen(一致)的第二格，認為它是修飾" Das Zusammenfallen" (一致)的，這樣一來，" Das Zusammenfallen des nderns der

8、 Umstnde und 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 這一詞組就被誤譯成了“環(huán)境的改變與人的活動的一致”，而正確的譯文應該是“環(huán)境和人的活動的改變的一致”(或“環(huán)境的改變和人的活動的改變的一致”)。俄文版的馬克思恩格斯全集是根據(jù)恩格斯附錄中的德文原文譯出的，俄文“人的活動”(“ ”)也不是作為名詞使用，也是作為名詞的“第二格”，即作為定語來修飾“改變”(“”)的，原文是“ . ”(俄文版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2頁)俄文版中的這句話的基本含義也是“環(huán)境的改變與人的活動的改變的一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為革命的實踐。”因此，俄文版馬克思恩格斯全集對這句話

9、的翻譯，與馬克思和恩格斯所要表達的思想是一致的。 值得一提的是，馬克思1845年德文稿本的原文是" Das Zusammenfallen des ndern s der Umstnde und 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 oder Selbstvernderung kann nur als revolutionre Praxis gefat und rationell verstanden werden. " (德文版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6頁。黑體為引者所標)同恩格斯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jié)一書附錄中的原文相比，馬克思的

10、原稿中還有“或自我改變”(oder Selbstvernderung, 也可譯為“或人自身的改變”)，這一點對于我們理解馬克思這句話的原意，意義極其重大?！白晕腋淖儭?人自身的改變)一詞恰好和它前面的“人的活動的改變”一詞互詮，即兩者之間是一個并列互釋的關(guān)系，因而在含義上有著極為密切的聯(lián)系。從廣義上說，“人的活動的改變”當然應該包含著“自我改變”(人自身的改變)的意蘊，也許基于此種原因，恩格斯在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jié)一書附錄中發(fā)表這段話時刪掉了“或自我改變”(" oder Selbstvernderung" )一語，把這段話變成了" Das Zusammenfallen des nderns der Umstnde und der menschlichen Ttigkeit kann nur als umwlzende Praxis gefat und rationell verstanden werden. " 但是，細分起來，“人的活動的改變”和“自我改變”(人自身的改變)這兩個詞組之間還是存在著一些差異的：前者強調(diào)的是人類作為一個群體的屬性的改變是由實踐造就的，后者強調(diào)每一個個體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