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態(tài)青春的激情書寫

常態(tài)青春的激情書寫一、青春少年的純美戀情顧堅的“青春三部曲〞的主人公都是男性，盡管姓名不同，但經歷、性格相似，因此也可以看作一個人；而按照人的成長階段看，三部小說應倒過來，?情竇開?〔主人公朱天寵〕從童年寫到上大學，?青果?〔主人公趙金龍〕寫高考落榜后做生意，?元紅?〔主人公丁存扣〕的內容那么囊括了前兩篇，從九歲寫到三十五歲，既寫了青梅竹馬的戀情，也寫了考大學上大學，還寫到了后來的棄教從商。童年的丁存扣和朱天寵都是長得俊、學習好的乖孩子，因此成為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丁存扣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他長相英俊，聰明勤奮，又感性多情，重情重義，在同學眼中具有“明星風采、領袖風度〞。他對女性有一種天生的愛戀，“女性對于存扣猶如陽光雨露，她們的光焰掩蓋了無數的星辰。〞女性在他心中就像陽光，“陽光撒開萬道光輝，爛漫如女孩子的笑臉，暖洋洋如母親溫順的目光，如姐姐撫摸你臉蛋時，那只軟綿的手掌。〞因此他像賈寶玉一樣為女孩子們圍繞著，先后有慶蕓、秀平、阿香、愛香、春妮等美麗仁慈的女孩與他相戀，慶蕓讓存扣有了對女孩子美妙想像，秀平讓他真正體味了女人的美，而阿香又讓他有一種作為男人的強大，春妮那么是她們所有的人的結合。而他與秀平的愛更是寫得回腸蕩氣、催人淚下。存扣與秀平從小就是班級上的一對“金童玉女〞，成績名列前茅，長相英俊秀美，他們的戀情人見人羨。但突如其來的白血病使秀平的如花人生過早的凋謝了，這讓存扣肝腸寸斷，痛不欲生，以致于第一次高考失利。?青果?中的高考落榜青年趙金龍與青梅竹馬的女孩徐銀鳳他鄉(xiāng)偶遇，一樣的打工生涯使他們碰撞出愛情的火花，并很快同居；趙金龍不顧父母反對堅守愛情，放棄再度復讀的時機，最終兩人成就美滿婚姻。?情竇開?中的朱天寵與黃明娟可說是存扣與秀平故事的繼續(xù)，幸運的是，他們雙雙考上大學，終于圓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夢。二、熱血青年的奮斗激情激情、奮斗是青春概念中的應有之義，顧堅的“青春三部曲〞敘寫了三個由鄉(xiāng)村男孩成長為城市男人的青春蛻變敘事，蛻變當然有痛苦，但更是勵志，是沖動人心的奮斗過程，是青春的生命活力與陽剛激情的生動展示！除?青果?從主人公的青年時代寫起外，?元紅?與?情竇開?都從童年或少年時代寫起。存扣從九歲孩童成長為三十五歲的男人，經歷了無數的“失去〞。五歲喪父，母親為養(yǎng)家常年漂泊在外，存扣和哥哥存根相依為命。但他與小伙伴相處融洽，仍然從童年中享受著快樂，堅韌地成長。初中時遇到他最美的初戀秀平，兩人愛得刻骨銘心?？衫咸鞜o眼，秀平18歲時就患白血病而去世。后來癡戀他的阿香遭強奸，童年的“情人〞愛香又嫁作別人婦。情感的失去使他第一次高考失利，但他仍然不屈不撓地復讀。終于圓夢大學，并遇到了集眾人之長于一身的春妮。為了堅守與春妮的愛情，決然決然放棄公家人〔老師〕身份，到鹽城經商，并成為一位成功的商人。?情竇開?中的朱天寵那么有一個溫暖、富足的家，但他并不恃寵而驕；雖目睹玩伴的家庭變故，單純的心靈蒙上陰影，仍然自強不息，奮斗不止，與戀人黃明娟雙雙考取大學，譜寫了一曲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歡歌。?青果?寫的是高考落榜農村青年的進城打拼，但它絕無一般打工文學中習見的貧困、屈辱、沉重、悲苦〔寶根的死只是一次意外，并不影響整篇作品的基調〕，而是充滿了昂揚、進取、樂觀、歡快的情調。趙金龍考大學兩次失利，決然放棄“唯有讀書高〞的陳腐思想，勇闖商海。他踏踏實實做人，勤勤懇懇做生意。他先是在一家工廠上班〔臨時工〕，同時做一份家教，最后自己做生意，從擺地攤到擁有自己的門店。他在給父母的家信中說：“我不可能一輩子上班〔哪怕能轉為正式工〕，但我要在這里積累我走上社會的第一筆資金，并在這兒開場體驗和熟悉最真切的社會。〞面對城里人的不屑目光，他信心百倍，豪情萬丈：“我們滿面風塵，穿梭和勞作在不屬于自己的城市街巷和鄉(xiāng)鎮(zhèn)市井。我們義無反顧，不屈不撓地賺著每一塊銅板，讓口袋和心靈一天天充實，并充滿著向上的熱望。英雄不問出處，縱觀古今中外無數富豪、名人，都是從苦處熬出來的，從一窮二白奮斗出來的?？啃燎趧趧?，做正當生意，是榮耀的，必將走向富裕和成功。〞這也是作者對打工者人生的充分肯定和激情禮贊！三、淳樸溫潤的鄉(xiāng)風民情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對存扣們來說，交織的里下河故土正是物質與精神永久的樂園。這里雖地處蘇北，不如江南華美秀美，但因河汊縱橫，土地肥沃，因此物產富饒，是有名的魚米之鄉(xiāng)，遠不像北方農村的貧瘠。且因河湖眾多，交通不便，從而形成了相對封閉的、穩(wěn)定的、田園牧歌式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因此存扣們的童年過得富足而又安逸。三個人都有一個溫暖、富足的家，有關愛他們的父母或哥嫂。存扣雖然五歲死了父親，但母親會做“關亡〞生意，哥嫂關愛他，他的童年并不貧困、孤獨，經濟上甚至比一般鄉(xiāng)鄰好些。趙金龍的父親是公辦老師，朱天寵的父親是村衛(wèi)生所所長，這在農村都算是吃公家飯的體面人，比起一般的農民強多了。因此，三位主人公雖然成長于動亂的“文革〞中，卻從未經受挨餓受凍的折磨。他們享受著家庭的關愛、溫暖，無憂無慮地成長著。更為重要的是，這里民風淳樸，充滿著理想的人性美，當然不乏丑陋與罪惡，但與畢飛宇、龐余亮的側重批判與反思不同，顧堅對故土更多的是喜歡與贊揚。在他的筆下，無論六七十年代急風暴雨般的“文革〞政治風暴，還是七八十年代改革開放的大潮，都不曾從根本上蕩滌水鄉(xiāng)傳統(tǒng)的生活風俗和生存觀念，因此保存了世代沿襲的淳樸民風民情。?元紅?寫“文革〞中存扣媽做“關亡〞生意，本是不允許的，但“水鄉(xiāng)人終究是淳樸的，做干部的能睜只眼閉只眼的就睜只眼閉只眼，能馬虎推卸的就馬虎推卸。〞保連犯了流氓罪，派出所所長與校長也被他父親進仁的下跪感動，沒有追究，并為保連補簽了轉學證。?情竇開?中的村支書劉步云，常常利用職務之便侵占別人妻女。東窗事發(fā)以后，鄉(xiāng)民們并沒有瘋狂地報復，而是寬容同情，甚至繼續(xù)接納他為村支書。人性的仁慈最終用化解了劉步云的滅頂之災，他的兒子仍然可以上大學并娶到本來對他不屑一顧的美麗仁慈的女大學生。這里，“父債子還〞的冤冤相報思想最終被純樸的人性、人情消融得無影無蹤。?自己的文章?中曾說：“弄文學的人向來是注重人生飛揚的一面，而無視人生安穩(wěn)的一面。其實，后者正是前者的底子。……但好的作品，還是在于它是以人生的安穩(wěn)做底子來描寫人生的飛揚的。〞[2]94當代也有學者認為，“個體的日常生活是個體通向社會外界的通道，個體的命運常常能折射出時代的變遷和歷史的風云，因為個體的日常生活接近常態(tài)的人生，更能反映出現(xiàn)實生活的真實狀況，因此更具有普遍性和真實性。〞因此，日常生活敘事“不應再從日常生活之外尋找浪漫高蹈的‘意義和價值’，不應再用脫離日常生活的‘宏大’目的去控制日常生活，而應用它自身的意義和價值去評判一切，因為對日常生活世界的重視，是人對自身的自信，對自身的重視，是靈與肉的雙重解放，符合現(xiàn)代人性開展的內容和方向。〞[3]竊以為，顧堅的青春敘事理念正與上述兩種觀念相契合，只是還多了一層感恩與自戀的情結。他在一次承受采訪中說：“寫小說……是對自己故土的一種另類感恩，和本人業(yè)已逝去的歲月的浪漫祭奠。〞[4]他寫了一群在一個正常的社會〔“文革〞對鄉(xiāng)村少年的日常生活影響是非常有限的〕中成長的正常的人，有著正常的情感與困惑，有傷痛與不幸，但并未走向失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