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歸宿情感散文

關(guān)于人生的歸宿情感散文人的一生應(yīng)該朝哪邊走，這是很多人的疑問，也是大家都在糾結(jié)的事情，在這個時代，很有有人能找到自己心靈的歸宿，人生的歸宿，你呢？你有什么感悟？下面給大家?guī)淼氖顷P(guān)于人生的歸宿情感文章欣賞大家一起來看看。夜晚的火車站燈火輝煌，人群中多了警衛(wèi)，空氣被喇叭發(fā)出的安全警示所占據(jù)，每個人的臉上堆積的不是疲憊，而是一種置身世外的冷漠，行李像一塊塊巨大的巖石?？吭谧危瑧?yīng)和著窗外夜空的星辰，發(fā)出流水般冰冷的光。然而這一切營造出來的不是莊嚴(yán)和肅穆，不是離家與歸家的期待與彷徨。我坐在人群中，似沉入一片深海，看海面上演的各種浪花與浪花的分離與融合。我極力將自己拋到半空，不再去體驗各種悲歡離合，就像此刻冬夜里盤旋的星辰，以至高的角度看著這擁擠的人群，雖昌林在信里說過“所有的離去都是它應(yīng)有的歸宿”，然而當(dāng)相聚和分離在短時間內(nèi)反復(fù)上演，就像看了百場絢麗的煙火晚會后落寞離場，連空氣也充斥著人情的慘淡。和昌林的相遇是巧合，也或許是我們約好在這一天的鶴歸園相見。我從西安坐火車到洛陽，為的是大學(xué)畢業(yè)那年在鶴歸園埋下的一個盒子，鑰匙在抽屜里放了三年，這一天是當(dāng)年約定開啟的日期。到洛陽時已是下午五點，當(dāng)時天色將晚，西天的晚霞也漸漸隱去，冬日的鶴歸園因這傍晚的蒼涼而愈加勾起我消逝已久的凄清與悲涼之感。憑著微弱的光尋找湖心亭左側(cè)門對應(yīng)的那棵柳樹，然而我將周邊所有的樹都尋遍了，也未發(fā)現(xiàn)那棵垂柳，只有幾株稀稀落落的小松樹作為僅有的裝飾掩人耳目。三年了，那棵柳樹大概是被砍了。我頹唐得坐在湖心亭的石凳上，呆呆望著暗淡的湖水。我想起柳樹還在的時候，冬日的蘭湖雖沒有春夏時的活力，然而湖面上漂浮的片片枯黃的柳葉像為湖水織就的鵝黃毯子，在夕陽映襯下反射出金黃的光，一種靜穆的蕭瑟沉沉的落入心底。我想起了文景，其實從打算重回故地時我就一直惦念著他，總抱著一種或許可以再見的憧憬，雖知道他今年已是去了英國留學(xué)，心里卻總是忐忑不安，大概是因為一絲殘存的愧疚。舉行大學(xué)畢業(yè)典禮那天，文景沒來，也或是他來了，而我沒能在千百人中找到他，總之沒能當(dāng)面跟他說一句畢業(yè)快樂。那天下午將給文景寫好的信放進他送我的木盒里埋進了鶴歸園，發(fā)信息告訴他我走了，鶴歸園里有我留下的最后一點念想。只是我沒告訴他三年后我會再回來，如若信還在，便將它帶回。然而如今我找不到盒子的位置，憑著殘存的記憶在周邊刨了幾個小土坑，卻也毫無收獲。當(dāng)喇叭里響起閉園的消息時，我暫且放棄了尋找，帶著失望卻又有些許的慶幸打算離開?？墒遣殖霈F(xiàn)了，像是凌晨藏藍天空里劃過的一顆流星，細(xì)微得只有虔誠者才看得到。當(dāng)時他從我身邊匆匆而過，而我從紛紛出園的一群游客中叫住了他，不是我知道他的名字，而是他恰好回頭了而已。我愿意相信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這個世界才不只由山川樹木花鳥蟲魚組成，還有使這個世界更加充盈、使萬事萬物的存在有它的價值和意義的一些東西。就像我們從萬萬人中與一個人相遇，無論親人愛人友人陌生人，此刻我們的生活有了交點，哪怕只有這樣一個交點，也會萌生出多少的感慨。我問昌林這里的柳樹哪里去了，他說前年秋末砍掉了。我問他原因，他說一到秋天風(fēng)一吹，柳樹的枯葉就飛得滿園都是，打掃費時費力，于是就將柳樹換成這四季常青的小雪松了，他說他不是不喜歡雪松，只是更愛秋天鶴歸園的柳葉罷了。我點點頭表示贊同，尤其是葉子落在湖里的樣子更美。他一下子握住我的手，眼睛里閃閃發(fā)光，他說他家就住在鶴歸園附近，從小就在里面玩，像家里的后花園一般，沒事就在里頭看書曬太陽，只是這花園不是他做主，他甚至于懊惱自己竟無力留住園里的柳樹。昌林問起我與鶴歸園的淵源，我說大學(xué)期間時常與朋友一起在此舉辦小型的活動。昌林拉著我的手說他知道，甚至也曾擠在人群中看過我們朗誦詩歌，只是對我不曾有些許印象，我開玩笑說我是幕后策劃人。就這樣和昌林繞著街頭走到了夜色降臨華燈初上，大多時間是在聊詩歌。我看得出來昌林很喜歡詩，然而當(dāng)我談及詩人的生與死時，他卻沉默不語，一個人慢慢向前踱步。我說天色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昌林似乎想起些什么，問我是否認(rèn)識文景。我呆呆點了點頭，夜晚的風(fēng)吹得有點冷，眼睛里生出些許冰涼的淚。昌林說前年鶴歸園挖柳樹的時候他的父親也在，父親回到家里帶回一個盒子，說是從柳樹底下?lián)旎貋淼模厦嫠坪蹩逃袃蓚€人的名字，而他只能將就認(rèn)出文景二字而已。我說另外一個名字是清蘭，從柳樹底下挖出這個盒子才是我來洛陽的目的。昌林說盒子他從未打開過，在書柜里放了兩年。我又看到了這盒子，像是遠別重逢的親人，撫摸著它滿是皺紋的臉，在柳樹底下安睡的日子證明著它的滄桑，還有時光雕刻出來的沉重。寫給文景的信還在，我們在海邊撿的貝殼在河里找的石頭也在，還有幾年來他寫給我的信，信封上綁著一枝干枯的滿天星。就在幾秒鐘的時間，腦子里不知閃現(xiàn)了多少個我始終不愿意回憶的場景，文景又從那一片茫茫白雪中向我走來，臉上一抹安靜的笑。我也笑了。昌林看著我，問我是否愿意分享與文景的，他說他曾為這盒子想了許多個故事。我點點頭，默默打開給文景寫的最后一封信?！拔木埃航K于，畢業(yè)了。自從與你分開后，我就盼著畢業(yè)，因為怕再看到你。然而當(dāng)這一天真的來臨，我又像一般四處尋找你的身影，連我自己都笑話自己。文景，你知道的，母親于我來說意味著什么。那天你提到結(jié)婚的事情，我很開心，真的，有一個我愛的男人打算與我一起生活，這樣我的生命一定會歸于圓滿。然而我們之間的阻礙太多，距離是一回事，重要的是母親需要我的照顧，她希望我能擔(dān)起這個家的責(zé)任。我知道那天不該對你大發(fā)脾氣，你說凡事都會有解決的方法，只是我沒有辦法等你。跟你提分手是我的錯，你答應(yīng)分手是你的錯。無論如何，今天我從這洛陽城回去，將一切都留在這柳樹之下。如若你看到，燒掉或帶回，任你?！逄m”我以為不會再看到這封信，沒想到時隔三年又回到我手中，雖其間又經(jīng)歷了許多變化，然而結(jié)局終歸是一樣的。我與文景是大學(xué)校友，在學(xué)校的詩社里認(rèn)識的。只是畢業(yè)之時他考取了云南那邊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下來后他向我求婚，你知道嗎，當(dāng)時我感動得一塌糊涂。只是最后我說這件事需要與母親商量。我知道文景很失望，然而從小到大，我習(xí)慣了無論做什么事都要考慮到母親。我是由母親帶大的，家里的條件其實并不怎樣好，這是文景知道的。他知道我身上擔(dān)負(fù)著與一般男人同樣的責(zé)任，所以他才會在畢業(yè)之時向我求婚，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只是母親需要我照顧，需要我在畢業(yè)之后能夠馬上成家立業(yè)，而不是要等文景研究生畢業(yè)之后。母親擔(dān)心我與文景兩個人離那樣遠，誰能保證將來必定能在一起。如果我等他等不到呢。其實我何嘗不擔(dān)心，大概就是如此，我才會愈加害怕。就這樣拖了半年之后我跟他在電話中提分手，他沒有挽留我。畢業(yè)以后我便回到西安工作，母親總擔(dān)心我的婚事，隔三差五要我去相親，而我忙著工作，能夠推脫的便推脫過去。我似乎還念著文景，然而我又恨他當(dāng)時的不挽留。直到后來無意中聽大學(xué)詩社里的朋友說，文景那段時間出了車禍，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住了十多天。原來當(dāng)我跟他電話里提分手的時候他還在醫(yī)院，腿上還打著石膏。他之所以答應(yīng)分手，是他不敢確定自己的身體情況將來如何。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已是文景發(fā)生車禍一年以后，聽朋友說他現(xiàn)在身體已恢復(fù)，那時我便下定決心去云南找他。我提前幾天將一周所有的工作做完，請了假去昆明找文景。那時我沒有想過以后，只是覺得我們倆還不應(yīng)該結(jié)束，或許是差了一個短暫的結(jié)尾，來彌補大學(xué)畢業(yè)時的遺憾，也或許是差了余生，來彌補整個一生的缺憾。到了文景所在的學(xué)院樓下，我發(fā)信息跟他說五分鐘后院樓下見。就像我們還在讀大學(xué)時一般，中午下課我會提前發(fā)信息告訴他五分鐘后文學(xué)院樓下見，中午想吃酸菜魚。我怕回憶過去，卻總是無意中在現(xiàn)實里重復(fù)過去的事情。與文景分開后我依舊會在花瓶里插上幾束滿天星，在它們開到最盛的時候從花瓶里抽出來，分成幾小束用毛線綁在一起，倒掛在墻壁上。這是他教給我的做干花的方法。與一個人相處得久了，原本是他的東西最后也會深入到你的骨髓，成為你的日常，似乎它從你出生之日就跟著你一般。文景見到我便問中午還吃酸菜魚嗎，我看著他，他還是那個文景，只是右眼眼角多了一條細(xì)微的疤。他用手指彈了我的腦門，又問我是否還吃酸菜魚，我點了點頭。我還未張口問關(guān)于他的事情，他便像是剛會說話的啞巴似的，一個人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他說新學(xué)校很棒，導(dǎo)師很好，同學(xué)也好，重要的是酸菜魚做得超級好吃。我問他身體怎么樣，他說每天早上跑步鍛煉身體。我說車禍。他沉默了許久才說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了。我便沒有再問其他。吃飯時他說碩士讀完后打算去英國讀博，我笑著說可以在倫敦眼看煙花了。其實當(dāng)文景說出他以后的打算之時，我便明確的知道了我們的結(jié)局。我說我是和同事一起來昆明出差，順道來看看他，明天就走。他帶我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了一圈，分別之時我笑著跟他說去倫敦眼別忘了拍照片給我。他說一定。后來我們便沒有再見過面，然而對他的些許愧疚還在。有時也會想如果當(dāng)時我說我是專程來看他的，是因為聽了他車禍的消息太過于擔(dān)心而臨時訂機票過來的，我們的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只是我實在沒有心力再去折騰，沒有我，他的未來會毫無牽絆。我的故事講完了，也或許它還在繼續(xù)，只是未來究竟怎樣，沒有定論。昌林說這個故事比他編得要好的多，他以為定是一雙男女愛得死去活來最后雙雙赴死這樣的故事，我笑他是鴛鴦蝴蝶看得過于多了。我坐在昌林書桌前的椅子上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除了窗簾是綠色的，其余墻壁書柜桌椅全是古舊的木黃色，給人一種穩(wěn)重的古樸，卻覺得這不應(yīng)是一個年輕人的房間。我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窗簾，打開一點子窗，一絲絲涼氣進到屋里來，便覺清爽許多。昌林說他平時很少開窗。我重新坐下來說想聽聽他的故事，他準(zhǔn)備說盒子的前生后世，我說我是想聽他的故事，與這盒子一般的故事。他搔著頭，在屋子里踱來踱去，翻開一本書又合上，這樣反復(fù)兩三次，最后從床底下一個破舊的箱子里翻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遞給我，上面寫的是“紅日集”。我小心翻看著小冊子，生怕這牛皮黃的紙張在空氣里破碎。這是一本詩集，大概是作者自印，扉頁用鋼筆寫著“山野童叟”，字跡古樸圓厚又透著些許靈動。我說署名“山野童叟”的這位詩人，他的詩我倒也讀過幾首，只是從未聽說過他還留有這本《紅日集》。我問昌林他在哪里的舊書店買到的，他說“山野童叟”是他的祖父。因此我猜昌林也寫詩，然而他卻立馬將這冊子安置在箱子最底層，就像剛剛我們同看詩集的那一小段時間是我憑空想象的一般。他說自從他的祖父去世之后，家里人便不準(zhǔn)他讀詩，更不許他寫詩，家中書柜里祖父的藏書通通被父親賣到了舊書店。他是從小跟著祖父一起學(xué)詩的，無論是宋詞還是現(xiàn)代詩，都是跟著祖父一天一天讀出來的。只是突然有一天祖父失蹤了，父親說他死了。直到長大后他才聽說祖父是自殺的，因為一個女人。昌林說父親不在家時他曾問過母親關(guān)于祖父的死，母親說那個女人是祖父年輕時最深愛的，他們也是因為詩歌走到一起。當(dāng)時祖父在南京寫詩已是小有名氣，在報紙上時有發(fā)表，便會收到一些讀者的來信，那個女人便是其中一位。祖父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對于詩有她自己獨到的見解，他們常常會在信中就一些問題進行討論，當(dāng)在信中分辯的不可開交時他們便在私下里見面了。以前那個時代一見鐘情的人居多，他們以學(xué)問至上，便不顧及其他許多不必要的事情，于是見了一面，談了問題，便在一起了。直到祖父到了該娶妻的年紀(jì)，太奶奶在老家已是給他選好了準(zhǔn)備過門的媳婦，命他年底回家成親。祖父回信說娶妻的事不用老人家操心，沒想到太爺爺一封親筆信將祖父從南京招了回去。祖父被迫與此前從未見過面的女人成了親，然而第二天他就搭火車回了南京。然而當(dāng)那個女人聽說祖父成親之后，只丟下一封信便默默離開，信上只留了一句“一生一代一雙人”。祖父曾滿南京的找她，卻始終沒有見到她。最后他在報紙上登了一首詩，是為她而寫，大意是說此生不能在一起便等來世。直到前年祖父知道她去世的消息后便也相繼離世。這是他們最好的歸宿。昌林說他的父親對祖父的死沒有一絲的哀痛，然而他卻從未因此對祖父產(chǎn)生任何偏見，雖然這對祖母并不公平，但在他心里祖父依舊是那位敢愛敢恨的“山野童叟”，即使在絕望之時也能在詩里大聲說出“太陽啊/你的光芒是春天的雨露/跳躍在百尺黑發(fā)間”這樣飽滿的！昌林的眼睛濕潤了，我感慨于老詩人的詩句和他一生中所秉持的矢志不渝的愛情。我相信老詩人對那個女人的愛已不僅僅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其中更多的是他們彼此作為知音而成為各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納蘭的詞曾作為那個女人對昌林祖父的離別之語，現(xiàn)在讀來才能體會到里頭的深情與苦痛。年輕時他們成為彼此的遺憾，而這遺憾需要在離開塵世之后才能彌補，這是他們生前約定好的。我可以想象年輕或年老之時他們在一起讀詩的模樣，像黛玉和寶玉在樹下讀《西廂記》一般，那樣一種彌漫著安靜祥和的氛圍。昌林說我是個過于理想化的人，我承認(rèn)，因為未來的不可預(yù)料，暫且將所有的浪漫和美好塞滿過去或未來又未為不可，雖然現(xiàn)實往往是差強人意。就像以前我時常憧憬和文景結(jié)婚以后的生活，然而我的幻想還未結(jié)束，現(xiàn)實就已經(jīng)在步步緊逼了。我和昌林靠墻坐在地板上，沉浸在共同的悲傷之中。窗外一棵榕樹殘存的幾片枯葉在燈光的照射下發(fā)出橘色的光，我忽而想看看冬天夜晚的天，看看落在上面的星辰。昌林說他從未在冬天看到過星星，我笑著說小時候在家里過年，母親在冬夜帶我去看戲的時候要走好長一段路，我不聽話她便叫我看天上的星星。那時我知道冬天夜晚的星星是最多最亮的，像母親在燒餅上撒的白芝麻，沾上白糖熬制的糖稀，星星也甜的發(fā)香。然而當(dāng)我們準(zhǔn)備出去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小雨，無奈剛剛調(diào)整好的心態(tài)又歸于頹唐，昌林說下雨了就不能看星星了嗎，他不相信。昌林拉著我的手走進淅淅瀝瀝的小雨中，他說要為我讀一首詩，是他寫的，我在雨中默默地點頭，我知道這是他口中的星星，也是我心向往之的星星?！拔覑劭礃渲ι系镍B/看它的羽毛在陽光里/染上花的芬芳/看它花蕊般綻放的小嘴/吐出動聽的羽翼/我愛它/我為它開了一扇窗/卻叫它失了廣闊的天/我擔(dān)心/當(dāng)綠葉再伏到我窗臺/問鳥兒的蹤影/我該如何回答”我喜歡昌林的詩，與“山野童叟”的詩一樣，真摯得似一潭清澈的溪水，情感的血液在語言的血管中流動，對于大自然的熱愛便是對這世界的熱愛。這是他們的心。我和昌林在冬夜的雨中散步，身上被雨淋濕了，而心里是熱的，因為雨中的詩是不可多得的浪漫。自從工作之后，生活里便少了儀式感，很少會突然萌生出一些想法來澆灌干枯的生活。雨中的詩更是奢望。昌林說這是他第一次將自己的詩讀給別人聽，因為除了我沒人知道他在寫詩。我問他寫好的詩稿如何安置，他說在箱子的最底層，與祖父的《紅日集》放在一起，如果哪一天被父親發(fā)現(xiàn)，便將它們一起付之一炬。我同情昌林的處境，想盡我一己之力幫他保存詩稿，卻發(fā)現(xiàn)我作為一個陌生人依舊是無能為力。昌林說以前在鶴歸園沒能聽到我讀詩，希望在這夜雨中能一飽耳福。我站在一棵大樹底下，踩著一塊高高的石板當(dāng)做戲臺，我大聲朗誦，風(fēng)聲雨聲是最動聽的配樂?！拔以跐M是雨水的火車站/看遍地枯萎的玫瑰/一朵花是一把紅沙/流失得悄無聲息/不哀嘆也不祭奠/我贊美過玫瑰的紅/也留戀過它的香味/想懷抱一束穿過人群/卻抵不住血液和水的相互吞噬/就在我狹小的車廂里/留一朵不敗的玫瑰/香氣繞進血管/隔著皮膚/聞一種刻骨銘心的味道”我說這首詩是在從昆明離開時寫的，很久以前的詩了，現(xiàn)在讀來更覺矯揉造作。昌林說他可以想象我當(dāng)時的心境，好像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死掉了。他說他喜歡我的天真，即使在絕望之時也要去回想曾經(jīng)的美好，去憧憬未來的希望。雨停了，冬天的雨在夜晚愈加顯得凄冷。已是深夜十一點鐘，時間在過去的時空里轉(zhuǎn)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我跟昌林告別，感謝傍晚的相遇，感謝他幫我保管盒子，感謝能再次讀到“山野童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