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歷程與趨勢,文學理論論文

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歷程與趨勢,文學理論論文摘要：文藝心理學獨立成為一門學科前，經(jīng)歷了由明至清、由清至民國兩次重要轉變。明代至清代期間，文藝心理的討論仍停留在傳統(tǒng)的探尋求索形式。那時的闡述多為隨筆式的雜評。清中葉，西學東漸成為了文藝心理研究發(fā)展的催化劑。學者們多引用西方概念，打破了多年的傳統(tǒng)主題。民國初期，文藝心理的討論終發(fā)展為一門獨立的學問，有了明確的研究課題和研究方式方法。文藝心理學之所以能夠有著迅速的發(fā)展，當中有三個重要的因素：漸趨清楚明晰的學科定位、與時并進的開放態(tài)度以及研究方式方法的進益。本文關鍵詞語：文藝心理學;西學東漸;學科定位;梁啟超;朱光潛;Abstract：Psychologyofliteratureandarthasbecomeanindependentdisciplineafterundergoingtwomajortransitions:fromtheMingDynastytotheQingDynasty,andfromtheQingDynastytotheRepublicofChina.DuringtheperiodfromtheMingDynastytotheQingDynasty,theexplorationofthepsychologyofliteratureandartstillmaintainedthetraditionalmode,andargumentsweremostlyvariedcommentsintheformofaninformalessay.BythemiddleoftheQingDynasty,theeastwardtransmissionofwesternscienceshadbecomeacatalystforresearchanddevelopmentinthepsychologyofliteratureandart.ScholarsthenhadtendedtousetheconceptsfromtheWest,andbrokenupthetraditionalthemeswhichreignedformanyyears.AttheearlyRepublicofChina,thediscussiononthepsychologyofliteratureandarthaddevelopedintoanindependentschool,acquiringdefiniteresearchtopicsandmethods.Therapiddevelopmentofthepsychologyofliteratureandartisduetothreereasons:theclearorientationofthediscipline,theopenattitudeofkeepingabreastwiththetimes,andtheprogressinresearchmethods.Keyword：Psychologyofliteratureandart;theeastwardtransmissionofwesternsciences;theorientationofthesubject;LiangQichao;ZhuGuangqian;前言：近年文藝心理學發(fā)展大概情況文藝世界是人類文明中一個最為多采多姿的領域。文藝創(chuàng)作的形式多樣化，而且每一朝代都有其優(yōu)秀的作品：如先秦散文、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講等。文學作品的主題亦極為多元化：談情感的有懷人思鄉(xiāng)的作品、抒抱負的有言志的作品、探知死生大事的有志怪錄異的作品等。文藝世界如此廣闊無垠，文藝心理一直是學者們很想了解的對象。作家這個頂在頸項上，存于兩耳間的黑盒子1，何以能夠為人類文明開拓出這么一個燦爛的世界呢？大家都想對這個黑盒子里的考慮經(jīng)過一探究竟。因而，不管中外也無分古今，人們都嘗試對文藝心理作出講解評說。就近當代的華語學界而言，自朱光潛的(悲劇心理學〕及(文藝心理學〕兩種著作刊行于世后，文藝心理學至今仍不時有新論著面世。后來，因時局轉變的關系，心理學有一段時間在我們國家被視為偽科學。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亦因而遭到影響而發(fā)展緩慢。2不過，在金開誠教授于1982年出版(文藝心理學論稿〕3之后，文藝心理學的研究未再有停下。若以文藝心理學為本文關鍵詞語于中國期刊全文數(shù)據(jù)庫內作出搜索，搜索結果共有471項。4在1950至1970年代期間，文藝心理學的論文只要零星的數(shù)量。那30年間就只要5份相關論文。到了1980年代，受金開誠教授的影響，文藝心理學研究在這10年有飆升的情況。1990至今，文藝心理學的研究論文發(fā)表有穩(wěn)定的數(shù)量。當然，文藝心理學并不是一門創(chuàng)自華語學界的學科。若嘗試追溯西方近當代文藝心理學發(fā)軔之始，有學者指是費希納〔GustavTheodorFechner,1801-1887)5，也有學者講是fo洛伊德〔SigmundFreud,1856-1939〕。6爭議的關鍵在于是誰將近當代心理學理論運用于文藝心理活動的討論之上。費希納在其(美學初論〕〔Vorschuleder?sthetik,1876〕中，一反以往側向哲學性的傳統(tǒng)，運用了實驗心理學的知識來研究美學。fo洛伊德則是從精神分析學的視角，對作家或角色的潛意識、情結、嗜好等作出挖掘和分析。他的論著中不乏屬于此類的論文，如(詹森的〈格拉迪瓦〉中的幻覺與夢〕(作家與白天夢〕(戲劇中的精神變態(tài)角色〕(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弒父者〕等。之后，文藝心理學在西方亦發(fā)展不斷。它的發(fā)展或來自諸多心理學家對文藝活動的闡述，或來自學者對它作出專門的研究。就前者而言，不少赫赫有名的心理學家都曾對文藝創(chuàng)作提出其闡述。例如，行為主義心理學家斯金納〔BurrhusFredericSkinner,1904-1990〕就輕蔑地以為創(chuàng)作不過是操縱周圍世界中已有的材料，或出于胡亂配搭、或出于偶爾而產生以前未有過的事物，那就被人視為新的和有創(chuàng)意的作品了。7又例如，馬斯洛〔AbrahamHaroldMaslow,1908-1970〕則對每個人的潛能都予以肯定，以為創(chuàng)造性是不限于有特殊天份的作家。在其(動機與人格〕一書中，他指出偉大的作品不僅需要靈感、高峰體驗，它還需要勤奮的工作、長期的訓練、無情的批判、完美的規(guī)范等8。其實，不少的心理學家都曾對文藝活動作出過心理學的分析，豐富著文藝心理學這門學問。榮格〔CarlGustavJung,1875-1961〕、韋特默〔MaxWertheimer,1880-1943〕、班杜拉〔AlbertBandura,1925-〕等都是一些好例子。就后者而言，學者們曾經(jīng)作出的研究主題多元化，大致上又可歸納為兩大類：文藝理論類和實證心理類。在1957年秋，霍夫曼〔FrederickJ.Hoffman,1909-1967〕發(fā)表了(心理學與文學〕一文。那是一份回首性的論文。綜覽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精神分析學為這類研究的主要理論基礎。據(jù)霍夫曼的講法，對作家與文學作品作出精神分析的挖掘，與文學批評息息相關。尤其在探究文學作品的多重意義以及創(chuàng)作形式的分析上，本我、自我和超我等概念可謂舉足輕重。9不過，同為回首性的論文，納普〔JohnV.Knapp,1940-〕在2018年所撰的文章為吾人描繪了一個不同的畫面。在其(新心理學與當代研究方式方法：對文學中的經(jīng)典理論重新考慮〕一文中，納普指出精神分析學在過往一直為文藝心理學研究之主流。他以舊的心理學形式〔olderpsychologicalmodels〕指稱fo洛伊德、荷妮〔KarenHorney,1885-1952〕及拉康〔Jacques-Marie-?mileLacan,1901-1981〕的理論進路。10舊的心理學形式其實存在不少的問題。先不要講精神分析學運用于文藝研究的有效性，就是作為一門心理學的理論，精神分析學也經(jīng)常被批評其理論及概念不可被證偽，難以對其進行實證調查。10納普進一步提醒文藝心理學的研究者，心理學并不只要精神分析學。心理學后來發(fā)展出不同的流派、范式及研究方式方法。納普在文中曾舉的例子就有演化心理學、生物心理學、認知主義心理學等。這些新心理學〔NewPsychologies〕為學者們提供了新的概念框架、可操作工具、研究進路和詞匯。若文藝研究能與這些新心理學結合，將來必定能夠對文藝活動有更廣博之探尋求索。由上可見，在西方學者的眼中，文藝心理學的研究可分為兩大類，包括文藝理論類和實證心理類。這兩類的研究同時又標志出兩個時間上的階段?！持芯驮赋?詩〕所載的是醇正和平所歸之樂章，能使得中和悅。23關于創(chuàng)作心理的講明，早在(虞書〕中已有言：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詩大序〕亦云：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fā)言為詩。后來，陸機在(文賦〕又提出了詩緣情一講，指：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大抵而言，言志和緣情為中國的前賢們解釋創(chuàng)作心理的進路，而討論的文體亦以詩歌為主。直到如今，學者們對于文藝心理的好奇及探尋求索一直都未有停止?；厥兹A語學界的發(fā)展，學者初次以心理學的概念分析文學作品始于晚清時期，而到了1930年代正式有專門書籍以(文藝心理學〕為名出版。故此，本文選取了更早的時間開場作出回首。本文會由明代開場，看看對于文藝心理的討論是如何的形態(tài)；然后看看由明代走到清代，學者起初怎樣以心理學概念分析文學作品；之后，再看看由清代走到民國初期，文藝心理學怎樣正式發(fā)展為一門專門學問。綜合而言，在明代，學者們對文藝心理的闡述仍多停留在隨筆式的雜評，如李贄的童心講、袁中道的識、才、學、膽、趣；在清代，由于西學東漸，學者們的闡述漸漸轉為專題式的討論，當中更使用了不少西方的知識，如梁啟超的(論小講與群治之關系〕、王國維的(〈紅樓夢〉評論〕；民國初期，有賴朱光潛對文藝心理的討論筆耕不輟，文藝心理的研究終于由零散的討論獨立成一學問。回首文藝心理學在這段時間的發(fā)展甚具意義，由于這項任務對瞻望這門學問的將來發(fā)展有一定參考作用?！惨弧弛呄颍簭膰鴮W走向西學在西學東漸以前，前賢們對于文藝心理的討論主要都是根據(jù)古代圣哲之言。以明代李贄的童心講為例，他對童心的評價可謂與中國傳統(tǒng)的若保赤子24、赤子之心25、含德之厚，比于赤子26等價值如出一轍。童子者，人之初也；童心者，心之初也。夫心之初曷可失也！童心既障，于是發(fā)而為言語，則言語不由衷；見而為政事，則政事無根柢；著而為文辭，則文辭不能達。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焉者也。27根據(jù)李贄的講法，寫作文章應出自于作家的童心。由于若作家的童心不存，其言其文必假。世上沒有人愛好假言假文，故才講天下之至文未有不出于童心者。具備童心既為好作家的條件，同時亦為審視作品優(yōu)劣的標準。明代學人袁中道亦曾嘗試從識才學膽和趣五個方面提出作家應該具備的心理質素。上下千古，不作逐塊觀場之見，脫膚見骨，遺跡得神，此其辨別也；若山光水色，可見而不可即，此其趣別也。有此五者，然后唾霧皆具三昧，豈與逐逐文字者較工拙哉！28袁中道提出的質素，包括了博學、不造作、不在意毀譽是非等。這些質素無疑為中國傳統(tǒng)對于知識分子的要求。到了清中葉的時候，學者們的闡述形態(tài)仍未見有很大轉變。袁枚一方面強調性靈和才情在文藝創(chuàng)作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亦指出作者自我的作用。自(三百篇〕至今日，凡詩之傳者，都是性靈，不關堆垛。惟李義山詩，稍多典故；然皆用才情驅使，不專砌填也。29為人，不能夠有我；有我，則自恃俍用之病多作詩，不能夠無我；無我，則剿襲敷衍之弊大；29有關有我與無我之講，劉熙載與袁枚有同樣的見解。劉氏更進一步指出，此有我之講乃直接承襲周秦間諸子之文而來。在(藝概注稿〕中，劉氏言道：周秦間諸子之文，雖純駁不同，皆有個自家在內。后世為文者，于彼于此，左顧右盼，以求當眾人之意，宜亦諸子所深恥與！30綜合而言，若文章之中沒有能顯示作者一己的志向和識見，縱然文章有好的寫法而配合眾人的胃口，此文仍不能講是好的作品。所謂有我有個自家在內是指不刻意逢迎眾人之口味、有識見備志向乃作家應該具備的心理質素，亦可謂古人言志之注解。有關文藝心理之討論當然不止上述所引述的，例如王士禎的神韻講亦講明作家的精神意涵與詩歌創(chuàng)作之關系。然而，由于此文主要回首文藝心理研究之發(fā)展，故沒有能在這里逐一引述和說明。由以上所曾引述的學人中，吾人大體可見文藝心理的闡述形態(tài)。前賢們對好作家具備的心理質素感到莫大的興趣，而他們賴以討論的根據(jù)主要為古代圣哲之言。無怪錢谷融和魯樞元在其(文學心理學〕中，對中國的文藝心理理論的發(fā)展作出了下面的評價：情感中心講是從先秦到晚清貫穿始終的一條主線。31暫且不講情感中心講能否那條主線，然而文藝心理的闡述確實往往不出先秦圣哲們的價值取向。錢氏和魯氏之講倒是有一點值得商榷，那就是這主線到底有沒有貫穿至晚清時期。有一點非常值得注意，縱然詩歌的討論為我們國家討論文藝心理之主流，但是隨著時代發(fā)展每個朝代都有其發(fā)達之文體〔例如宋詞、元曲、明清小講等〕，文藝心理的討論越趨近代就越是多元化。在我們國家討論文藝心理的早期開場，學者多數(shù)討論詩歌對讀者之教育功能。這類討論尤以儒家的理論基礎作闡述主導，如孔子、荀子之闡述。到了六朝至明清之際，固然討論的文體仍以詩歌為主，不過在闡述中則越來越多有關于創(chuàng)作歷程與心理之注意，如陸機、李贄、袁枚、王士禎等。隨著文體越來越多樣，文藝心理的討論課題亦越益多元。例如，在明末馮夢龍就曾在(喻世明言〕的敘中指出閱讀小講可引起的反響：試令講話人當場描寫，可喜可愕，可悲可涕怯者勇，淫者貞，薄者敦，頑鈍者汗下。雖小誦(孝經(jīng)〕、(論語〕，其感人未必如是之捷且深也。噫，不通俗而能之乎？32到了晚清，西方學講在中國的影響力開場日益增加。文藝心理的研究有很大的轉變。學者們漸漸以西方學講作其理論基礎。不少的學者都視王國維在1904年所撰的(〈紅樓夢〉評論〕為文藝心理學發(fā)軔之作。33然而，筆者發(fā)現(xiàn)有學人在更早的時間運用了心理學的概念和知識去作出文學的分析和評論。梁啟超在1902年所撰的(論小講與群治之關系〕一文中，就明確地指出小講容易讓讀者將自個帶入角色之中，又容易感動人心，此殆心理學自然之作用34。梁氏使用了心理學一詞，其意思明顯是當代意義的Psychology。再者，在(論小講與群治之關系〕一文內，梁氏對于閱讀時的心理經(jīng)過有具體描繪敘述和析論。小講者，常導人游于他境界，而變換其常觸常受之空氣者也。34凡讀小講者，必常若自化其身焉，入于書中，而為其書之主人翁。讀(野叟曝言〕者，必自擬文素臣；讀(石頭記〕者，必自擬賈寶玉雖讀者自辯其無是心焉，吾不信也。夫既化其身以入書中矣，則當其讀此書時，此身已非我有，截然去此界以入于彼界。34固然文中沒有用上很多心理學的概念和理論，但是上述的引文與精神分析學所謂的投射有異曲同工之妙。精神分析學所謂的投射〔projection〕是指把自個的欲望、態(tài)度加諸于別人35。是以，吾人讀(石頭記〕必擬賈寶玉而不是茗煙，讀(梁山泊〕必擬黑旋風而不是王倫。若謂梁啟超深諳心理學學講，這并非牽強的穿鑿附會。細讀梁啟超其他的論著，吾人可見他對心理學有深切進入的了解。例如，他在(中國韻文里頭所表現(xiàn)的情感〕的講義中就以催眠術去講明作品中的情感表示出36；他在(陶淵明之文藝及其品格〕就指陶淵明在(讀〈山海經(jīng)〉〕中不知不覺地把他的潛在意識寫了出來。37假如考慮梁啟超文學以外的研究，他曾為心理學會以(fo教心理學淺測〕為題作出演講，當中可見他對當時西方心理學有充分的認識。以筆者曾閱覽的資料而言，暫以梁氏此文為我們國家最早用上心理學一詞當代意義之作品。王國維在1904年撰寫了(〈紅樓夢〉評論〕一文，不少學者都以為是文藝心理學經(jīng)典之作。其實，(〈紅樓夢〉評論〕為長篇幅的文章，文中內容豐富故而分了五章，包括人生及美術之概觀(紅樓夢〕之精神(紅樓夢〕之美學上之價值(紅樓夢〕之倫理學上之價值及余論。有關文藝心理的內容，主要在文章。文章當中運用了不少精神分析學的概念和理論對小講進行解釋。梁啟超的(中國韻文里頭所表現(xiàn)的情感〕乃1922年在清華授課的講稿，而他的(陶淵明之文藝及其品格〕則是他1923年的作品。同樣是1920年代，魯迅在1924年翻譯并出版廚川白村的(苦悶的象征〕一書。此書顯然是吸收了fo洛伊德的基本觀點而寫就。魯迅之所以會翻譯此書，據(jù)他在引言中所指，是為了面對中國當時的精神萎靡錮蔽的問題41。到了1930年代，朱光潛先后出版了(悲劇心理學〕〔1933〕及(文藝心理學〕〔1936〕兩本書。這兩本書是中國首兩本文藝心理學的專門性書籍，而且華而不實一本更是正式以(文藝心理學〕為名的書。此書可謂這門學問的奠基石，其影響至今猶在。自此以后，以文藝心理學為研究范圍的專著至今未有終止。以專門性書籍為例，現(xiàn)今的論著至少能夠粗略分為四類，當中包括：1．概論/教學材料類：金開誠(文藝心理學論稿〕〔1982〕，錢谷融、魯樞元(文學心理學〕〔2003〕、朱壽興(文藝心理發(fā)生論人文視野中的文藝心理學研究〕〔2018〕、金元浦(現(xiàn)代文藝心理學〕〔2018〕，童慶炳、程正民(文藝心理學教程〕〔2018〕、潘啟聰(當文學遇上心理學文藝心理學概論〕〔2022〕。2．讀者/觀眾反響研究類：陸一帆(觀眾心理學〕〔1988〕、丁寧(接受之維〕〔1990〕、余秋雨(觀眾心理美學〕〔2020〕。3．古代作品研究類：陶東風(中國古代心理美學六論〕〔1990〕、李建中(漢魏六朝文藝心理學〕〔1992〕、吳思敬(心理詩學〕〔1996〕、朱恩彬、周波主編(中國古代文藝心理學〕〔1997〕、閻立欽編著(唐詩心語：由唐詩談心理健康〔插圖本〕〕〔2018〕、崔立中、張愛群、袁德水(桐城派心理學思想〕(2021〕。4．作家專題研究類：周怡、王建周(精神分析理論與魯迅的文學創(chuàng)作〕〔2005〕，布小繼、李直飛、蘇宏(張愛玲、沈從文、賈平凹文化心理研究〕〔2018〕。由以上的資料可見，清中葉是文藝心理學發(fā)展的關鍵時刻。清代初期，文藝心理的討論多半為隨筆式的雜評；在清中葉以后，專門性的論著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由具清楚明晰主題的論文到大學里的專題演講，再發(fā)展到有屬于文藝心理學的專門性書籍，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明顯有愈益專門的趨勢?！踩侈D折：由零散走向獨立回首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我們能夠借用心理學家赫爾曼艾賓豪斯〔HermannEbbinghaus,1850-1909〕一句名言去形容：心理學有很長的過去，但真正的歷史很短。42艾賓豪斯在回首心理學的發(fā)展時，以近代心理學由哲學走向科學化作為分水嶺。他那句名言其實是指人類研究心理有很長的歷史，可是真正有效的時期卻只要很短。相類似的情況亦出如今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上。行文至此，筆者在文中提及古代的研究時，一直只用文藝心理而不稱文藝心理學。主要的原因是以往有關文藝心理的討論，只要零散的雜評，沒有成立一門獨立的學問，故不稱學。在西學東漸之前，文藝心理的討論不是依古代圣賢之言，就多半是論者較主觀的評語。相關的討論亦只是蕓蕓文學理論華而不實一環(huán)。自西學東漸以后，學者們逐步嘗試應用不同的西方概念、學術標準、研究方式方法等去進行文藝心理的討論。前賢們的嘗試為日后文藝心理研究獨立成一門學問鋪路。今人讀袁中道的有此五者〔識、才、學、膽、趣〕，然后唾霧皆具三昧，或讀袁枚的作詩，不能夠無我，讀者或許會有疑問，到底其理據(jù)、邏輯或原理是甚么?？墒?，若看梁啟超、王國維、郭沫若等人的闡述為例，他們的論證清楚明晰，理論的應用甚有條理。例如，梁啟超在(陶淵明之文藝及其品格〕中先指出了陶淵明的個性本來就是意氣飛揚，不可一世43，只是看到惡社會的種種才有歸隱之舉。梁氏再指陶淵明的作品經(jīng)常露出奇情壯思，可見他的氣概不減。故講浪漫的(讀〈山海經(jīng)〉〕反映了陶淵明的潛在意識。又例如，在(〈紅樓夢〉評論〕中，王國維仔細地列舉了賈母之信金玉邪講鳳姐忌黛玉之事襲人懼禍而親鳳姐等事，指出寶玉黛玉之離為叔本華所謂的〕〕24(1)王曰：嗚呼！封，有敘時，乃大明服，惟民其敕懋和。若有疾，惟民其畢棄咎。若保赤子，惟民其康乂〔(尚書康誥〕〕25(2)孟子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孟子離婁下〕〕26(3)含德之厚，比于赤子?！?道德經(jīng)第五十五章〕〕27(4)李贄：(焚書續(xù)焚書〕，北京：中華書局，2020年，第98-99頁。28(5)袁中道：(珂雪齋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第758頁。29(6)(7)袁枚：(隨園詩話〕，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20年，第87頁，第128頁。30(8)劉熙載：(藝概注稿〕，北京：中華書局，2021年，第52頁。31(1)錢谷融、魯樞元主編：(文學心理學〕，第9頁。32(2)馮夢龍：(敘〕，(喻世明言〕，香港：中華書局，1978年，第1-2頁。33(3)金元浦：(現(xiàn)代文藝心理學〕，第8頁；童慶炳、程正民：(文藝心理學教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年，第3頁；王文紅：(簡論中國當代文藝心理學的發(fā)展〕，(東疆學刊〕2002年29卷4期，第48頁；宗波：(中國當代文藝心理學回首〕，(文藝研究〕2006年第2期，第20頁。34(4)(5)(6)梁啟超：(論小講與群治之關系〕，(飲冰室全集〕，香港：香港天行出版社，1974年，第273頁，第271頁，第272頁。35(7)黃希庭：(人格心理學〕，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99頁。36(8)梁啟超：(中國韻文里頭所表現(xiàn)的情感〕，(中國文學講學：老清華講義〕，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8年，第205頁。37(1)梁啟超：(陶淵明之文藝及其品格〕，(中國文學講學：老清華講義〕，第284頁。38(2)(5)王國維、蔡元培：(〈紅樓夢〉評論〈石頭記〉索隱〕，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第10-13頁，第11頁。39(3)(4)梁啟超：(論小講與群治之關系〕，(飲冰室全集〕，第273頁，第271頁。40(1)(2)王國維、蔡元培：(〈紅樓夢〉評論〈石頭記〉索隱〕，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第12頁，第13頁。41(3)魯迅：(〈苦悶的象征〉引言〕，(魯迅全集七〕，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第257頁。42(4)Ebbinghaus,H.Psychology:AnElementaryText-book.Boston:D.C.HeathCo.,Publishers,1908,p.3。原文為：Psychologyhasalongpast,y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