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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排除合理懷疑原則”在刑事訴訟中的運用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是訴訟中判斷各方證明活動成效的根據和標尺,它是證據法中的一項重要制度.理清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對于確保刑事訴訟的公正和效率具有重要意義.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是訴訟中判斷各方證明活動成效的根據和標尺,它是證據法中的一項重要制度。要理清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首先要搞清什么是合理懷疑,有哪些種類的合理懷疑,然后才能結合類案的證明要求確定具體案件的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昂侠響岩桑?,是相對于“想象的懷疑"、“推測的懷疑"而言的,是指證明之確切程度不足以使理智正常且不帶偏見的人在心理上排除的懷疑.換言之,它是指理智正常且不帶偏見的人在聽取和了解證明的全部過程之后仍然持有的對證明效力的懷疑。它不是一種純粹心理上的懷疑,它同具體的案件及其背景具有某種相關性.它不是一種絕對正確的懷疑,也不是一種顯然沒有可能性的懷疑。它表示證明之確切性有懷疑的余地,但也不要求證明之確切必須達到沒有發(fā)生錯誤的可能性。如果要求證明之確切達到沒有發(fā)生錯誤的可能性,那么幾乎沒有刑事起訴能夠成功.有的法學家說,合理懷疑是對客觀的、具體的可能性的懷疑,而不是想象出來的懷疑。有的法學家說,合理懷疑是那種能夠使一個謹慎的人在做某件重要的事情之前產生遲疑的懷疑.有趣的是,到目前為止,所有的有關“合理懷疑”的說法都有相當大的主觀性,還沒有哪一種對“合理懷疑"的定義或解釋能夠排除其他學者的合理懷疑。這也不要緊,人們可以通過一定的制度安排增加其客觀性,并把它變成一種有助于提高訴訟效率、導向程序公正的訴訟原則。在相關制度的設計上,必須充分考慮到它的主觀性,使特定的人們形成主觀一致.陪審團制度的產生反映了人們對古老的非理性司法證明方式的懷疑和否定,也反映了人們對認識能力局限性和訴訟中證明能力的有限性的承認和補救。排除合理懷疑原則實質上是一種對證明的過程和結論的主觀一致性檢驗。在多大程度或比例上通過主觀一致性檢驗,才能排除合理懷疑,這就是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問題.參照國外的司法實踐和立法例,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由低到高,大致可以分為三級:1。初級證明標準,亦稱最低限度標準,即證明活動使人們相信被證明的事情更有可能發(fā)生,或者說,該證明比其他證明或推測更可信。在主觀一致性檢驗中,只要有51%或50。01%的贊成票即可通過.這種證明標準常常適用于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在刑事訴訟中極少適用(如刑事自訴)。2.中級證明標準,亦稱明確可信標準,即證明活動不僅使人們相信被證明的事情“更有可能"發(fā)生,而且使人們感到證據內容的明確和證明邏輯的清晰,在絕大多數(shù)裁判者的心中形成了相同的、明確的判斷,但是,還沒有使所有的裁判者感到完全滿意,精確性尚未達到排除審慎懷疑的程度。到底達到算術上的多少百分比才能算是達到了“明確可信標準”,是一個難以界定的問題,譬如,三分之二是否足夠多?無人能夠證明起點的合理性。盡管如此,在一些民事欺詐和刑事自訴案件中,這一證明標準仍然是很有意義的.3。高級證明標準,即真正意義的“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它表明證明活動贏得了所有裁判者的滿意,使裁判者在接受證明結論時沒有良心上的不安。但是,它并不能百分之百地排除各種懷疑和與其結論相左的推測。同一認定可以視為證明達到這一標準的典型,或其較高的層次。刑事犯罪特別是嚴重的刑事犯罪的認定,應當達到高級證明標準。以DNA為例,盡管人類對基因圖譜的認識才剛剛起步,但是,就刑事證明中的同一認定而言,DNA鑒定的權威性卻已經足以滿足確認犯罪人的高級證明標準的需要。據現(xiàn)代科學證實,地球上沒有任何兩個人(一卵雙生的雙胞胎除外)的DNA基因相同。如果經DNA檢測認定:肖某鮮血的基因型均與被測胚胎DNA基因型一致,肖某與香香體內胎兒的生物學父親的偶合概率大于99.9959%。因此,可以認定肖某就是胎兒的生物學父親,雖然這個概率并未達到百分之百(該案例參見《DNA鎖定強奸犯》,載于《檢察日報》2000年9月26日)。高級證明標準本身也有相對性,對于不同種類的案件,不同發(fā)案背景的案件,不同身份的證人或當事人,都有具體的形式要求.類案證明標準的研究已經成為當前刑事司法理論與實踐中的一個熱點問題,這方面的探索將為未來的證據法立法提供材料和基礎。刑事司法如何面對“排除合理懷疑”在刑事司法實踐中,一切訴訟活動都是圍繞證據的收集和運用而展開的,由于我國目前尚沒有《證據法》,在刑事證據運用方面,仍有一些問題有待于解決。最近,本報“法治三人談”的老作者,最高人民檢察院公訴廳廳長姜偉、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長張軍、北京京都律師事務所主任田文昌就“刑事證據運用的幾個問題”在法律出版社出版的《刑事司法指南》中進行了深入討論。征得同意,對他們的討論,本報將在“司法實踐”版分期刊出。姜偉(最高人民檢察院公訴廳廳長):在刑事案件證明標準問題上,沒有證據不能定案,孤證不能定案,這是司法原則已確定的。目前,實踐中出現(xiàn)的問題主要是如何理解定案的證明標準。若要求證據體系完全排他,只能得出惟一結論,是不現(xiàn)實的。訴訟理論提出對刑事案件證據體系的認定標準是要排除合理的懷疑。司法實踐中,有時辯方提出的懷疑并不合理。比如一起受賄案,一個包工頭去給某單位掌握工程發(fā)包權的廠長送錢,送錢時共去了三個人,包工頭、司機和會計。當包工頭和會計拿著5萬元錢走到廠長住的樓下時,因包工頭怕兩個人上去送錢廠長可能不要,就讓會計在樓下等,自己上了樓。包工頭進屋和廠長談了談,把錢給了他,下樓后,對會計說給完錢了,就上車走了。案發(fā)以后,發(fā)包單位的廠長不承認收了5萬元錢??胤教岢鱿铝凶C據:第一,有司機、會計作證,這是間接證據;第二,事后,工程也發(fā)包給這個包工頭;第三,從廠長家搜出5萬元錢的存折。但律師提出懷疑,認為包工頭上樓時把錢裝到自己口袋里,根本沒給廠長。我認為,雖然律師可以提出這樣的懷疑,但這種懷疑并不合理:第一,包工頭求廠長發(fā)包工程,能把錢裝進自己腰包嗎?按常理來看,肯定要給廠長,畢竟是求人辦事;第二,事后確實把這工程發(fā)包給了包工頭;最后,廠長家中正好在那段時間存了5萬元錢。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認定廠長受賄應該比較確定,但律師卻提出公訴人的證據體系沒有得出惟一的結論。證據結論的惟一性、排他性應當怎么理解,要有個合理的范圍,不能盲目懷疑。田文昌(北京京都律師事務所主任):也不排除這種情況,比如兩個人給廠長送錢,一個人在樓下等著,另一個人上樓把錢交給廠長,但廠長是個廉潔的人,堅決不收.于是上樓的人就自己把錢收了起來,別人也不知道。張軍(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長):這個案件涉及到對“合理懷疑”如何理解、判斷。從介紹的情況看,廠長在那段時間在銀行存了5萬元錢。如果廠長不能說出在包工頭行賄后自己家中還有其他5萬元錢的來源,那么在一般情況下就可以認定其有罪,但還有特殊情況。比如,被告人恰好在包工頭送錢后搶了5萬元,他就會考慮,如果說出這5萬元錢是搶來的,就會被判十年以上的刑罰,于是他寧肯承認這5萬元是受賄得來的.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極小,但是不能排除。如果沒有被告人事后存款的證據,此案肯定不能定。因為在司法實踐中,存在著行賄人把行賄款私吞卻謊稱已把錢送出的情況。在上述案例中,如果被告人是很廉潔的人,沒有收錢也完全可以按規(guī)定把工程發(fā)包給包工頭,所以,不能因為工程發(fā)包給行賄人了,就以此作為被告人受賄的證據,這只能作為參考。因此,我認為,被告人將5萬元錢存到銀行是個比較有力的證據,但并不能完全排除所謂的“合理懷疑”,即這5萬元錢也有可能不是受賄所得.姜偉:但是,這種假設是否屬于合理的懷疑?張軍:應當排除一切可能不真實的情況。姜偉:如果這樣認為就太絕對了。如何理解合理的懷疑?從理論上講,各種假設都會存在。但是,理論上的假設和對指控的證據體系合理性的懷疑是有區(qū)別的,關鍵是對“合理”要有正確的界定。一般的原則是,不能無端懷疑他人有違法的行為,這是前提。公訴機關指控被告人有罪是因為有相關證據證明其實施了犯罪行為。包工頭去給廠長送錢,自己卻把錢私吞了,理論上可能存在這種情況,但這種懷疑不能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提出,懷疑必須得有依據。對一個人的違法行為,特別是可能構成犯罪的行為,不能無端地懷疑。張軍:在上述案例中,從利害關系上看,行賄人承認將5萬元送給了被告人對自己更有利。如果行賄人講沒有送錢,那就等于承認自己把錢侵吞了,那他就是貪污,就是侵占,承擔的罪責就更大。因此,從個人利害關系上看,行賄人有可能私吞行賄款。從實踐來看,雖然行賄人拿了5萬元錢上樓,但被告人確實沒有收到,這也完全有可能.在司法實踐中,還發(fā)生過另一種情況。行賄人雖然拿著5萬元上樓,但自己留下2萬元,只送給被告人3萬元.后來被告人恰恰有2萬塊錢的其他收入,但因為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不愿講明來源,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認定被告人犯受賄罪,也只能定3萬元.姜偉:這些都是分析,沒有根據。張軍:但既然有這種可能,又沒有排除這種可能,就不能定案。田文昌:這關系到一個邏輯上的合理性問題還是定罪原則的合理性問題。在法庭上也經常出現(xiàn)這種情況,比如,控方提出的證據確實非常合理,公訴人的推斷、推測、分析非常合理。按照常理,按照正常的邏輯關系分析,作為一般的辯論,不是法庭上的辯論,這種分析是相當有說服力的.但從定罪原則的角度考慮,這種分析卻不一定正確。定罪原則要求認定被告人有罪必須以法律規(guī)定的證據為基礎,當一種可能性不能被排除的時候,即使存在認定被告人有罪的合理性,也不能作為定案的依據。在上述案例中,從一般邏輯上看,律師提出的問題似乎有刁難之嫌,因為正常情況下行賄人私吞行賄款的行為不太可能發(fā)生。但從定罪的原則來看,是否有這種可能性呢?如果律師提出的問題根本就不可能,其主張就沒有合理性.然而,且不說實際上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就是僅從分析上看也存在這種可能性,公訴人指控被告人有罪的證據就沒有排他性。在這種情況下,實際上最后誰也不能說自己肯定是正確的,關鍵就是價值取向問題.姜偉:我歷來主張排除合理的懷疑,不是一切懷疑,這是我們的一個分歧。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可以作出假設,假設是否合理最終也應由審判長判斷。但是,判斷得有依據,如果懷疑一個人實施了違法行為就應有一定的證據支持,這種懷疑才是合理懷疑。如果說被告人的錢可能是搶劫來的,又沒有任何搶劫的證據,這就不在合理的范圍內。否則,只要存在“一對一”的情況,只要受賄方不承認,任何受賄罪都不可能認定。姜偉(最高人民檢察院公訴廳廳長):這里要特別指出,提出懷疑要合理,不能盲目懷疑.不然,只要被告人否認,任何案件都可以提出懷疑。田文昌(北京京都律師事務所主任):在這個問題上,控辯雙方是不平等的,在質證問題上肯定是辯方優(yōu)于控方.只要辯方破除了控方的證據鏈,那么辯方提出的懷疑就是合理的。姜偉:關鍵是懷疑要有證據支持.田文昌:姜偉提到的懷疑,是指辯方提出了類似于指控的懷疑。姜偉:是對指控的懷疑.我的觀點是,提出質疑要有合理的范圍,實踐中以偵查人員存在違法行為而對被告人罪責提出懷疑的居多.但提出這種懷疑不能盲目。比如,辯方提出被告人因偵查機關刑訊逼供而作了有罪供述,除非確實有證據證實,被告人的供述才不能成立。如果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存在刑訊逼供的情況,被告人翻供了,其他證據又無法印證,就不能無端懷疑偵查機關進行了刑訊逼供。總之,沒有證據支持的無端懷疑不屬于合理的懷疑。張軍(最高人民法院刑二庭庭長):姜偉講的合理懷疑,實際上就是一個證據規(guī)則?,F(xiàn)在我國還沒有證據法,沒有法律規(guī)定的證據規(guī)則.對于合理的懷疑,我的理解是所懷疑的情況可能存在,或者說存在的可能性比較大.案件發(fā)生后,要恢復事實真相,有的可能形式上做到了完全真實,比如采用全程錄像的方式。但這也只是接近于案件的事實,并不能完全恢復。所以,合理懷疑也就是最大限度地排除虛假情況,接近真實情況,使案件事實在一般情況下符合常識、常理。如果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有可能,就應認為是合理的.定案要有一定的合理性,在沒有專門證據規(guī)則的情況下,只能在實踐中根據個案,根據具體情況去判斷,做到提出合理懷疑,再進行合理排除。姜偉:我同意這個原則。第一,對證據體系的質疑,不是要排除一切懷疑,而是要排除合理的懷疑;第二,合理的懷疑要有一定的標準.盡管目前我國沒有證據法,但實踐中應掌握兩點:一是合理的懷疑應該概然性比較大,可能性程度比較高,能夠從整體上推翻對方證據結論;二是合理的懷疑要有證據支持,特別是懷疑他人有違法行為、犯罪行為,要有一定的證據材料加以證實。張軍:至于是不是必須要有證據支持可以研究.即使辯方提出了一個涉及到違法行為的論點,也不一定必須要有證據支持.辯方在提出反駁意見的時候,即便沒有證據證實,卻可以提出一種邏輯,使對方的證據陷入矛盾,使對方要證明的巨大可能性成為不可能,也就達到了使法官慎重定案的目的.姜偉:如果辯方單純質疑控方的證據體系,指出哪些證據之間存在矛盾,可以不出示證據。但是如果辯方提出了新的主張,認為行賄人有時間、有條件侵吞行賄款,這時辯護的基點在于因行賄人侵吞了行賄款被告人才沒有受賄,在這種情況下,辯方認為控方提供的證據沒有排除這種可能,就應當提供相應的證據。田文昌:對“合理的懷疑”的界定,很難做得很具體,從理論上也很難講得特別清楚。歸根結底,這還是一個定罪的基本價值取向問題。合理懷疑,所指的是一種可能性,提出這種可能性的目的正是為了否定另一種必然性。也就是說,當存在這種可能性的時候,另一種必然性就不會存在.所以這種懷疑本身具有明確的針對性.準確地說,應當叫做合理質疑。這種質疑也不能漫無邊際,不能違背常理,應當具有一定的現(xiàn)實可信性。比如說,甲開槍殺乙,只射擊一顆子彈,乙死后卻在身體上發(fā)現(xiàn)有兩個彈孔,只有一個在致命的部位.如果乙的死亡是另外一槍所致,這種質疑就具有合理性,控方就有責任通過司法鑒定來排除這種可能性。如果死者身上只有一個彈孔,而辯方卻提出,不能排除他人在同一方向用同一種子彈射中死者的可能性,這種質疑就缺乏合理性,除非能舉出證據證明確有這種事實存在。所以,在通常情況下,對于質疑的合理性還是可以判斷的??傊?,如何看待質疑的合理性以及對合理的程度要求有多高,還是涉及到價值取向和定罪原則的問題.如果本著寧肯錯判也不能放縱的原則,對于質疑合理性的理解就會十分狹窄,容易把可能性理解成必然性;如果本著寧肯放縱也不能錯判的原則,結果則會相反。根據當代國際社會通行的原則和我國司法中的實際狀況,我主張采取后一種態(tài)度,一定不能把作為質疑理由的可能性理解成必然性,否則就很容易導致有罪推定的結果。刑事案件的證明責任歸屬于檢方,證明標準是排除一切合理懷疑(beyondreasonabledoubt),這種證明標準不同于民事案件中的比較優(yōu)勢(preponderanceofevidence)證據規(guī)則,這句話可能比較晦澀,以辛普森案作例子就能一目了然。在刑案中,檢方所有證據都指向辛普森是殺人兇手,唯一的例外就是其作案的手套,辯方證明該手套無法戴到辛普森的手中,僅此一項證據就讓陪審團裁定辛普森無罪,因為這只手套就讓人產生了合理懷疑,辛普森有可能不是兇手;而在民事案件中其他能證明辛普森是兇手的證據比這只手套能證明辛普森不是兇手更有比較優(yōu)勢,意味辛普森很有可能是兇手。666666新刑事訴訟法中”排除合理懷疑”的理解與適用2012年刑事訴訟法的修改,體現(xiàn)了人權保障理念,在打擊犯罪的同時,更加注重對公民權利的保護。隨著社會主義法治的發(fā)展與進步,我們了解到,對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權利的保障,恰恰是保障任何一個公民不被公權力無辜追訴的前提,因為,在公權力面前,我們每一個公民都處在一個相對弱勢的法律地位,要避免被不公正的對待,就必須通過一個合理的制度對公權力加以約束。因此,在刑事訴訟中要對公權力的證明責任加以完善,規(guī)范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刑事證明標準問題在我國理論界以及立法和司法實務領域一直存在著激烈的爭論.這次刑事訴訟法的修改,是在對我國現(xiàn)行刑事證明標準存在的問題進行反思的基礎上,借鑒西方英美法系國家的一些做法,將“排除合理懷疑”引入了我國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筆者試對這一標準進行分析,著重探討“排除合理懷疑”的基本內涵與歷史發(fā)展,并結合我國司法實踐探討“排除合理懷疑”的引入與完善等問題.一、“排除合理懷疑"的基本內涵在實行陪審團制度的英美法系國家,作為刑事訴訟證明標準,“排除合理懷疑”的適用決定著被告人是否有罪,因此,能否正確理解“排除合理懷疑”的內涵,對于裁判的刑事案件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法學界對于“排除合理懷疑"的解釋,一直沒有形成統(tǒng)一的標準,即使在裁判過程中也存在著是否需要由法官向陪審團解釋何謂“排除合理懷疑"的爭議。英國著名法學家丹寧勛爵曾從正面對“排除合理懷疑"作了經典性的解說,他認為:“證明標準必須達到妥適的確定。盡管這種標準不必達到‘絕對的肯定性,但卻必須具有高度的蓋然性程度。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并不意味著此種證明沒有絲毫可疑的影子。如果不利于某人的證據非常有力,而有利的可能性甚微,那么,此種也可由這樣的判決加以消除,即當然,它是可能的,但一點也不確實'。倘若如此,此案的證明己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但任何小于此種程度的證明都不夠充分。”①在美國,各聯(lián)邦上訴法院和地方法院對是否需要對“排除合理懷疑"加以解釋也存在不同觀點。通常法官向陪審團解釋何謂“排除合理懷疑”時引用較多的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刑法典對“合理懷疑”的界定:“它不僅僅是一個可能的懷疑,而是該案的狀態(tài),在經過對所有證據的總的比較和考慮之后,陪審員的心理處于這種狀況,他們不能說他們感到對指控罪行的真實性得出永久的裁判已達到內心確信的程度。”因為對“排除合理懷疑”沒有形成統(tǒng)一的解釋,英美法系國家為了防止陪審團有偏見或感情用事,對證據使用范圍加以嚴格的限制,如非法證據在接觸陪審團之前就必須加以排除,對證據能力及其證明力制定了單行法,形成了較為完善證據體系.由此可以看出,“排除合理懷疑”作為英美法系核心證據規(guī)則,有一套完整的證據體系加以支撐,是裁判者通過對事實和證據的審查而形成“內心確信”的過程,是一種主觀與客觀相結合的方式,因此,將其完全的客觀化并加以定義是缺乏操作性和不可取的。根據我國修改后的刑訴法規(guī)定,在偵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對證據的證明標準要求是一致的,即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排除合理懷疑.有些人認為,需要在司法解釋中對“合理懷疑”加以定義,這樣就會避免在實際的裁判中存在偏差。然而筆者認為,我國目前對“排除合理懷疑"的適用缺乏理論基礎和實踐經驗,如果盲目對其加以定義,機械化加以適用,會導致偵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的證明責任降低,不利于證據規(guī)則體系的發(fā)展。在我國,各個階段理解和運用“排除合理懷疑"的主體都是經過了系統(tǒng)的法律培訓,對事實的認識和法律的適用能夠站在理性的角度,且每個案件都有其不同點,結合有關證據查明案件事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減少冤假錯案的發(fā)生,同時,法官裁判的過程也是釋明是否存在合理懷疑的過程。因此,為了在整個訴訟過程中發(fā)揮集體的智慧,現(xiàn)階段不應當在司法解釋中對“合理懷疑”加以定義。二、“排除合理懷疑”的起源與歷史發(fā)展“排除合理懷疑”是英美法系國家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有罪判決的證明標準,對于該證明標準是如何產生的,法學界一直存在爭議。一些學者認為,“排除合理懷疑”理論產生于17世紀的英格蘭,在18世紀的普通法法庭中廣為采用.對于該標準被法院首次采用的具體年代,有人認為,該標準首先適用于1770年對波士頓大屠殺的審判中,當時控方在最后陳述中使用了“排除合理懷疑”一詞。也有人認為,該標準首先適用于1793年新澤西州一個法院對Statev。Wilson案的審判,該案中,法官指示陪審團遵守“人道規(guī)則”,如果對于被告人是否成立所指控的罪有“合理懷疑",就應當裁定其無罪。而大多數(shù)人則認為,“合理懷疑”標準第一次強制性地在法庭中適用是在1798年的愛爾蘭反叛案中,該案中,辯護律師力圖提高控方的證明責任而使用了“排除合理懷疑”一詞。英美法系國家曾經使用過多種概念表達刑事證明標準,如“排除一切合理懷疑”、“排除任何合理懷疑"等.在19世紀初,“排除一切合理懷疑”是最流行的概念,而“排除合理懷疑”直到19世紀后期才作為一個普遍接受的概念而廣泛適用。②作為英美法系國家的刑事證明標準,“排除合理懷疑”在兩百多年的實踐基礎上得到了不斷發(fā)展和完善,因此,該證明標準是在審判實踐中通過對大量的案例進行經驗總結而得出的符合客觀規(guī)律的結果,而不是立法者在制定法律之初作出的刻意選擇.如今,西方許多國家都已從立法的角度對“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加以確認。20世紀70年代,“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已被明確為美國憲法修正案關于正當程序的要求.作為刑事訴訟證明標準,“排除合理懷疑”在英美法系以外的其他許多國家也得到了廣泛傳播和認可,許多非英美法系國家和地區(qū)也逐漸將其作為刑事訴訟證明標準加以運用。在這次刑事訴訟法修改之前,我國在刑事訴訟司法實踐中一直運用“事實清楚、證據充分”證據標準,對于“排除合理懷疑”的引入與適用一直停留在理論階段。“排除合理懷疑”進入司法解釋是在2010年6月24日頒布的《關于辦理死刑案件審查判斷證據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中,其在第三十三條明確提出了“排除合理懷疑”,在死刑案件的審理中建立起了“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由此,“排除合理懷疑”證據規(guī)則正式確立。在這次修改的刑事訴訟法中加入“排除合理懷疑”,無疑是從立法的角度對其加以確認,使其成為我國刑事訴訟證明標準的一部分,從而進一步完善了我國刑事訴訟證據規(guī)則體系。三、“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引入我國刑事訴訟的合理性一方面,我國現(xiàn)行的刑事訴訟法對案件的證明標準要求是“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在刑事訴訟證明標準中處于最高標準,這種單一客觀的模式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由于訴訟證明的具體性及個案的特殊性,這種證明標準在實際操作中是很難達到的程度。在這種模式下,可能會導致對某些有疑點的案件采取一些極端的措施,比如變相超期羈押、刑訊逼供等,使訴訟效率變得低下,同時也不利于公民合法權利的保護。眾所周知,我們無法將已發(fā)生的事實百分之百地呈現(xiàn)在人們面前,只是運用現(xiàn)有的事實和證據來證明事實發(fā)生的蓋然性,使證據形成鎖鏈,達到一定程度的現(xiàn)實性,由此,裁判者就可以產生內心確信,認為成立該項犯罪已經排除所有合理的懷疑.正如古希臘唯物主義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的一句名言所說:“人不能兩次走進同一條河流",因此,“排除合理懷疑”的目的是發(fā)現(xiàn)事實的蓋然性,讓裁判者認識到蓋然性理論的現(xiàn)實性與合理性,要求裁判者按照自己的理智和良心切實排除可能存在的“合理懷疑”,然后充分相信出于理性的認識和判斷,并且按照這一原則支配自己的判斷,從而把它變成一種有助于提高訴訟效率、導向程序公正的訴訟原則。另一方面,我國長期受到打擊犯罪的主流思想影響,現(xiàn)實中對待犯罪嫌疑人一直受有罪推定觀念的左右,在刑事訴訟證明標準中加入“排除合理懷疑”,要求案件中的疑點和矛盾能夠得到合理的解釋和排除,使整個訴訟法律體系更加科學、合理、符合現(xiàn)實。雖然有可能存在一定的風險,讓一小部分有罪的人逃脫法律的制裁,但是,刑事制裁的后果極為嚴重,錯誤的裁判可能使被誤判者失去財產、名譽、自由甚至生命,并且這種過錯是難以糾正和無法彌補的.這就是WilliamBlack—stone的名言“讓一個無罪的人受到懲罰,不如讓十個有罪的人逃避懲罰”在英美法系國家十分流行的原因所在.刑事案件的證明標準歷來被認為是所有案件中最高的,通常認為要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③因此,在我國刑事訴訟證明標準中加入“排除合理懷疑”,體現(xiàn)了社會主義法治理念和人權保障理念,也體現(xiàn)了法律自身價值的重要性。四、“排除合理懷疑”在我國刑事訴訟中的適用英美法系國家在刑事訴訟各個階段的證明標準是不一致的,刑法學者將其證明標準總結為七個級別,美國司法制度中通常使用四個基本的標準,雖然表述有所不同,但都認為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是不斷提高的.通常,在偵查階段適用“優(yōu)勢證據"標準,即基于全部已知證據,嫌疑人實施犯罪的可能性大于其沒有實施犯罪的可能性;在起訴階段則適用“表見證據”標準,即僅根據公訴方的證據可以排除合理懷疑地相信被告人有罪;而只有到了審判階段才適用“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即根據所有證據可以排除合理懷疑地相信被告人有罪。因此,英美法系國家理解和適用“排除合理懷疑”的主體是案件的裁判者,即法官或者陪審團。在我國,新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案件偵查、起訴和審判階段的證明標準是一致的,即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排除合理懷疑。根據偵查、起訴和審判階段主體職能分工的不同,對“排除合理懷疑”理解和適用也應有所不同。偵查階段是查明犯罪嫌疑人有罪或者無罪以及罪輕和罪重的相關證據材料,對于偵查終結的案件應當做到將發(fā)現(xiàn)的疑點都調查清楚。起訴階段是依據偵查階段犯罪嫌疑人有罪或者無罪以及罪輕和罪重的相關證據材料來進行審查,同時,在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的基礎上查明犯罪事實是否準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是否清楚,是否有漏罪、漏犯,確認犯罪嫌疑人是否有法定、酌定從輕、減輕甚至免除處罰的情節(jié)等,避免冤假錯案發(fā)生,即依據現(xiàn)有的證據能夠排除合理的疑點。在審判階段,被告及其辯護人在通過對控方指控罪名的證據進行質證和事實辯論的基礎上提出合理懷疑,公訴人運用事實和證據排除合理懷疑,實際就是控辯雙方不斷發(fā)現(xiàn)合理懷疑和排除合理懷疑以及作為裁判者的法官最終綜合全案查明是否存在合理懷疑后進行有罪或者無罪裁判的過程。五、關于“排除合理懷疑”在我國刑事訴訟中適用的思考新刑事訴訟法在第53條中明確規(guī)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符合的條件之一是“綜合全案證據,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在刑事訴訟制度中增加這一證明標準,是一種積極的嘗試,同時也會產生一些需要解決的問題。在英美法系國家,對被告人有罪認定的證據必須充分到足以認定有罪并且能夠排除所有合理懷疑,在多數(shù)情況下,要求全體陪審員一致認定有罪,被告人的罪名才能夠成立。我國的案件評議實行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在民事訴訟“優(yōu)勢證據”的證據規(guī)則下,雙方當事人中的一方只要已有的證據占有優(yōu)勢,能夠證明存在的可能性大于不存在的可能性,不需要排除相反的可能性,就可以贏得訴訟的勝利,在這種情況下,案件評議適用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是合理的。新刑事訴訟法第179條亦規(guī)定刑事案件評議適用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原則。參與案件評議的人員持有不一致意見的情況一般有兩種,一種是多數(shù)意見傾向于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罪輕或無罪,這種情況下采用多數(shù)意見是合理的,符合刑法無罪推定原則;另一種是多數(shù)意見傾向于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有罪或罪重,這種情況下如果仍采用多數(shù)意見,那么就會存在一定的不合理性,因為依據刑法無罪推定原則,所有建立在證據以外的推論都應該是有利于無罪的。按照新刑訴法增加的“排除合理懷疑”這一證明標準,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應排除存在的一切合理疑點.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參與案件評議的人員對于認定犯罪嫌疑人有罪或罪重不能形成內心確信,就應當將案件提交更高一級機關進行評議,如果仍不能形成一致意見,意味著代表國家追訴犯罪的一方無法在刑事訴訟過程中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應當作出有利于犯罪嫌疑人或者被告人的決定或者判決.我國刑事訴訟有律師辯護的比率很低。由于被告人缺乏經濟能力,刑事法律援助的受援對象和范圍過于狹窄以及銜接機制不順暢等原因,使得刑事訴訟的被告人得不到有效的辯護。在刑事審判過程中,作為起訴一方的公訴人,對于案件有關證據的了解和對指控罪名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被告人,讓對法律知之甚少甚至一無所知的被告人去對抗已經做了充分準備的公訴人,被告人在這樣一個看似完整的控訴攻防體系下,是很難發(fā)現(xiàn)并提出對其有利的“合理懷疑”的,結果顯然是不利于被告人的。被告人要想提高發(fā)現(xiàn)所指控的犯罪中存在“合理懷疑”的可能性或能力,就需要依賴作為法律專家的辯護人在刑事訴訟的整個階段為其提供法律服務,使其權利得到保障.因此,只有擴大法律援助的范圍,強化辯護人的辯護職能和辯護能力并且提高法庭辯護質量,才能有效保障“排除合理懷疑”這一新增證明標準在刑事訴訟過程中的適用。888排除合理懷疑:刑事證明的新標準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問題,尤其是有罪判決的證明標準問題,是我國刑事訴訟法學界和司法實務界長期關注的一個熱點問題。在過去的十多年里,經過“客觀真實”和“法律真實”的大討論,人們對證明標準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對于刑事訴訟法關于“證據確實、充分”的規(guī)定也有了更深入的理解,但是一直未能達成共識。為了便于司法人員在實踐中準確把握“證據確實、充分”的證明標準,2010年《關于辦理死刑案件審查判斷證據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下稱《規(guī)定》)第5條將之細化為五項內容:(一)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證明;(二)每一個定案的證據均已經法定程序查證屬實;(三)證據與證據之間、證據與案件事實之間不存在矛盾或者矛盾得以合理排除;(四)共同犯罪案件中,被告人的地位、作用均已查清;(五)根據證據認定案件事實的過程符合邏輯和經驗規(guī)則,由證據得出的結論為唯一結論。有的學者將之概括為“結論唯一”標準或者“唯一性”標準,并把“唯一性”解釋為“排除其他可能性",認為只有對主要事實的證明達到“唯一性",才能保證裁判認定的案件事實與客觀事實相符,并認為它體現(xiàn)了“絕對”的因素。應當說,上述關于對“證據確實、充分"的規(guī)定及學理解釋反映了我國長期以來對待死刑的審慎態(tài)度,死刑案件的證明標準必須是最高、最嚴的,以確保判處死刑案件的萬無一失。盡管如此,我們還是要認識到,“結論唯一"標準并不是一個客觀真實標準,一方面是因為由證據得出唯一結論是經過法官運用邏輯和經驗規(guī)則推斷出來的,它與法官的個人素質和自由裁量權有著密切的關系,帶有明顯的主觀色彩。另一方面,該條第二款規(guī)定,辦理死刑案件,對于以下事實的證明必須達到證據確定、充分:(一)被指控的犯罪事實的發(fā)生……說明死刑案件需要證明的事實并不是客觀存在的案件事實本身,而是“指控的犯罪事實".關于“唯一性”標準的普適性問題,有學者援引1984年聯(lián)合國《關于保護死刑犯權利的保障措施》第4條的規(guī)定,即“只有在對被告的罪行根據明確和令人信服的證據而對事實沒有其他解釋余地的情況下,才能判處死刑",據此認為死刑案件的證明標準應該高于普通刑事案件.在本質上,這里的“沒有其他解釋余地”與“唯一結論”的標準是一致的,但它是否適用于非死刑案件呢?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按照最高人民法院等部門印發(fā)兩個“證據規(guī)定”的通知,辦理其他刑事案件,參照規(guī)定執(zhí)行。因此,對于非死刑案件犯罪事實的認定,也必須滿足“唯一性”標準。事實上,證明標準是一個事實認定問題,對任何犯罪事實的證明其結論都應該是唯一的,而是否判處死刑是一個法律適用問題。很顯然,那些堅持“死刑案件的證明標準必須最高"的人把這兩個內容相關但性質不同的問題混為一談了。隨著新刑事訴訟法的頒布,刑事案件的證明標準又有了新的發(fā)展。從新刑事訴訟法第195條的規(guī)定來看,認定被告人有罪的證明標準仍然是“證據確實、充分”,但其第53條對這一標準的內涵作了新的規(guī)定,具體包括以下三項內容:(一)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證明;(二)據以定案的證據均經法定程序查證屬實;(三)綜合全案證據,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筆者認為,前兩項規(guī)定屬于“證據標準",是對證據本身的要求,其中“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證明”是對證據量的要求,“據以定案的證據均經法定程序查證屬實"是對證據質的要求;第三項關于“排除合理懷疑”的規(guī)定,是對運用證據認定案件事實所要達到的程度的要求,是關于證明標準的新解釋。長期以來,有些學者反對將“排除合理懷疑”作為我國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主要原因在于認為它缺乏客觀性。按照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刑法室對于該項的解釋,排除合理懷疑是指“對于事實的認定,已沒有符合常理的、有根據的懷疑,實際上達到確信的程度.”筆者認為,要準確適用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就要從以下幾個方面來理解和把握這一標準的含義:首先,排除合理懷疑重在排除“合理”的懷疑,強調懷疑的合理性。所謂合理懷疑,是指一個普通的理性人憑借日常生活經驗對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明智而審慎地產生的懷疑。英美國家往往從一般意義上進行解釋,如英國將之界定為這樣一種懷疑:“當你在日常生活中處理重要事務時,對你產生這種或那種影響的懷疑。”國內有學者主張用“排除一切合理懷疑”作為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以保證有罪裁判的正確性。筆者認為,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并不是要排除所有的懷疑,而是強調所排除的懷疑的合理性,只要懷疑是合理的,自然都要排除,因此沒有必要畫蛇添足。還有人認為,合理懷疑中的疑點是指那些影響案件事實認定的具有根本沖突的疑點或者重大疑點,如被害人身上的傷口與致害工具不相符、被告人口供與物證不能相互印證等;而那些一般疑點,如共犯就具體的犯罪時間表述不一致,不屬于合理懷疑的范圍。筆者不贊成這種觀點.雖然說合理懷疑不能是吹毛求疵的懷疑,但在有些案件中,往往是無視那些不起眼的疑點而最終造成冤假錯案。其次,排除合理懷疑是要排除有正當理由的懷疑,而非任意妄想的懷疑。合理懷疑要求懷疑者能夠說出懷疑的理由,而不能毫無根據地推測或者幻想。由于與人類事件相關的每件事情都存在一些可能或者想象的懷疑的可能性,因此,合理懷疑應當是法官或者陪審員根據理性對案內證據情況經過仔細思考后產生的懷疑.第三,排除合理懷疑要求法官確信指控的犯罪事實存在。“排除合理懷疑"是一種帶有濃厚主觀色彩的表達,體現(xiàn)出普通法刑事證明標準認識論上的經驗主義。人們在解釋合理懷疑時,往往與大陸法系國家“內心確信”的證明標準聯(lián)系起來,將之定義為“一種道德上的確信”。如英國刑法學者塞西爾·特納就將合理懷疑定義為陪審員對控告事實缺乏道德上的確信,如果控方要證明被告人有罪,就必須將犯罪事實證明到道德上的確信程度。盡管“排除合理懷疑"與“內心確信”在表述上存在差異,但事實上并無本質區(qū)別,排除了合理懷疑,就意味著形成了內心確信,反之亦然。最后,排除合理懷疑不要求達到絕對確定的程度,不要求百分之百的確定無疑。刑事案件事實是一種“過去的事實”,作為歷史性事實,無論是當事人運用證據論證案件事實,還是法官運用證據認定案件事實,都將難以用自然科學的實驗方法來加以判定,都只是基于不完全的證據對過去事實真實性的證明。這種證明屬于一種典型的“回溯性認識”,而基于回溯性認識的自身特點,無論裁判者確信程度多高,所認定的事實都不可能必然正確,而只能是一種蓋然性或者高度蓋然性.此外,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通常是難以用百分比進行精確量化的,因為對其進行量化解釋“不僅可能降低控訴方的證明責任,而且會給陪審員帶來理解上的混亂”.但理論上,仍有些學者試圖給出一個相對確定的范圍,如有人認為法官的確信程度應當超過95%的可能性,還有人認為有罪的可能性應在75%到90%之間.這種差異的存在,恰恰表明了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不具有絕對的確定性。刑事訴訟關系到公民的自由甚至生命的限制或者剝奪,這就決定了對于被告人的有罪認定必須達到很高的證明標準。排除合理懷疑標準被認為是人類認識活動規(guī)律在刑事訴訟中的體現(xiàn),它很好地反映現(xiàn)代社會的價值選擇,能夠實現(xiàn)“疑罪從無"的人權保障理念,確保事實認定者作出正確的決定,同時也有利于減少錯判的風險,因此,它被認為是“自由社會最值得驕傲的方面之一”.新刑事訴訟法已經頒布并即將實施,我們有理由相信,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將在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兩個方面發(fā)揮重要作用。666論排除合理懷疑賀子寧刑事訴訟中的證明制度一直是法學理論界、立法和司法部門爭議的重點。訴訟證明本身內容豐富、觀點林立的范疇,在證明理論和實踐中,證明標準在不同法系國家具有明顯的差異。我國長期以來實行的是“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的證明標準,美國、英國等英美法系國家刑訴訴訟中一重要的證明標準是“排除合理懷疑”。我國刑事訴訟中的證明標準存在其缺陷性,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需要借鑒其他國家的證明標準來完善我國刑事訴訟中的證明標準?!芭懦侠響岩伞弊C明標準在我國理論學界備受關注。一、“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概括(一)“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的產生和發(fā)展隨著社會的發(fā)展,排除合理懷疑英美法系國家通用的證明標準,最早產生于18、19世紀.對于排除合理懷疑這一證明標準的產生一直存在爭議,主要有四種觀點。一種觀點是:“排除合理懷疑”理論產生于17世紀的英格蘭,在18世紀的普通法法庭中廣為采用。對于該標準被法院首次采用的具體年代,有人認為該標準首先適用于1770年對波士頓大屠殺的審判中。當時控方在最后陳述中使用了排除合理懷疑一詞。第二種觀點認為,排除合理懷疑產生于1798年的愛爾蘭.當時,愛爾蘭在根據叛亂法對被告人審理時采用的是優(yōu)勢證明標準,即只要控方證明被告人有罪的可能性大于無罪的可能性,法院即可對其作出有罪判決。被告人的辯護律師認為這一證明標準太低,應當予以提高,只有當控訴方對被告人有罪的證明達到了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法官才能作出有罪判決。第三種觀點與第二種觀點正好相反,認為當時立法要求控訴方對被告人有罪的證明必須達到排除一切懷疑的程度。控訴方認為這一目標是無法達到的,應當予以降低,對被告人有罪證明只需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即可.最后一種也是影響最大的一種觀點認為其產生于1793年的美國。當時。新澤西州一所法院規(guī)定法官在審判時必須向陪審團指示:“如果你對被告人是否有罪存在合理懷疑,那么你們就應該對其作出無罪判決?!焙侠響岩刹皇且环N任意懷疑,而是建立在對證言進行慎重考慮基礎上的懷疑。到19世紀中葉,排除合理懷疑這種證明標準已經在許多州扎根.但直到1970年的InreWinship案中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才認為憲法要求在所有刑事案件中適用這一標準.現(xiàn)在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越來越受到理論學界的關注。(二)“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的概念對于“排除合理懷疑”的含義,權威的法律詞典《布萊克法律詞典》解釋為,所謂排除合理懷疑,“是指全面的證實、完全的確信或者一種道德上的確定性;這一詞匯與清楚、準確、無可置疑這些詞相當。在刑事案件中,被告人的罪行必須被證明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方能成立,意思是被證明的事實必須通過它們的證明力使罪行成立。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并不排除輕微可能的或者想象的懷疑,而是排除每一個合理的假設,除非這種假設已經有了依據;它是‘達到道德上的確信'的證明,是符合陪審團的判斷和確信的證明,作為理性的人的陪審團成員在根據有關指控犯罪是有被告人事實的證據進行推理時,是如此確信,以至于不可能作出其他合理的推論.”我們可以從以下四點去理解排除合理懷疑的內涵:首先,排除合理懷疑重在排除“合理"的懷疑,強調懷疑的合理性。所謂合理懷疑,是指一個普通的理性人憑借日常生活經驗對被告人的犯罪事實明智而審慎地產生的懷疑。英美國家往往從一般意義上進行解釋,如英國將之界定為這樣一種懷疑:“當你在日常生活中處理重要事務時,對你產生這種或那種影響的懷疑?!眹鴥扔袑W者主張用“排除一切合理懷疑”作為刑事訴訟的證明標準,以保證有罪裁判的正確性。筆者認為,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并不是要排除所有的懷疑,而是強調所排除的懷疑的合理性,只要懷疑是合理的,自然都要排除,因此沒有必要畫蛇添足。還有人認為,合理懷疑中的疑點是指那些影響案件事實認定的具有根本沖突的疑點或者重大疑點,如被害人身上的傷口與致害工具不相符、被告人口供與物證不能相互印證等;而那些一般疑點,如共犯就具體的犯罪時間表述不一致,不屬于合理懷疑的范圍。筆者不贊成這種觀點。雖然說合理懷疑不能是吹毛求疵的懷疑,但在有些案件中,往往是無視那些不起眼的疑點而最終造成冤假錯案。其次,排除合理懷疑是要排除有正當理由的懷疑,而非任意妄想的懷疑。合理懷疑要求懷疑者能夠說出懷疑的理由,而不能毫無根據地推測或者幻想。由于與人類事件相關的每件事情都存在一些可能或者想象的懷疑的可能性,因此,合理懷疑應當是法官或者陪審員根據理性對案內證據情況經過仔細思考后產生的懷疑。第三,排除合理懷疑要求法官確信指控的犯罪事實存在?!芭懦侠響岩?是一種帶有濃厚主觀色彩的表達,體現(xiàn)出普通法刑事證明標準認識論上的經驗主義.人們在解釋合理懷疑時,往往與大陸法系國家“內心確信”的證明標準聯(lián)系起來,將之定義為“一種道德上的確信"。如英國刑法學者塞西爾?特納就將合理懷疑定義為陪審員對控告事實缺乏道德上的確信,如果控方要證明被告人有罪,就必須將犯罪事實證明到道德上的確信程度。盡管“排除合理懷疑”與“內心確信”在表述上存在差異,但事實上并無本質區(qū)別,排除了合理懷疑,就意味著形成了內心確信,反之亦然.最后,排除合理懷疑不要求達到絕對確定的程度,不要求百分之百的確定無疑.刑事案件事實是一種“過去的事實”,作為歷史性事實,無論是當事人運用證據論證案件事實,還是法官運用證據認定案件事實,都將難以用自然科學的實驗方法來加以判定,都只是基于不完全的證據對過去事實真實性的證明。這種證明屬于一種典型的“回溯性認識”,而基于回溯性認識的自身特點,無論裁判者確信程度多高,所認定的事實都不可能必然正確,而只能是一種蓋然性或者高度蓋然性。此外,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通常是難以用百分比進行精確量化的,因為對其進行量化解釋“不僅可能降低控訴方的證明責任,而且會給陪審員帶來理解上的混亂”。但理論上,仍有些學者試圖給出一個相對確定的范圍,如有人認為法官的確信程度應當超過95%的可能性,還有人認為有罪的可能性應在75%到90%之間。這種差異的存在,恰恰表明了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不具有絕對的確定性。時至今日,各國對于“排除合理懷疑"的定義仍沒有一個統(tǒng)一的標準。但其現(xiàn)有的理論成果在一定程度上向我們展示了極其重要的內容,這對我國的司法理論和實踐還是有著不容忽視的借鑒價值二、我國刑訴訴訟制度對排除合理懷疑原則的借鑒(一)“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在我國能夠應用的理論基礎首先,“排除合理懷疑”這一標準的核心在于一個“疑”字,這與中國傳統(tǒng)訴訟文化中的“疑罪從無"的原則是相契合的。在中國有關刑事審判的著作中,“疑罪從無”是常常可見的文字,雖然在具體的審判實踐中不一定總是能得到遵守,但其作為一個重要的訴訟原則存在是勿庸置疑的。這一原則包括兩個基本方面:一是有罪無罪存在疑問時按無罪處理,二是罪輕罪重存在疑問時按輕罪處理。按照這一邏輯,控訴方或法官在審判過程中如果要想給嫌疑人定罪,必須將其罪行證明到沒有疑問的程度。而這里的“疑問”只能是合理的疑問,而不能是不合理的疑問。因此可以說,中國古代的刑事訴訟原則暗含了要求將被告人有罪的事實證明到排除合理懷疑的程度,我們確立“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也是對傳統(tǒng)訴訟文化的繼承和揚棄。其次,“排除合理懷疑”是無罪推定原則的必然要求,有助于保障被告人和犯罪嫌疑人的人權.無罪推定原則設立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保障人權,而案件的審理能夠做到“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即是對無罪推定原則的最有力的貫徹。對于任何一個刑事案件,我們做到了排除合理懷疑的認定,就可以認為是經得起歷史檢驗的。這種經得起歷史檢驗不是說這件案子若干年以后再回頭看還是絕對正確的,而是說若干年后的人回頭看這件案子,他們會認為如果他們是當時的審判官,也只能做出這樣的判斷。刑事案件的判決能達到這樣的水平,就可以說我們的人權得到了充分的保障。第三,“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的表述具有科學性。這一點主要體現(xiàn)在“合理”二字上.如果對于一切案件的證明標準,都要達到排除任何其他可能性,我們認為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必要的。必須承認,我們對客觀世界的認識是有局限性的,在一段有限的審理期限內,對案件客觀事實完全“復原"是極其困難的。我們只能根據自身的認識能力去排除我們認為是“合理”的懷疑,不能違反人們的一般認識經驗、一般認識法則,把“不合理”的懷疑也納入排除的范圍。(二)我國刑事訴訟證明標準吸收“排除合理懷疑”的意義既然我國法定的證明標準與英美法系“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的基本意思是同一的,且后者具有更廣泛的意義,那么我們應立足國情,在采用“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客觀標準的同時,借鑒國外經驗,吸取“排除合理懷疑”的主觀判斷標準,意義在于:首先,進一步確立法官在審判中的主體地位。在審判階段,判斷案件事實和證據的主體是法官,而確立了“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控方應力爭使法官確信指控合理有據,辯方則應力爭使法官確信指控存在合理懷疑。其次,排除合理懷疑標準本身不低于案件事實清楚標準,因為案件事實中的合理懷疑經過排除后,它就應該而且必然是清楚的,確定性更完美,彌補了案件事實清楚這種客觀標準確實難以把握的不足。再次,調動雙方當事人的積極性,促使當事人全面搜集證據,重視法律程序的作用和價值,遏制刑訊逼供,保證案件質量。最后,可使無罪推定原則和“疑罪從無”得到落實和體現(xiàn).在司法實踐中,法官不敢輕易作無罪判決,疑罪不是從無而是從有、從輕。而確立“排除合理懷疑”的判斷標準則賦予法官一個減少定罪裁判事實錯誤的最重要的工具,從而有利于無罪推定原則得到完整的體現(xiàn),而由無罪推定派生出來的“疑罪從無”也能在司法實踐中得到真正的貫徹。很多司法人員認為合理的懷疑是發(fā)現(xiàn)案件真實情況的最好線索。實踐中,有些案件不可采用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證明標準,而應當考慮稍低的“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其一是對個別危害大、取證難的刑事案件。如賄賂罪取證難度就很大,在賄賂罪當中,行賄和受賄通常是秘密進行的,往往出現(xiàn)了所謂一對一的情況,很難查清案件事實。其二是對案件犯罪構成的主觀要件的證明。如行為人運輸、攜帶、郵寄淫穢物品是否具有牟利或傳播的目的(具有牟利或傳播的目的才能構成走私淫穢物品罪,否則不構成).對此情況,要求證明達到排他性標準很難,而降低證明標準,規(guī)定達到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程度即可.其三是對被告人自愿認罪的輕罪或較輕罪案件的證明。我國可能判處輕刑或較輕刑的案件,這些案件都可考慮采取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其四是對某些有利于被追訴人而又需證明的事實的證明.例如正當防衛(wèi)的事實以及心神喪失的事實都屬自由證明的事項.這些規(guī)定有利于被追訴方的事實的證明適用排除合理懷疑標準??傊?根據認識論原理,司法公正要求,訴訟效率原則以及司法實踐中證明標準的運用經驗,將排除合理懷疑作為有罪證明的標準,不但具有理論和立法上的依據,對于司法實踐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而且更重要的是彌補了客觀證明標準之不足,體現(xiàn)了法律真實標準(三)我國刑事訴訟證明標準對“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的借鑒“排除合理懷疑”是被絕大多數(shù)英美法系國家認可的刑事訴訟證明標準,居于整個證明標準體系的頂端,在證明標準體系中對應不同的訴訟階段應有不同的證明標準。我國堅持的是一元論訴訟標準,在不同是訴訟階段使用的是同一個證明標準,這樣的標準既過于簡單化又不符合客觀事物發(fā)展的規(guī)律。我國訴訟證明標準長期以來強調追求案件的客觀事實?!芭懦侠響岩?注重證明標準理論中的主客觀平衡,既注重在證明標準中對客觀性的追求和評判,又強調人們主觀認識在訴訟證明中的重要性,體現(xiàn)了表達形式的主觀性和實質追求的客觀性相結合的特點。由于“排除合理懷疑”證明標準中特有的逆向思維和反向證明更為符合人們認識問題的實際情況,在實踐中具有很強的操作性,在訴訟證明活動中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肯定和認可。我國在刑事訴訟理論和實踐,應當在結合本國實際情況的基礎上,對國外成熟的證明標準理念和理論進行有益的探索和借鑒,從而使我國的刑事證明制度更為科學、合理,從而在尊重基本人權的前提下有效地打擊犯罪,實現(xiàn)社會正義。綜上所述,“排除合理懷疑”的刑事證明標準雖然沒有在我國法律條文中得到明確的肯定,卻在學界的論爭中得到多數(shù)學者的認同,在《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的支持下也在司法實踐中得到運用。應當說,這一證明標準是對國外刑事證明標準的合理借鑒,也是對我國古代刑事訴訟傳統(tǒng)的繼承,更符合我們現(xiàn)在刑事訴訟實踐的需要,既是一個科學的表述方式,也是一個能夠提高訴訟效率、有效利用司法資源的證明標準.三、“排除合理懷疑"的定位及其與“證據確實充分”的關系??從法解釋的角度看,新刑事訴訟法中的證明標準,仍然是“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而新法第53條中規(guī)定的“排除合理懷疑",只是證據確實充分的判斷依據,亦即對證據確實充分的一種解釋。因此,中國法中“排除合理懷疑”作為證據判斷規(guī)則的定位,與英美法和日本法以其為證明標準的主要表達方式存在區(qū)別。這種新的定位,在學理和實務方面,需要探討以下幾個問題:??(一)證據標準引入“排除合理懷疑”的意義和作用??任何一種為無法量化的思維活動設定標準的行為,其作用注定是十分有限的,證據標準設定亦同。證據學并非實驗科學和精密科學,證據判斷是根據各種客觀物質痕跡和主觀印象痕跡來回溯歷史事實,是以判斷者的生活經驗包括司法經驗為基礎,以“內省”、“想象"、“常識運用"、“移情”、“前例和慣例運用”、“尊奉權威”、“直覺"、“歸納”等波斯納法官所謂的“實踐理性”為方法所作的認識活動。[43]其中的事實判斷到何種程度即認為足以成立,其標準設定只能具有相對的性質。因此,即使在證明活動中引人“排除合理懷疑”的概念、標準和方法,其運用必然具有相對性,其作用無疑也是很有限的。?

不過,承認作用有限并不是否認立法和司法引人的積極作用.雖然不能成為嚴格意義上的、可精密化的“標準”,但可以引導證據思維,也可以提供一種認識的方法。具體而言,引人“排除合理懷疑"解釋證據標準有兩點意義:一是提供一種多元的視角,即從注意外部印證性的同時,也注意內部的所謂“內省性”,審視證據或證據體系給判斷者本人留下了何種印象,這種印象的性質是什么,因此可能更有利于把握證據和證據體系意義;二是提供一種思維方法,從而彌補“證據確實充分”難以作為證明方法,因此可操作性不足的問題。應當看到,雖然我們強調證據及證據判斷的客觀性,但對證據和事實的認識,畢竟是一種主觀思維過程,無論是設定“證據確實充分”,還是設定“排除合理懷疑"、“建立內心確信”,或“確鑿無疑”等標準,都是一種對案件事實的主觀認識所作的衡量和評價,實際上在本質上都擺脫不了主觀性。這與實驗科學通過儀器顯示可重復、可檢驗的事實有本質區(qū)別?!白C據確實充分”作為證明標準,雖然十分正確,甚至無懈可擊,但如前所述,并沒有提供一種思維方法與路徑;而“排除合理懷疑”,不僅從主觀方面設定了一種標準,而且提供了一種方法,即疑點的發(fā)現(xiàn)、驗證和排除的方法。因此,以“排除合理懷疑”來補充與解釋“證據確實充分”,不僅顯示出立法者的開放心態(tài),而且具有技術上的合理性。[44]

(二)“排除合理懷疑”的適用對象

?即用其判斷證據,是僅僅判斷證據的充分性,還是包括證據的確實性以及其他要素;是僅為證據綜合判斷,還是也包括證據的個別判斷。??新《刑事訴訟法》第53條第2款第3項,要求“綜合全案證據,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在法解釋學的意義上,法律規(guī)定所要求的,是以“排除合理懷疑”為標準,利用“全案證據",對案件基本事實(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和量刑事實)進行綜合性判斷。這種判斷無疑包括認定事實所依靠的證據的充分性—已有證據是否足以認定事實,也應包括所認定事實的客觀性即確實性。因為從法律規(guī)范看,“排除合理懷疑”是對“證據確實充分"的解釋,不僅是對證據充分性的衡量;從法理上分析,證據充分性與確實性不能分離,證據充分必須建立在證據的客觀可靠性基礎上,否則充分性就可能成為“虛假的充分性”,失去了證據法上的意義。從排除合理懷疑的本源上看,無論是在該證明標準的生成國,還是使用這一標準的其他國家,該標準均適用于確實性與充分性兩方面的證據評判要求。而與該標準緊密聯(lián)系甚至作為其內在要求的蓋然性評價,正是對證據和事實客觀性的評價。

此外,雖然從文義上看,證據合法性要求不在新《刑事訴訟法》第53條第2款第3項的“排除合理懷疑"的適用范圍內,但并不排除在合法性判斷上適用“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與方法。我甚至認為,它在排除程序中較之證明程序中更為適用。一是因為排除程序本身的性質更適合“排疑性”消極標準,而證明程序最終需要建構標準(建立“確信"或認定“證據確實充分”);二是因為在一般情況下,由于偵查程序的封閉性和單面性,證明證據非法很難達到證據確實充分的程度,而只要能夠產生合法性的合理懷疑,相關證據就應當排除?!芭乓伞睒藴矢哂锌刹僮餍?。新《刑事訴訟法》第58條規(guī)定:“對于經過法庭審理,確認或者不能排除存在本法第54條規(guī)定的以非法方法收集證據情形的,對有關證據應當予以排除."這里所謂“不能排除”,是指不能排除審判人員對證據合法性的疑問,這種疑問當然只能是“合理懷疑",而非無端質疑、吹毛求疵。[45]可見,“排除合理懷疑”完全適用于證據合法性的分析判斷.

考察“排除合理懷疑”在我國刑事訴訟法中的語境,可以認定這一要求是對定罪證明標準的解釋,是以對“全案證據"判斷為前提,因此,它是對案件基本事實(犯罪構成要件事實及量刑事實)的綜合判斷;從階段上看,它是對案件事實的最后判斷.然而,在此前階段,在對個別證據的確實性進行判斷,或對局部事實能否認定進行判斷時,亦可參照適用“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因為“排除合理懷疑”,不僅是證明標準,也是證明方法;而且,從個別與體系、局部與整體的關系看,如果沒有個別證據或局部事實“排除合理懷疑”,對全案證據、事實“排除合理懷疑"就喪失了基礎。當然,個別或局部判斷的判斷前提和要求,以及使用的方法,與最后判斷有所不同。對個別證據可靠性作合理懷疑排除判斷,既依靠由單一證據的感知和分析形成的經驗判斷,也依靠證據間的相互印證。而對全案證據的判斷,則是在完成個別判斷的基礎上,綜合全案證據尋求經驗感知與邏輯分析并得出結論.?

(三)排除合理懷疑與證據確實充分作為證明方法的關系??排除合理懷疑對證據確實充分有一種解釋性、補充性功能,由證據分析的方向和角度看,二者的關系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

?其一,在認識方向上,證據確實充分著眼于建構,主要體現(xiàn)為一個積極和肯定的標準,該標準適用于采用證據證明待證事實的情況,是對積極的證明活動進行的評價;排除合理懷疑則著眼于解構,主要體現(xiàn)為一個消極和否定的標準,即在證明過程中尋求其薄弱環(huán)節(jié),進行疑點發(fā)現(xiàn)及其消除性檢驗。后者雖然也服務于證據事實的建構,即某一特定敘事的確認,但其路徑和方法主要是消極排除,而非積極建構。建構設定與解構排除,本為事實認定的兩個方面—排除合理懷疑即能建立事實確信,反之亦然.因此,任何理性的證明標準,必然包含這兩個方面的內容.不過,因為不同的制度背景、哲思基礎、證據思維習慣以及其他一些原因,設置法律標準的重點或落腳點可能有所區(qū)別。?

其二,在認識角度上,證據確實充分的證明要求,著眼于外部的證據體系,具有強調客觀印證的語詞傾向,而排除合理懷疑雖然也摒棄主觀擅斷,但其著眼于認識過程,帶有主觀心證的語詞傾向.[46]確實充分的判斷雖然如前所述在本質上擺脫不了主觀性,但作為證明標準,就其語義及長期以來的應用實踐看,是以客觀性與印證性為其基本特征.而排除合理懷疑,為了不流于主觀擅斷,同樣以客觀的外部證據為依據,也不否認證據印證對于建立心證并排除合理懷疑的必要性與重要性,但其落腳點是判斷者的心證過程。因為“懷疑"是指一種認識不確定的主觀狀態(tài),而排除這種懷疑,作為心證,即內心求證的一種方式,無疑也是一種主觀思維過程。?

上述分析也可以說明,排除合理懷疑作為不同的證據思維方法及衡量事實判斷確實性的不同標準,對理解和運用確實充分的證據標準具有輔助、補充的作用。而在證據實踐過程中,兩種標準的交叉運用,可使二者形成相輔相成的互補關系.這有助于我們從不同角度、以不同方式分析、檢驗證據事實,從而提高事實認定的準確性.[47]

?(四)排除合理懷疑與證據確實充分作為證明標準的高低區(qū)別

?分析二者關系,我們還需明確一個問題:證據確實充分與排除合理懷疑雖然作為證明方法具有不同向度,但作為證明標準,在證明程度要求上是否同一,二者是否可以相互替代?對此,目前尚有不同看法,一種觀點認為二者同一,只是表述方式不同,思考證據充分性的角度不同;另一種觀點認為二者在證明程度的要求上既有同一性,又有差異性,不能相互取代.雖然前一種觀點似乎占主導地位,[48]但筆者主張后一種觀點。筆者認為:證據確實充分是排除合理懷疑的充分條件;排除合理懷疑是證據確實充分的必要條件。也就是說,證據確實充分必然意味著排除合理懷疑,如果存在合理懷疑,就不能確認證據確實充分;另一方面,排除合理懷疑,卻并不必然就意味著證據確實、充分?;蛘哒f,在多數(shù)情況下,排除合理懷疑即可確認證據確實充分,但在某些情況下,單純地排除合理懷疑并不意味著證據確實、充分。下面舉一案例予以說明:?

某市有一起故意傷害案。該案中,被告人系男性成年人,被害人是一女中學生,雙方是鄰居關系,但兩家長期不合。起訴指控:一天,在被害人廚房中,被告人用廚房中的菜刀砍傷了被害人左手小臂下側面,傷口深達約一厘米,根據司法鑒定,構成輕傷害。本案有兩個基本證據:一是被害人陳述,稱自己被對方用菜刀砍傷。另一證據是被告人供述—完全否認砍傷這名女孩。這間廚房當時沒有任何其他人進入,因此完全可以排除第三者傷害可能.一審判決被告人傷害罪成立,理由是被害人不可能自傷,即能夠排除自傷的合理懷疑,而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被告人傷害。但二審判決被告無罪,理由是被告的傷害行為缺乏證據印證,因此不能達到證據確實、充分的程度。?

此案中,一審判決采用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據,認為當時情況下女孩自傷而且傷口達到如此深的程度的事實設定不具合理性,而被告人因鄰里糾紛形成宿怨而可能產生作案動機,傷害后果可以合理判定是被告人造成.而二審判決采用印證標準,回避自傷的可能性分析,認為證明被告人傷害的證據不足,即除了被害人陳述外,缺乏其他證據印證。由于證據印證才能證成案件事實清楚與證據確實充分,因此宣判無罪且經被害人親屬反復申訴仍未改判決。??為進一步說明筆者所持上述非主流觀點,再舉一典型案例:

?某公司報請某政府機關領導審批一項業(yè)務,符合條件而遲遲不批。該公司打聽到該領導辦事需好處(系傳聞),即經過公司領導研究決定送幾萬元(有印證),款項由財務人員提出并陪同公司負責人到領導家門(有印證),公司負責人攜款進入不久出來,告知陪同人員事已辦妥(領導后來不承認,因此關鍵情節(jié)無印證)。不久,該項目順利獲批(間接印證)。

不給錢不辦事,一給錢就辦事,給錢過程在門檻外都有印證,但進門送錢的關鍵情節(jié)沒有印證,能不能定受賄?這個案例是多年前原最高檢公訴廳廳長姜偉告訴我的,他認為是可以認定的。但我在法官培訓班用這個案例問法官,普遍反映不敢定案,可以說這種意見分歧就是適用不同標準的結果。姜廳長適用的排除合理懷疑標準(通常這個標準適用時應當有直接審理原則支持,以此判斷被告和證人的供、證真?zhèn)螐亩_立心證),而法官們采用的是證據確實充分的印證標準,關鍵事實印證不足,因此不符合證據確實充分的一般標準.[49]??上述典型案例似可說明,證據確實充分與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標準有一定的區(qū)別,可以說前者意味著一種更高、更嚴格的證明標準.這種差別是因為排除合理懷疑作為一種心證標準,只要判斷者能夠通過證據信息排除內心疑慮,建立事實確認即符合標準要求。而達致此標準,既可以是充分證據印證而推出結論,也可以是因單一證據(應為直接證據)優(yōu)質,[50]具有足以說服判斷者的能力而得出結論。而后一種情況,并不符合“證據確實充分”標準的要求.因為證據確實充分不僅要求具有內部性的排除合理懷疑,[51]而且還要求具有外部性的證據相互印證.因此,在依靠相互印證的證據建立心證排除合理懷疑的情況下,兩種標準的證明程度是相同的;但在依靠單一或缺乏足夠印證的證據而排除合理懷疑建立心證的情況下,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低于證據確實充分的標準。?

對上述證明標準的差異性分析,論者可能仍會有異議,但在司法實踐中不難找到對這種差異的實證性支持。我們在實踐中經常聽到檢察官和法官這樣一個說法:“我相信(或‘不懷疑')這個案子是他做的,但憑現(xiàn)有證據我是不敢定他的.”前一句講的內心確信或排除合理懷疑,而后一句涉及證據印證及確實充分標準??梢?,兩種標準無論在理論還是在實踐中,既有同一性,也有一定區(qū)別。

四、“排除合理懷疑"在中國刑事訴訟中的解釋與適用

作為操作性證據法則,在進行了定位與關系分析以后,需要探討其在新法實施后的實踐問題。筆者認為,有以下幾點值得注意:

?(一)強化疑點審查的“消極思維”,提高案件事實審查判斷質量??雖然當今大陸法與英美法的證明標準已趨于一致,但總的看來,法、德等典型大陸法國家的證明是以“確信”為中心概念,而英美法以“排疑”為中心概念,由此似可將前者概括為“在建構過程中解構(排疑)”;后者則可概括為“在解構過程中建構"。二者的相同之處在于“以解構保障和促進建構".這是否與大陸法的正當程序訴訟模式與英美比較更偏重于打擊犯罪有實質性關聯(lián),不易輕易判斷,而需進一步研究。但從我國的情況看,我們長期實行確實充分的證據標準,強調其“建構性”,實際上更為接近大陸法以“確信”為中心的標準。[52]由于強調其“建構性”及“可信性”,有時可能忽略對證據與事實的質疑.由于中國刑事司法實行“公、檢、法分工負責,互相配合、互相制約”的具有線形結構和某種程度一體化特征的體制,以及受此影響實際形成的偵查中心和檢察強勢,加之長期存在的重打擊、輕保護的刑事司法思想,對通過偵查已經形成的證據體系,檢察和審判常常是持“善意的理解”,信任多而質疑少.這種建立在對偵查信任基礎上的司法體制與證據制度方面重建構輕解構、重確信輕質疑的傾向相配合,導致了部分冤錯案件的產生。這種證據思維傾向的一個突出表現(xiàn),是對非法證據排除的裁判分析,往往趨于簡略武斷,簡單采納控方的說明而對辯方提出的足以形成取證合法性合理懷疑的證據視而不見,更缺乏細致合理的證據分析。[53]而對錯案防治,我們過去往往是從取證方法上找原因、析教訓,因此加強了防止刑訊逼供的措施。但還需要注意改善證據思維,即重視質疑和解構對于保障案件質量的意義。??刑事訴訟法再修改采取了重視案件質量、加強人權保障的一系列舉措,包括完善證據制度.而引進“排除合理懷疑”的標準與方法,其意義不僅表現(xiàn)于加強“證據確實充分”標準的可操作性,還應當認識到,它有利于調整我們的證據思維,即注重確信和建構的同時,重視合理的解構與質疑,其目的是為了進一步防止冤錯.中川孝博分析日本刑事司法實務時指出,“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明的用途,被發(fā)揮得最為淋漓盡致的是在撤銷原判的案例中”.德國刑事訴訟中也有類似情況,因此體現(xiàn)出該證據標準的人權保障功能。[54]在“打擊犯罪與保障人權并重”的政策思想指導之下,也借用我們常用的“并重”語式,似可提出:以排除合理懷疑解釋證據確實充分,意味著“建構”與“解構”并重,即“建立確信"與“排除懷疑”并重,通過多元和多向度思維提高事實認定的質量。同時,要充分重視排除非法證據程序中對合理懷疑的設定、檢驗、分析和排除,從而促使排除規(guī)則從紙面的規(guī)定變?yōu)楝F(xiàn)實,彰顯證據規(guī)則的人權保障功能.

(二)既為證明標準,也作證明方法

在中國刑事訴訟法中,排除合理懷疑是衡量證據確實充分的標準,在綜合全案證據進行事實判斷時應當參照。同時,排除合理懷疑的過程也是心證形成的過程,因此它也是一種證明方法,即心證的方法.[55]在證據操作中,體現(xiàn)為疑點排除法或矛盾排除法。有矛盾就有可疑之處,矛盾解決的過程就是合理懷疑消除的過程,也是心證形成的過程。[56]疑點排除方法的要點,一是發(fā)現(xiàn)疑點,即對證據和事實作合理懷疑檢驗,注意發(fā)現(xiàn)矛盾與可疑之處;二是進行疑點驗證,即用經驗和邏輯法則驗證懷疑是否合理。如果存在矛盾,屬何種性質,是根本性矛盾沖突還是非根本性的,能否合理解釋,是否可能解決;三是進行疑點排除.通過證據綜合分析,以及進一步搜集運用證據,看疑點和矛盾能否消除,最終確定事實可否認定。?

(三)“排除合理懷疑”作為定罪證據標準的解釋方式,不同類型的案件都可以適用,在訴訟不同環(huán)節(jié)均可參照,但根據不同情況,對證明標準的把握可以有所區(qū)別?

簡易程序以被告人認罪、案件主要犯罪事實無爭議為前提,程序簡化主要是證明程序的簡化,因此不必適用普通刑事案件的證明標準。根據以上關于“證據確實充分”與“排除合理懷疑"在證明程度上有區(qū)別的論述,對簡易程序案件,只需適用“排除合理懷疑”的證據標準,而不適用“證據確實充分”的要求。亦即對案件事實的證據即使沒有充分印證,但是已有證據能夠在事實認定上“排除合理懷疑”,即達到證據標準。對死刑案件,雖然也適用“證據確實充分”標準及“排除合理懷疑”要求,但在實際把握上應當最為嚴格。如果以“高度蓋然性”衡量,這類案件的“蓋然性"把握應當達到人的認識所及的最高程度。如以實踐語言表述,在基本案件事實尤其是主體和客觀要件事實的把握上,應達到“百分之百”的確信程度。?

同理,在辦案程序的偵查終結、起訴和審判的不同環(huán)節(jié),雖然均可適用前述法定證據標準,以保證訴訟程序的統(tǒng)一性,保障案件質量,但因不同訴訟階段的證據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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