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政治合法性

淺談政治合法性內容摘要：許多政治學教材中都有這種提法：權力、權威與合法性這三個相互關聯(lián)的概念是政治學中最基本的概念。此話不假。合法性的確是政治學中最重要的概念之一。 但是更重要的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政治合法性是一個政權得以存在的基礎。也就是說， 沒有合法性的政府是沒有資格存在的政府，也是一個不可能長久的政府。當今世界各國都面臨著政治合法性不足的問題。這個問題在當代中國尤為突出。 作為一名政治學與行政學專業(yè)的學生， 加深對政治合法性概念的理解是十分必要的。 只有知道什么是政治合法性，我們才能在以后的學習工作中為增強國家的政治合法性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關鍵詞：政治合法性廣大民眾認可支持政權"一個政體要達到長治久”①由此可見，當然，政治合法性的關于政治合法性的論述，古已有之。古希臘亞里士多德就曾說過:"一個政體要達到長治久”①由此可見，當然，政治合法性的美國政治學者李普、政治合法性的含義美國政治學者李普賽特指出：“合法性是指政治系統(tǒng)使人們產生和堅持現(xiàn)有政治制度是社會的最適宜制度之信關于政治合法性的含義，不少政治學家都對其做了深刻而簡練的定義。仰能力?！雹谥鐣W家哈貝馬斯則認為： “合法性意味著某種政治秩序被認可的價值。③也有中國學者認為：“政治合法性是指廣大民眾對現(xiàn)存政治秩序和政權的認同和支持”④由此可見，政治合法性就是指廣大民眾自覺地對現(xiàn)存的政治秩序和制度、 公共權威和政權的積極支持和認可，是廣大民眾對統(tǒng)治正當性的承認和對統(tǒng)治的認可。 通過政治合法性的定義我們可以知道，一個國家的統(tǒng)治是否具有統(tǒng)治合法性， 不在于統(tǒng)治者自己的宣稱，也不在于統(tǒng)治者為自己的執(zhí)政制定的法律依據， 而在于人口占大多數(shù)的民眾是否真正認同， 在于廣大民眾是否積極支持。國民黨在大陸末期的統(tǒng)治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抗日戰(zhàn)爭取得勝利后，全國人民都期望能夠建立一個獨立統(tǒng)一民主富強的國家， 可是國民政府卻悍然撕毀了《雙十協(xié)定》挑起內戰(zhàn)，全然不顧人民的感受和愿望。除此之外，經過一百多年的列強侵略掠奪，尤其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日本侵略者的瘋狂掠奪與破壞， 中國的經濟已瀕臨崩潰的邊緣，然而四大家族及國民黨軍官卻倒行逆施， 瘋狂發(fā)行法幣，瘋狂掠奪百姓，讓民眾對國民政府失去了信心。在國民政府崩潰前夕，國民黨召開了沒有中國共產黨和進步民主黨派參加的國民大會，制定了《中華民國憲法》。國民黨希望由此換得民眾對國民政府統(tǒng)治合法性的承認。然而，國民黨大錯特錯了，它沒有弄明白一個道理：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由于失去了廣大民眾對國民政府政治合法性的支持和承認， 國民政府不久就失去了對中國大陸的統(tǒng)治權。二、政治合法性的重要性合法性被認為是政府行政的最基本條件： 如果一個政府擁有充足的政治合法性， 它將穩(wěn)定長久；如果一個政府缺乏必要的合法性，它將很快崩潰瓦解。近代學者馬克斯?韋伯指出：“一切經驗表明，沒有任何一種統(tǒng)治自愿地滿足僅僅以物質的動機， 或者僅僅以情緒的動機，由于或者僅僅以價值合理性動機，作為其繼續(xù)存在的機會。換言之，任何統(tǒng)治者都企圖喚起并維持對它的合法性的信仰。”⑤因此，只有喚起民眾對政治統(tǒng)治合法性的信仰，才是維持統(tǒng)治穩(wěn)定長久的最佳方式。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在北京成立了。但是，在1949年-1971年之間，中華人民共和國并沒有得到大多數(shù)國家，尤其是歐美發(fā)達國家的承認。按照相關國際條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存在似乎缺乏必要的合法性。但是，由于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以后積極開展土地改革， 贏得了占中國人口絕大多數(shù)的農民的支持； 而且新生的人民政府受益于國民政府的 “負面合法性”為新政權帶來的合法性資源， 中國共產黨事實上獲得了政治合法性。正是擁有了政治合法性， 中華人民共和國在面臨嚴峻的國內國際環(huán)境時依然能夠以保持政權的穩(wěn)定性和持久性。即使是在中國國內爆發(fā)了“文化大革命” ，蘇聯(lián)在中蘇邊境陳兵百萬，美國在越南對中國虎視眈眈的 60年代末，中國政府依舊挺了過來。由此可見，中國共產黨通過給予占人口絕大多數(shù)的廣大民眾巨大利益， 并通過讓廣大民眾在新舊社會的對比中發(fā)現(xiàn)新的社會統(tǒng)治者進行統(tǒng)治的合理性和優(yōu)越性， 喚起了廣大民眾對政治統(tǒng)治的合法性信仰，保證了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的穩(wěn)定性和持久性。三、政治合法性的基礎和要素一個政權贏得民眾支持和認可， 取得政治合法性的基礎和要素有很多。 但是，在諸多的基礎和要素之中，最重要的有以下幾種：①根本制度合理； ②某個政治領袖受人擁戴；③某種意識形態(tài)受到偏愛；④某屆政府受到歡迎（相對而言） ：⑤某一政策使民眾受益。然而，領袖的生命是短暫的，政策的時效是有限的，政府也是要換屆的，意識形態(tài)也是會過時的，但是，合理的制度是長存的。而且，在制度缺乏合理性的情況下，政治領袖魅力的逝去，意識形態(tài)說服力的消退，都可能危及整個政權的統(tǒng)治。相反，在合理制度被民眾廣泛認可的基礎上，所有這些變化，充其量只會導致某個領袖或某一屆政府的下臺。⑥因此，從長遠發(fā)展和政權持久性來看，合理的根本制度要比其他所有因素都重要得多， 而通過根本制度的合理性獲得的政治合法性也要穩(wěn)定和持久得多。 由于擁有合理的根本制度和成熟的民主制度， 擁有充足的政治合法性，美國政局十分穩(wěn)定，政權穩(wěn)定且持久不變，每一屆政府都更迭有序，并成為了現(xiàn)代的民主制度標桿。雖然美國也發(fā)生過四年的南北戰(zhàn)爭， 出現(xiàn)過總統(tǒng)被暗殺的慘劇，出現(xiàn)過1929年到1933年的經濟大蕭條，但是這一切不但沒有摧毀美利堅合眾國的政權， 反而把美國政府磨礪得越來越強大和穩(wěn)定。 相反，許多國家因為沒有合理的根本制度， 一旦遇到重大變故，其政權就會發(fā)生巨大變更， 國內政局就會變得動蕩不安。吉爾吉斯斯坦就是這樣的國家。1991年，蘇聯(lián)解體，吉爾吉斯斯坦獨立。然而，獨立之后的吉爾吉斯斯坦并沒有建立起合理的根本制度，它在一定程度上還在延續(xù)著蘇聯(lián)的舊制度， 但又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西方的民主制度，這樣的混合制度使得吉爾吉斯斯坦政權缺乏必要的合法性。 2005年,巴基耶夫在西方國家的支持下發(fā)動“郁金香革命” ，將前總統(tǒng)阿卡耶夫趕下臺。但是，上臺后的巴基耶夫并同樣沒有建立起合理的根本制度， 甚至沒有建立一個受歡迎的政府， 這樣的政府是嚴重缺乏政治合法性的。 2010年，奧通巴耶娃領導的反對派再次發(fā)動“革命” ，推翻了巴基耶夫政權。四、獲得政治合法性的途徑在現(xiàn)代民主家中，政府取得政治合法性的途徑是多種多樣的。 但是，在這些多種多樣的途徑中，最重要的方式有四種：①民主選舉；②良好的政績；③軍事政變上臺后，該政府促進了國家的穩(wěn)定和發(fā)展；④長期存在。民主選舉毫無疑問是現(xiàn)代民主國家取得合法性的最主要也是最佳的方式。如果選舉時按照法律的規(guī)定進行， 最終的結果將會得到人們的尊重， 即使那些不滿意選舉結果的人也會服從其合法性。相反，如果在選舉過程中出現(xiàn)徇私舞弊、弄虛作假，不僅僅導致選舉的無效，也將使產生的政府失去合法性。 ⑦美國的總統(tǒng)大選競爭之激烈堪稱當代世界民主選舉之最了。 2008年美國總統(tǒng)大選便花費了24億美元（據《今日美國報》網站報道，若加上接下來的國會議員選舉， 花費達到了53億美元），這些錢已經遠遠超過了世界許多窮國的國內生產總值。 但是，每次大選過后，無論是哪一個黨派的候選人當選總統(tǒng)，另一個黨派都會給予積極的支持和承認。 這就是成熟且合法的民主選舉的魅力所在。良好的政績也會為政權贏得合法性。 國家的基本職能就是維護國家利益和安全， 促進社會的穩(wěn)定與經濟的發(fā)展，保證民眾的合法利益不受侵犯。 如果一個政府做到了這些，擁有了良好的政績，那么它也就擁有了合法性。 當代的中國就是通過良好的政績獲得政治合法性的。 法國政治學家讓馬克?夸克在《合法性與政治》一書中就曾指出： “中國正在艱難地渡過轉型期，并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了壯大。 在這種情況下，經濟增長及其對中國社會造成的影響成為政權的政治合法性的主要來源。 ⑧對于通過軍事政變上臺的政府， 假如能夠施行新政，革除上個政權或上屆政府的弊病， 并取得良好的政績的話，它也將取得合法性。這個現(xiàn)象在民主化浪潮中“第二波回潮”中產生的政權和獨裁尤其突出。正如塞繆爾?亨廷頓所說的一樣：“由威權體制取代民主政權幾乎總是令該國的民眾歡欣鼓舞。在這一階段當初，新政權受益于民主政權失敗的負面合法性以及其同民主政權的顯著差異。 ”⑨這種通過軍事政變的新政權，在與前一屆民主政權的比較中，往往能顯示出其巨大的優(yōu)越性：他們減少社會動亂、重新確立法律和秩序、消除腐敗和腐化的文職、政治家以及提高國民價值和凝聚力。 這些優(yōu)越性讓政權取得了良好的政績， 也取得了統(tǒng)治的合法性和正當性。 一個國家的長期存在也會為其贏得合法性。例如，英國的君主立憲制存在了幾百年，很少有人會質疑英王的合法性。外蒙古地區(qū)也是如此。外蒙古在辛亥革命之后基本上已經處于半獨立狀態(tài)， 1924年成立共和國之后更是取得了事實上的獨立。 雖然中國歷屆政府都不承認外蒙古獨立， 但是它卻取得了諸多國家的承認。最終，鑒于外蒙古已經長期事實上獨立，以及蘇聯(lián)和歐美列強的壓力，國民政府最終同意外蒙古“公投”獨立。外蒙古國家的長期存在最終在其他因素的催化下贏得了合法性。五、 建立政治合法性的條件由政治合法性的含義我們知道，政治合法性是廣大民眾自覺地對現(xiàn)存的政治秩序和制度、公共權威和政權的積極支持和認可， 是廣大民眾對統(tǒng)治正當性的承認和對統(tǒng)治的認可。 這種認可和支持是建立在一系列條件之上的。 而這些條件主要與認同、價值觀的同一性和法律有關。與定義相符，廣大民眾的首肯是合法性的最重要條件。 如果大多數(shù)民眾不認同甚至希望推翻一個政權的統(tǒng)治，那么這個政權注定不會長久。正如毛澤東所說的：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既然不滿意現(xiàn)政權，那就推翻它并建立滿意的新政權。在這種情況下，現(xiàn)政權毫無合法性可言。這從反面說明了廣大民眾的首肯才是合法性的真正基礎。 合法性的第二個條件是社會價值觀念和社會認同。 而社會認同需要社會滿意度。 在當代民主國家中，許多政府因為沒有較高的社會滿意度而不得不在民眾的壓力下下臺。 日本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最近幾年，日本首相基本上是一年一換，從安倍晉三、福田康復到鳩山由紀夫，都因為嚴重缺乏社會認同而被迫下臺。雖然說政治合法性并不是靠統(tǒng)治階級制定的法律取得的， 但是合法性卻是需要法律監(jiān)督的。作為合法性的第三個條件，法律對合法性的作用主要體現(xiàn)在法律對權力使用的監(jiān)督上。作為整個社會的行為規(guī)范，法律對政權按照規(guī)范運用權力做出了重要的規(guī)定和監(jiān)督，進而維護政權的合法性，防止政權因濫用權力而失去合法性。六、 政治合法性面臨的挑戰(zhàn)政治合法性面臨的挑戰(zhàn)也可稱為“負面合法性” 。什么是“負面合法性”呢？“負面合法性”就是指統(tǒng)治者執(zhí)政過程中出現(xiàn)的弱點和缺陷等負面效應， 如統(tǒng)治績效低下、制度不完善等，而導致了被統(tǒng)治者對于統(tǒng)治者的不贊同甚至反感。當一個政權的“負面合法性”積累到一定程度，社會矛盾就會被激化，進而導致被統(tǒng)治者對舊政權的合法性信仰缺失， 這時“負面合法性”就成為了新政權得以建立的一種合法性資源。 當今社會，政治合法性面臨的最大挑戰(zhàn)就是政府機構的腐敗。尤其是中國，政府機構的腐敗正嚴重侵蝕著由經濟增長及由此帶來的社會變化建立起來的政治合法性。 中國的腐敗問題是相對嚴重的。 老百姓雖然對改革給予了巨大的耐心，但是“實際上，老百姓對政治改革的耐心，盡管靠目前穩(wěn)定形勢支撐著，最終還是要依賴于領導層治理腐敗的效果。 ”⑩換句話說，中國政府如若希望政權得以穩(wěn)定和持久，就必須消除腐敗這個巨大的“負面合法性” ，樹立新的正面合法性。其次，對于民主國家來說，“政績困局”也是一個巨大的“負面合法性”?！罢兝Ь帧笔呛嗤㈩D在論述“政績合法性”提出來的概念。他指出，在民主制的國家，統(tǒng)治者的合法性通常依賴于他們滿足一些關鍵選民對他們政績的期望， 那些在職的統(tǒng)治者不可避免會做不出成績， 這樣，他們就失去了合法性，也就會在選舉中被擊敗。政績平平瓦解了統(tǒng)治者的合法性， 也瓦解了這一制度的合法性。這也就是為什么西方國家， 尤其是日本，頻頻更換政府的原因，他們都陷入了嚴重的“政績困局”中。再次，嚴重的社會兩極分化和貧富對立嚴重動搖了政府的政治合法性。換言之，當這個社會普遍對自己的處境感到不滿時，他們就會試圖通過種種方法來消除現(xiàn)政權的“負面合法性”，其中也包括更迭政權這種方式。因此，如何緩和兩極分化，消除貧富對立成為了擺在人們面前的一個嚴峻的問題。這個問題在廣大的發(fā)展中國家尤為緊迫。在大多數(shù)國家里，掌握絕大部分社會資源的永遠都是少數(shù)人， 但是當廣大民眾在這種狀況下也獲得了一定的生存資料時， 他們就會選擇服從這種社會秩序； 反之，當廣大民眾在這種狀況下沒有自己的生存資料時，他們就會試圖推翻這種社會秩序，進而建立新的社會秩序。因此，一個政權想要保持長治久安， 它就必須保證廣大民眾至少能夠活下去。最后，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廣大民眾對政府的期望有了巨大的提高， 因此，政府所需的政治合法性基礎和要素就越來越多。其中，是否擁有合理的根本制度越來越成為廣大民眾所愿意給予政府政治合法性的條件。同時，廣大民眾心理上的煩躁和不安越來越影響著政治的穩(wěn)定。 如若要徹底使老百姓安心生活，相信政府，就要通過建立合理的根本制度， 滿足廣大民眾對政府的期望，進而鞏固政府的政治合法性。中國有句古話：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此話得矣。其實，政治合法性問題歸根到底就是民心向背問題。得民心者得政治合法性，失民心者失政治合法性。只有得到廣大民眾的承認、 擁護和支持，一個政權才能長治久安；如果得不到廣大民眾的承認、擁護和支持， 一個政權注定不能長久。就目前的中國社會而言，政治合法性依然是個重要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