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偵控對策研究

隨著我國小康建設(shè)水平的提高，物質(zhì)原因?qū)е缕胀ǚ缸镌絹碓缴?，但是目前我們面臨著社會壓力增大、文化沖擊迅猛等多發(fā)問題帶來的心理疾病越來越多成為犯罪的原因。反社會人格障礙就是其中之一，反社會人格障礙者實施的犯罪行為較正常人格者實施的犯罪行為相比，更容易造成公眾的恐慌，具有極大的社會危害性。因此，對于反社會人格障礙展開研究，有助于預防此類犯罪的發(fā)生，促進社會和諧進步，具有較高的理論研究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第一，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國內(nèi)外處于多發(fā)趨勢。在暴力犯罪中，由于反社會人格障礙而導致的嚴重暴力性犯罪案件數(shù)量與往年相比不斷呈增長趨勢。以往也出現(xiàn)了許多著名的案例：2017年震驚中美的章某穎案件，克某殘忍殺害受害人后，將死者尸體進行隱藏；黃某某“智能木馬”殺人案，殘忍殺害17名青少年；震驚全國楊某某特大殺人、強奸案件，殺死67人，強奸23人。研究表明，這類案件犯罪分子都具有反社會人格障礙，他們漠視法律和社會規(guī)范，攻擊性較強，自身無責任感，且對犯罪事實缺乏罪惡感，實施犯罪手段殘酷，具有極大的社會危害性，嚴重影響社會安定；第二，反社會人格障礙導致的犯罪案件偵查規(guī)律難以把握。反社會人格障礙導致的犯罪與傳統(tǒng)刑事犯罪相比較有其特殊性，與傳統(tǒng)的作案手段會有部分區(qū)別，且犯罪性質(zhì)較惡劣。犯罪者犯罪心理及作案特點特殊，導致偵查規(guī)律不易掌握，從而給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偵控工作增加了難度；第三，國內(nèi)外學者對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缺乏系統(tǒng)性研究。隨著犯罪心理科學的理論研究和發(fā)展，人們開始通過研究犯罪人的人格障礙來探尋犯罪的原因，從而達到預防犯罪的效果，但針對此類案件犯罪規(guī)律、偵查方法及防控措施研究深度及廣度不夠，這就更需要我們加大對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深入研究，從而預防和打擊此類犯罪。一、反社會人格犯罪概述反社會型人格障礙（antisocialpersonalitydisorder）又稱無情型人格障礙（affectionlesspersonalitydisorder）或社會性病態(tài)（sociopathy），是對社會影響最為嚴重的類型，患病率在發(fā)達的國家為4.3%～9.4%。這些反社會型人格障礙者的共同特征是缺乏正常人所擁有的羞恥心和同理心，很難理解他人的恐懼感、羞慚感［1］。另一個特征是具有高度的攻擊性，以自我利益為核心，很難總結(jié)經(jīng)驗教訓，受挫折后情緒容易沖動，且有異于常人的反應，如實施破壞和家人關(guān)系緊張等。美國精神病學家Cleckley列出該類群體的主要表現(xiàn)，包括但不限于：興趣膚淺、智力良好；缺乏妄想和其他不合理思維的證據(jù)；沒有神經(jīng)質(zhì)和神經(jīng)癥表現(xiàn)；不可信賴；不真誠和不坦率；缺乏羞恥心和真正的后悔；動機不純的違法行為；無道德心，對善惡缺乏正確的判斷力；病態(tài)的利己主義和冷淡無情；情感反應普遍頻發(fā)；特殊的內(nèi)省力缺乏；不通人情，對人際關(guān)系不負責任；愛幻想但不切合實際；很少真正有自殺行為［2］；性生活反常和紊亂；不能按計劃辦事等等。反社會人格犯罪是行為人基于反社會型變態(tài)人格而實施的犯罪行為。通常這些罪犯并無明顯的智力和精神缺陷，也沒有一般精神病患者的妄想癥或其他思維障礙。大多數(shù)是少年犯、累犯，或入獄前有多次違法記錄；違法犯罪行為缺乏明顯動機；虛偽的悔過，沒有自責心理；在監(jiān)管改造期間仍然試圖挑戰(zhàn)秩序，通過隱蔽或明顯手段制造矛盾，出獄后再犯罪概率較高。二、反社會人格犯罪的社會影響在新媒體時代，反社會人格犯罪因其獨特的犯罪動機、犯罪手段特別是連環(huán)犯罪的特性，以其獨有的新聞價值而成為媒體重要的報道題材，社會傳播速度極快。值得一提的案例是“曾某亮連環(huán)殺人案”。該案發(fā)生在2020年7月份，恰是新冠肺炎疫情相關(guān)新聞報道熱度略有下降之時，由于其殺害對象的隨機性和作案手段的殘忍性，迅速成為熱搜話題，并因警方的懸賞通告延長了傳播時效。曾某亮是一名刑滿釋放人員，曾因盜竊入獄10年，2009年出獄。他在村民眼中是一個不善言辭且行為略有些古怪的人。2020年7月，曾某亮潛入康家盜竊。曾與康家大兒子進行搏斗，之后曾某亮威脅康家不要報警，此時的曾某亮并沒有害人，而是騎摩托車逃離現(xiàn)場，因為沒有造成多大的財產(chǎn)損失和人員傷亡，康家為了避免爭端也沒選擇報警。按照正常人的邏輯，小偷盜竊失敗后，可能不會再返回原地盜竊，更不會找失主“尋仇”。但是反社會人格障礙者的思維，通常更加自我且有“損人不利己”的傾向。很快在同年8月8日，曾某亮再次來到康家門口，撬開大門口錘擊7歲男孩致其昏迷，隨即用匕首將康家兩個大人殺害，后攜帶搜刮得來的現(xiàn)金逃跑。就在當?shù)鼐胶痛迕衤?lián)合搜查時，8月13日，曾某亮再次來到當?shù)胤鲐殕T工宿舍，將返回上班的員工桂某平殺害。隨后騎摩托車逃逸不見蹤影。8月15日，警方將其抓獲，詢問其姓名時，曾某亮微笑回到“曾某亮啊，你們都知道”。他的冷血行為讓參與抓捕的人也難以理解，似乎人的生命在他眼中和其他沒有生命的物體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此案從案發(fā)到曾某亮被抓期間，幾乎所有關(guān)注此案的人都會收到瀏覽器或短視頻推送，各種各樣的新聞現(xiàn)場，被直接推到每一個人面前。這讓許多人進一步意識到，反社會人格犯罪的可怕性，即犯罪者行為的不可預料性、受害者的隨機性、作案手段的殘忍性。社會公眾出于獵奇心理，對案件本身有恐懼性渴望，往往會大規(guī)模傳播，造成不良的社會影響。最初一些連環(huán)作案的反社會人格罪犯，只能通過“口傳耳聞”方式局限在受害人所在地或其社會關(guān)系周圍。而報紙和廣播電視以及新媒體的出現(xiàn)，讓案件傳播范圍進一步擴大，尤其是短視頻平臺會迅速將最新發(fā)生的甚至過去記錄下來的片段，傳播到大眾眼前，社會波及范圍廣。這些反社會人格犯罪案例的傳播，對抓捕犯罪嫌疑人、公安偵查、檢察院檢察、法院判決、監(jiān)獄刑罰執(zhí)行、社區(qū)矯正和刑釋人員再犯罪等各環(huán)節(jié)，都產(chǎn)生了不可估量的社會影響。三、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的特點反社會人格障礙一般被分為自然型人格障礙、社會型人格障礙和心理型人格障礙三種類型，在同一人身上可能會同時具備不同類型的人格障礙，不同類型的人格障礙也可能會實施同一類型的犯罪。第一，部分反社會人格具有自知力，但缺乏自制力，容易受情緒操控，不能以正確認識來指導自己的行動。在人際關(guān)系交往中存在障礙，但對個別異性存有較大的“魅力”，因為其常用夸張的、不合邏輯但是極具煽動性的語言來偽裝自己，迷惑異性后仍無法擁有正常人的感情。以“勞某枝案”為例，法某英從外表來看，長相不佳，年齡上比勞某枝大十來歲，還是一個有過孩子的男人。而勞某枝年輕貌美，還曾是一名老師。兩人結(jié)識后相約犯罪，由勞某枝當坐臺小姐尋找獵物，法某英則虐打殺死受害人來勒索錢財，甚至法某英殺人后，勞某枝就在尸體旁邊睡覺。兩個人之間的“愛情”，更像是兩名反社會人格的互相吸引，一個讓女友當坐臺小姐，一個讓男友當殺人兇手，他們在作案時表現(xiàn)出來的冷酷殘忍，缺乏正常人的情感。第二，由于該類患者平時表現(xiàn)自私自利，對別人漠不關(guān)心，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在實施犯罪之后，也不能正確理解自己行為的危害性。2019年10月，大連13歲男孩蔡某殺害10歲女童后拋尸，然后從容去商店里買了零食，回到屋后打起游戲。當被害人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蔡某還在現(xiàn)場圍觀，并且“吃驚”地說：“真死了啊，誰干的，太兇殘了?！北蛔ズ?，蔡某在審訊室中面無懼色，娓娓道來，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由此可見，蔡某的心理素質(zhì)并不低于成年人，反社會人格障礙與犯罪的發(fā)生有著內(nèi)在的關(guān)聯(lián)，該案件也進一步推動了《刑法修正案（十一）》的施行。第三，一部分反社會人格障礙患者不一定使用暴力，非暴力型患者往往對自己的行為表現(xiàn)得有所克制，但危害性也許并不比直接使用暴力的小。大多數(shù)的反社會人格障礙者實施的犯罪行為還是暴力的，他們的犯罪的動機、目的也是各有所異［3］。反社會人格患者往往對善惡缺乏正確的判斷力，通常會以病態(tài)的行為來尋找刺激，又往往與暴力聯(lián)合在一起。由于其缺乏責任感和同理心，在實施暴力之后往往更多會以辯護、偽裝來保護自己，因此他們有些劣跡會被掩飾起來。四、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的預防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一般具有手段兇殘性和嚴重的破壞性等特點，該類案件一旦發(fā)生對社會，對人民群眾的心理沖擊、對社會秩序的破壞所造成的影響是短時間內(nèi)無法消除的，甚至有可能引發(fā)其他反社會人格障礙者的模仿犯罪。因此我們必須要對其進行深入探究，以尋找有效的預防手段。從反社會人格的成因及特點，我們應當從家庭、學校和社會三方面入手，有針對性地防止反社會人格的形成。（一）家庭預防如果我們仔細觀察未成年人管教所中的案例會發(fā)現(xiàn)：14～25歲群體的犯罪，在刑事案件中占比高達50%～70%，甚至有不少高智商犯罪者，同樣具有反社會人格。反社會人格并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很多都是在年少時期、孩童時期就有所體現(xiàn)。當孩子有這類人格障礙的時候，他會表現(xiàn)出一些特征，父母們一定要及時教育［4］。有調(diào)查顯示，反社會人格者大多有著糟糕的童年經(jīng)歷，這種糟糕的體驗多數(shù)來自身邊的親人，例如被父母虐待、情感剝奪、遭到遺棄、言語暴力或者失去父母等，這種悲慘的起點往往影響一個人的終生，是對反社會人格者最終走上犯罪道路影響最大的。以前，父母習慣于關(guān)注孩子的身體發(fā)育和學習、工作，隨著時代發(fā)展，人們逐漸意識到精神層面的問題，也更注重孩子的心理健康，但不是每個家庭的生活都能夠完美無缺。在養(yǎng)育孩子的道路上，父母會面臨很多困難，也許是經(jīng)濟方面，也許是孩子的自身出了問題。面對這些問題，父母既不能把過錯推到孩子身上，也不要因此跟家人無止境地爭吵，而是要關(guān)注到問題本身，積極、努力地去解決，幫助孩子健康成長。（二）學校預防“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自古以來我們就重視老師對一個人的影響作用，因為孩子們會在求學階段迅速成長，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逐漸形成獨特的人格，而反社會人格也將在這一段時間受到重要影響。一個良好包容的學校環(huán)境，一群和諧友愛的同學，顯然比一個懲戒不合理、同學相互霸凌的學校，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長。在學校教育期間，孩子們的心理、生理正處于人格形成的重要階段［5］。受傳統(tǒng)教育觀念的影響，我們國家很多地方過度重視文化課成績，忽略兒童心理的全面健康發(fā)展，雖然很多省市在大力倡導素質(zhì)教育，但是相關(guān)的配套體制和措施依舊落后，家長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慢，相關(guān)用人機制的選拔標準也存在很大問題。因此學校應當積極開設(shè)《道德與心理健康》《法治教育》等課程，加強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及普法力度，讓孩子從少年時期，就樹立正確的認知，養(yǎng)成正確的社會道德觀念，明白遵法守法的重要性，了解違法的懲罰后果。在山東J市，幾乎每一所學校都將普法教育列入考核項目，每個學期都要邀請警察或法律界人士進校園普法，這也取得了非常好的犯罪預防效果。（三）社會預防社會生活中的每個人都被人際關(guān)系環(huán)繞著，反社會人格障礙者也是如此，他們終究無法脫離社會，從出生到死亡都處于人的包圍之中［6］。一個公平的法治社會顯然更容易創(chuàng)造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減少激發(fā)其犯罪的導火索。良好的社會風氣、和諧的鄰里關(guān)系、安定的治安環(huán)境、完善的法律體系，使社會環(huán)境與個人需要滿足之間、人的自由與社會控制之間取得相對的平衡。特別是反社會人格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