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國記中的九、十余日許新解

佛國記中的九、十余日許新解

法賢（約337-422年）是東晉時期的著名僧侶、翻譯家、作家和作家。他是中國古代和西路運動中尋找法律依據的先驅。他是中國古代為國內外交流做出重要貢獻的四大僧侶之一（法賢、鑒真、玄奘、義凈）。記述法顯事跡的第一手材料有三件:一件是法顯本人撰寫的《佛國記》(或稱《法顯傳》);一件是齊、梁時僧祐(445-518)編著的《出三藏記集》中的《法顯傳》;最后是梁時慧皎(497-554)編著的《高僧傳》中的《法顯傳》。這三件文獻對法顯于412年(東晉義熙八年)由獅子國(今斯里蘭卡,又稱錫蘭)乘船回國到達山東青島的記載大同小異。但有學者主要根據《佛國記》中的一句話甚至一個標點斷句,大做文章,說什么法顯浮?；貒局械搅嗣乐弈鞲?。1一取得太平洋的其他證據于是,一個小小的標點短句本無關宏旨,現在卻成了問題的關鍵之一,令人不得不加以辨析。為了便于研究,現將《佛國記》中從獅子國旅行到耶婆提國的有關記述錄下。得此梵本(佛經)已,即載商人大船,上可有二百余人。……得好信風,東下二日,便值大風?！缡谴箫L晝夜十三日,到一島邊。潮退之后,見船漏處,即補塞之。于是復前?！蠛浡o邊,不識東西,唯望日月星宿而進。若陰雨時,為逐風去,亦無準。當夜闇時,……商人慌遽,不知那向。海深無底,又無下石柱(石錨)處。至天晴已,乃知東西,還復望正而進?！缡蔷?、)十日許,乃到一國,名耶婆提。其國外道,婆羅門興盛,佛法不足言。2《到達》第二章《法顯橫渡太平洋的證據》根據以上記載,便得出了法顯東渡太平洋到達美洲墨西哥的結論。首要問題便是從錫蘭到耶婆提的航行時間?！兜竭_》的斷句為“如是九十日許”(第38頁等)。這樣,從錫蘭到耶婆提的航行時間就長達105日(加上東下二日和晝夜十三日)。而我認為航行時間有兩種可能:一是24-25日;二是34日。第一種情況,應斷作“如是九、十日許”,許者,約也。這樣的句式用法在古漢語、古文獻中屢見不鮮,在法顯的《佛國記》里也有傍證。如“有佛錫杖,亦起精舍供養(yǎng),杖以牛頭旃檀作,長丈六七許”3(著重號為筆者所加)。第二種情況,“九十日許”是“十九日許”之誤。這種錯誤在古書中因傳抄、刊刻也有可能發(fā)生。如武王將兵四萬八千伐商,《史記·周本紀》說“帝紂聞武王來,亦發(fā)兵七十萬人拒武王”。但方家一般認為七十萬是十七萬之誤?！陡呱畟鳌し@傳》是吾說的另一顯證:即“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經十余日,達耶婆提國”4?；垧ㄕf的“十余日”與“九、十日許”或“十九日許”非常接近,相對吻合;而與“九十日許”相去太遠。本來斷成理解為“九十日許”也無大謬,但主要憑借此標點斷句便說法顯他們在此期間去了美洲,這就促使我們不得不根據其他有關情況來進一步辨析那句話的標點斷句。首先,據法顯《佛國記》所記,從耶婆提到中國青島,在南海(中國海)上航行了“七十余日”,則“糧食水漿欲盡”5。于是實行嚴格的限量配給制。而從獅子國(錫蘭)到耶婆提,在印度洋上(假如)航行了九十余日,則為什么糧食淡水不告急。雖說在海上航行有時可以接取收集雨水解渴,但糧食柴薪無法補充。可能有人會強辯,也許他們帶的糧食食品較多。但我認為,在當時無冷藏保鮮設備的條件下,又是在熱帶亞熱帶地區(qū),帶的糧食食品再多,時間長了也會霉爛變質。15世紀末達·加馬返航橫渡印度洋,16世紀初麥哲倫首次橫渡太平洋,兩個多月上便被迫吃霉爛變質的食品了。但法顯沒記食品霉爛變質一事,由此也可知從獅子國到耶婆提絕非航行了三個多月。二第三,錯誤的死亡——壞血病的產品另外,據我的研究,在古代中世紀,在海上不靠岸地航行兩個月以上,沒有補充吃上新鮮的食品特別是蔬菜水果等,便會引發(fā)遠洋航行的航海病——壞血病(scurvy),即維生素C缺乏癥(vitaminCdeficiency)。兩個半月以上便會大量死人。這是不以人們意志為轉移的病理學和醫(yī)學規(guī)律。在地理大發(fā)現和大航海時代,當達·伽馬率葡萄牙船隊開辟成功繞過非洲到印度的新航路,返航再次橫渡印度洋時,因無風和逆風,航行時間長,壞血病肆虐的悲劇便發(fā)生了。1498年10月初他們離開印度海岸,1499年1月9日進泊東北非馬林迪港上岸。在九十余天的航行期間,160名船員中有約100人患壞血病不幸死去6。讓我們看看當事人維爾霍記述的可怕景象:我們逗留在海上,總共三個月缺三天,因為常常碰到無風和逆風。我們大家都生著重病,牙床腫得很厲害,以至全部牙齒都被包住,因而我們不能吃東西;腳也浮腫起來了,又在身上出現了大膿瘡。這些膿瘡使健壯男人即使沒有什么別的病,也變得虛弱,以至死亡。因此,在此期間死去者有三十人(另有這么多人早已死去)。最后,每條船上只剩七八人還能服務,但是都已很不健康。而且,如果這種情況再繼續(xù)兩周,我們不是全部死亡,便是再退回到印度去。須知我們已到了這樣的地步,即不管什么紀律都已不復存在了……但是最后,上帝賜福,給予順風。好像到了第六天,我們望見了陸地7。在麥哲倫率西班牙船隊開創(chuàng)環(huán)球航行首次橫渡太平洋時,同樣的悲劇再次發(fā)生。他們于1520年11月28日出麥哲倫海峽進入太平洋,12月21日離開智利海岸的山影開始橫渡,1521年3月6日到達馬里亞納群島的關島并上岸補給。在九十多天(不上岸補給)的航行期間,又有約二十人主要因患壞血病不幸死去8。讓我們再看看當事人皮加費塔描寫的恐怖場面:“我們在浩瀚的太平洋上漂浮。整整三個月零二十天,我們沒往船上補充一點新鮮食品,我們吃的是粉化了的陳餅干,上面充滿了蟲子,散發(fā)著老鼠尿的惡臭。老鼠把好的餅干都吃了。我們喝的是已變質發(fā)黃的水”9。奧地利歷史學家、麥哲倫研究權威茨威格寫到:由于缺乏良好的(用我們現在的話說是“含有維他命的”)食物,壞血病在船員中蔓延。起初,牙床開始浮腫;接著開始出現牙齒松動、脫落,嘴里出現膿腫;疼痛難忍。有吃的東西也難以下咽。他們死得很凄慘。而能夠活下來的人,最后的一點力氣也被疾病奪去了。他們只能靠浮腫和僵硬的雙腳支撐,拄著拐杖,像幽靈一樣蹣跚移動,要不就蜷縮著躺在什么角落里。在這一次疾病和饑餓的航行中,至少有十九個人,即占剩下來的全體船員的十分之一以上,是在痛苦中死去的。……(環(huán)球航行的日記作者)皮加費塔說得對,“活著的人都如此虛弱,一旦發(fā)生大風浪和遇上陰雨天,三艘船是無法抵御的。要不是上帝和圣母賜給我們這樣的好天氣,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里”(皮加費塔語)10。而哥倫布率西班牙船隊于1492年首次橫渡大西洋到達美洲時,因他們9月6日才離開他們再次補給過的加納利群島駛向大洋,10月12日便到達登上了美洲西印度群島的圣薩爾瓦多島(今屬巴哈馬聯(lián)邦)11。航期僅三十幾天,故無人罹病,皆健康無恙。由上可證,倘像《到達》斷句理解的那樣,航行了“如是九(、)十日許”即九十來天或九十多天,從錫蘭到耶婆提的航行時間就長達105日(加上東下二日和晝夜十三日)。那樣的話法顯乘船必然蔓延壞血病,必然有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