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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論與公非理性晚明居民身份證

家庭新聞主要被稱為新聞研究者的報紙的前身,但也有照片研究人員認為它是報紙和文件的名字,并對報紙和文件之間的相關問題進行了澄清和澄清。事實上,許多爭論并不影響問題的本質(zhì)。在明代黨的社會考察中,日本人朱日和兒子的“討論政策”。在筆者看來,邸報實為明代中央政府的政務公開和議政公開的渠道———這里,我們必須審慎地使用我們今日所見之相關事物如報紙、檔案等急于給其定性,否則會造成很多不必要的糾纏。而邸報所包含的政治內(nèi)容之廣泛,及其所覆蓋的地域空間之廣闊,使明代政治保持了高度的公開性、透明性,為明代士大夫與士人公開議政提供了必要條件。鑒于古代政治制度的復雜性,本文之論域僅限于明代邸報,至于宋與清的邸報則不在其內(nèi)。明之邸報,未載于《明會典》與《明史·職官志》之中,看似是一項無關緊要的政治制度架構(gòu),實則不然。如研究者多提到的明末清初兩大儒顧炎武和王夫之均曾論及邸報,且非在無關緊要之情境中論及。顧炎武(1959)于論清修明史之事時提及邸報:“修史之難,當局者自知之矣。求藏書于四方,意非不美,而西方州縣以此為苦,憲檄一到,即報無書?!`意此番纂述,止可以邸報為本”。官修歷史,是古代政治中的一件大事,無論是后代修前朝之史,抑或是下一個君主修前一個君主之實錄。修史之原則首先在于“信”、“實”,這一原則對于超然于清修明史這一事件之外的儒家士大夫顧炎武而言,自不待言。在恪守此一原則的前提下,而以為修史“止可以邸報為本”,則“邸報”之可信性幾乎是毋庸置疑的。邸報之可以為修史之“本”,說明了它的另一個特征,即作為原始史料,它所涵蓋的內(nèi)容非常之全面———特別是以政治史為核心內(nèi)容的正史所需之政治史料。邸報之可以作為官修歷史之依據(jù),并非僅出于顧炎武一家之說。在有明一代,邸報實曾作為官修實錄的一個來源。如《明史》所載崇禎年間修天啟實錄事:“故事,纂修實錄,分遣國學生探事跡于四方。(錢)龍錫言,實錄所需,在邸報及諸司奏牘,遣使無益,徒滋擾,宜停罷?!?張廷玉等,1974)此則見于議論。而時獲纂修官任命的董其昌則曾奉旨往南京采輯邸報,以參訂實錄:“天啟二年八月初五日,吏部一本,奉圣旨,董其昌題充纂修官,俟泰昌實錄稿成,前往南京采輯邸報等冊,以備參訂”(董其昌,1997)。而曾在翰林院目睹實錄之纂修過程的蔣德璟(1983)則如此說:“作史難,讀史亦不易。自余在著作之庭,見所纂實錄,皆采科抄章奏與《起居注》兩者。而科抄多漏略,十僅得三四?!镀鹁印纷晕臅總髦I及閣揭外寥寥,即欲有所刪潤,以諸曹掌故與邸報參補而已?!碑斎?蔣德璟在此主要檢討的是實錄修纂包括邸報在內(nèi)的諸般原始資料的缺陷,但無論如何,他告訴了我們一個事實,邸報是修纂實錄時進行“刪潤”、“參補”的主要依據(jù)。綜此可知,明代所修萬歷始的后三朝實錄,均曾以邸報為重要原始資料。王夫之(1996)是在《噩夢》一書中提及邸報的,此書主要內(nèi)容是反省明代政治制度之得失,所謂“因時之極敝而補之”,并借此而希望于“禮樂百年而后興”有所垂鑒。在這樣一個篇幅很短的反省政治制度得失的著作中有一大段論及邸報,可見在王夫之心目中,邸報并非一個無關緊要的政治建制。王夫之在此段話中雖主要討論的是邸報于制度上可能造成的漏洞1,然他對于邸報之核心意義認識得非常清楚和明確,所謂“公是非得失于天下”(王夫之,1996),寥寥數(shù)字,盡得其髓。那么,這既可以作為官修歷史之憑藉,又可以“公是非得失于天下”的“邸報”,究竟是怎樣一個事物呢?一、“定旨”、“留中”之意在談論這個問題以前,我們首先須明白邸報的內(nèi)容。關于這一點,新聞學研究者雖有聚訟,但如果說邸報主要是登載奏章與詔旨的,當無異議,如以四部分類法而言,就是“史部”之“詔令奏疏”類。而明代邸報之主要或直接來源,就是六科之“科抄”,這一點對于研究邸報的新聞學者而言,亦多無異議。詔旨不在本文論域之內(nèi),因其乃國家之正式政策命令,其公開是一種必然。2奏疏則有所不同,它并非國家正式之政令,無論是出于職守的“題本”,抑或以個人名義進呈的“奏本”,除奏事而外,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議政”。那么“議政”的公開是否有一個邊界呢?或許有的研究者會質(zhì)疑筆者提出了一個假問題,因為這個所謂“邊界”是很明顯的,如王夫之(1996)所言:“題奏得旨,科抄下部,即發(fā)邸報,使中外咸知……”此中明謂“題奏得旨”,既已得旨,則亦具有了政令的性質(zhì),當已擺脫了“議政”的屬性。王夫之這里所言,基本上是真實可信的。如《明史》所載何楷(崇禎八年)之疏言:“故事,奏章非發(fā)抄,外人無由聞,非奉旨,邸報不許抄傳。”(張廷玉等,1974)然而,“得旨”、“奉旨”意味著什么方是理解此一問題的關鍵?!暗弥肌薄ⅰ胺钪肌辈⒉槐厝灰馕吨白h政”的終結(jié),有時候反倒恰恰是“議政”的開始。有一類奏疏所“奉旨”,如“某部知道”、“該部知道”、“某部議了來說”、“某部議行”等等類似的措辭,就是議政的開始。這類奏疏一般而言,所議之事,乃某部、某衙門之事,故而“旨意”下達只是讓有關部門并行議處?;蛘?我們換一個角度言之,凡各部、各衙門“題覆”之疏,一般而言即議行、議處此類“旨意”的。這是從“奉旨”、“得旨”的意思來思考“議政”得以公開的邊界。如果我們換一種提問方式,這個問題也許會更為清晰,即什么樣的奏疏不會“奉旨”、“得旨”從而公開呢?除“密疏”而外,只有一種情況,即“留中”。然而,“留中”雖在明代時有發(fā)生,而以萬歷一朝為甚,但“留中”并非一種正常的情況。萬歷初登大位之時,高拱內(nèi)閣上疏指出:凡官民本辭,其有理者,自當行;其無理者,自當止;其有奸欺情弊者,自當懲治;未有留中不出之理。且本既留中,莫可稽考。則不知果經(jīng)御覽而留之乎,抑亦未經(jīng)預覽而有留之者乎?是示人以疑也。又或事系緊急密切而有留中者,及至再陳,豈不有誤?今后伏望皇上于凡一切本辭盡行發(fā)下,倘有未下者,容原具本之人,仍具原本請乞明旨。其通政司封進外來一應本辭,每當日將封進數(shù)目,開送該科備照;倘有未下者,科官奏討明白。如此庶事無間隔,而亦可以遠內(nèi)臣之嫌,釋外臣之惑,其于治理,所關非細。(高拱,2006)高拱內(nèi)閣首先指出,上疏所言無論允當與否,均須有所措置,“留中”于理無據(jù),且無此必要。并進而言及“留中”所可能引發(fā)的弊端,除有誤于“緊急密切”之事而外,或會引起中官從中作梗,“未經(jīng)御覽而有留之”即指此而言。須指出一點的是,疏中所謂“官民本辭”,依明朝制度,上疏言事并不局限于官員,除生員而外,一切人均可以上疏言事。為了避免“留中”情況的發(fā)生,高拱內(nèi)閣提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即由通政司3每日統(tǒng)計章奏數(shù)目,并將此數(shù)目交送六科,以與奉旨發(fā)下章奏之數(shù)目相對照。二者如不相符,六科要“奏討明白”,即追究章奏之所以未發(fā)下的原因。高拱內(nèi)閣此疏曾被收入《春明夢余錄》以說明明代內(nèi)閣之職掌,因而非常具有代表性。從此疏中我們可以看到,在明代政治正常運轉(zhuǎn)的狀況下,所有章奏都應該“奉旨”發(fā)抄。而通政司與六科奏章數(shù)目須能核對得上這一點,更直觀地說明了此一問題。也就是說,“疏不留中”應該是一種政治原則,為了進一步落實這一點,高拱內(nèi)閣提出了制度上的建言,增加了通政司與六科核對章奏數(shù)目這一環(huán)節(jié),并由六科這一本來即擔負政治監(jiān)察責任的政府部門來審查“留中”這一可能會發(fā)生的行為。從該疏末尾所附“奉圣旨”之“都依行”(高拱,2006)可知,此制度上的建言至少在當時已經(jīng)獲準施行,成為一種制度。通過以上論述,我們可以知道,在政治運行保持常態(tài)時,官員們議政之章奏當會經(jīng)由科抄,而最終以邸報的形式完全公開。“奉旨”并不能對章奏公開形成障礙,“奉旨”只是在有的時候意味著朝廷對于章奏所議之事給出定論,但無論此定論是指其為有理、無理乃至加以懲處,章奏議論之公開與此定論之公開也是同步的。正因為如此,“公是非得失于天下”的理念在制度層面獲得了必要的保障?!肮谔煜隆表氂幸粋€前提,即它所覆蓋的地域之廣泛性。新聞學研究者對這一點多有論述,明代的邸報當覆蓋于國家版圖的全部,甚至可以得出一個結(jié)論,在地方上,它可以下到縣一級政府機構(gòu)。茲舉幾個邊遠地區(qū)的例子,如王陽明晚年嘉靖六年巡撫兩廣之時與弟子方獻夫信中提到:“昨見邸報,知西樵、兀崖皆有舉賢之疏”(王陽明,1992)。而何孟春在巡撫云南之時更即藉邸報之相關消息而參與“大禮之議”,其正德十六年九月初七日所上《乞明典禮疏》有云:邸報中司禮監(jiān)傳奉圣旨,朕既以興獻王長子入奉大統(tǒng),王墳在藩府,其立祀并稱號,爾禮部便會多官詳議了來說,欽此。臣待罪邊遐,不獲預聞事跡。報中一條,進士屈儒奏內(nèi)有尊圣祖母為太皇太妃,圣父為皇叔考興獻大王,圣母為皇叔母興獻大王妃等語,則恐是禮部會官之所議。屈儒此奏,奉圣旨,該部看了來說,欽此。則是禮部所議,尚未奉俞命也。(何孟春,1983)何孟春此疏中即體現(xiàn)了一種“議政”的典型方式。此“議政”的發(fā)起人是嘉靖,于圣旨中就其父的“立祀并封號”,要求由禮部主持朝臣會議。何孟春所看到的邸報,有屈儒之奏,該本已“奉圣旨,該部看了來說”,故而見于邸報。這“看了來說”,就是我們前面提到的,雖有旨,仍處于“議政”的過程之中。何孟春上此奏時,從屈儒的章奏中判斷,禮部會議已有了結(jié)果,并將結(jié)果上奏,然此奏很可能遭遇了“不報”,也即“留中”的命運。故而禮部會議的奏疏并未反映在何孟春此時所見之邸報上。何孟春進而據(jù)邸報中屈儒章奏中的“進士屈儒奏內(nèi)有尊圣祖母為太皇太妃,圣父為皇叔考興獻大王,圣母為皇叔母興獻大王妃”文字,判斷其即為遭“不報”的禮部會議之結(jié)論,故而于此疏中就此事進言。觀其后之議論可見:“陛下天縱聰明,此禮自應諳悉,今日多官詳議,更復奚疑?事上未報,豈非皇叔考之稱尚未當乎。”(何孟春,1983)至如禮部廷臣會議之疏既“不報”,屈儒怎么能在奏疏中言及其相關結(jié)論,此事倒好理解,禮部主持者本為“會議”,朝臣自可知曉。嘉靖之“不報”,并非要隱秘禮部會議之章奏,只是對禮部會議結(jié)果的不認可的一種非直接的表達方式。從何孟春此疏所引邸報及相關情事,我們看到的不僅是邸報使議政得以公開,同時也可以看到邸報之公開促進了議政的進一步開展。可以說,如無邸報,當時巡撫云南之何孟春是不可能參與到“大禮議”之中的。而何孟春奏疏中所議,全然依據(jù)邸報,則邸報之信、實亦可于此表現(xiàn)出來。兩廣、云南,距京師之道路不可謂不遠,然邸報成為其獲知政治信息的重要工具。至于邸報至縣,如孫緒(1983)所云:“緒僻居村落,去縣四十余里,或有事抵縣,歲二三焉,故邸報絕不聞?!贝丝勺C縣一級當可以讀到邸報的。得閱邸報之群體,自以各級政府官員為主,然邸報本身并無保密制度,禁止政府官員將邸報相關內(nèi)容外傳。如王夫之所擔心的邸報可能發(fā)生的“泄密”情況,在明人中即有議及,但是他們所質(zhì)疑的只是邸報刊載的內(nèi)容本身可能會“泄密”,而不是質(zhì)疑邸報外傳所造成的泄密,以邸報之用意就是公開,政務與議政的公開。當然,因種種原因,一般人獲讀邸報當有一定的難度,這一點不是非常重要,我們只要知道邸報無禁止政府官員向外傳播的制度就可以了。就議政的意義而言,“邸報”的時效性非常重要。事實上,邸報也確有其時效性,從一些官員通過邸報獲知相關之升遷信息可以知道。如時任廣東左布政司右參政的張岳(1983)即首先從邸報獲知升任的消息的:“又接邸報,伏蒙圣恩,升臣前職,續(xù)接吏部咨文,就在廣東起程前來到任”。而吏部之正式公文反而后至。而胡世寧(1983)在赴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途中,亦于邸報中又獲知“升臣刑部尚書”的任命。這些都足證邸報傳遞之及時。二、關于引發(fā)史館編纂本規(guī)定之史料前面我們提到過,萬歷一朝,章奏“留中”的現(xiàn)象非常嚴重。此則因萬歷皇帝因立太子問題與朝臣發(fā)生齟齬,借“留中”而加以消極抵抗,使國家政治運轉(zhuǎn)幾陷入半停滯的狀態(tài)———只有在既定組織架構(gòu)內(nèi)的行政,而無政治。舉凡需要“得旨”施行的無法付諸實現(xiàn),最直觀的影響包括對于官員的任命。然而,有確切的資料表明,萬歷時期“留中”之疏大量出現(xiàn)在邸報中。前引董其昌之疏有云:天啟二年八月初五日,吏部一本,奉圣旨:“董其昌題充纂修官,俟《泰昌實錄》稿成,前往南京采輯邸報等冊,以備參訂。供用就彼支給,完日回館供事。該部知道,欽此?!背悸劽蕴?感恩無地。于十月前往南京,。太常寺祠祭司督遣僧道助寫,。緣事出創(chuàng)見,應天府例無工食。而其書充棟,就結(jié)為難。臣仍歸里,大集書傭,給以紙筆。雖奉有支給之旨,不敢破用官帑。。隨蒙欽命,翰林院待詔宋啟明、中書朱正色守催。實以私家作事,孑身獨力,侵尋歲月,不自知其罪莫逭也。但臣有刪繁舉要之義,,有事因疏而傳,言不以人而廢。凡關于國本、藩封、人材、風俗、河渠、食貨、吏治、邊防,議論精鑿,可為后事師者,別為選擇,仿史贊之例,每篇系以筆斷。而其他……略存一二而已?!?董其昌,1997)首先須說明的是,董其昌所奉圣旨,是至南京采輯邸報等材料,以備參訂,當主要是用以參訂《神宗實錄》。南京之資料之所以完備,以南京在明代亦為一中央政府。依董其昌之敘述,邸報在南京為河南道御史所藏。而董其昌的主要工作是摘錄邸報中之“未奉旨者”,亦即其后所謂“四十八年留中之疏”。依此可以逆推,北京史館編纂實錄所依據(jù)之史料,此部分當有很大的缺陷。這一點可以從相關制度上得到證實,史館之編纂實錄,主要的原始資料即經(jīng)六科抄送的章奏,“留中”者不在其列。從董其昌的敘述中可見,萬歷一朝,邸報所發(fā)布的“留中”之疏在數(shù)量上是觸目驚心的。他首先請?zhí)K轮艏浪径酱佟吧馈睅椭瓕?僅得十分之三,后不得不歸里(董其昌為松江華亭人,去南京未遠)大量雇傭?qū)懯?以完其事。最終所得,“通共若干張,裝為三百本”?!睹魇贰に囄闹尽肥珍浻卸洳啊度f歷事實纂要》三百卷”(張廷玉等,1974),當即指此而言。此部分是“但據(jù)原本對錄,以備史官取材征實,無所點竄”。與此同時,董其昌又據(jù)此而“刪繁舉要”,另編輯四十卷書,“別表進呈”。此表亦見于其文集中,題作《進神廟留中奏議彙要表》,表中亦道出此書之史料緣起:日系月,月系年,即是近時之邸報。顧三館之掛漏已甚,而舊京之藏副差完。微臣寵藉輶軒,書成漁獵。(董其昌,1997)并于表中道出其編纂此彙要用意之所在:“蓋真主求賢,將留為再世之用。而藎臣陳善,或借諸異代之言?!苯柚凇爱惔浴币浴瓣惿啤?并希望天啟能“時以萬幾之暇,略垂乙夜之觀”。其事亦載于《明史》本傳:天啟二年,擢本寺卿兼侍讀學士。時修《神宗實錄》,命往南方,采輯先朝章疏及遺事。其昌廣搜博征,錄成三百本。又采留中之疏,切于國本、藩封、人才、風俗、河渠、食貨、吏治、邊防者,別為四十卷。仿史贊之例,毎篇系以筆斷。書成表進,有詔褒美,宣付史館。(張廷玉等,1974)然《明史》之敘事較于董其昌自身所言,略有偏差。謂“三百本”之來源乃其“廣搜博征”,據(jù)董之《報命疏》,史料來源實亦為邸報,而其對象亦如四十卷本,是“未奉旨者”,實即“留中之疏”。換言之,四十卷本與“三百本”所錄對象全同,均為邸報之中的“留中之疏”。此事亦載于《明熹宗實錄》,可參證《報命疏》所言不虛:(天啟四年夏四月己丑)禮部右侍郎董其昌以奉旨前采萬歷留中之疏,分三百帙。又仿史贊例,各附筆斷,共四十卷。且薦南京太常寺卿李維禎史才,上是之。(原本小字注云:《兩朝從信錄》,禮部侍郎董其昌差竣復命,上曰:“錄完邸報并選訂奏章多卷,見纂輯勤勞,送史館采用。李維禎既稱宿學史才,即與推用?!?(朱純臣等,1990)4此“上曰”中所稱“錄完邸報”即指敘事中所說“萬歷留中之疏,分三百帙”者,可證《報命疏》所言不虛。而“三百本”不僅供史館參訂《神宗實錄》,且亦曾以《萬歷事實纂要》獨立成書,惜此書今或已不傳于世。然而從董其昌的描述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萬歷一朝“留中之疏”曾大量在邸報中公之于世。而董其昌自天啟二年八月奉旨,至天啟四年四月復命,歷時一年半多,亦可證其工作量之大。這足以使我們質(zhì)疑王夫之與何楷所謂“題奏得旨,科抄下部,即發(fā)邸報”、“(奏章)非奉旨,邸報不許抄傳”的說法于制度上而言,是否成立———至少在萬歷一朝,此制度成立與否,是大有疑問的。關于這一點,亦可以由發(fā)生于萬歷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邸報之相關禁令得到進一步證實。小野和子先生亦曾注意到此次關于邸報的禁令,然因誤讀相關文獻,而忽略了相關問題,嘗試論之。如小野先生所言,此次禁令述之于顧憲成為吳亮之《萬歷疏鈔》所作序中。顧憲成于序中論及“國家之患莫大于壅”,有所謂壅在上下之判,而以“敢言者敢言矣,究乃格而不報”為“壅在上”,此上即指“君上”而言,“格而不報”即指“留中”。并進一步追究“壅”之原因云:說者以為,下不自壅,殆有為之上者然。上不自壅,殆有為之下者然。丁丑綱常諸疏,政府不欲宣付史館,遂遷怒于執(zhí)簡諸君。嗣是愈出愈巧,率假留中以泯其跡,令言者以他事獲罪,不以言獲罪。至于邇年,且欲并邸報禁之,其故可知已。(顧憲成,2002)顧憲成之序作于萬歷三十七年己酉(公元1609年),此中所言“至于邇年,且欲并邸報禁之”實有特指,即萬歷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因王元翰之奏,而引發(fā)的邸報之相關禁令。時任吏科右給事中的翁憲祥于萬歷三十五年(公元1607年)十月所上《時禁疑于防口,人情愈加阨塞,懇乞圣明,亟通章疏,以存清議疏》言及其事:近該川省用兵一節(jié),閣臣、省臣有疏,頗關中國情形,科臣王元翰觸事陳言,請禁發(fā)抄。即已奉旨嚴禁,靡不凜凜矣。但科臣所言,惟在軍國之機,而明旨所禁,并及未奉俞旨一切章奏。(翁憲祥,2002)小野先生以誤讀顧憲成“且欲并邸報禁之”一語,而以其事為“禁止邸鈔”(小野和子,2006)。5實則顧憲成所云“且欲并邸報禁之”其意并非是指邸報本身被禁止,而是指禁止有關信息在邸報發(fā)布。如追溯其前之“不欲宣付史館”一樣,是“政府”(即內(nèi)閣)不欲使相關奏疏入于史館以作將來編纂歷史之用,至此則更甚一步,并不欲使之公諸邸報。如上引翁憲祥一疏“發(fā)抄”語尚嫌模糊———不必然指邸報的話,同年(公元1607年)十一月南京工科給事中金士衡所上《言路宜通,懇乞亟寬時禁,以昭大公疏》中亦引及相關禁諭,所用語則為“不宜傳抄”,然此“傳抄”在此實亦特指邸報,觀其疏中語可見:況臣待罪留垣,去京師二千余里,南北迢遙,見聞何自?即使道路偶傳,終非的據(jù),未敢陳于至尊之前。惟載之,始足準憑。兩月以來,音信斷絕,貿(mào)貿(mào)昏昏,如聾如聵。(金士衡,2002)綜此可知,無論翁疏所云“請禁發(fā)抄”,抑或金疏所云“不宜傳抄”,其所指均為“邸報”。然細忖此事頗有不可思議者,其所禁止的仍然只是“未奉俞旨一切章奏”傳抄于邸報,如果我們前面考證的明代相關制度規(guī)定邸報所公布章奏的邊界是“奉旨”、“得旨”為實的話,此禁令豈非多此一舉?真實情況只能是這樣的,即如前引董其昌疏為我們展示的一個事實,萬歷一朝之“留中”奏疏,大量地以邸報的形式公布出來。金士衡疏中語為也為我們道出了這種情況:夫自皇上垂拱深宮,外庭迥若萬里,臣工罕睹天顏。所恃以通一線之脈者,獨此章疏爾。乃邇來章疏批發(fā),十無二三,寢閣十常八九。。庶幾主威振肅,公論森嚴。舉者知勸,刺者知懲。消弭奸萌,磨礪頑鈍。獻諂導諛者莫能文其丑,披肝瀝膽者得以關其忠。所裨益世道人心,良非渺小。奈何吐棄之余,復加否塞。清議沉淪,輿情郁結(jié)。豈社稷之福哉?(金士衡,2002)此處申兩層意思:其一,萬歷垂拱,內(nèi)外暌隔,唯賴章疏以通一線;其二,更有甚者,章疏“留中”者十之八九,奉旨者十不足一二,唯賴邸報(所謂“傳抄”)使“留中”者亦得以流布。6其中不乏對萬歷譏刺之語,如所謂“吐棄之余”,即指萬歷借“留中”對廷臣之章疏不理不睬如“吐棄”之。然既有邸報布之四方,則所謂“公論森然”者猶在,奈何今日于此亦欲“復加否塞”,最終所導致的結(jié)果只能是“清議沉淪,輿情郁結(jié)”,所責不可謂不切。析論至此,筆者仍不認為王夫之所言“題奏得旨,即發(fā)邸報”,所謂“得旨”這一邸報發(fā)抄的制度規(guī)定在萬歷或萬歷以前不曾存在過。只是如我們前面所分析的,“得旨”在明朝政治正常的運轉(zhuǎn)下,是章奏的必然命運———換言之,對章奏而言,“得旨”發(fā)抄與“不得旨”即發(fā)抄,正常情況下在數(shù)量上不會有什么區(qū)別。而在萬歷之前,章奏“留中”的事情雖時而發(fā)生,但以“留中”作為政治之常態(tài),則唯發(fā)生于萬歷一朝。如此而言,則金士衡疏中所云“惟章疏多格,而猶幸托諸抄傳以流布”,二者之間實有一種因果關系。這一點在翁憲祥的奏疏之中表達得非常清楚:惟愿皇上不第責臣下之擅抄以禁其流,而先須速于批發(fā),以清其源。。其得旨大難,特近年創(chuàng)見,不可為常也。邇。即章疏抄傳一節(jié),皇上倘不于本原之地亟疏壅滯,僅僅欲禁其末流,恐非所以開言路也。在今日但當導之使言,不必禁之勿傳。以后除事干軍機者自應秘密外,其余一應章疏,宜與天下共見共聞。。豈不明白正大。所謂擅自抄傳者,不禁自無矣。(翁憲祥,2002)從翁疏中“邇者各衙門事體不能恪守舊規(guī),未易緌數(shù),要由上多變局,因下多權(quán)宜”之語,我們可以知道,將“留中”之章疏發(fā)布于邸報,是不合于“舊規(guī)”的“權(quán)宜”之計。如翁所言屬實的話,則“得旨”發(fā)抄之制度在萬歷之前應當是確實存在的。之所以有萬歷時大臣們的權(quán)宜之計,正源自于“留中”這一不合于政治常態(tài)的“變局”發(fā)生。如翁憲祥追究于“留中”之源頭,同為為此一事上疏,兵科給事中呂邦耀于疏中則不再追究于此次發(fā)生的禁令,而唯獨追究“留中”本身之不合理性。若夫言路脈絡,須憑章奏敷陳。章奏紛披,咸待圣明批發(fā)。邇因明旨慎重,章奏未盡允行。事體之不當停留者,而亦概停留。既起叢脞之釁,人情之共疑。寢閣者而果然寢閣,能無猜忖之嫌?莫言密勿機關,難掩輿人指視。眾情惶惑,眾議紛呶。聚訟盈庭,莫知底止。善哉乎,先臣陸贄之言也曰:“陛下若納諫不違,則傳之適足增美;陛下若違諫不納,又安能禁之勿傳。”反復斯言,可為詳盡。故機務之不密也,在漏之于外。。皇上之責臣下者,在慎于發(fā)抄。臣下之望皇上者,在亟于發(fā)票。何也???梢灾呈轮廾?可以知某事之廢弛??梢灾逞灾疄檎?可以知某言之為邪??梢允褂璨坏媒柚允卸?可以使奪不得因之以賣重。可以用賢不至如轉(zhuǎn)石,可以去佞不至如拔山。。蕩蕩平平,堂堂正正。。聲色可以不大,議論豈至煩多。如是而不奏綦隆之理者,未之有也。(呂邦耀,2002)此八股文體所論有其委婉處,然關鍵之處并不含糊躲閃。謂“留中”不僅僅徒致眾情惶惑、眾議紛呶,而實不能如其所希冀的,遮蔽什么,終究只能導致政令之不行?!鞍l(fā)票”———即如我們前面所提到的“得旨發(fā)抄”之邸報制度,亦如此次“禁令”再申此意———只要對奏疏按政治之常態(tài)“發(fā)票”,使之得以通過邸報公諸天下,則其間是非得失(疏中所云修明與廢弛、正與邪等等,即此意),不惟可與“天下共見之”,且“亦與天下共酌之”。至此,我們不得不強調(diào)一個常識,所謂“票”,即指“票擬”、“票旨”,在明代內(nèi)閣制度化之后,其職掌在于內(nèi)閣。呂邦耀疏中“擬旨責之輔臣,題覆責之部院,糾正責之臺諫,奉行責之有司”所言,則為儒家士大夫逐漸扭轉(zhuǎn)明初之君主專權(quán)體制,而為政治走向理性化的治理所規(guī)劃之建制。這與當崇禎之末世,劉宗周(2007)所言“以票擬歸閣臣,以庶政歸部院,以獻可替否付言官,而一人主持焉”何其相似。此時的君主就是一個“恭己而治,惟德其刑(刑謂法、則),則南面可以無為”———所謂“恭己正南面”、“無為而治”的形象。只是呂邦耀此處所言克就于議政而言,更有其針對性。首先是臣民無人不可以上疏議政,輔臣擬旨,就所議之政付相關部院議處、議行,科道官員行使監(jiān)察之權(quán),具體辦事機構(gòu)(仍在部院)依議定之事而奉行。同時,由于邸報的存在,這一切完全是在公開透明的情況下進行的,其間是非得失,則最終取決于公論。呂邦耀與金士衡所論,所針對者雖有所不同,然無不以邸報之公開(無論是“得旨”而后公開,抑或“留中”亦不得不公開)為付之于“公論”之保證。只是于呂而言,此公開乃議政之進一步深化,所謂“亦與天下共酌之”,使政治在一種公開議政的理性中不斷趨于合理建制,終而達成“蕩蕩平平,堂堂正正”的“王道政治”。至于章疏留中而唯藉邸報流布四方的意義則與此略有不同,金士衡所言“庶幾主威振肅,公論森嚴。舉者知勸,刺者知懲。消弭奸萌,磨礪頑鈍。獻諂導諛者莫能文其丑,披肝瀝膽者得以關其忠。所裨益世道人心,良非渺小”數(shù)語,除“主威振肅”7略有應景的意味而外,其他數(shù)語則有其確乎不可易者。翁憲祥(2002)疏中也有類似的看法:“況諸臣不避煩聒,固望采納施行。即使精誠未感,竟從停閣,而,則或于時弊,默有所挽回,人心稍有所警惕?!边@有似于今人之所謂輿論監(jiān)督,只是這輿論的發(fā)起者仍然是政府官員,在常規(guī)的政治運轉(zhuǎn)中,這些本應該在政治制度框架內(nèi)行使議政、政治監(jiān)察權(quán)的官員們,轉(zhuǎn)而求之于“天下”、求之于“公論”以監(jiān)督政治之運轉(zhuǎn)。這就是金士衡所謂的“清議”、“輿情”,或者如翁憲祥所言是“廟堂之上”的“清議”,付之“空言”,以“維世則”。儒家士大夫是相信有所謂“公論”的,如東林錢一本(2002)之為《萬歷疏鈔》所作序云:盛王之世,善善惡惡,無一不公諸天下,而與天下共善之,共惡之。顧憲成(2002)于序中亦如此說:至于言官操天下之是非,天下又操言官之是非,蓋言之不可不慎如此也,愿以是為臺省獻求所以信于天下者。顧憲成“言官操天下之是非,天下又操言官之是非”此語,其意當指:言官乃為天下是非公論之代言者(“言官操天下之是非”),言官之代言其是非如何,則又取決于天下之公是公非(“天下又操言官之是非”)。而作為議政公開的邸報之存在,使公是公非之評判成為可能。這正是吳亮編纂《萬歷疏鈔》的一個重要理由,如小野和子(2006)所云之“開通言路”。就東林而言,明白了“邸報”在當時是怎樣一種情況,我們可以說,明代邸報之議政公開實促成了以東林書院為核心的晚明士人之在野議政的可能性。三、“報房”應為通政司?以上我們對明代歷史上邸報之存在狀態(tài)給出一種描述,然因相關史料之闕如或略顯模糊,關于邸報制度的一些關鍵性的、有爭議的問題仍有待于探討,嘗試論之。首先,最關鍵的問題是邸報之職掌何在?在前面的敘事中,我們可以看到邸報與科抄之間的密切聯(lián)系,那么,可不可以說邸報的職掌在六科呢?似不能如此說。這就像六科發(fā)抄相關章奏至史館供編纂,然編纂之職掌實在史館與內(nèi)閣,而不在六科一樣。如新聞學研究者所爭議的,與邸報之職掌關系最大的則為“報房”,據(jù)筆者所見,亦有稱之為“抄報所”8的,所指當相同。關于“報房”,《春明夢余錄》所載崇禎元年上諭即有此稱謂:“各衙門章奏,未經(jīng)御覽批紅,不許報房抄發(fā)”(孫承澤,1992)。然而筆者并不認為邸報之職掌即在報房,職掌云者,一方面是對所承擔的事務有處置權(quán),同時,為此權(quán)限而承擔相關責任。而報房則無此權(quán)力亦無此責任,它只是一個奉命辦事的機構(gòu)。如與其對接的政府機構(gòu)是六科的話,它只是負責把六科所提供的奉旨章奏發(fā)布出去,而對其內(nèi)容并無增刪編纂的權(quán)力。此“增刪編纂”實則是一個很大的權(quán)力,如其為有的話,則亦應如科抄所指向的史館之編纂,由一個強有力的政府機構(gòu)來執(zhí)行,就像史料編纂其權(quán)力在翰林院之史館,而內(nèi)閣及方面官員亦對其有監(jiān)督的責任。9對于邸報之發(fā)布章奏,科抄的邊界即是邸報發(fā)布的邊界,因此,邸報之發(fā)布只要有“報房”這一辦事機構(gòu)就可以了,其辦事人員也只是吏,而非政府官員,這也應該是《明會典》不記錄邸報、報房之相關信息的一個原因吧。那么,“報房”這樣一個辦事機構(gòu),其受中央政府什么部門約束呢,是六科嗎?筆者并不以為如此,如崇禎元年之上諭,《春明夢余錄》是載在“通政司”條下,用以說明通政司相關職責的,而崇禎之上諭亦可能就是針對通政司發(fā)布的。從這一表面現(xiàn)象上看,“報房”當受通政司10的約束,或與其對接的政府機構(gòu)為通政司。實際情況也可能確實如此。前面我們看到,萬歷一朝大量的“留中”奏疏通過邸報而公諸天下,其數(shù)量之大,顯然不能視之為某些政府官員的個人行為,當亦通過一正常的制度渠道而得以實現(xiàn)。此渠道不可能是六科,而只能是通政司。通政司是接受奏章的機構(gòu),而通政司在接受章奏的同時,亦錄有“副本”。11如趙志皋即于萬歷二十四年曾借查驗通政司副本,以證實當時借邸報流傳的劉世延論趙志皋等之奏疏為偽:近日又有劉世延一本,論臣及石星與李楨。玩其詞,頗不類世延語。因查通政司,并無有副本。乃知憸邪小輩,假此以誣詆善類,其風豈可倡哉。(趙志皋,1983)正是因為有通政司之副本,為萬歷中大量“留中”奏疏借邸報發(fā)布提供了制度上的可能。而萬歷三十五年重申邸報之相關禁令的命運,雖未見明確記載,然很可能最終不了了之。延至崇禎元年,邸報發(fā)布章奏逸出“奉旨”邊界之事時常發(fā)生,故有崇禎元年之上諭,再申邸報發(fā)布章奏的邊界,必須經(jīng)過“御覽批紅”(仍是“奉旨”的另外一種表述方式)。至于邸報之傳播,據(jù)顧炎武所言,在崇禎十一年活版印刷應用于邸報之前,一直是通過抄寫來傳播的。12而抄寫方式,如新聞學研究者指出的,是地方官員雇傭抄寫手至北京之報房抄寫。邸報不用雕版,主要原因當為其日常發(fā)布的量很大,雕版之成本過高,不似活字,可反復排版印刷。至于地方至中央的抄寫方式,則亦有相關費用支出問題。如嘉靖早年《明倫大典》之編纂而發(fā)布天下,亦非印好書以后發(fā)給中央及地方各機構(gòu),而需各機構(gòu)自備紙墨印刷裝訂。由此推論,即便活版印刷應用于邸報之后,亦當為地方機構(gòu)自備紙墨至報房印刷。因為明代之邸報多為抄寫,如論者所言,其間發(fā)生的與原始資料不合的情況,可以說均由抄寫中的人為因素造成。故而當顧炎武得知清中秘所收邸報“乃出涿州之獻”的時候,會質(zhì)疑其“豈無意為增損者乎”(顧炎武,1959),此“增損”即出自抄寫手之所為。而前引蔣德璟(1983)所論邸報之作為官修實錄之原始資料的缺陷時說:即欲有所刪潤,以諸曹掌故與邸報參補而已。又一二載筆,視為爛朝報,不經(jīng)心,其高者胸臆為政,間規(guī)時局所向,行其高下……此處“載筆”亦當指邸報之抄寫手而言,然這種由抄寫手引發(fā)的錯訛亦不可過于放大,無論如何,從明代政府官員之奏章通過邸報信息而建言之相關現(xiàn)象看,所謂“邸報之抄傳有定”(左懋第,1992),當非虛言。綜上所述,大致可以斷言的是,明代邸報之發(fā)布奏章,當與之對接的中央政府機構(gòu)為六科時,可供發(fā)布的奏章即“科抄”之全部。而當與之對接者為通政司時,可供發(fā)布的奏章也當為奏章之全部。至于邸報之編纂,并無相關政府機構(gòu)執(zhí)行?;蛘邠Q言之,政府機構(gòu)只是提供可以公布的奏章等原始資料供報房公之于眾。而“損益”云者,均為抄寫中的人為因素造成的,而并非出于制度上的規(guī)定。而且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情當為“損”,如新聞學研究者指出的,即抄寫手根據(jù)地方政府官員的需要,于抄寫中或有所擇。當然,直接的原因還是可供邸報之原始資料量大,而其傳播亦有其時效,大多時候很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而抄寫之多與少,也部分取決于地方官員之財力,或者說地方財政愿意為其支出多少。但這一點并不意味著無所謂邸報之完本存在,如顧炎武質(zhì)疑“涿州之獻”時,提出可以“訪問士大夫家,有當時舊鈔,以俸薪別購一部,擇其大關目處略一對勘”,在顧炎武眼中,藏于“士大夫家”(當指中央政府官員)者,或可近于完備。而董其昌之所以獲旨往南京采輯邸報以修纂實錄,當亦以南京這一中央政府所藏邸報,可稱完備。13這些倒從另一方面暗示出,報房所提供抄錄的邸報,不僅僅是一些原始資料,當有其可供抄錄的邸報的完本。而此完本如有所謂編纂的話,當只是按既定的格式對原始資料的匯總式抄寫。而邸報在中央政府并未作為檔案留存下來(南京中央政府之留存或可彌補此一缺陷),這一點尚容易解釋,以邸報之原始資料其檔案本有相關部門送交史館等處保存。但是,即以奏章而論,當史館乃至內(nèi)閣對此檔案之留存行使“編纂”的權(quán)力的時候,它已失去作為檔案的原始性的基本特征,故而作為后來官修實錄之依據(jù),其缺陷就明顯顯現(xiàn)出來。此時,作為原始資料匯總之邸報,其優(yōu)勢即顯現(xiàn)出來,而逐漸成為官修實錄的重要依據(jù)。以上是筆者嘗試勾勒的明代邸報相關制度的大致輪廓。然令筆者困惑的是,邸報在明代究竟何時出現(xiàn)的?大行于宋代的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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