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音樂成就的研究

白居易音樂成就的研究

白居易一生傳給世界的詩歌超過2800首，音樂相關的約700首。大約100名受試者討論了音樂和音樂的廣泛內(nèi)容。他的詩中有1000多個關于音樂的方面的內(nèi)容。據(jù)初步統(tǒng)計,涉及音樂門類14種,音樂調(diào)式11種,樂器近30種,各種樂曲30余首,音樂名人30余名;30次提及琵琶,60次提及笙,111次提及管弦(合奏),136次提及琴(古琴),近300次提及歌(聲樂)。詩中對各種音樂要素理解得深透,描寫得細致。這些詩篇不僅是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也是極為珍貴的音樂文化遺產(chǎn)。詩、酒、樂,是白氏生活中的三大重要內(nèi)容。正如他自己所說:“詩酒琴……予酷好三事?！?《愧懷》序)元稹在《白氏長慶集》序中云“五六歲始通音律”,《舊唐書·白居易傳》云“九歲諳通聲韻”,皆指出了白居易在音樂與詩歌創(chuàng)作上優(yōu)越的天賦條件。白居易本人善斫琴,能鼓瑟:既嫻于琵琶,又能唱歌。下面主要從白居易在器樂方面的造詣、論述等作初步的探討。前面說過,在白居易的詩作中,涉及樂器近30種,而論述最深透且與之關系最密切的主要有琴、瑟、琵琶、箏、篳篥等?！耙幌霃棥薄叭远狻鼻?即七弦琴,也稱古琴,又雅稱綠綺、絲桐等。此種樂器,早在四千多年以前就已產(chǎn)生。歷代彈琴名手不勝枚舉,有的成為千古美談。《呂氏春秋》云:“伯牙鼓琴,鐘子期聽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鐘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驹诹魉?。鐘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湯湯乎若流水’?！卑拙右自凇犊ぶ幸孤犂钌饺藦椚龢贰吩娭刑峒按耸聲r風趣地寫道:“卻怪鐘期耳,唯聽水與山?！辩娮悠谒?伯牙破琴絕弦,終身不復鼓琴。白居易與崔晦叔友情甚篤,當崔氏謝世后,白居易在《哭崔常侍晦叔》詩中有“鐘歿師廢琴”之句,用此典故來表達他與崔氏之間深厚的友情。我們知道歷代文人大多雅好古琴,有“文人人手一琴”之說。儒家的創(chuàng)始人孔子曾學琴于師襄子。晉代大詩人陶淵明,雖然不懂音樂,書房內(nèi)也要擺放著一張古琴。據(jù)《晉書》載:“(陶淵明)性不解音,而畜素琴一張,弦徽不具。”白居易也說:“陶琴不要弦。”魏晉時期“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因不與司馬氏合作而被害,臨刑前索琴彈奏《廣陵散》“海內(nèi)之士,莫不痛之”。《晉書》謂之“嵇琴絕響”。唐代訓詁學家顏師古,不僅彈得一手好琴,而且還能編曲,《梅花三弄》就是他根據(jù)晉代桓伊的《三調(diào)》改編而成的著名琴曲,千余年來廣為人們所喜愛。白居易也酷愛古琴并善彈之。正如他在《好彈琴》中所云:“本性好絲桐”,“一聲來耳里,萬事離心中?！庇衷?“七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船夜援琴》)。“共閑作伴無如鶴,與老相宜只有琴?！?《郡西亭偶詠》)。有時他竟然把琴看得比妻子兒女等都為重要:“妻兒不問唯耽酒,冠蓋皆慵只抱琴。”(《詠懷》)琴成為他賴以寄托、抒發(fā)情懷的精神支柱:“將何慰幽獨,賴此北窗琴?！?《陰雨》)在詩人的心目中,除讀書彈琴別無他求,“琴書中有得,衣食外何求?！?《履道新居》)在《對琴待月》中甚至說:“共琴為老伴”,并且說人處于艱難困境中,“慎勿琴離膝”(《送客南遷》)。白氏暮年身體欠佳?思想消沉,崇尚道教,但琴興卻不減當年。他在詩中寫道:“專心在鉛汞,余力工琴棋。”(《同微之贈別郭虛舟煉師五十韻》)在另一首詩中云:“葷血并除唯對酒,歌鐘放散只留琴。”(《宿靈巖寺上院》)白氏一生,琴不離身,無論是升遷、貶謫、外游、會客等,皆與琴為伴。詩人在《宿東亭》中云:“獨抱一張琴,夜入東齋宿?！币郧僮詩首晕俊０资喜粌H熱愛古琴,而且能彈得一手好琴?！白杂X弦指下,不是尋常聲?！?《寄崔少監(jiān)》)家中專建一琴亭,為彈琴會友所用。他所最喜愛的琴是“博陵崔晦叔所與”,其“韻甚清”。他所最喜愛的琴曲是“蜀客姜發(fā)所授《秋思》”,其“聲甚淡”(《池上篇》序)。在他的詩作中十余次提及《秋思》,并寫了一首《彈秋思》的詩。詩云:“信意閑彈秋思時,調(diào)清聲直韻疏遲。”贊揚其格調(diào)高雅。偶遇恬靜閑雅之所,便觸景生情,欲彈《秋思》。詩人在《楊家南亭》一詩中云:“小亭門向月斜開,滿地涼風滿地苔。此院好彈秋思處,終須一夜抱琴來。”抒發(fā)了詩人的強烈的欲彈《秋思》的情懷。白氏把詠詩彈琴視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他在《朝課》詩中寫道:“小亭中何有,素琴對黃卷;蕊珠諷數(shù)篇,秋思彈一遍?！辈栌囡埡髲椙?“淺酌一杯酒,緩彈數(shù)弄琴?！?《食飽》)睡前醒后也彈琴:“舉臂一欠伸,引琴彈秋思?！?《和嘗新酒》)白氏不僅以“琴聊以自娛”,親朋摯友登門,也以琴相樂。思念好友,朋友唱和,皆離不開琴。白居易不僅自己愛彈琴,也好聽他人彈琴。在詩作《聽幽蘭》中感慨道:“自彈不如聽人彈?！痹凇蹲詥枴分性啤百囉袕椙倥?時時聽一聲?！睂ι茝椙俚呐笥岩蔡貏e喜歡:“吳弦楚調(diào)瀟湘弄,為我殷勤送一杯?！辈⒃谧⒅袑懙?“程生善琴,尤能沈湘曲?！?《送別程秀才》)白居易不僅自己愛彈琴愛聽琴,而且以琴會客交友。古人有“淡茶久遠”之說。白居易除以詩與朋友唱和外,常以琴待客會友。他在《答崔十八見寄》中云:“明朝欲見琴尊伴,洗拭金杯拂玉徽?！痹凇吨壑欣钌饺嗽L宿》中云:“何以延宿客,夜酒與秋琴?！苯苑从吵隽嗽娙烁哐诺呐e止。白居易對七弦琴的性能了解得非常深透。古琴為木制、絲弦,它的發(fā)音受空氣中的濕度溫度的影響很大。干燥高溫,琴音干澀;溫度濕度適中,琴發(fā)音純凈,音色柔美。加之古琴的音量較小,一般說來,古琴發(fā)音夜間比白天好,春秋冬比夏天好。一年中,從九月至第二年的四月,琴的音質(zhì)都比較好,特別是秋天的夜晚,琴發(fā)音最為優(yōu)良。此季節(jié)溫、濕度皆適于琴性,夜晚靜謐,琴音色美音量大,是彈琴的最佳時段。白氏的諸多詩句,如“琴曉絲桐清”“琴清夜欲鬧”“秋琴泠泠弦”等,皆寫出了琴音與季節(jié)氣候的關系?！肚逡骨倥d》云:“月出鳥棲盡,寂然坐空林。是時心境閑,可以彈素琴。清泠由木性,恬淡隨人心。心積和平氣,木應正始音。響余群動息,曲罷秋夜深。正聲感元化,天地清沉沉?！痹谶@首詩中,自居易把演奏者的情緒、周圍環(huán)境和季節(jié)氣候、樂器的性能、傳統(tǒng)的音樂觀念及音樂的社會功能都統(tǒng)一在一起,表現(xiàn)了作者高深的音樂修養(yǎng)。白居易酷愛古琴,為古琴被世人的冷淡而憤憤不平,并對此提出了尖銳的批評。作者在《五弦》詩中云:“嗟嗟俗人耳,好今不好古;所以綠窗琴,日日生塵土?！庇辛Φ嘏険袅恕叭饲橹亟穸噘v古,古琴有弦人不撫”的“俗人”“凡人”,贊揚“古琴元俗韻”,堅持自己的音樂觀,依舊愛琴、彈琴、聽琴。他在《夜琴》中闡明已見:“自彈還自罷,亦不要人聽?！痹凇堵爮椆配浰分性?“聞君古錄水,使我心平和?！痹凇逗晚樦僬摺分性?“清泠石泉引,雅淡松風曲。遂使君子心,不愛凡絲竹。”鮮明的表白了自己的觀點及態(tài)度。他在《廢琴》中云:“絲桐合為琴,中有太古聲……廢棄來已久,遺音尚泠泠。”既肯定了古琴,又批評了統(tǒng)治者對古琴的不公正態(tài)度及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廢棄來已久”是“古琴有弦人不撫”的根源。唐明皇對琴很反感,《羯鼓錄》云:“上(指唐玄宗)性俊遇,酷不好琴,曾聽彈琴,正弄未及畢,叱琴者出?！鄙闲邢滦?自玄宗至憲宗,百余年間古琴在官府中得不到重視,直至晚唐才略有好轉(zhuǎn)。白居易對這種現(xiàn)象表現(xiàn)了強烈的不滿和藐視,發(fā)出了“琴格高低心自知”的感慨。白居易不僅善彈琴,而且能鼓瑟。他在《西還壽安路西歇馬》中云:“去家才百里,為客只三旬。已念紗窗下,應生寶瑟塵?！背鲩T做客三旬,就惦念家中“寶瑟”生塵,可見對瑟的喜愛也非尋常?！段逑摇芳啊稓鈽贰放?古代也寫作批把、鼙婆等。唐代琵琶有二弦琵琶(大忽雷和小忽雷)、三弦琵琶、四弦琵琶、五弦琵琶。白居易喜愛并善彈琵琶。白氏從“洞庭口”得兩片石,石形怪丑,不為俗人所用,他命人抬至郡所,洗刷干凈,現(xiàn)其真形,如蛟龍蟠作,甚愛之。作詩《雙石》敘之,詩中云:“一可支吾琴,一可聹吾酒……五弦倚其左,一杯置其右?！卑资显诮轂楣贂r,在香爐峰下看中一塊理想的居住地,便在此處蓋草堂,并作詩多首贊之。他在《香爐峰下新置草堂即事詠懷》中云:“左手攜一壺,右手挈五弦。傲然意自足,箕踞于其間?！彼凇冻曛軈f(xié)律》詩中云:“鑿落愁須飲,琵琶悶遺彈?！苯杂洈⒘税资舷矚g琵琶,家中放著琵琶,外出帶著琵琶,愁悶時以彈琵琶消遣的情景。正因此,白氏詩中對琵琶的各種演奏手法及彈奏動作,如“輕攏慢捻抹復挑”“曲終收撥當心劃”“沈吟放撥插弦中”(《琵琶行》)等都非常熟悉,對琵琶的每條弦的發(fā)音都有細致的描述。例如他在《五弦彈》詩中云:“第一二弦索索,秋風拂松疏韻落。第三第四弦泠泠,夜鶴憶子籠中鳴。第五弦聲最掩抑,隴水凍咽流不得?！睂ξ逑遗玫谋憩F(xiàn)力也作了形象的描述,“五弦并奏君試聽,凄凄切切復錚錚?！逼渎暼纭拌F擊珊瑚”“冰瀉玉盤”?！扒K聲盡欲半日,四座相對愁無言”。在《五弦》及《琵琶行》中皆有類似的描述。特別在《琵琶行》詩中,作者把樂曲的情調(diào)、演奏者和欣賞者的情緒以及樂器的音色等,緊密地聯(lián)系起來,揉為一體。“弦清拔刺語錚錚,背卻殘燈就月明。賴是心元惆悵事,不然爭奈子弦聲?！鼻逶郊毚嗟呐寐?因“心無惆悵事”,聽起來格外清新,百聽而不厭,戀戀不舍?！白酉衣暋钡那宕嗝骺?把欣賞者、演奏者舒暢的心情和樂曲的格調(diào)和諧地統(tǒng)一起來,收到了事半功倍的藝術效果。對于琵琶,白氏開始持反對、藐視態(tài)度,后來轉(zhuǎn)為喜愛,并能彈奏。他在《五弦》和《五弦彈》等詩作中,極力地反對琵琶,并對愛聽琵琶的人也毫不留情地予以抨擊?！摆w叟抱五弦,宛轉(zhuǎn)當晌撫。十指無定音,顛倒宮徵羽……行客聞此聲,駐足不勝舉……嗟嗟俗人耳。好今不好古……”(《五弦》)他在《五弦彈》中,對喜愛五弦的聽眾,特別是其中的“遠方士”予以抨擊?！白杏幸贿h方士,唧唧咨咨聲不已。自嘆今朝初得聞,始知孤負平生耳。唯憂趙璧白發(fā)生,老死人間無此聲?！迸u了“人情重今多賤古……二十五弦(瑟)不如五(琵琶)”的世態(tài)俗情,歌頌了“正始之音”“清廟歌”“聽之不覺心平和”的雅樂,對五弦表觀了“惡”的態(tài)度。四弦、五弦琵琶皆是從西域傳來的樂器,也稱胡樂。唐代彈琵琶的高手,大都是祖籍西域。特別是安史之亂后,人們對胡人有一定的成見和戒心。起初,白居易對胡樂也持反對態(tài)度。但白居易并非保守頑固派,后來不但不反對胡樂,而且喜愛上了這些樂器。他在《聽曹剛琵琶兼示重蓮》中寫道:“撥撥弦弦意不同,胡啼番語兩玲瓏。誰能截的曹剛手,插向重蓮衣袖中。”對“胡啼”“番語”和胡人曹剛彈琵琶的高超技巧大加贊揚。唐代段安節(jié)《樂府雜錄》云:“曹剛善運撥,若風雨?！痹娙嗽诤髢删渲匈潛P了曹剛右手運撥如風雨,為當時一絕。詩人在《云和》詩中寫道:“非琴非瑟也非箏(指琵琶),撥柱推弦調(diào)未成。欲散白頭千萬恨,只消紅袖兩三聲?！薄霸坪汀睘殛杽偵耢`之象征,從題名“云和”及詩意來看,詩人“散恨”不寄托神明,不寄托宗教,而只用美麗的女子彈“兩三聲”琵琶,即可消除一切煩惱——“千萬恨”,可見詩人對音樂的獨特見解和熱愛。白居易崇尚古樂,但并不守舊。喜歡京都派,并不排除別家,主張“百花齊放”。他在《聽琵琶妓彈略略》中云:“四弦千遍語,一曲萬里情”,贊揚了“琵琶妓”的高超技巧及強烈的藝術感染力?！胺ㄏ驇熯叺?能從意上生”,對琵琶妓獨特的技巧予以充分肯定,強調(diào)琵琶妓的主觀努力所取得的藝術成就以及其高深的音樂修養(yǎng)。詩人對音樂有很強的鑒賞能力,聽其音即知其風格流派及流行區(qū)域。他在《琵琶行》的序中寫道:“聽其音錚錚然有京都聲”。在《七德舞》中云:“元和小臣白居易,觀舞聽歌知樂意。”所以,琵琶妓彈略略,詩人一聽便知是“別家聲”,并予以充分肯定,悉心予以保護,告誡人們“莫欺江外手”。白居易不守舊,無門戶之見,喜愛“新聲”。詩人在《代琵琶弟子謝女師曹供奉寄新調(diào)弄譜》中云:“琵琶師在九重城,忽得書來喜且驚。一紙展看非舊譜,四弦翻出是新聲”。對遠在京都的老師寄來的新樂曲,且喜且驚,對“掩抑嬌怨”的“蕤賓調(diào)”的樂曲和玲瓏清峭的“散水調(diào)”樂曲,及“捍撥”發(fā)出的清晰、哀怨、感人肺腑的樂聲,詩人發(fā)出了“紅妝弟子不勝情”由衷的感嘆。對樂童的作品評價唐代段安節(jié)《樂府雜錄》云:“箏者,蒙恬所造也?！痹娙嗽谒摹杜加诰S揚牛相公處覓得箏》詩中云:“楚匠饒巧思,秦箏多好音……會教魔女弄,不動是禪心。”《聽崔七妓人箏》中寫道:“十三弦里一時愁”,“白盡江州司馬頭”。《夜箏》中云:“弦凝指咽聲停處,別有深情一萬重。”詩人把秦箏擅于表現(xiàn)哀怨悲傷的情感及箏的藝術表現(xiàn)力寫得淋漓盡致。白居易在《箏》一詩中,把箏的各種表現(xiàn)力以及演奏者、欣賞者等諸多方面的情況,寫得具體、生動、形象。詩的開頭,詩人把箏的演奏者描繪得美麗動人,“云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雙眸剪秋水,十指剝春蔥?！辈娬{(diào)了“秦箏是女工”,突出了閃閃發(fā)光的指甲,所以秦箏才能發(fā)出“玉玲瓏”的聲音,既能鏗鏘有力,又能委婉細膩。嫻熟細致的演奏,猶如“猿苦啼”,又如“萱矯語”?！耙瞥顏硎值?送恨入弦中”,把無限的憂愁哀怨從秦箏中表現(xiàn)出來,慢彈如“斷雁”,急奏如“飛蓬”,快速如“貫珠”,休止如“刀截”,使白首耳背的老翁,聽得如癡如醉。然而這年青美麗的“秦聲女工”卻“精神定”“意態(tài)融”。演奏者、欣賞者皆有深厚的音樂功底,白居易對箏的描寫達到了細致入微、完美無遺的境地。白居易對篳篥也有深透的研究。白居易在其詩《小童薛陽陶吹篳篥歌》中,通過對年僅十二歲的樂童薛陽陶吹篳篥的描述,把篳篥這種樂器,從樂器制作、吹奏訓練到高超的表演,從高聲、下聲、急聲、緩聲、獨奏、樂隊伴奏乃至休止,詩人都描繪得具體、細致、生動、形象。即使對樂童的未來,詩人認為,只要他“吹不休”,其名聲一定“壓關李”。詩的開頭二句“剪削乾蘆插塞竹,九孔漏氣五音足”,點明了篳篥是以竹為體,管蘆為哨制成,開有九孔,吹用五聲音階。十二歲的樂童,在老師的指點下,披星戴月,刻苦練習,練出了一手硬功夫,“含咀之間天與氣”。吹奏時山頭江底寂靜無聲,“猿聲不喘魚龍聽”。吹奏優(yōu)美抒情的樂段“腕軟無筋骨”:,吹奏頓挫樂句猶如“竹生棱節(jié)”,急聲圓轉(zhuǎn)不斷“似珠貫”,緩聲展引如條,條直如筆?！跋侣曊嬌蚴?上聲忽舉云飄蕭?！贝档綗崃抑帯耙晒芰选薄Ｔ娙税血氉嗟暮`篥與伴奏的樂隊寫得生動、形象,“碎絲細竹徒紛紛,宮調(diào)一聲雄出群。眾音極縷不落道,有如部伍隨將軍?！笔q的稚童,竟有如此高超的技藝,詩人發(fā)出了由衷的感慨與斷言:“若叫白頭吹不休,但恐聲名壓關李?！卑拙右自娭兴婕暗臉菲?除以上所提及的外,還有磬、阮咸、蘆管等,皆有專篇詩文談及。值得一提的是,白居易對外國樂器,如驃國樂中的“玉螺”“銅鼓”等,皆采容納態(tài)度。這在當時復古氣氛濃烈的情勢下,也是難能可貴的。白居易對聲樂也很有研究,他在《問楊瓊》一詩中,提出了“古人唱歌兼唱情”的歌唱方法,批評了“今人唱歌唯唱聲”的歌壇重聲不重情的風氣。他本人也經(jīng)常唱歌,雖不像彈琴那樣高明,但不是外行。他在詩中寫道:“興酣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