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康巴》的多元文明的交匯、沖突與融合

PAGEPAGEI小說《康巴》的多元文明的交匯、沖突與融合摘要：《康巴》是藏族作家達真用多元視角深度講述康巴藏地的文學力作。小說從創(chuàng)作追求、文本構建、人物群像到文化內(nèi)涵和思想境界力求高標和宏偉氣勢，以深沉執(zhí)著的擔當和勇氣，全方位、立體化呈現(xiàn)了近現(xiàn)代康巴地區(qū)人像展覽的百年“浮世繪”，并以康定和茶馬貿(mào)易為著墨點，就民族與宗教問題給讀者帶來了鮮活的啟示。而充滿康巴草原氣息的原生態(tài)文本和金字塔式的三角敘事結構，交相輝映出《康巴》集天、地、人和多元文化、無邊大愛于一體的高遠境界與史詩魅力。關鍵詞：《康巴》；多元文明；文化交匯Abstract:"Kangba"isTibetanwritertrueusemulti-angleperspectivedeeplytellstheliteraturemasterpieceofTibetanarea.Novelsseekfromcreationpursuittextconstructioncharactergroupstoculturalconnotationandideologicalrealmstriveforhighstandardsandmagnificentmomentumwithdeepdedicationandcourage;Allaspectsandthreedimensionalpresentsmodernportraitexhibitionofmoderntimesinmoderntimes"painting",andtakesadvantageofKangdingandteahorsetradeaspointofview,bringsfreshenlightenmenttoreadersonethnicandreligiousissues.ButfilledwiththeecologicaltextandpyramidtrianglenarrativestructurefilledwithgrasslandflavorofKangbagrasslandreflecttheloftyrealmandepiccharmof"Kangba"collectionday,land,humandiversityculture,boundlesslovetogether.Keywords:"Kangba";pluralisticcivilization;culturalconvergence

目錄引言 1（一）作者簡介 1（二）作品簡介 1一、《康巴》中所體現(xiàn)的多元共生主題 2（一）多元文明的沖突 21.爾金呷與降央的家仇 22.土登的愛情悲劇 2（二）多元文明的交匯 31.西方文化的代表魯尼 32.邊軍洗劫下的團結 3二、康巴成為交匯地的原因 4（一）人文因素 4（二）地理因素 5（三）經(jīng)濟因素 6三、多元共生主題的意義和啟示 7（一）和平與發(fā)展的藍本 7（二）人性與愛 7結語 9參考文獻 11致謝 12PAGE1引言（一）作者簡介達真，康巴藏族，上世紀六十年代生于藏區(qū)康定，在藏、漢、回文化氛圍的交匯地康定長大，外祖婆是藏族望族后裔，一生頗具傳奇，對達真影響至深。一九八四年考入西南民族學院（現(xiàn)西南民族大學）中文系，在校期間曾在《民族文學》等刊物發(fā)表中短篇小說若干。一九八八年畢業(yè)返回藏區(qū)工作至今，二十年來疏于外界交通，執(zhí)于行萬里路，讀萬卷書，足跡除未能問鼎珠峰外，遍及藏區(qū)及相鄰的西部地區(qū)，走訪眾多高僧大德和阿訇、神父。藏區(qū)波詭云譎的秘史、宗教、紛爭使他一直處于失語狀態(tài)，直到三年前頓悟，閉門在家，潛心創(chuàng)作此書。（二）作品簡介《康巴:一部藏人的心靈史詩》內(nèi)容為：一部用智慧構建和平的心靈秘史——上世紀初，“改土歸流”在康區(qū)已接近尾聲，地處藏、漢、回交匯地的具有開放意識的云登格龍同康巴的所有土司一樣，正經(jīng)歷著沉浮、恐慌與彷徨。和其他土司不同的是，他意識到土司制度必然被新的制度取代。這種悲劇式的覺醒讓他了悟，如果要在多民族聚居地保住生存位置，相互間就必須學會寬容和尊重。然而，誘惑使他難以改變慣有的權力欲，于是，絕望、掙扎、希望交替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中……一曲由鮮血和懺悔譜就的人性贊歌——徹骨的仇恨讓大商人爾金呷走入了藏地世代不變的家族仇殺的怪圈。最終，仇人降央土司被滅族，爾金呷家族也只有阿滿初一人幸免。皈依天主教的她，多年后為父兄、為仇人唱起了《為罪人誦》……一段因追求愛情而開啟的傳奇人生——回族青年鄭云龍為情殺人，逃到康巴藏地后，才知道不同信仰間反差極大。他暗中叮囑自己，要堅守信仰，可是為了糊口、為了生存，為了從卑微的境地進入主流社會，他只好將自己的信仰深藏于心。這冥冥中順應了康巴人的生活方式，一條和諧的大道順勢中開，從此他飛黃騰達。三個時空跨度五十年的故事告訴我們，要找到和諧，文化必須開放。這對今天和未來都具有啟迪作用。一、《康巴》中所體現(xiàn)的多元共生主題（一）多元文明的沖突1.爾金呷與降央的家仇在康巴地區(qū)的歷史舞臺上，小說還匯集了一大批同中有異、棱角分明的人物。他們共同彰顯著康巴人的性情、文化。爾金呷大商人與降央土司的故事在小說中充滿了野蠻報復和血腥暴力。爾金呷從科巴（農(nóng)奴）走向暴富、復仇心切，降央土司目空一切、性情暴戾，是豺狼中的惡霸。當外來的罌粟落戶康巴大地，意味著邪惡的入侵。白色的眼淚換來的銀子成了助紂為虐的砝碼，折射出土司間為權利和土地而械斗不斷的事實。郎東頭人受刑時的血腥場面一方面展示出康巴人的英雄主義，另一方面也是對這種野蠻行為的無聲譴責。兩個家族終未能憑武力化解仇恨，卻共同走向滅亡，兩者的相互仇殺殃及下輩人。其他土司及涅巴（管家）雖著筆有限，卻也各具風情神韻。先爭強好勝后半路出家的昌旺土司，與無心權勢、貪圖享樂的浪波土司間的邊界紛爭與械斗，最后滑稽般地由公雞來定奪，看似玩笑中卻有著質(zhì)樸的邏輯，“天斷”法則的上演，展示了一種特有的文化心理。做事細致周到“藏在眼鏡后的管家婆”呷瑪涅巴，精打細算主管賬目的益西涅巴，均是受人尊重、讓云登老爺放心的屈指可數(shù)的“活寶貝”，他們齊心協(xié)力撐起了云登家族的威望。精明強干的康波管家企圖通過聯(lián)姻化解兩個家族的宿怨，可節(jié)外生枝的變故反倒生出新仇，只能徒勞無果眼睜睜目睹兩個家族在復仇的火焰中化為灰燼。2.土登的愛情悲劇土司家族的年青一代是小說中五彩紛呈的另一道風景線。同是云登家族的少爺們性格迥異。大少爺絨巴多杰善突發(fā)奇想，既有創(chuàng)造性又有破壞性，為人過于直率，果斷而缺乏理智；二少爺多吉頓珠心思全在唱歌跳舞和愛好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對權力和家族的興衰全無興趣；三少爺降央欽批是皈依佛門的高僧。孫子松吉羅布的誕生、命名和成長經(jīng)歷亦真亦幻，始終有神奇的力量護佑，他對壁畫和唐卡的癡迷、深悟及執(zhí)著追求，為讀者打開了一扇康巴繪畫藝術的窗戶。降央家族的土登少爺才貌雙全，感情熱烈真摯，與爾金呷的女兒阿滿初不管不顧地迷到一起，仇恨會生長出愛，他們是冒死在相愛，是在刀尖上行走。這種愛并未能挽救兩個家族的仇恨，反而釀成了新的悲劇。爾金呷的小兒子達瓦盡管厭惡了與降央家相互間的仇殺，卻不得不聽命于父親，背負家族重任，為大量購置軍械而經(jīng)年累月辛苦奔波在茶馬古道。冒險、嚴寒、劫匪斗爭，益珍阿媽救生和放生的大愛之舉，更加重了達瓦的負罪感。和個性鮮明、如雪山般高高挺立的康巴漢子一樣，小說中康巴地區(qū)的女人則如繚繞山頂?shù)脑贫浜蜕焦戎辛魈实暮铀?，也是魅力四射。她們多情而知足，虔誠向善，為愛而生，為愛而死，譜寫了一曲曲感人的生死戀歌與母愛之歌，表現(xiàn)出人性中的溫軟、柔韌、寬容和富有光澤與張力的母性。而也正是通過對眾多這樣個性鮮明、形神豐盈人物形象的描繪，小說給我們呈現(xiàn)出一幅康巴地區(qū)人像展覽的百年“浮世繪”（二）多元文明的交匯1.西方文化的代表魯尼第一條主線中，在清末“改土歸流”的大背景下，小說既展示了云登家族最后一位土司所面臨的種種沉浮、恐慌和矛盾，反映了其與眾不同的深謀遠慮和為保護家族利益進行的種種掙扎；又通過大兒子絨巴的領地巡視、展演了康巴地區(qū)土司間的械斗紛爭與友好聯(lián)姻的盛大場面;通過二兒子頓珠的好奇、呈現(xiàn)了外來文明給予康巴地區(qū)的沖擊和新變;通過三兒子降央欽批宣揚了藏傳佛教的神圣力量;通過孫子松吉羅布著力描繪了藏傳繪畫和唐卡的藝術魅力；還通過跟隨絨巴巡視的英國動植物學家魯尼以外界眼光審視康巴文化，并與現(xiàn)代文明進行深刻的比照反省。2.邊軍洗劫下的團結在邊軍進犯康定城時，云登格龍放下對漢人和其他外來人的排斥，率眾共同御敵，各族人團結起來組成了保衛(wèi)康定的人墻。在“改土歸流”已成定局的情況下，云登土司既順應形勢，又運用智慧最大可能地保存自己的勢力，體現(xiàn)了開明土司包容人性智慧的一面。當初因為種族和門第的原因，極力反對三女兒索朗旺母嫁給漢族青年劉康生，致使女兒離家出走。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經(jīng)過搶劫事件，云登逐漸改變對外族人膚淺的看法，十四年后當女婿攜妻兒回到故鄉(xiāng)時，云登格龍愉快地接納了女婿。使云登家族以及藏漢之間的關系更為融洽。小說用云登格龍的命運沉浮和言行心理，向我們正面揭示了藏族用智慧，愛贏得和諧繁榮的景象。相反，狹隘狡詐殘暴的降央土司與爾金呷由于家族矛盾引發(fā)的復仇導致兩敗俱傷，爾金呷家除了女兒阿滿初無一幸免，降央家被仇家趕盡殺絕。小說用這個反面例證說明愛，包容，和諧的必要性。在復仇期間，爾金呷的兒子達瓦曾多次深感為復仇付出如此多人力物力財力，內(nèi)心不安，罪孽深重。被老阿媽為了救活幼璋面帶笑容走向死亡的大愛精神所震撼，發(fā)出自己的呼聲:“阿爸!收手吧!雖然老天帶給生靈的災難是無法回避的，但人與人之間的屠殺是可以化解的……”，這是達瓦的呼聲，也是作者的心聲。遺憾的是沒能說服阿爸。多年之后，阿滿初為親人和仇人誦讀《為罪人頌》，往日的血海深仇最終釋然，歸為平靜，這不能不說是對家族復仇行動的反思與懺悔。土登與阿滿初不顧家族的矛盾，為愛相互吸引。爾金呷雖對降央家恨之入骨，但在兩家械斗中土登身亡女兒受傷的情況下，也第一次哭啼著說:“孩子，阿爸明白了，你和土登的事，怎么不早些告訴阿爸呀，是阿爸害了你和全家啊!”這是發(fā)自心靈深處的呼聲，是人性的光輝，在偉大的父愛面前，血海深仇也可以化解。二、康巴成為交匯地的原因（一）人文因素據(jù)古代文獻資料和現(xiàn)代考古發(fā)現(xiàn)表明，康區(qū)各民族間都有一定的或近或遠的“血緣”關系。據(jù)《后漢書·西羌傳》等一批漢文史籍的記載，今大生活在我國西南的眾多少數(shù)民族，基本上都是占羌人在西南地區(qū)“子孫分別，各自為種”而成，與占羌人具有直接或間接淵源關系。語言學的研究也證實了康巴各文化之間的所具有的“血緣”關系。在康區(qū)，除漢語外，還有藏語、嘉絨語、羌語、普米語、爾蘇語、納木義語、木雅語、貴瓊語、爾龔語、扎語、卻域語、彝語、納西語等。據(jù)語言學家劉輝強先生研究，這些語言基本上都屬于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的語言。其中屬于藏語支的有藏語、嘉絨語，屬于羌語支的有羌語、普米語、爾龔語、納木義語、木雅語、貴瓊語、爾蘇語、扎語、卻域語，屬于彝語支的有彝語、納西語。這種語言關系說明，這些民族或族群之間的確具有相同或相近的文化淵源。康區(qū)及其周邊地區(qū)的考古發(fā)現(xiàn)更進一步證明了這種“血緣”關系的真實性。據(jù)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孜州文化局的《丹巴縣中路鄉(xiāng)罕額依遺址發(fā)掘簡報》介紹，中路遺址所發(fā)掘的許多文化遺物在昌都的卡若遺址中有出土，打制石器、磨制石器、細石器并存;陶器以夾砂陶居多，均手制，紋飾有刻劃紋、附加堆紋;房屋以石塊砌墻等特點，與昌都卡若遺址的部分文化特征一致。該遺址中出土的一種底部有二足的雙爾罐，與甘青地區(qū)辛店文化墓葬出土的一種雙爾罐在風格上相似，在四川雅安寶興縣隴東石棺葬墓內(nèi)也有出土。昌都卡若遺址所代表的原始文化雖然“不同于當前已知的任何一種考占文化”，但從其所出土文化遺物來看，仍與我國北方文化及其它文化有一定聯(lián)系。這種文化上的“血緣”關系使得康區(qū)各文化之間相融性多于排斥性，易于溝通和共處。（二）地理因素康區(qū)地處青藏高原向成都平原的過渡地段，橫斷山系的高山河谷區(qū)。地勢西高東低、北高南低。長江水系的金沙江、雅碧江、大渡河由北向南貫穿全境，黃河水系也在其北部有一定的流程，自然資源十分豐富。北部地區(qū)的大塘壩、羅鍋梁子、色達、石渠，南部地區(qū)的理塘毛婭壩等大草原，是我國西北牧區(qū)的重要組成部分。草原遼闊，牧草豐盛，有較強的載畜能力，是牧業(yè)民族的理想場所。金沙江、雅碧江、大渡河、鮮水河等河流兩岸高山峽谷地區(qū)，生長著大片蔥郁的原始森林，是我國川西北林區(qū)的重要組成部分。森林中有璋、野羊、野牛等大量野生動物和野生花椒、核桃、梅子、食用菌等大量野生可食用植物，這些對于狩獵、采集民族具有重要意義。在各大河谷兩岸，還有大量的臺地、沖擊扇、洪積扇可用于農(nóng)耕。這種地理壞境對于康巴多元文化的形成至少具有以下二個方面的意義。第一，由于各條江河的沖擊，形成了一條條北接青海、西藏，南達云南的大然交通孔道。正是這些沿河谷形成的大然通道，為占代南北民族的交流提供了較為便利的交通條件，使之成為我國古代重要的一條民族走廊一一“藏彝走廊”。而康定就是這條民族走廊的中心。因而，在中國歷史上，許多南來北往的民族或從這里經(jīng)過，或曾停留在這里。因而，可以說，自占以來，康區(qū)就是一個多元文化區(qū)。第二，由于縱橫交錯的河流和山脈的分割，又使康區(qū)各地呈現(xiàn)出較大的封閉性，這在客觀上又為各種文化的獨立發(fā)展起到了保護作用。第三，遼闊的草原、森林、耕地，以及豐富的動植物資源，為采食、游牧、農(nóng)業(yè)等多種不同類型的文化存在提供了良好的自然條件。（三）經(jīng)濟因素石碩在《西藏文化東向發(fā)展史》一書中提出，藏文化是一種產(chǎn)生并成長于青藏高原的高原文化。青藏高原氣候嚴寒、干燥，土地貧痔，經(jīng)濟落后，“物產(chǎn)寡薄”。這種自然條件和經(jīng)濟水平，決定了藏文化為了自身發(fā)展的需要，必然會產(chǎn)生對周邊發(fā)達文明地區(qū)的向心力，并采取一種向周邊發(fā)達文明靠攏和傾斜的發(fā)展態(tài)勢。據(jù)漢文史籍記載，漢代，作為康巴藏族重要族源的白狼、磐木、唐取等百余國，戶百二十萬，人口六百萬以上，向中原王朝舉種貢奉。其中白狼工曾親赴洛陽朝勤漢明帝劉莊，并演唱了“遠夷樂德歌”、“遠夷慕德歌”、“遠夷懷德歌”等二首白狼語頌歌，充分表達了“遠夷”的“慕義向化”之情。南北朝時期，康區(qū)最大部落附國及嘉良夷也常遣使朝貢。唐代，東女國在短短的十年時間里就先后二次向武則大遣使朝貢。吐蕃對唐文化的吸收主要通過兩種方式來實現(xiàn)的。一是以自身強大的軍事實力，以軍事進攻的方式來獲取唐王朝的物質(zhì)文明和精神文明。吐蕃在對唐的每次戰(zhàn)爭中，都要從唐王朝的手中掠走大量的漢人和財物，并將這些漢人中具有專門技術的人送往吐蕃木土，給以較好的待遇，使之成為發(fā)展吐蕃手工業(yè)的主力軍。其二是在向唐王朝進行軍事進攻的同時，又多次遣使至唐求婚，充分表達其對唐文化的向往之情。自文成、金城兩公主先后入嫁吐蕃后，漢藏兩族人民間的聯(lián)姻從未間斷，以至于把與漢族聯(lián)姻視為一種榮耀，至今藏族社會中仍保留其遺風。元代，西藏正式納入中國版圖，藏族社會中的各種政治勢力都積極在中原政治勢力中尋找政治靠山。從薩迎、噶舉到格魯派在西藏政教合一政治統(tǒng)治的形成，無一不是中原政治勢力扶持的結果。從元至清，中央政府在藏區(qū)實行土司制后，各土司的任職、襲職，以及一些高僧的轉世等，都要主動請求中央政府任命;土司、寺廟還經(jīng)常組織隊伍進京朝貢，以獲得中央政府在政治上的認可、扶持和經(jīng)濟上的賞賜。每遇中原改朝換代之際，各地土司都主動上繳前朝皇帝頒發(fā)的印信、號紙，表示歸順。三、多元共生主題的意義和啟示（一）和平與發(fā)展的藍本達真多部作品中的康定實際上就是現(xiàn)實生活中的康定?？刀ㄊ嵌嗝褡寰劬拥慕Y合部，是各民族交往的民族走廊，隨著各民族人與人之間的廣泛接觸和相互聚居，這個“交匯地”早已將酥油味，牛糞味，菩薩味，神父味，阿旬味，關公味揉在一起，伴隨著茶馬古道上流淌了上千年的時光，形成了良好的多民族文化景觀。在小說《康巴》中，達真真實、貼切地把現(xiàn)實生活中的康定毫無刪減的縮放到了他的小說中。每逢藏歷新年，藏區(qū)五大教派的活佛，清真寺的阿旬，天主堂的主教，等等，會紛紛前往康定向石登土司祝賀;每逢春節(jié)，在燈桿壩集市上都會舉行藏、漢、回等民族的民族大聯(lián)歡。在康定這個多元共生的“交匯地”，各民族，各種宗教在和平共處、交流包容的基礎上，演奏出了人與人、民族與民族之間和諧相處的美好樂章。開放、包容、和諧、普惠構成了《康巴》的主題，這一主題也同樣貫穿了《康巴》的姊妹篇《命定》和中篇小說集《落日時分》，也為21世紀世界范圍內(nèi)的地區(qū)和民族間的和諧相處提供了有益的范本。（二）人性與愛達真的小說首先是在向外界作多層面、多視角的真實呈現(xiàn)。小說中代表不同階層的云登格龍、爾金呷、鄭云龍等人物的命運，完全是一種具體化，或者說是一種戲劇化的充分展現(xiàn)，從個人尺度上，展現(xiàn)了上個世紀前50年整整三代人所折射出的整個康巴社會的現(xiàn)狀。通過人物命運對時代和環(huán)境的描述，是精準而客觀的，充滿了深刻的真實。小說用史詩般的敘述將上個世紀前50年“云遮霧罩”的藏地真實的社會生活向外界作力所能及的解密，用小說的手段呈現(xiàn)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是怎樣頑強生活的生命力量。這是展現(xiàn)人性、展現(xiàn)人物命運、關注生命的生老病死、愛恨情仇的感人所致，字里行間，康巴的歷史、政治、經(jīng)濟、文化、宗教、民風、民俗自然地恰到好處地與故事融在一起，既不夸張，也未縮水，真實在一個手勢、一個眼神、一段談話中自然留露出來，深動、感人、不生硬、不呆板、不矯揉造作。這與作者深深地扎根在這片土地上息息相關，字里行間透出對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各民族冷靜而穿心透骨的熱愛，這種準備非一時一刻，是心靜氣和地在寫作，心平氣和地在呈現(xiàn)，由真實、細致的工筆畫描摹而成的史詩，大氣、磅礴，看不出當下某種急功近利的浮躁心境。真實呈現(xiàn)人性之美也是達真創(chuàng)作《康巴》這部小說的目的之一。如面對兵匪的搶劫，石登土司義不容辭地承擔起組織抗擊兵匪的重任。當全城人推舉石登為自衛(wèi)隊隊長時，他感受到的是共同的災難讓他們走到了一起，這些平日里與他素不來往的人，在困難之際，卻能輔車相依，眾志成城為保衛(wèi)家園而奮起反抗。再如爾金呷的女兒與仇人兒子相戀后，受到了重重阻撓，使得一對年輕人的相戀變成了一場愛情悲劇。悲劇發(fā)生后，爾金呷在眾人面前那發(fā)自肺腑的呼喚“孩子，你和土登的事怎么不早些告訴阿爸啊，是阿爸害了你和全家啊!”.化解了兩個家族的深仇大限，人性深處的慈愛與良善得到彰顯。

結語總的來說，《康巴》是對長篇小說敘事長度、密度和難度的一次用心構建。而“長度、密度和難度，是長篇小說的標志，也是這偉大文體的尊嚴?！币粋€作家能否寫出并且能夠?qū)懞瞄L篇小說，關鍵的是要具有“長篇胸懷”?！伴L篇胸懷”者，胸中有大溝壑、大山脈、大氣象之謂也。要有粗粘莽蕩之氣，要有容納百川之涵。所謂大家手筆，正是胸中之大溝壑、大山脈、大氣象的外在表現(xiàn)。大苦悶、大悲憫、大抱負，天馬行空般的大精神，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的大感悟——這些都是長篇胸懷之內(nèi)涵。曰就筆者來看，在諸多層面上《康巴》夠得上這種尊嚴和胸懷，可視作近年來民族文學長篇小說在這方面的一個典范。這是《康巴》為建構新型的民族文化身份所尋求的道路:各民族的團結融合是眾望所歸，在統(tǒng)一的中國，民族不過只是一個符號，和是命中注定的。這就是大中國文化的寬廣性、包容性和命定性——和而不同，美人之美，美美與共。我們應從人性和愛的角度理解看待不同的種族和文化。達真通過他的小說《康巴》，成功地說明，我們應該發(fā)展多元一體和諧寬容的民族文化，反對政治性的種族認同及其他一些藏民族主義者的抵抗性書寫。民族作家在寫作時既要在國家文學、個體文學、族群文學間尋找基本的平衡點，也要保證文學擁有最為基本的普適的人類性。我很欣賞這部小說有很深的詩意，這也是它可貴的一點。在整個語言方面，我們說小說優(yōu)美，但是這還不夠。文化主流的小說有很重的抒情意味，這是西方現(xiàn)代小說再也不敢碰的東西。浪漫派的小說有很強的抒情性，但是已經(jīng)終結了。而在中國這樣一個氛圍里，作者還敢抒情，而且很能感動人。這是因為有強大的文化在背后做支撐，我認為這是非常可貴的。小說本身藝術的元素非常豐富，史詩的元素，同時寫人物也寫得非常透徹，葉梅主編認為歷史的背景很強大，但是我覺得人物也寫得很生動，在強調(diào)歷史的背景下，還能夠把人物寫得生動，包括云登、絨巴，甚至里面出現(xiàn)的白阿佳。《康巴》有史詩的結構，有對歷史暴力批判的反思，有政治的視野，有作者生活的質(zhì)感。作者寫藏族的慶典、禮儀、用的器皿，都寫得非常到位，讓我這個外行人是讀不出什么破綻的，讓我很感到驚訝。我認為在小說宏大的結構方面，在抒情性方面，在歷史眼光方面，在語言方面，這部小說的藝術品質(zhì)是非常豐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