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語文 2.6《辛棄疾詞兩首》“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辛棄疾豪邁的牢騷素材 新人教版必修4.doc

“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辛棄疾豪邁的牢騷八百多年前，南宋的一個小村莊，一個老人在新落成的莊園里享受著平靜恬淡的幸福生活。他的莊園“其縱千有二百三十尺，其衡八百有三十尺”，“既筑室百楹，才占地什四。乃荒左偏以立圃，稻田決決，居然衍十弓”。松竹高大，和天上的白云相連，林木蔥籠，環(huán)境清幽。每當春社日和秋社日，四鄰相聚，屠宰牲口以祭社神，然后分享祭社神的肉。新分到了社肉，又恰逢白酒剛剛釀成，豈不正好愜意地一醉方休嗎？秋天西風(fēng)。莊園內(nèi)的犁樹和棗樹上果實累累，一群兒童，正手握長長的竹竿在偷著撲打犁、棗。這群饞嘴的兒童，一邊撲打著犁、棗，一邊東張西望地提防隨時準備拔腿逃跑。對撲打者采取保護的、關(guān)心的態(tài)度，不讓他人干擾。覺得這群頑皮的兒童有趣，要留著“老夫靜處閑看”；（連云松竹，萬事從今足。拄杖東家分社肉，白酒床頭初熟。西風(fēng)梨棗山園，兒童偷把長竿。莫遣旁人驚去，老夫靜處閑看。）他的鄰居是一個五口之家，有一所矮小的茅草房屋、緊靠著房屋有一條流水淙淙、清澈照人的小溪，溪邊長滿了碧綠的青草。一對滿頭白發(fā)的翁媼，親熱地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優(yōu)閑自得，老年夫妻乘著酒意，彼此“媚好”，親密無間，一派和協(xié)、溫暖、愜意的的幸福生活。這家大兒子是家中的主要勞力，擔(dān)負著溪東豆地里鋤草的重擔(dān)。二兒子年紀尚小，不能輔助勞動，所以在家里編織雞籠。三兒子不懂世事，只知任意地調(diào)皮玩耍，看他躺臥在溪邊剝蓮蓬吃的神態(tài)，即可知曉。（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fā)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偶爾出游，在山道中夜行，驅(qū)馬從柳樹旁邊疾馳而過，柳枝上的露水拂落在行人身上，衣衫就沾濕變重了。雖覺衣衫濕重，但游興仍然很高。一只白鷺棲宿在沙灘上，不時地瞇著眼睛向沙面窺視，它映在沙上的身影也輕輕搖晃，準是在夢中見到魚蝦了吧！夜深人靜，溪山沐浴在疏星明月的清光中；年輕的婦女在溪邊浣紗，在月光的照耀下，她那美麗輕盈的身影映在水中和沙上。寧靜的村舍門前忽然響起孩子的哭聲，正在溪邊浣紗的母親立即起身往家趕，路上遇見陌生的行人，只羞怯地低頭一笑，隨即背轉(zhuǎn)身匆匆離去。（柳邊飛鞚，露濕征衣重。宿鷺窺沙孤影動，應(yīng)有魚蝦入夢。一川明月疏星，浣紗人影娉婷。笑背行人歸去，門前稚子啼聲。）如果，他本就是一個散淡的人，那么這種生活簡直就是神仙中的生活，不知有多少的中國文人始終都在做著這樣的夢，向往著這樣的境界。可是，他不是一個做著田園美夢的人，他是一個有著沖天理想的斗士，一個有著如火燃燒般激情的將軍，一個立志要收復(fù)河山驅(qū)逐外辱的政治家。每當我讀到辛棄疾在江西上饒所寫的這幾首清平樂的詞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委屈和憤懣郁結(jié)在心。因為我的的確確的不想把辛棄疾當成一個詞人，哪怕作為詞人的辛棄疾比作為政治家的辛棄疾要成功的多，風(fēng)光得多，我還是固執(zhí)的覺得辛棄疾應(yīng)該是一個政治家，是那種終其一生郁郁不得志的政治家。盡管他的仕途坎坷成就了他的一代詞風(fēng)，可是我寧愿倒過來，寧愿看不到這些占滿血淚的好詞，而還給他一個順心隨愿的仕途，這樣也許會減輕他內(nèi)心深處的孤獨寂寞、憤懣不平、凄苦創(chuàng)痛，這樣對他的有生之年也許才公平些。這些充滿鄉(xiāng)土氣息的詞章帶給后世的往往是清新和美好，可是讀著這些詞我能夠感覺到作者那種深入骨髓的孤獨和無奈。就象一只關(guān)在籠子里的老虎，他沒有了仰天長嘯威震森林的天地，即使他滿足于眼前的食物，可是他的野性的天性卻得不到釋放，那總是一種悲劇。于是，在辛棄疾的詞中便同時也有了那種黑暗和荒蕪的意象。夜出覓食的饑鼠繞床爬行，蝙蝠居然也到室內(nèi)圍燈翻飛，而屋外卻正逢風(fēng)雨交加，破裂的糊窗紙也在鳴響。在久已無人居住的破屋“王氏庵”里，一個平生為了國事奔馳于塞北江南，失意歸來后已頭發(fā)花白、容顏蒼老的老人出現(xiàn)了。半夜醒來，眼前不是饑鼠蝙蝠，殘燈破窗，而是祖國的“萬里江山”。很顯然，平生經(jīng)歷使他心懷祖國河山，形諸夢寐；眼前現(xiàn)實使他逆境益思奮起。（蝙蝠翻燈舞。屋上松風(fēng)吹急雨，破紙窗間自語。平生塞北江南，歸來華發(fā)蒼顏。布被秋宵夢覺，眼前萬里江山。）辛棄疾出生時北方久已淪陷于女真人之手。他不斷親眼目睹漢人在女真人統(tǒng)治下所受的屈辱與痛苦，使他立志恢復(fù)中原、報國雪恥同時，也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種與生俱來的燕趙奇士的俠義之氣。1161年，金主完顏亮大舉南侵，二十二歲的辛棄疾聚集了二千人，參加由耿京領(lǐng)導(dǎo)的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并擔(dān)任掌書記。當金軍向北撤退時，辛棄疾奉命南下與南宋朝廷聯(lián)絡(luò)。在他完成使命歸來的途中，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所殺，義軍潰散，辛棄疾驚人的勇敢和果斷，他率領(lǐng)五十多人襲擊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朝廷處決，這一來他名重一時，“壯聲英概，懦士為之興起，圣天子一見三嘆息”（洪邁稼軒記）。宋高宗便任命他為江陰簽判，從此開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辛棄疾在他南宋任職的前一時期中，曾熱情洋溢地寫了不少有關(guān)抗金北伐的建議，像著名的美芹十論、九議等。盡管這些建議書在當時深受人們稱贊，廣為傳誦，而且其中不少都極具操作性和可行性，但已經(jīng)不愿意再打仗的朝廷卻反映冷淡。不讓他帶兵打仗卻先后把他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擔(dān)任轉(zhuǎn)運使、安撫使一類重要的地方官職，去治理荒政、整頓治安。這顯然與辛棄疾的理想大相徑庭，雖然他干得很出色，但壯志難酬，內(nèi)心卻越來越感到壓抑和痛苦。同時，他雖有出色的才干，他的豪邁倔強的性格和執(zhí)著北伐的熱情，卻使他難以在畏縮而圓滑、又嫉賢妒能的官場上立足。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拙自信，年來不為眾人所容”（論盜賊札子）。在他幾十年的仕途生涯中，他嫉妒遭人彈劾被罷官回家，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有蜻蜓點水的用起來，隨后又被閑置在一邊，一腔抱負，滿腹才華就這樣游離在政治舞臺的邊緣上，他常常一面盡情賞玩著山水田園風(fēng)光和其中的恬靜之趣，一面心靈深處又不停地涌起波瀾，時而為一生的理想所激動，時而因現(xiàn)實的無情而憤怒和灰心，時而又強自寬慰，作曠達之想，在這種感情起伏中度過了后半生。不想把他當成一個詞人來看待，但是讀辛棄疾卻無論如何又不能繞開他的詞。他是一個英雄，一個真正的英雄。在抒發(fā)報國之志時，辛棄疾的詞常常顯示出軍人的勇毅和豪邁自信的情調(diào)，像“要挽銀河仙浪，西北洗胡沙”（水調(diào)歌頭），“馬革裹尸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滿江紅），“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賀新郎）等等，無不豪情飛揚，氣沖斗牛。這種永遠不能在平庸中度過人生的英雄本色，伴隨了辛棄疾的一生，也始終閃耀在他的詞中。它奏響了宋詞的最強音?？墒撬挠⑿鄣暮缐褏s始終與絕望交織紐結(jié)，大起大落，反差強烈，更形成瀑布般的沖擊力量。在他的詞中，如“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fēng)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賀新郎），“夜半狂歌悲風(fēng)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賀新郎），乃至“恨之極，恨極銷磨不得。萇弘事、人道后來，其血三年化為碧”（蘭陵王），都是激憤不能自已的悲怨心聲。當辛棄疾帶領(lǐng)不多的人馬沖過戰(zhàn)場烽火來到南方時，懷著滿腔熱血，渴望一展宏圖，卻不料從此陷落在碌碌無為的境地，這使他感到難以忍受的苦悶和悲憤。在他南歸的第十二年重游當年南歸的首站建康時，他寫下了著名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fēng)、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yīng)羞見，劉郎才氣?？上Я髂?，憂愁風(fēng)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這是對山河破碎的悲哀，對壯志成空的悲哀；歲月無情，怵目驚心。“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這種無奈幾乎貫穿了辛棄疾的整整后半生。然而即使詞人在寫他的孤獨和悲哀，寫他的痛苦和眼淚，我們?nèi)匀豢吹剿杂⑿圩栽S、絕不甘沉沒的心靈。他晚年出任鎮(zhèn)江知府時，所作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百余字的篇幅，敘及孫權(quán)、劉裕、劉義隆、拓跋燾、廉頗五個歷史人物的事跡，與作者所要表達的主觀情感、意念絲絲入扣；不僅內(nèi)涵極為豐厚，而且語氣飛動，神情畢露。一面浩嘆“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一面追憶自己青年時代的戰(zhàn)斗生涯，表示出不甘衰老、猶有可為的壯烈情懷。還有那首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從開頭起，一路寫想象中練兵、殺敵的場景與氣氛，痛快淋漓，雄壯無比。但在“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之后，突然接上末句“可憐白發(fā)生”，點出那一切都是徒然的夢想，事實是白發(fā)無情，壯志成空，猶如一瓢冰水潑在猛火上，令人不由得驚栗震動。他愛憎分明，是非明辨，快人快語。對那些與自己一樣勇于報國的志士，他由衷地加以贊美，與之同聲相應(yīng)，彼此勉勵，如“渡江天馬南來，幾人真是經(jīng)綸手？長安父老，新亭風(fēng)景，可憐依舊。夷甫諸人，神州沉陸，幾曾回首？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況有文章山斗，對桐陰滿庭清晝。當年墮地，而今試看，風(fēng)云奔走。綠野風(fēng)煙，平泉草木，東山歌酒。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為先生壽?！保ㄋ堃骷壮綒q壽韓南澗尚書）而對于庸俗圓滑、面對民族危亡無所作為的官僚，辛棄疾有一種出于本能的厭惡，他厭惡他們的丑態(tài)“卮酒向人時，和氣先傾倒。最要然然可可，萬事稱好。”（千年調(diào)）不平他們的得意：“千古李將軍，奪得胡兒馬。李蔡為人在下中，卻是封侯者?！保ú匪阕樱┪覀儊砜纯此膸资自~作：“山前燈火欲黃昏，山頭來去云。鷓鴣聲里數(shù)家村，瀟湘逢故人。揮羽扇，整綸巾，少年鞍馬塵。如今憔悴賦招魂，儒冠多誤身?！保ㄈ罾蓺w）作者由江西提點刑獄調(diào)任京西轉(zhuǎn)運判官，次年又調(diào)任江陵知府兼湖北安撫使，輾轉(zhuǎn)又調(diào)任湖南。南宋議和派當權(quán)后，排斥忠良，陷害賢能，使得朝政黑暗，詞人抗金救國的理想，難于實現(xiàn)。詞人撫今思昔，心潮澎湃，不勝感慨。他當年渡淮南歸，正是為了在恢復(fù)事業(yè)中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業(yè)績。不料如今屢遭排斥，頻繁調(diào)任，抗金的奏策，如同廢紙樣，無人問津，“如今憔悴賦招魂，儒冠多誤身”兩句，是詞人蘸著血和淚寫的，向南宋議和派迫害愛國志士提出強烈控訴，表現(xiàn)出作者極其痛苦和復(fù)雜的心情。詞人認為，他之所以會弄到如今喪魂落魄、疲憊不堪的境地，大概由于自己是個儒生的緣故吧？似乎，他百思不得其解。“招魂”，是楚辭的篇名，詞人使用此典故，表明自己滿腹哀怨牢騷。“儒冠多誤身”，是借用杜甫的詩句“紈不餓死，儒冠多誤身”（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來表現(xiàn)自己落魄蹉跎的遭遇?！爸惫?jié)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漸翠谷、群仙東下，珮環(huán)聲急。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誤。山木潤，瑯锫斷攏碇櫚巍蛭崢紓裨偽獺砦棖乙椒鎘埃聘枘燦懔：藪酥小縹銼疚峒遙裎?。”６?題冷泉亭）作者在南歸之后、隱居帶湖之前，曾三度在臨安做官，但時間都很短。乾道六年（1170）夏五月，作者三十一歲時，受命任司農(nóng)寺主簿，乾道七年春山知滁州。原因是作者南歸之后，北方失地未能收復(fù)，不但素愿難酬，而且永難再回故鄉(xiāng)。只能長期在南方作客，郁郁不得志，因而觸景懷舊，便有了無限傷感。要想排遣這種傷感，只能通過醉中的歌舞，但事實上是排遣不了的。話說得平淡、含蓄，“恨”卻是很深沉的。這個“恨”，不僅是關(guān)系個人思鄉(xiāng)之“恨”，而且是關(guān)系整個國家、民族命運之“恨”，自然會引起讀者強烈的同情。“莫折荼，且留取一分春色。還記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少日對花渾醉夢，而今醒眼看風(fēng)月。恨牡丹笑我倚東風(fēng)，頭如雪。榆莢陣，菖蒲葉。時節(jié)換，繁華歇。算怎禁風(fēng)雨，怎禁鵜鴂！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棲棲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閑愁，因離別?！保M江紅餞鄭衡州厚卿席上再賦）鄭厚卿要到衡州赴任，作者設(shè)宴餞別，期望鄭厚卿到任后能振興文化，發(fā)展經(jīng)濟，富國益民，大展經(jīng)綸，從而贏得百姓的歌頌和朝廷的重視；作者力主抗金，并提出了一整套抗金的方針和具體措施，但由于投降派把持朝政，他遭到百般打擊。淳熙八年（1181）末，任江南西路安撫使的他被罷官不得不閑居帶湖（在今江西上饒）十年之久，雖蒿目時艱，但又一籌莫展。國家的現(xiàn)狀與前途，個人的希望與失望，俱見于言外?！伴e愁”云云，實際是說此“愁”無人理解，盡管“愁”也是徒然。憤激之情，看似平淡，但內(nèi)涵深廣?！袄洗竽强罢f。似而今、元龍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笑富貴千鈞如發(fā)。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重進酒，換鳴瑟。事無兩樣人心別。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guān)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丛囀?，補天裂。（賀新郎同父見和再用韻答之）”作者作為一名忠憤填膺的抗成志士秉筆作詞，胸中沸騰的激情難以遏制，不免直瀉筆端。以收復(fù)中原為已任的志士們，胸中的烈焰是永遠也不會熄滅的。作者與陳亮友誼既深，愛國之志又復(fù)相同，因而引以為快事。他們志在恢復(fù)中原，心無俗念，視富貴輕如毛發(fā)，笑世人之重它如千鈞。面對時世，山河破碎，愛國志士痛心疾首，而南宋統(tǒng)治者卻偏安一隅，把家恥國難全都拋在了腦后。詞人想到：神州大地要想得到統(tǒng)一，就必須重用抗戰(zhàn)人材，可是當今社會卻是“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朝廷諸公空說征求人材，但志士卻長期受到壓制，正象拉鹽車的千里馬困頓不堪而無人過問一樣，徒然去購置駿馬的尸骨又有何用！在那樣一個“長夜難明”的年代里，如龍似虎的英雄人物如辛棄疾，陳亮等，哪能不“聲噴霜竹”似地發(fā)出撕裂天地的叫喊呢？“細把君詩說：“恍余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千丈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發(fā)。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金屋冷，夜調(diào)瑟。去天尺五君家別。看乘空、魚龍慘淡，風(fēng)云開合。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消殘戰(zhàn)骨。嘆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fēng)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賀新郎用前韻送杜叔高）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春，杜叔高從浙江金華到江西上饒?zhí)皆L作者，作者作此詞送別，群小瘋狂奔競，反映了朝政的黑暗腐敗。叔高兄弟不得進用，原因即在于此；北方失地不得收復(fù)，原因亦在于此。朝政如此腐敗，士大夫如此腐朽，詞人的愛國之心卻仍在激烈搏動：但這只是暫時的幻覺，這幻覺一消失，那虛生的暢快也就隨之消失了，代之而來的必然是加倍的痛苦。歇拍“南共北，正分裂”便是在幻覺消失后發(fā)出的慘痛呼號。痛山河之破碎，則聲發(fā)穿云，肝膽欲裂?！疤葋碥幟?，問還是、今古人間何物？舊日重城愁萬里，風(fēng)月而今堅壁。藥籠功名，灑壚身世，可惜蒙頭雪。浩歌一曲，坐中人物三杰。休嘆黃菊凋零，孤標應(yīng)也有，梅花爭發(fā)。醉里重揩西望眼，惟有孤鴻明滅。萬事從教，浮云來去，枉了沖冠發(fā)。故人何在？長庚應(yīng)伴殘月。（念奴嬌瓢泉酒酣，和東坡韻）”此詞是作者閑居鉛山瓢泉時的感興之作。蘇東坡的原詞，是貶官閑居黃州的所作，在抒發(fā)政治上失意的感慨這一點上，與辛詞有相似之處。但兩詞相比較，不難發(fā)現(xiàn)他們心貌各別。同為“豪放”的風(fēng)格，蘇詞之放，表現(xiàn)為超逸放曠；辛詞之放，則表現(xiàn)為悲壯激昂，同樣是抒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