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族神話傳說與活態(tài)民俗印證下的三星堆器物符號的彝文化元素

1、彝族神話傳說與活態(tài)民俗印證下的三星堆器物符號的彝文化元素3單江秀楊甫旺(楚雄師范學院,云南楚雄675000摘要:史料證明彝族是開發(fā)我國大西南的重要民族之一,也是創(chuàng)造古巴蜀文明的重要民族之一。從魚鳧時期和杜宇時期不難看出古蜀文明史的源頭與彝族文化有著密切的淵源關系。以三星堆出土的實物為證,青銅縱目人面具讓“蠶叢縱目”的典故定格下來,并與查姆中描述的人類發(fā)展的三階段吻合,戴金面罩青銅人頭像在彝族經(jīng)籍和民俗活動中可找到其對應,青銅神樹和青銅雄雞可運用彝族史料、彝族神話傳說及鮮活的文化民俗來解讀其中所蘊涵的彝文化基因。關鍵詞:神話傳說;活態(tài)民俗;器物符號;彝文化元素中圖分類號:K28117文章標識碼:

2、A文章編號:1671-7406(201002-0050-08彝族,古稱帶弓箭的大人(夷,自稱“倮羅”、“諾蘇”、“尼蘇”、“納蘇”、“傈蘇”等,其原始部落發(fā)源于西南地區(qū),繁衍和發(fā)展為中華民族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在歷史長河中創(chuàng)造并傳播了自己的巴蜀文明。古蜀國“蠶叢國破”、“杜宇亡國,杜鵑啼血”的歷史記載,證實了古夷人就是古蜀國的主體民族,也證明了古巴蜀國王杜宇就是彝人。三星堆文物出土以來,有關三星堆文化的解謎正如它的蘇醒一樣猶如晴天響雷又似百花齊放,異彩紛呈。結(jié)合彝族神話傳說、彝文古籍史料及有“根”的至今仍存活于彝人生活中的文化習俗來解讀三星堆文化,可領略到三星堆器物符號閃爍著彝文化元素之光芒,

3、追溯其所承載的彝族社會歷史的發(fā)展變遷史,聆聽其所講述的彝族神話故事。一、青銅縱目人面具在三星堆眾多的青銅面具中,尤以青銅縱目人面具最具特色,也是最宏偉的一具,有的說它是山海經(jīng)中龍的形象,是千里眼、順風耳的綜合體;有的說它是史書中記載的蜀王蠶叢的遺像等等。然而,在彝文古籍里,都能找出他們的原型,或可將他們同一些神話人物的形象對號,彝文文獻洪水泛濫、支嘎阿魯、阿匹額索、諾漚曲姐等都記錄了“杜諾布”、“密那沓”、“恒摩諾婁則”三個形象,其中“杜諾布”意為能聽清千里訊息;“密那沓”意為能看見萬里的物和事;“恒摩諾婁則”意為耳能聞千里、眼能觀萬里的神人。他們都長有奇特的眼睛和耳朵,都是天上的主神策耿茲(

4、或作“策舉祖”、“恩體古茲”的使臣、使者。這具最大的青銅縱目人面具,寬138厘米,高66厘米,估計約80公斤,是眾多青銅面具中的佼佼者。它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雙凸出來的眼睛,從巨大的眼眶里伸出一對圓筒,那圓筒直徑約8厘米,長約18第二十五卷第二期楚雄師范學院學報Vol125No122010年2月JO URNAL O F CHUX I O NG NO R M AL UN I VERS I TYFeb120103收稿日期:2009-11-23作者簡介:單江秀(1981,女,云南通海人,楚雄師范學院地方民族文化研究所實習研究員,研究方向:民族文化。厘米,圓筒中段有一個扣環(huán),好像能旋動,能伸長縮短,恰如

5、一副望遠鏡,又像是一對巨大的螃蟹眼睛。額頭正中有一個切割的方孔,專家們估計那可能是安裝額飾的地方,可惜額飾未發(fā)現(xiàn)。一對倒八字的眉毛,像兩片柳葉,鷹鉤鼻子高高隆起,那張嘴特別寬,唇又特別薄,兩嘴角裂到耳根下,占了幾乎整個下頜。據(jù)說出土時還可見眼眉和嘴唇化了妝,有墨彩和朱砂涂其上,后來見了空氣、陽光便氧化了。耳朵與人的耳朵迥然不同,明顯呈現(xiàn)出獸類特征,寬大地向兩邊展開著,形同張開的鳥翅或豎立起來的獸耳。類似的這種縱目人頭像面具鑄有夔龍形鏤空額飾。1(P54在三星堆的文物出土之前,有關這類青銅人面具的形象只有零星的模糊的文字記載,但在彝文典籍中卻可找到明確的記載,如流傳于哀牢山彝區(qū)的人類起源說一書說

6、:“人類曾經(jīng)歷了猴子變成人、獨眼變直眼、橫眼人時代。在云南的彝族史詩阿細的先基、查姆中也把人類的進化分為獨眼人、直眼人、橫眼人三個階段?！鼻凸偶e要一書也記載:“關于人類的進化,在人類的產(chǎn)生和婚姻紀中都提到了直眼人和橫眼人。直眼人時代木葉做衣裳,白泥當糧食,露水作水喝。過了若干代后才進入橫眼人時代。直眼人和橫眼人的傳說在彝族中廣為流傳?！?(P183根據(jù)彝文古籍的記載和傳說,古時候,最早的人是獨目人,這些腦眉上長著一只獨眼的人,大小長幼不會分,吃食不知道祭神,遇老不知道磕頭,見小不知道作揖,眾人無人來管理,普天之下亂紛紛。獨目人時代無文明,是一個蒙昧時代,后來獨目人遭到天譴,隨著獨目人時代的

7、結(jié)束,縱目人時代開始,縱目人時代,農(nóng)耕已興起,那時人們只講耕種糧,一叢糧食重九斤,百姓只顧歡度日。關于縱目人,彝族創(chuàng)世史詩查姆作了如下記載:“獨目人頭發(fā)白得像棉花,頭上還有瓦崔窩,全身黑得像木炭,身上有麂子,臉像干樹葉一樣黃,眉毛長得像茅草蓬,眉毛叢中有野蜂,手指像竹節(jié),手皮粗得像松樹皮,腳像龍爪子,腳趾有筷子寬,腳裂里有麻蛇,腳板上有石蜂,穿的棕樹皮,遠看像屯籮。羅塔紀仙女,對獨目人講:我給你帶來四瓢水,你快拿去洗身子。獨目人接過四瓢水,一瓢水洗頭發(fā),白發(fā)變黑發(fā);一瓢水洗手,粗手變嫩手;一瓢水洗腳,腳裂合攏了,行路似風響;一瓢水洗身子,污垢全洗凈,獨目人變成了縱目人,縱目人的鼻子剪刀樣,下巴

8、雞蛋圓,嘴唇像鸚哥,臉上閃紅光,老人變成少年郎?！蓖瑫r,與之相關的彝文典籍阿普篤慕傳、阿普篤慕若、篤慕世系等都對古代彝族縱目人作了相類似的記載和描述。從中可以看出彝族先民對人類社會初期的認識,特別是對人的具體認識有三個重要階段,即獨目人時代,此時代為原始的蒙昧期;縱目人時代,此時代為農(nóng)耕興起的時代;橫目人時代,此時代為奴隸制時代。是故,彝族把自己的始祖阿普篤慕視為橫目人時代,從阿普篤慕開始至今一直認為是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后不變的時代(即人的橫目至今不變。另有一種觀點認為,三星堆青銅縱目人面具是對文獻中“蠶叢縱目”最形象的說明。過去,人們對“縱目”的解釋各執(zhí)一詞,有人認為它是額頭正中多長出來一只

9、眼睛,有人認為“縱目”即是眼睛豎向生長。直到該面具出土,“蠶叢縱目”的典故才被正式定格下來。傳說中的蠶叢是古蜀先王中的一個,是蜀中教民養(yǎng)蠶的先驅(qū),被古蜀人描繪為半人半神的“超人”角色。華陽國志蜀志載:“有蜀侯蠶叢,其目縱,始稱王”,“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魚鳧”。古蜀國的更迭先后經(jīng)歷了蠶叢時代、柏灌時代、魚鳧時代、杜宇時代和鱉靈時代。有發(fā)掘報告認為,三星堆文化屬于古蜀王杜宇時期的文化。那么,杜宇之于彝單江秀楊甫旺:彝族神話傳說與活態(tài)民俗印證下的三星堆器物符號的彝文化元素族,之于彝族始祖阿普篤慕有何聯(lián)系呢?文化交流、文化涵化的主要方式有戰(zhàn)爭、貿(mào)易、遷徙,最重要的是遷徙。晉常琚華陽國志蜀志說:“后有王

10、曰杜宇,教民務農(nóng),一號杜主,時朱提有梁女利游江源,宇悅之,納以為妃七國稱王,杜宇稱帝,號曰望帝,更名蒲卑。”蜀王本紀也說:“有男子曰杜宇,從天墜,止朱提,有女子名利,從江源井中出,為杜宇妻。”朱提即今昭通,滇川黔彝族傳說史中,彝族的發(fā)源地正是昭通,彝族指路經(jīng)其祖魂最后送達一站也是昭通。陳英先生認為彝族為早期蜀人后裔,彝語中的“蘇”即“蜀”,彝族自稱納蘇、車蘇、格蘇等即自認為是蜀人。彝語“以蜀為中心詞,有諾蜀(彝人、沙蜀(漢人、濮蜀(仡佬和哪蜀(看守者等稱呼”,且他進一步認為彝族傳說中的始祖阿普篤慕即杜宇?！鞍⑵铡绷x祖先,“篤慕”即杜宇的另一記音。彝族古代行父子連名制。篤慕的兒子名叫慕雅枯、慕雅

11、熱、慕雅切、慕雅臥、慕雅克、慕雅齊,其字首都是“慕”。3彝文文獻記載,篤慕時期,發(fā)生了特大洪水,篤慕到洛尼山避洪水,洪水消退后,因天帝策更茲撮合,與三仙女對歌而成親,生下彝族武、乍、糯、侯、布、默“六祖”,阿普篤慕為六祖分支的地方正是在昭通樂尼雪山。古蜀傳說中最大的一次洪水發(fā)生在杜宇統(tǒng)治的末期,蜀王本紀說:“時玉山出水,若堯之洪水,望帝(杜宇不能治,使鱉靈決玉山,民得安處?！比A陽國志蜀志也說:“會有水災,其相開明,決玉壘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堯舜禪授之義,禪位于開明。帝升西山隱焉。時適二月,子鵑鳥鳴。故蜀人悲子鵑鳥鳴也。巴亦化教而力農(nóng)務。迄今巴蜀民農(nóng),時先祀杜主君?！?(P180往上推杜

12、宇的祖輩為蠶叢,史記三代世表指出蠶叢氏南遷:“周衰,先稱王者蠶叢,國破,子孫居姚嶲等處。”蠶叢、杜宇時,其轄地包括朱提。春秋時,受外來勢力的侵襲,蠶叢氏之后裔,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遷徙活動,其子孫溯金沙江而上遷到了“姚”今金沙江南岸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嶲”今金沙江北岸四川涼山彝族自治州等地。無論是神話傳說還是文史記載,無論是阿普篤慕抑或杜宇,兩者之間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絲絲縷縷的聯(lián)系。阿普篤慕所遭遇的洪水泛濫約相當于西周末年的蜀洪水時期,與杜宇時代的洪水時間相近。阿普篤慕遷徙的路線也與杜宇遷都的路線基本吻合,與彝族指路經(jīng)中的祖魂回歸的路線大致相似,兩人有著相同的經(jīng)歷。結(jié)合神話與史料記載,阿普篤慕即杜

13、宇的推測并非無稽之談,而杜宇恰恰與創(chuàng)造三星堆文明的古蜀人有著直接的聯(lián)系。那么,阿普篤慕與古蜀人,彝族之于三星堆文明的創(chuàng)造者當有直接的必然的聯(lián)系。窺一斑而知全貌,根據(jù)彝文文獻和彝族神話傳說,可以發(fā)掘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縱目面具蘊含的彝族文化元素。首先,從彝文典籍記載和傳說來看,彝族是把阿普篤慕之前的人認定為是兩類形象不同的人,即獨目人和縱目人。從出土的三星堆青銅面具中可以看到,除縱目人外,尚有一部分面具是在雙目之上的額頭開有一口,有些學者認為這是為了便于鑄造青銅面具的需要。筆者認為,這個豎形的方框,正好印證了彝文古籍記載的可信度,可以說,這一方框,其表達的信息符號正是彝文古籍記載的獨目人時代,而縱目

14、則不言而喻,彝籍則有具體的形象描述。更為奇特的是,這件最大的青銅面具,其額頭仍有一個方框,因此,從彝族文化的元素來說,這是一件隱含著獨目人的內(nèi)涵而重點突出縱目人的青銅面具。更能說明問題的是,這具青銅面具除縱目這一主要特征與彝文文獻和傳說記載相同外,其青銅面具中的鼻子和嘴巴的造型和查姆史詩中的描述相一致。查姆把獨目人變成縱目人之后的楚雄師范學院學報2010年第2期縱目人的鼻子形象地描述為剪刀,嘴形象地描述為鸚哥嘴。這亦可以從青銅面具中找到答案,這一具青銅面具,其鼻子的造型就是一把倒置的剪刀,其嘴儼然一具鸚哥嘴的造型。這也是后來許多漢文獻對彝文典籍形象描述時總要說上那么幾句“望目”、“鷹鼻”的原因

15、。2(P108青銅縱目人面具證實了“蠶叢縱目”的典故并將其定格下來,彝族創(chuàng)世史詩查姆對獨目人到縱目人再到橫目人的人類社會發(fā)展演變過程的描述可作為蠶叢縱目的史料佐證,傳說中的彝族始祖阿普篤慕其事跡與史料中對杜宇的記載有很多一致之處。從神話傳說到文獻資料再到可感可觸的實實在在的文物實證,無一不在閃爍著青銅縱目人面具所蘊涵的彝族文化元素之光芒。二、戴金面罩的青銅人頭像戴金面罩的青銅人頭像與縱目青銅人面具顯然不同,這些戴面具的人頭像均為橫目人,與現(xiàn)代人無異,這與彝文古籍記載正好吻合。而有關面具,在以往出土的文物中有不少的金縷玉衣,但像三星堆這樣僅為面具不是頭罩的尚屬首例。眾所周知,在西南少數(shù)民族中,彝

16、族是一個崇拜自然的民族,其最突出的是祖先崇拜。祭祖大典是彝族祭儀的最高境界,其目的是對祖先的崇敬、緬懷、孝思,求得祖先的保佑,使子孫昌盛、興旺發(fā)達、逢兇化吉,所以每隔三代六十年左右,就要選擇屬虎、蛇、牛、豬年的臘月吉日舉行祭祖大典,也有每經(jīng)13年選牛、虎、馬、猴年之一的臘月吉日舉行祭祖大典的,時間一般為七天七夜或九天九夜,最長的為四十天。彝族祭祖大典儀式復雜,內(nèi)涵豐富,場面宏大,時間較長,參與人數(shù)眾多,所念誦的彝文經(jīng)書更是分門別類。但其中一部經(jīng)書則與出土的戴金面罩的青銅人頭像有關,根據(jù)彝族祭祖大典中吟誦的作齋獻牲經(jīng)記載:“青棚之側(cè)棚,匠棚綠映映,匠棚變祖海,匠棚變妣海,阿勒匠下方,錘砧交叉置,

17、煉金兮聶聶,煉銀飾祖面,煉金飾妣裝,祖變銀妣變金以逝?！苯?jīng)中的匠棚指的是祭祖大典時專居雕祖像之匠人居棚,祖像用青翠石磨光,節(jié)節(jié)相連,形成肢體之骨干,關節(jié)處墊以金片或銀片,傳謂古代人有生無死,以至老年,飲仙池之水,即變?yōu)榻疸y木石,故祖妣的臉是用金子作面罩的,祖公祖妣戴上金銀面罩后,穿上綢衣綢褲,先置于懸崖洞中。從彝文經(jīng)書和彝俗可知此處用金銀之意,是希望祖公祖妣變?yōu)閳怨痰慕疸y,光照宇宙,不至與草木同朽,以保佑后裔昌盛。而三星堆出土的這些戴金面罩的青銅人頭像,與彝族祭祖大典中的祖公祖妣戴金銀面罩有異曲同工之處。在云南省雙柏縣,至今仍在火把節(jié)期間跳大鑼笙,而領舞的一男一女均帶有面具,其余人則不戴,領舞

18、人的面具為木質(zhì)面具,身上裝飾為藤草。楚雄彝族自治州祿豐縣高峰鄉(xiāng)為彝族支系格蘇聚居區(qū),該鄉(xiāng)彝族在六月二十四日火把節(jié)時亦盛行戴假面具,持刀跳儺驅(qū)鬼。可見,這是金銀面罩的雛形,這種儺面具至今仍在西南彝區(qū)得以保留并傳承。從中我們不難想象,這些戴金銀面罩的青銅人頭像不是外來之邦,而是西南的世居民族,依據(jù)青銅人的造型,我們可以從彝俗中梳理出一條線,那就是從獨目人到縱目人再到橫目人(現(xiàn)代人的這一彝族先民對人類社會發(fā)展進化的直觀樸素的認識論。雖然這些青銅器出在同一時期,但它要反映的是不同時代的人物形象。2(P109盡管三星堆文化現(xiàn)尚難判明其祭祀本質(zhì)為何,但是不容忽視的是其中儺祭占有極大的分量。從高峰彝鄉(xiāng)的田野

19、調(diào)查材料可看出三星堆青銅大面具兩側(cè)上下共四個方孔當是用來插木桿抬面具的。值得注意的是無論三星堆面具還是高峰彝族面具都只有面部而無頭部,高峰彝鄉(xiāng)面具另用蔑扎紙糊彩繪在面具上部加上華麗威武的冠戴,三星堆面具也應是另外單江秀楊甫旺:彝族神話傳說與活態(tài)民俗印證下的三星堆器物符號的彝文化元素加冠戴的。據(jù)華陽國志蜀志記載:“(古蜀地其寶則有璧玉、金、銀、珠、碧、銅之饒?！蓖浦攀竦貞胸S富的金礦資源且堪以“饒”概之,說明那種斷定這具戴金面罩青銅人頭像是舶來品的觀點尚有待商榷。在彝族祭祖大典中吟誦的作齋獻牲經(jīng)中就有給祖公祖妣戴金銀面罩以求祖先長存、后裔昌盛的習俗,在今天的彝俗如雙柏的大鑼笙、祿豐高峰的跳儺驅(qū)

20、鬼等儺舞中仍傳襲著戴面具的裝扮。古蜀地擁有豐富金礦資源的事實,作齋獻牲經(jīng)中給祖先戴金銀面罩的記載,至今仍存活于活態(tài)民俗中的儺面具等等皆可佐證這些戴金面罩的青銅人頭像折射著彝族文化信息。三、青銅神樹出自二號坑的青銅神樹,是中國目前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一棵商周時期的青銅神樹,總高度達396厘米,系由底座、樹身和龍三部分組成。全樹共分上、中、下3層,每層有3枝,共9枝,每枝成彎弓形,從上升彎到下垂,每枝的弓頂端站著一只鳥,共9只鳥,每層開有7朵花,共21朵,以及許多的鈴牌、金葉、玉器等小型的裝飾品;樹葉全部鏤空,仿佛欲將葉脈呈現(xiàn)出來;沿樹干逶迤向下爬行著一條蛟龍,狀若馬面的龍頭垂向圓盤形的樹座,龍尾朝上,矯健的軀體同樹干的幾個點相連接,游動和爬行的姿態(tài)活靈活現(xiàn)。在原始部落中,早期的先民都以樹為圖騰,即樹崇拜。早期先民認為樹不僅象征著繁榮昌盛、生命繁衍,而且更有通天達地之寓意。圖騰樹轉(zhuǎn)型為神樹,神樹在四川考古史上最充分、具體的證明便是三星堆出土的這棵青銅神樹。神樹崇拜是自然崇拜中最典型的一種形態(tài),是眾多信仰習俗的集中體現(xiàn),“樹崇拜”習俗是原始人類最常見的自然崇拜之一。“這在人類思維的那一階段上顯得特別清楚,當時人們看待單個的樹木像看待有意識的個人,并且作為后者,對它表示崇拜并奉獻供品。”5(P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