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權力本位培育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內在邏輯理路

1、PAGE PAGE 9學術權力本位：培育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內在邏輯理路淮北師范大學政法學院工會主席 劉澍 劉澍：（1977-），男，湖南隆回人，法學碩士，淮北師范大學政法學院講師，政法學院工會主席，主要研究司法制度、訴訟法學，工會法。內容摘要：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核心是確立學術權力在大學管理中的本位地位。當前，我國大學內外部管理存在整體失范的困局，政治權力和行政權力的強勢干預導致大學學術自由受到嚴重影響。而改革我國現(xiàn)行行政權力主導的大學制度的現(xiàn)狀就必須使得政治權力和行政權力做出讓步，實現(xiàn)大學管理制度上“教授治校、校長服務、民主監(jiān)督”的方向性選擇，并構建具體的管理制度予以落實。關鍵詞：現(xiàn)代大學制度；學術權

2、力、政治權力、行政權力現(xiàn)代大學制度在當下是一個時髦且容易引發(fā)爭議的話題。通說認為，其大意是指在國家宏觀調控政策的指導下，大學面向社會，自主辦學，科學管理。具體說來就是，黨委領導、校長負責、教授治學、民主管理。然而，此種表述僅僅只是從大體框架上對我國未來的大學制度進行了設定，實際上的可操作性則較差。實質上，高校是一個權力與權利交融的場域。在這一場域之內，行政權力、學術權力、大學成員民主權利以及學生消費者權利融合生長，形成一個相對簡單的法律關系。而要理清這些關系，并且使各方權力和權利得到保障和有效運行，則如何具體來界定這些權力或權利的邊界，則成為一個非常迫切且棘手的問題。從目前學術界對于本問題的探

3、討來考察，多數(shù)觀點停留在表層結構上，無法深入問題的實際，從而導致解決措施的現(xiàn)實意義也不夠強。本文以為，只有理順我國高校內部的權力邏輯關系，進而在尋求“本土資源”支持的基礎上，才能真正解決我國培育現(xiàn)代大學制度所面臨的困境。一、學術權力：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核心權力與權利是影響組織的基本因素。 美理查德 H 霍爾. 組織： 結構、過程及結果M. 張友星等譯. 上海：上海財經大學出版社，2003.122. 權力和權利是人類社會中最普遍的現(xiàn)象，也是組織的基本要素之一?？梢哉f，缺乏權力支撐的組織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反過來，缺乏以權利為基礎的社會組織也是絕難以運行的。不過，從歷史上權力的運行經驗來看，法律所要規(guī)

4、制的絕不主要是權利，而是權力。由于我國的大學絕大多數(shù)都是公辦，而且高等教育法賦予了其學術評價、成員管理等多方面的行政權力。按照“無法律即無行政”的基本原理，在大學這個組織中，權力的存在、行使都必須具有法律上的依據(jù)，并符合法律所規(guī)定的程序。由此而言，大學的有序運作，必須以法律規(guī)則來進行治理。這些廣義上的法律規(guī)則就構成了大學制度的內容。當然，大學制度的存在本身并不能實現(xiàn)大學的治理。實際上，大學制度是通過分配各種權力，進而在各種權力關系中形成相互促進、制衡等多種關系的方式達到治理目標的。而任何權力都存在一個作用力的問題，而且此種作用力并不可能實現(xiàn)絕對的平衡。這就容易導致權力治理的失衡現(xiàn)象，甚至導致權

5、力異化。“大學具有知識性和專業(yè)性強的特點，大學中的權力現(xiàn)象和權力關系就較一般的組織或機構更為錯綜復雜?！?許杰. 彰顯、復歸學術權力：中國現(xiàn)代大學制度構建的根基M. 高教探索，2011（1）：34. 從人類社會之治理經驗來看，一個最為基本的規(guī)則就是通過規(guī)則之治理性地對各種權力進行分配，即通過建立系統(tǒng)性的制度體系來分配各種權力。由此，如何以制度的形式，在充分照顧到大學本身特性的基礎上對其內在的權力進行合理分配，則是建立我國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核心工程。宏觀而言，現(xiàn)代大學制度體系之內的權力配置主要涉及到兩個層面的問題：一是大學與政府之間的權力關系問題；一是大學內部的權力關系。在前者中，大學與政府之間的權

6、力關系，實際上是大學管理權力如何在政府與高等學校進行分配的問題。比較古今中外，政府與高等學校之間關于高校管理權的分配歷來處于一個變動不居的動態(tài)過程之中，而且具體的權力分配模式和方式也受到國家政體、意識形態(tài)、文化背景、民族品性等多重因素的影響。著名教育學制伯頓克拉克曾將此種模式細分為德國模式、英國模式、美國模式和日本模式。雖然前述幾種模式存在較大的差別，但有相通之點：即它們都是“遵循大學自治、教授治校的原則辦學的”。 王長樂. 現(xiàn)代大學制度建設：正在進行時抑或還只是夢想J. 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08（2）：32. 直言之，在世界上，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一個基本特征就是，自治性遠遠強于管理性，學術性高

7、于行政性。正是在這一層意義上，我國越來越多的學者傾向于認為：構筑現(xiàn)代型的大學制度根本問題是要“協(xié)調好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的關系，不斷強化高校行政組織的服務功能，充分發(fā)揮學術委員會的主導作用，彰顯高校的學術邏輯，追求大學精神，從而建構高校學術權力本位的治理結構。” 祁占勇. 高等學校學術權力本位治理結構的現(xiàn)實困境與邏輯路向J. 高等教育研究，2011（2）：28. 也正是在這意義上，2010年7月29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頒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fā)展規(guī)劃綱要(2010- 2020年)明確指出，“完善中國特色現(xiàn)代大學制度”就要“完善治理結構”；就要“充分發(fā)揮學術委員會在學科建設、學術評價、學術發(fā)展中的

8、重要作用，探索教授治學的有效途徑，充分發(fā)揮教授在教學、學術研究和學校竹理中的作用”； 就要“尊重學術自由，營造寬松的學術環(huán)境”；就要“制定和完善學校章程，探索學校理事會或策事會、學術委員會發(fā)揮積極作用的機制”?？梢娙绾魏戏ā⒑侠砬艺?shù)財[正學術權力在我國高等學校治理結構中的位置，則是當前構建我國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核心問題。二、整體失范：我國大學權力治理結構的現(xiàn)實困境已然，在政府與高校之間分配管理權僅僅只能解決大學管理的宏觀權力問題，而大學內部管理的權力分配則需要進一步細分。從實證分析的角度來考察，在我國公辦大學內部，權力主要存在如下幾種具體形態(tài)：即政治權力、行政權力、學術權力以及其他權力。其中，前

9、三者是支配公辦大學組織的核心權力。然而，不得不令國人擔憂的是，目前，上述幾種權力在我國大學內部權力治理結構存在諸多問題，現(xiàn)實困境頻生。（一）政治權力延長線過長、過細高校政治權力是國家政治權力在社會組織體中的具體延伸，是國家實現(xiàn)對高校進行政治領導的具體權力。我國高等教育法規(guī)定：“國家舉辦的高等學校實行中國共產黨高等學?；鶎游瘑T會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中國共產黨高等學校基層委員會按照中國共產黨章程和有關規(guī)定，統(tǒng)一領導學校工作，支持校長獨立負責地行使職權，其領導職責主要是：執(zhí)行中國共產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領導學校的思想政治工作和德育工作作，討論決定學校內部組織機構的設置和內部組

10、織機構負責人的人選，討論決定學校的改革、發(fā)展和基本管理制度等重大事項，保證以培養(yǎng)人才為中心的各項任務的完成?！睂嶋H上，從上述立法規(guī)定不難看出，黨委對于大學政治領導主要體現(xiàn)為如下幾個方面：一是支持校長的行政管理工作；二是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三是決定高校內部機構設置和負責人的選拔；四是決定高校內部的基本管理制度。所有這些政治權力除了人事權力外，大都是宏觀方面的政治領導、組織領導和思想領導。然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高校政治權力往往更多更深入到學校管理的各個層面?？芍^事無巨細均攬懷下。比如學生的戀愛問題、學習態(tài)度問題、教師的生活問題、學術研究方向問題等等，無不受到政治權力的巨大影響。此外，由于政治權力的

11、全面介入，導致學校行政管理權已經無法與政治權力做相對明確的劃分，進而造成了各種權力的運行失范。實踐中，黨委書記與校長之間權力摩擦事件不絕于耳，導致高校人際關系過于緊張。（二）行政權力過強、過硬在高校內部治理結構中，行政權力可謂是獨領風騷，無處不在。大到學校的辦學規(guī)模、基礎設施建設，小到學生生活細節(jié)的管理，均統(tǒng)歸于行政。在高校管理實踐中，行政權力具有兩個突出的特征，即過強、過硬。說高校行政管理權過強，說其過于強大?！叭魏未髮W都是遺傳環(huán)境的產物?！?楊玉良. 大學不能沒有 “精神圍墻”N.中國教育報，2009-6-29(5). 受我國中央集權體制的慣性影響，高校行政權也表現(xiàn)得非常強大。此種強大，最

12、為典型的就是，高校內部事務幾乎事無巨細均由行政所包攬。導致高校內部行政權過分集中，高校的決策權、執(zhí)行權和監(jiān)督權均統(tǒng)一于行政部門，進而導致高校生活高度行政指令化。說高校行政權管理權過硬，是說其過于僵化，缺乏適度的彈性，尤其是缺乏情理融合。從理論上來說，高校是一個高等知識分子云集的場所，其不僅輸出高等知識和高雅的道德情操，而且也創(chuàng)新知識和傳播高尚的品德。從而似乎更應當是一個更具有親和力、滲透力和感染力的柔性的場域。然而，據(jù)筆者觀察，實際情況則與此大相徑庭。與其說我國的大學是一個文化與倫理的創(chuàng)造與傳播地，還不如說其是一個嚴格執(zhí)行行政指令的上行下效的場所。行政權力的過于僵化使得大學內部其實并不自由，同

13、時也使得學術活動的疆域受到嚴厲擠壓。（三）學術權力過小、過弱“所謂學術權力，是指專家學者依據(jù)其學術水平和學術能力，對學術事物和學術活動施加影響和干預的力量。” 張斌、蔣淵. 現(xiàn)代大學制度架構下高校民主管理J. 中國勞動關系學院學報，2007（5）：80. 學術權力主要包括學術資源分配權和學術評價權。而具體行使學術權力的主要是學術機構和學者。其中，學術機構主要包括學術委員會、學位委員會、職稱評審委員會、研究基地、教研室等?！皞鹘y(tǒng)的大學，無論它的經費來自私人捐贈還是國家補助，也不管它的正式批準是靠教皇訓令、皇家特許狀還是國家和省的立法條文，學者行會是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美伯頓克拉克. 高等教育

14、新論多學科的研究M. 王承緒等譯. 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212. 而在我國，目前不僅高校內部沒有完整“學者行會”組織形態(tài)的存在，而且各種學術活動往往是與行政組織、行政計劃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學術機構行政化在我國已經是一個非常普遍且深入骨髓的現(xiàn)象。以學術委員會為例，有關調查顯示，62.3%的專家認為本校學術委員會成員是由學校行政最高權力組織確定的，51.38%的學術委員會成員是雙肩挑干部；在關系到大學改革和發(fā)展的重大事項的決策中，學術人員的參與率平均為38.24%；且參與形式主要為座談會的，占52.45%的比例。 畢憲順. 權力整合與體制創(chuàng)新中國高等學校內部管理體制改革研究M. 北京:

15、教育科學出版社，2006.74. 這實際上說明，學者、專家、教授作為學術群體是排斥在學校管理層之外的。三、學術權力本位：培育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現(xiàn)實路徑（一）學術性：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本質人是有目的的社會群體。由人組成的任何一個社會組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為了實現(xiàn)一定的目標而組成的。為了實現(xiàn)此種特定的目標，該社會組織必須圍繞一定的工作材料展開活動。大學作為一個具有特質的社會組織，其各項活動的展開都是圍繞“高深知識”這一特殊的材料而組織、運作的。西方大學的發(fā)展歷史表明，大學的本質在于學術性?！爸R材料，尤其是高深的知識材料，處于任何高等教育系統(tǒng)的目的和實質的核心?！?美伯頓克拉克. 高等教育新論學術組織

16、的跨國研究M. 王承緒等譯. 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2. 從功能論的角度來看，現(xiàn)代大學主要具有三項職能：即通過傳承高深知識來培養(yǎng)專門人才；通過創(chuàng)新高深知識來發(fā)展科學；通過應用高深知識來為社會服務。無論上述哪種功能，現(xiàn)代大學的活動都是圍繞“高深知識”這個主題來開展工作的。換而言之，無論是學術探究、學術整合、學術傳播、學術應用，抑或是學術傳承，學術活動始終是現(xiàn)代大學的基本職能，也是現(xiàn)代大學區(qū)別于其他社會知識提供者、傳承者的一個巨大特征。由此，大學，尤其是現(xiàn)代大學應當是一個學術性的社會組織。就此，現(xiàn)代大學制度，應當從根本性上服務于學術性。在現(xiàn)代大學制度體系中，占據(jù)主導地位的應該是學術權力

17、，而不是政治權力、行政權力或其他別的什么權力。（二）學術權力本位：培育我國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現(xiàn)實路徑培育我國現(xiàn)代大學制度，最為關鍵的是如何適度調試我國大學權力場域中的幾種核心權力。其中，最為關鍵的是如何處理學術權力與政治權力、學術權力與行政權力之間的張力問題。質言之，就是要確立學術權力在大學中的本體地位，其他權力應當主要以圍繞大學學術的自由發(fā)展這個主題來展開自己的工作。1、強化政治權力的引導性，淡化其主導性。在我國現(xiàn)行大學制度中，“高校政治權力集中體現(xiàn)于黨委會，高校黨委會是高校政治權力的主體，擁有干部任免權以及對行政、學術等行為主體的評價權，是學校價值標準的主要制定者，在學校改革、發(fā)展、穩(wěn)定中起決

18、定性作用?！?陳杰鋒. 高校權力運行與民主監(jiān)督J. 湖南社會科學，2008（6）：179. 我國一個社會主義國家，在高校中堅持黨的領導是國家性質所決定的，也是國家現(xiàn)代化建設任務的重要組成部分。筆者以為，當前黨在大學中的政治領導主要存在范圍過寬、程度過強的問題。一方面，黨為了實現(xiàn)自身的領導，單獨設置了一整套領導機構，從各級黨委到各級部門，乃至教工黨支部，學生黨支部，儼然如同政治實體般森嚴壁壘。此種機構和組織的設置不僅加大了高校的財政負擔，而且也極大地阻礙了大學內部學術思想的自由。另一方面，實踐中，黨在高校內部的領導往往被理解成為具體思想和行動的直接干預。諸如專家開設的講座、學生的戀愛，統(tǒng)統(tǒng)納入了

19、高校黨組織的監(jiān)管范疇之內。本文以為，按照我黨的基本理論，黨的領導主要體現(xiàn)為三大部分：政治領導，即社會主義方向的領導；組織領導，即負責大學內主要行政機構的設置和行政負責人的遴選；思想領導，即將黨的大政、方針、政策實現(xiàn)“三進”（進課本，進課堂，進頭腦）。因此，確立高校中學術權力本位地位，就必然要求政治權力作出適當空間預留。筆者以為，此種空間預留一方面要體現(xiàn)在組織機構上，另一方面要體現(xiàn)在事務的管理上。具體說來，就是黨委機構組織可以考慮與行政機構合并，不再重復設置，實現(xiàn)一套班子，多塊牌子；同時黨對高校內部事務的干預應當保留在政治方向的范圍之內，盡可能少地去包攬具體管理事務。換言之，黨在大學中的領導應當

20、主要通過政治方向的把握、高校具體負責人的選拔、黨的理論、政策、方針的宣傳等間接的引導方式進行，而淡化其主導性，讓學術權力有自身發(fā)展的空間。2、強化行政權力的服務性，淡化其支配性。從現(xiàn)代行政法之基本理論的轉向來看，對于行政權力主要已經從控權論轉向于服務論，即行政權力雖然可怕，而且也極容易越權、濫用，應當予以控制，但是控制本身不是目標，而是要借用其強大的動能為社會提供服務。具體到大學的內部管理問題上，就是行政權力應當從教學管理中大幅度的退縮，讓位于學術權力，行政機構主要是為教學、科研活動提供后勤保障服務，而不是方方面面的管理。當然，這存在一個如何適度處理行政權力與學術權力之間的張力問題。從世界經驗

21、來看，大學內部學術權力和行政權力的運行模式大致可以分為三類：即以美國為代表的兩權分離，互相滲透模式；以德國為代表的兩權滲透，適當分離，學術權力主導模式；以法國為代表的兩權滲透，適當分離，行政權力主導模式。其中，第二種模式逐漸成為世界各國立法選擇的通行模式，包括英國、意大利、日本等發(fā)達國家均做了此種選擇。從我國當前的現(xiàn)實情況來看，完全排除行政權力在高校中的影響地位是完全不可能的，也是不可行的。顧忌到行政權力的一貫強勢，如果采用第三種模式，就極容易維持目前行政權力的絕對強勢地位，從而采用第二種模式，即學術權力為主導（本位），強化大學內部行政權力的服務屬性，兩權互相滲透但又相對分離的機制。（三）重構我國現(xiàn)代大學制度的方案設計實現(xiàn)我國大學內部管理制度的革命性變革絕不是紙上談兵，而是應當建立具有保障性的制度。筆者以為，要在我國建立學術本位的現(xiàn)代大學制度必須作如下制度性改革：1、限制政府對大學的干預邊界，確保大學自主權的落實和擴大。從當前的法律時間來看，我國大學濃厚的行政性只不過是整個社會環(huán)境的一個局部縮影。從大學的社會定位到具體的教師、學生、教學、科研管理，無不是直接落實各級政府機關、機構的行政管理職能。因此，要想建立現(xiàn)代大學制度，就必須要讓政府放權，確保大學自主辦學權力的成長空間。目前，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