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遜14點計劃與美國官方注解

美國總統(tǒng)威爾遜的“十四點”及美國官方的注解（節(jié)錄）1918年1月8日，美國總統(tǒng)威爾遜在美國國會發(fā)表演說，提出了“十四點原則”，作為建立“世界和平的綱領”。同年10月，李普曼和科布受總統(tǒng)顧問豪斯上校的委托，草擬了對“十四點”的注解，并得到威爾遜的批準。以下黑體字為“十四點”原文，宋體字為注解，

（一）公開的和平條約，必須公開締結，締結后不得有任何種類的秘密的國際諒解，而外交也必須始終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率進行。

此點的目的顯然在于禁止簽訂秘密的條約，秘密的條款或秘密的諒解，如三國同盟等。

“公開締結”一詞，不會引起什么困難。事實上，總統(tǒng)已于去冬在參議院作過解釋：這個詞的意思并不是說，在涉及微妙的事情時，把機密的外交談判也排除在外。此點的意圖是，在進行秘密談判過程中所發(fā)生的事情，除非是寫在公之于世的最后條約中，是不具有約束力的。

問題或者可以這樣表述：打算在將來把每一條約都變成國際公法的一部分；每一國家都承擔執(zhí)行該條約的某種義務。顯然，國家不能對它們所不知道的事情承擔義務；因此，任何秘密條約都勢必要破壞打算樹立的那種國際公約的整個結構的堅實性。

(二）領海以外，無論平時或戰(zhàn)時，必須保持公海航行的絕對自由。只有在執(zhí)行國際條約時，才能以國際行動全部封鎖或部分封鎖公海。

此點建議應與有關建立國際聯(lián)盟的第十四點合并起來解釋。其所指航行，系以下列三條件為依據(jù)：

1．普遍和平；

2．由國際聯(lián)盟為了執(zhí)行國際條約而參加的普遍戰(zhàn)爭；

3．不涉及違反國際條約的有限戰(zhàn)爭。

關于第l項（普遍和平）不存在嚴重的爭執(zhí)。這意味著在公海上的來去自由。

關于第2項（由國際聯(lián)盟為了執(zhí)行國際條約而參加的普遍戰(zhàn)爭），其意圖何在，也不存在嚴重的爭執(zhí)。顯然，這樣的戰(zhàn)爭是用來反對逐出法外的國家的，并打算同這個國家徹底斷絕來往。

第3項（不涉及違反國際條約的有限戰(zhàn)爭），乃是全部困難的中心。問題在于，在為數(shù)不多的國家之間進行戰(zhàn)爭，而這場戰(zhàn)爭又不牽涉到國際聯(lián)盟應該站在哪一方面的問題時，那末公海上的中立國船只和私有財產的權利究竟是什么。換言之，在這場戰(zhàn)爭中，國際聯(lián)盟是守中立的。顯然，此項建議的用意是，在這樣一類的戰(zhàn)爭中，必須保持中立國的權利不受交戰(zhàn)國的侵犯。雙方的權利都應在國際法上予以清楚和明確地規(guī)定。

（三）在一切贊成和平和參加維護和平的國家當中盡可能地消除一切經(jīng)濟壁壘，建立平等的貿易條件。

此點建議只適用于那些接受國際聯(lián)盟盟員國責任的國家。這意味著摧毀一切特殊的商務協(xié)定；每一國家都在相同的基礎上同國際聯(lián)盟的其他盟員國進行貿易；最惠國條款自動地適用于國際聯(lián)盟的一切盟員國。

因此，一個國家可以合法地對全世界或所有簽字國維持其關稅率或特別鐵路運費或港口限制。它可以對非盟員國保持其認為合適的任何性質的限制，但不得對它在國際聯(lián)盟中的盟友進行歧視。

這一條自然期望有關原料分配的公平合理的諒解。

（四）充分互相保證，各國軍備必須裁減至符合維持國內安全的最低限度。

“國內安全”顯然不僅是指維持國內的治安，而且是指保衛(wèi)領土、抵抗侵略。如果軍備的貯存超過了這個水平，那就違反了此項建議的意旨。

關于互相的保證是什么，或者判斷的標準是什么，從未確定過。有必要采取一個總的原則，然后組織某種國際調查委員會，為執(zhí)行此一原則而準備詳細的計劃。

（五）對所有關于殖民地的要求作出自由的、坦率的和絕對公正的調整。此項調整的基礎，就是要嚴格遵守這樣一個原則，即在決定所有這樣的主權問題時，有關居民的利益必須與管治權待決的政府的合理要求同等重視。

法國和英國已經(jīng)流露出恐懼，它們害怕這將使一切殖民地問題舊事重提。顯然，這不是原意的所在。很清楚，此點建議只適用于因戰(zhàn)爭而產生的那些殖民地要求。這是指德國的殖民地以及那些由于戰(zhàn)爭而可能要由國際來考慮的其他殖民地而言。

約定條件應該是這樣：就德國的殖民地來說，應該在戰(zhàn)爭結束以后根據(jù)某些原則通過“公正的調整”來規(guī)定其權利。這些原則可分兩類：1．“合理的”要求；有關居民的利益。

德意志殖民帝國的兩個主要繼承國英國和日本提出的“合理”要求是什么呢？它們認為德國的殖民地是不能歸還德國的。這是因為德國將利用這些殖民地作為潛水艇的基地，是因為它將把黑人武裝起來，是因為它利用這些殖民地作為搞陰謀詭計的基地，是因為它壓迫當?shù)厝嗣瘛５聡岢觥昂侠怼币笫鞘裁茨?？那就是它需要一條取得熱帶原料的通道；需要一塊擴散人口的地盤；那就是按照建議中的和平原則，征服并沒有賦予它的敵人以取得它的殖民地的權利。

“居民的利益”是什么呢？那就是，不得對他們實行武裝；對當?shù)剡M行開發(fā)應該根據(jù)門戶開放的原則，并在勞動條件、利潤和征稅方面建立最嚴格的管理；應該建立一個衛(wèi)生系統(tǒng)；應該經(jīng)常修理道路等等；應該尊重當?shù)氐慕M織和風俗；保護當局應該足夠堅定地并且熟練地去防止陰謀和腐化；保護國為了有效地辦事應有足夠的財源和干練的行政人員。

在這一建議中所包含的原則看來是：一個殖民國家不應作為殖民地的主人行事，而應作為當?shù)鼐用窈蛧H利益的委托人而行事；規(guī)定有關行使殖民地行政管理權的條款，乃是一件國際關心的事情，應合法地成為國際考查的主題；因此，和會得制定一部約束一切殖民國家的殖民行動的法典。

（六）必須從俄國的全部領土上撤出外國軍隊。在解決有關俄國的一切問題時，世界上的其他國家須保證最良好的和最自由的合作，使俄國能夠得到一個無阻礙的和順利的機會來獨立決定它自己的政治發(fā)展和國家政策，保證它在自己選擇的制度下進入自由國家的社會時受到誠摯的歡迎；她不僅會受到歡迎，而且還可以獲得它所需要的和渴望取得的各種援助。在未來的日子里，各姊妹國家對俄國的待遇，將嚴峻地考驗它們是否抱著良好的意愿，是否理解俄國那些與它們本身利益有所區(qū)別的需要，是否具有理智的和無私的同情。

第一個問題是，所謂俄國的領土，是否就是指原屬于俄羅斯帝國的領土而言。顯然不是的，因為第十三點規(guī)定波蘭獨立，這是一項排除恢復俄羅斯帝國領土的建議。既然承認對波蘭人的待遇是正當?shù)模敲唇o予芬蘭人、立陶宛人、拉脫維亞人，或許還有烏克蘭人以同樣的待遇，也無疑必須承認是正當?shù)?。由于這種條件的系統(tǒng)提出；這些從屬的民族就相繼崛起。毫無疑問，必須給予他們以自由發(fā)展的機會。

由于以下兩件事實，這些民族的問題弄得復雜了：1、他們有著相互沖突的要求；2．在建議中所要求的撤軍可能會在他們所有當中引起布爾什維克革命。

主要沖突是：（a）拉脫維亞人和德意志人在庫爾蘭的沖突；（b）波蘭人和立陶宛人在東北部的沖突；（c）波蘭人和白羅塞尼亞人在東部的沖突；（d）波蘭人和烏克蘭人在東南部（以及在東加里西亞）的沖突。在這整個邊界地區(qū)內，德籍波蘭人和其他各民族的關系，大致上可以說是地主和農民的關系。因此，從俄國領土上的撤軍如果引起階級戰(zhàn)爭的話，這很可能采取民族沖突的形式。顯然，為了求得妥善的解決，那就必須同每塊領土上的真實民族進行磋商。而不是同那個居于統(tǒng)治地位和占有者地位的階級進行磋商。

這簡直意味著和會對那些代表芬蘭人、愛沙尼亞人、立陶宛人和烏克蘭人的一系列事實上的政府給以承認。這種初步承認的條件是：一當和會為這些新的國家劃定疆界線，即召集國民大會以成立法律上的政府。各國疆界應盡可能按照種族劃分，但是無論如何要保留無阻礙的經(jīng)濟交流之權。不許保存同德國或奧地利或羅曼諾夫各王公的朝代聯(lián)系，應該全力鼓勵這些新國家建立聯(lián)邦關系。按照第三點建議，布列斯特條約的經(jīng)濟條款應予廢除。但是，此項建議不應理解為禁止這些國家之間的關稅同盟、貨幣同盟、鐵路同盟，等等。還應該規(guī)定，大俄羅斯得以同樣的條款與這些國家建立聯(lián)邦關系。

至于大俄羅斯和西伯利亞，和會理應提出一個諮文，要求建立一個足以充分代表這些領土講話的政府。不言而喻，如果有一個攜帶充分證件的政府能夠出現(xiàn)于和會，那末就將幫助它進行經(jīng)濟復興。

同盟國必須對這個臨時政府給予它所需要的任何形式的援助。當達達尼爾海峽開放時，提供此種援助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因此，在最近的將來，俄國問題的實質看來是這樣：

1．承認若干臨時政府。

2．對這些政府并通過這些政府進行援助。

高加索似應視為土耳其帝國問題的一部分。要想制定有關對穆斯林俄羅斯即中亞細亞的合理政策，目前尚無任何情報可資參考。最好的辦法是，賦予某一列強以有限的委任統(tǒng)治權，使之作為保護國行事。

無論如何，布列斯特條約和布加勒斯特條約必須予以廢除，因為它們顯然是欺騙性的。必須規(guī)定，將德國軍隊全部從俄國撤退。這樣，和會就將重新為俄羅斯各民族制訂政策。

（七）全世界都會同意，必須從比利時撤軍。比利時的領上必須恢復，比利時享有與其他一切自由國家相同的主權，不得加以任何限制。要想恢復各國對于它們自己曾經(jīng)制定并決心用來處理相互關系的那些法律的信任。再沒有其他任何行動可以比這一行動更為有效的了。設無此項表示和好的行動，國際法的整個體系與效力，將永遠受到損害。

…………

（八）全部法國領土必須解放，被侵占的那部分領土必須歸還法國。1871年普魯士在阿爾薩斯--洛林問題上對法國的侵犯曾擾亂世界和平幾達50年之久，現(xiàn)在為了再次保證有利于全世界的和平，必須予以糾正。

關于法國領土的恢復問題，有足夠的理由認為，由于侵犯比利時的行動是非法的，因此侵犯法國北部的行動本身也是非法的。但是，這個事例是不完滿的。就1914年的世界而言，法德之間的戰(zhàn)爭，其本身并不違反國際公法。至于比利時的情況則有其特殊性和象征性，此點必須十分堅持。因此，比利時有足夠的理由（如上所述）不僅為其所受的損失要求賠償，而且為其作戰(zhàn)的耗費要求賠償?？磥?，法國對其東北部所遭受的損失可以要求賠償，但不能超過這一范圍之外。

阿爾薩斯--洛林的地位，已由幾天前所發(fā)表的正式聲明獲得解決。它必須全部歸屬法國主權。

應注意現(xiàn)在法國有一股強烈的輿論，要求“1814年的疆界，”而不是1871年的疆界。所要求的領土系連同煤礦區(qū)在內的薩爾盆地。若以民族為根據(jù)而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不能成立的。但辯解的理由是，有可能以占領這片領土來代替賠款。這看來對總統(tǒng)的建議是明顯的違反。

還應該注意到這樣一個事實，就是沒有提到盧森堡的地位問題。最好的解決辦法，似乎是由盧森堡人民自己自由選擇。

（九）意大利邊界的重新調整，必須按照顯然可識的民族界線來實現(xiàn)。

…………

（十）對于我們希望保障其國際地位的奧一匈帝國治下的各民族，必須給予最自由的機會，使之獲得自治的發(fā)展。

此點建議已不再有效?，F(xiàn)在我們應該以下列大綱為依據(jù)：

1．捷克斯洛伐克。它的領土至少包括100萬德意志人，應該對他們作出某些規(guī)定。

斯洛伐克的獨立，意味著匈牙利西北部各郡的瓜分。

2．加里西亞。西加里西亞顯然是屬于波蘭的。東加里西亞大部分是屬于烏克蘭的（或魯塞尼亞的），當然不屬于波蘭。

沿匈牙利北部和西北部邊界以及在布科維納（屬奧地利）的一些地區(qū)，還有數(shù)十萬烏克蘭人。

3．德意志奧地利。應該允許這塊領土理所當然地加人德意志。但是，由于牽涉到人口的增加，法國表示強烈反對。

4．南斯拉夫。它面臨以下幾個問題。

a.在伊斯特蘭和達爾馬提亞沿海與意大利有邊界問題。在巴納特則與羅馬尼亞有邊界問題。

b.由于克羅地亞人拒絕接受塞爾維亞王國的塞爾維亞人的統(tǒng)治，這引起了內部問題。

c．波斯尼亞的伊斯蘭教塞爾維亞人的問題。據(jù)說，他們是效忠于哈布斯堡皇室的。他們構成該地居民的1／3弱。

5．特蘭西瓦尼亞。毫無問題，它將加人羅馬尼亞。但是，馬扎兒人、塞克勒人和德意志人構成一大部分少數(shù)民族，必須作出規(guī)定對他們進行保護。

6．匈牙利。現(xiàn)在是獨立的，并且在形式上是很民主的，但為馬扎兒人所統(tǒng)治。馬扎兒人的目的在于防止邊緣地區(qū)的諸民族的領土分離出去。

美國顯然要獻身于民族統(tǒng)一和民族獨立的計劃。然而這必須以對少數(shù)民族的保護。對亞德里亞海和黑海的出口自由作出規(guī)定為條件。它支持那個目的在于形成東南歐聯(lián)盟的計劃。

（十一）必須從羅馬尼亞。塞爾維亞和門的內哥羅撤退軍隊；被占領的領土必須歸還；塞爾維亞應獲得自由而安全的出?？?；巴爾干各國之間的相互關系應以歷史上建立起來的政治歸屬和民族界限為準則，通過友好的協(xié)商來決定；對巴爾干各國的政治和經(jīng)濟的獨立與領土的完整，亦應予以國際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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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對目前奧斯曼帝國的土耳其部分，必須保證它有穩(wěn)固的主權；但是對現(xiàn)在受土耳其統(tǒng)治的其他民族，則必須保證他們生活的真正安全和在自治的基礎上絕對不受干擾的發(fā)展機會。達達尼爾海流必須在國際保證下作為對所有國家的船只和商業(yè)的自由通道，永遠開放。

這里，關于“自治”一詞，會象奧地利--匈牙利的情況那樣，發(fā)生同樣的困難。

顯然，海峽和君士坦丁堡可能在名義上仍然是土耳其的，但必須置于國際監(jiān)督之下。這種監(jiān)督可以是集體的，或者是置于作為國際聯(lián)盟的受任統(tǒng)治國的某一強國的手中。

安納托利亞必須留給土耳其人。希臘人占優(yōu)勢的沿海地區(qū)，則必須置于特別的國際監(jiān)督之下，或許以希臘為受任統(tǒng)治國。

亞美尼亞在地中海必須有一個海港，必須成立一個保護國。法國可能要求充當保護國，但亞美尼亞人會喜歡英國。

敘利亞，已經(jīng)通過同英國的協(xié)議，分配給法國。

英國顯然是巴勒斯坦、美索不達米亞和阿拉伯的最好的受任統(tǒng)治國。

作為約束在小亞細亞的所有受任統(tǒng)治國的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