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我很少覺得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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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毅

顧湘畢業(yè)于上海戲劇學院和莫斯科國立大學，1993年在《中外少年》發(fā)表第一篇文章，著有《為不愉快的快樂》《安全出口》《點擊1999》《西天》《東香紀》《穿過近?！返?。2022年個人作品《趙橋村》獲得第五屆華語青年作家獎非虛構(gòu)作品獎。

Yi：YiMagazine

G：顧湘01

Yi：你最尋常的一天，尋常是怎樣度過的？

G：早上醒來，躺著看看手機，看看書，稍微運動一下（也不是每天），吃一頓飯，然后盡量干點兒“正事〞，就是寫點什么或畫點什么，差不多到快黃昏的時候出門，動一動加吃另一頓飯加買其次天在家吃的，晚上接著干正事或者打游戲，睡覺前再看看書，我每天要看好多書，看得太多想得太多，真正動手做得太少。最近盛夏的安排是這樣的，避開太陽最大的時候出門。別的季節(jié)會有點不一樣。我挺注意天氣預(yù)報的，依照天氣安排出門或不出門，出門的話買多少東西。02

Yi：我看你接受采訪時說搬到趙橋村祖屋，是畫畫需要有騰挪的地方，表面上搬去了鄉(xiāng)野，實際上沒有什么不同，除了空間大一點和四時風景不一，是嗎？你實際還是點外賣、收包裹、上網(wǎng)、畫畫……趙橋村被寫成了書，你跟這里的距離是愈發(fā)不明顯還是一直存在著？

G：我快遞是收得蠻多的，我很喜歡看淘寶，但不怎么點外賣，外賣包裝總是感覺太多了，要扔掉好多垃圾，我會騎自行車出去吃東西，順便活動活動。我覺得我跟這里沒什么距離之感，而且它快要拆了，還挺舍不得的。03

Yi：你很早就靠文字“出道〞了，好多文藝的人的少年記憶里都有你，如今他們可能還在微博上follow你，你大約是回復(fù)網(wǎng)友最勤快的博主—區(qū)別于加V用戶的普遍高冷。你怎么看虛擬社區(qū)里的這種關(guān)系？你對他們有沒有較重的依靠？

G：我對他們完全沒有依靠啊，較輕的（依靠）都沒有，我就是愛刷手機。而且微博上好多follow我、跟我話多的人都沒買過或看過我的書，所以他們大多數(shù)其實也不是我的讀者，完全是從微博認識我的。淘寶上不認識的買家提問我也經(jīng)?；貜?fù)的，我不覺得和微博上跟別人說話有什么區(qū)別，而且微博上我也經(jīng)常去別人的評論區(qū)說話，和別的評論的人說話，我就是愛刷手機而且話多……但其實假如我放下手機不碰吧，好像也沒事。04

Yi：什么是你早年深信不疑如今深表懷疑的東西？

G：沒有……第一反應(yīng)是我沒什么深信不疑的東西。假如說有什么相信的就是科學啊、人要正直啊之類的那種基本的價值觀，那是沒變的。05

Yi：你的個人微博關(guān)注了十分多的社會議題，你怎么對待信息繭房這個問題？假使你的好友輸出了一套你細心想想也有點問題的觀點，你會與之商榷還是保持默然？

G：我會感興趣他為什么這么想，然后聽他說說看，然后我有什么疑問的話也會提，聽他怎么說。好朋友的話就是用來交流的啊，朋友也不會什么事看法都一模一樣吧。06

Yi作為興趣點密集又廣泛的人，你一般依靠什么來抵御“沒意思〞這件事？

G：我覺得什么事都很有意思啊，我很少覺得沒意思。可能是我感興趣的事太多了，都來不及干，也就來不及沒意思了。唯一沒意思的是我的貓會死掉，我也會死掉，那也沒方法，可能能靠創(chuàng)作來讓這種存在延長一點，就好像在行船一樣的人生中刻舟求劍，明明知道自己浮在涌動的河水般的世界里也要刻下一點印記。07

Yi：為了讓身邊人滿意，你做過什么妥協(xié)嗎？現(xiàn)實中還存在能持續(xù)帶給你壓力的人嗎？這些年，你覺得自己算得上是在過著一種隨心所欲的生活嗎？

G：確定做過一點兒吧，但我不記得了……持續(xù)帶來壓力的人，不存在了吧。最終一個問題，基本上算是的，看人家說資產(chǎn)自由的時候，我會想，我沒什么錢，但我也挺自由的啦。要說絕對無后顧之憂，那是做不到的，要怎樣才能得到一個確保無虞的未來呢？我不知道。有錢就能確保了嗎？多少錢呢？我已經(jīng)享受了太多由我自己任意支配的“現(xiàn)在〞的時間，我覺得很值。08

Yi：假如死人可以短暫地活過來，并回復(fù)一個問題，你想問誰，問他什么？

G：啊不要吧，讓他活過來一下下又死了，他很可能會覺得被耍了，太殘忍了……安眠吧都。09

Yi：假使讓你開具一份厭惡清單，排名前三的事情分別是什么？

G：蟑螂。剩下的，嗯……想不起來了。厭惡這種情緒有點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