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訓詁學在“即”的語法化過程中的應用

淺析訓詁學在“即〞的語法化過程中的應用內(nèi)容摘要：“即〞的語法化經(jīng)過經(jīng)歷了“動詞—副詞—連詞〞的發(fā)展路徑和演變形式。在其語法化經(jīng)過中，句法、語義、語用等因素均起側(cè)重要作用。本文主運用訓詁學方法，對漢語中具有代表性的常用連詞“即〞的語法化經(jīng)過進行科學追溯和分析，深切進入地認識訓詁學在連詞“即〞的語法化經(jīng)過中的應用，為研究和發(fā)現(xiàn)漢語的語法化經(jīng)過中的規(guī)律提供參考。本文關鍵詞語：漢語虛詞；訓詁；語法化；“即〞一、引言訓詁學是中國傳統(tǒng)研究古書詞義的學科，是中國傳統(tǒng)的語文學——小學的一個分支。訓詁學在譯解古代詞義的同時，也分析古代書籍中的語法、修辭現(xiàn)象。從語言的角度研究古代文獻，幫助人們閱讀古典文獻。而漢語虛詞語法化是漢語史研究中的一項主要內(nèi)容，其研究經(jīng)過需要進行大量基礎性工作，必需對漢語詞匯進行近乎窮盡性的歷時詞義分析，因而確保對詞義解釋的精確性是漢語虛詞語法化研究的主要一環(huán)。所以，訓詁學對漢語虛詞語法化研究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是研究方法中的一大支柱。本文通過對漢語中“即〞的詞義語法化的分析經(jīng)過，簡單地介紹一下訓詁學在漢語虛詞語法化研究中起吊的一些作用。二、“即〞字探源分析漢語虛詞詞義的發(fā)展變化，要從對其本義的分析下手，這就用到了訓詁學中的主要條例——形訓。中國古代大多是一字一詞，所以字義多是它所記錄的詞的詞義。陸宗達〔訓詁簡論〕中這樣解釋“以形說義〞的訓詁原理：“所謂‘以形說義’是指通過字形的分析，來了解字所記錄的詞的本義，即具體表現(xiàn)出在造字意圖中的基本詞義。〞能夠與字形相聯(lián)絡的字義一定是在造字之初這個字所記錄的詞的詞義，因形求義的方法是最合適用于探求字的本義的訓詁條例。在甲骨文中“即〞是一個會意詞，作“人即食形〞，“〞。“即〞字左邊像盛有實物的器皿狀，右邊像正在進食的人形。在〔說文解字〕中，“即〞義為“即食也，從皀。卪聲。徐鍇曰即，“就也〞?！矎V韻〕中的解釋是“即，子力切，就也。今也。舎也。半也。〞后來引申出其他義項，如“接近、靠近〞義，重要指空間上的接近。綜上來看，“即〞的本義我們基本上能夠確定為“就〞，也就是“趨向，靠近〞。三、“即〞的語法化進程社會是不斷發(fā)展變化的，隨著社會的發(fā)展，言語交際需要也在不斷的發(fā)展，“即〞的本義“就〞產(chǎn)生之后，越來越不能知足人們的交際需要，于是就開始產(chǎn)生詞義的分化和引申。而運用訓詁學的方法對這些變化之后的詞義進行訓釋，能夠理清其詞義逐步語法化的脈絡，并由此歸納出“即〞的詞義語法化進程。在其經(jīng)過分析中，最常用的訓詁方法就是根據(jù)經(jīng)典古籍中的相關用例，結合上下文分析其詞義，再將這些用例歸納、分類，構成“即〞的常用義項。〔一〕“即〞的動詞義上古時期，早在〔詩經(jīng)〕中就已出現(xiàn)了“即〞的動詞義。但這些動詞義還基本都是“即〞作為本義“就〞的意思使用。如：〔1〕氓之蚩蚩，抱布貿(mào)絲。匪來貿(mào)絲，來即我謀?！病苍娊?jīng)·氓〕〕例〔1〕中的“即〞意思是“就〞，“即我〞就是“接近我，靠近我〞，“來即我謀〞能夠翻譯為“找我商量婚事〞的意思。〔2〕東門之栗，有踐家室。豈不爾思？子不我即?！病苍娊?jīng)·東門之〕〕例〔2〕中“即〞同樣也是本義的用法“就，接近〞?！白硬晃壹川晫儆诘寡b用法，也就是“子不即我〞，能夠翻譯為“你不來我這里〞?！凹川暤谋玖x用法在〔詩經(jīng)〕中的用例極為頻繁，是個經(jīng)常使用的動詞。而在〔楚辭〕中“即〞僅出現(xiàn)一例，作為動詞，使用本義?！?〕靈懷曾不吾與兮，即聽夫人之諛辭。〔〔楚辭·九嘆·離世〕〕例〔3〕這里的“即〞是本義“就〞的意思?！凹川曌鳛楸玖x“就〞在上古時期頻繁出如今諸如〔詩經(jīng)〕等的文獻典籍中。除此之外，即，也有“節(jié)〞的意思。即，節(jié)也。清代段玉裁〔說文解字注〕：卽食也。卽，當作節(jié)。周易所謂節(jié)飮食也。節(jié)食者，檢制之使不外。故凡止于是之謂之卽。凡見于經(jīng)史言卽皆是也。而到了戰(zhàn)國時期“即〞又出現(xiàn)其他動詞的用法。如，在〔韓非子〕中：〔4〕若夫即主心同乎好惡，固其所自進也?！病岔n非子·孤憤〕〕例〔4〕中的“即主心〞也就是與“主心〞一致，這里的“即〞可譯為“迎合〞的意思?！捕硰膭釉~到副詞的演變在〔詩經(jīng)〕等上古文獻中，“即〞一般是作動詞，基本上都是在用本義或與本義相近的義項，然而詞語是隨著時代不斷發(fā)展變化的，為了符合交際的需要，會出現(xiàn)新的義項。那么它是如何出現(xiàn)虛化的？其實，“即〞作為時間副詞，在上古漢語中已經(jīng)存在，但是也只是存在于個別例子中，而沒有大規(guī)模的使用。如：〔5〕殷之即喪，指乃功；不無戮于爾邦。〔〔尚書·西伯戡黎〕〕〔6〕寧王遺我大寶龜，紹天明；即命曰：“有大艱于西土，西土人亦不靜，越茲蠢。〞〔〔尚書·大誥〕〕在例〔5〕和例〔6〕中這兩個例子中，“即〞是作為副詞的，用在動詞前面，表示“立即、馬上〞的意思。在〔晏子春秋〕中也有作為時間副詞的用法，但也僅有一例罷了?！?〕即畢斂，不留生事，棺槨衣衾，不以害生養(yǎng)，哭泣處哀，不以害生道?！病碴套哟呵铩场?。在〔莊子〕〔墨子〕〔左傳〕等文獻中也有“即〞作時間副詞的用例。如：〔8〕公即召而問以國事，千轉(zhuǎn)萬變而不窮?！病睬f子·田子方〕〕〔9〕此言而非兼，擇即取兼，即此言行費也?！病材印ぜ鎼巯隆场场?0〕蒲城之役，君命一宿，女即至?！病沧髠鳌べ夜辍场澄覀円呀?jīng)知道，在〔詩經(jīng)〕等先秦文獻中“即〞經(jīng)常作為動詞使用。而且〔論語〕〔孟子〕〔荀子〕等書中也未出現(xiàn)“即〞的副詞用法。從上面我們討論的“即〞作為時間副詞的用例來看，它通常用在動詞之前，構成“動詞+動詞〞的形式。再如：〔11〕殷之即喪，指乃功；不無戮于爾邦?！病采袝の鞑琛场场?2〕久之，以為行已過，即出。見乘輿車騎，即走耳?！病彩酚洝ゑT唐列傳〕〕〔13〕王即驚懼，問曰：“有何不祥之事？〞〔〔敦煌變文·伍子胥變文〕〕在例〔12〕中，“即〞用在了“走〞之前，但“即〞用在這里，一定水平上能夠表示“見〞與“走〞這兩個動作發(fā)生的時間很短，可以以說明“見到了什么〞是“走〞的原因。所以，無論是時間關系還是邏輯關系，都有相通之處。“即〞經(jīng)常出如今另一個動詞之前，構成連謂構造，這也是“即〞虛化為副詞很主要的基礎。許多動詞虛化為副詞都是在這種構造下發(fā)展演變的?！凹川曁摶癁楦痹~之后，自漢代開始，在后來的中古和近代漢語文獻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有的是作為時間副詞，表示兩個事件或動作在時間上連接得緊湊，譯為“立即、即刻〞；有的是作為關聯(lián)副詞，表達一種順承關系，如：〔14〕予即辟，女匡拂予?！病彩酚洝は谋炯o第二〕〕〔15〕〔袁可立〕與辟嬉戲，即為登壇部署兵馬狀?！裁鞫洳补?jié)寰袁公行狀〕〕〔16〕即遣委曲訊問，乃是袁自詠其所作詠史詩。〔〔世說新語·文學〕〕這三個例子中的“即〞都是時間副詞，可翻譯為“隨即〞、“立即〞?！凹川曔€可作語氣副詞，一般出如今判定句中，用在名詞作謂語之前。假如句中的判定動詞不出現(xiàn)，“即〞就相當于判定詞；假如“是〞“為〞等表示判定的詞出現(xiàn)，“即〞一般用在它早們前面，可譯為“也就是〞。這種用法在現(xiàn)代漢語中仍然保留。如：〔17〕少府徐仁，即丞相車千秋女婿也?！病矟h書·杜周傳〕〕〔18〕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左傳·襄公八年〕〕〔19〕梁父即楚將項燕?！病彩酚洝ろ椨鸨炯o〕〕〔三〕從副詞到連詞的演變“即〞虛化為副詞之后，意義也因而變得很虛，又由于它可表示關聯(lián)作用。所以，這就為“即〞演變?yōu)檫B詞提供了基礎。連詞的語法意義是連接兩件事情的發(fā)生，具有順承關聯(lián)的語法功能。楊榮祥先生在〔近代漢語副詞研究〕一書中談到了“即〞，他以為：“‘即’本動詞，義為‘接近’，由表示空間上的‘接近’發(fā)展到表示時間上‘接近’，演變成表突發(fā)短時的時間副詞。同時，由于經(jīng)常用于表示兩件事緊接著相繼發(fā)生，所以也具有表示順承關聯(lián)的功能。〞在副詞逐步演變?yōu)檫B詞之前，會有一個中間過渡狀況。在現(xiàn)代漢語中，“即〞保留著作為連詞的用法，而且還有許多固定詞語，如“即便〞等?！?0〕左右聞語，立即星分，恰至天明，胡兵即至?！病捕鼗妥兾摹だ盍曜兾摹场场?1〕雍齒雅不欲屬沛公，及魏招之，即反為魏守豐。〔〔史記·高祖本紀〕〕以上例〔20〕中，“即〞單純地表示突發(fā)短時，屬于時間副詞；例〔21〕中“即〞在表示突發(fā)短時的同時也具有表關聯(lián)順承的語法功能。所以，通常情況下，例〔21〕這種現(xiàn)象就屬于副詞虛化為連詞的一個中間過渡狀況。這樣的例子有許多?！?2〕今子即不能然，不師古之蹤影，猶蒙被而臥耳?！病差伿霞矣枴っ銓W〕〕例〔22〕中的“即〞可譯為“既然〞，全句可譯為“你既然不能〔做到〕這樣，還不遵守古人的做法，就像蒙上被子躺在床上睡覺。〞這個“即〞更像連詞?！?3〕公徐行即免死，疾行則及禍?！病彩酚洝ろ椨鸨炯o〕〕例〔23〕中“即〞與“則〞相對應，就更能看出“即〞已具有連詞的作用?？勺g為“你慢走就能夠免死，快走就要遭殃。〞有的用例已不屬于過渡狀況了，可完全理解為連詞。如：〔24〕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國胡以相恤?！矟h·賈誼〔論積貯疏〕〕〔25〕其傷于縛者，即幸留，病數(shù)月乃瘳，或竟成痼疾?！睬濉し桨勃z中雜記〕〕〔26〕凡公〔袁可立〕精神著于為司李、御史時，即不躋臺輔，其精神亦有以自見。〔明黃道周〔節(jié)寰袁公傳〕〕“即〞除了作動詞、副詞、連詞以外，還用介詞用法。如：〔27〕即其帳中斬宋義頭?！啊彩酚洝ろ椨鸨炯o〕〔28〕關使者袁環(huán)中〔袁可立子〕來晤，即于舟次報謝?！裁髌畋爰选财钪颐艄沼洝场尺@里的“即〞可譯為“就在某時某處，乘，趁〞。這里就不一一介紹了。四、結束語通過以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