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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阿骨打的歷史作用

萬延科(公元1068-1123年)出生于塔水(今黑龍江省阿什河)的女真萬延部,是金朝太祖彈劾李波的次子。自幼氣力過人,善射。青年時代,他英姿勃勃,時常披短甲、免胄,跨馬馳騁于沙場,屢敗臘醅、麻產(chǎn)、留可、烏古論等部,為女真族的統(tǒng)一和都勃極烈對生女真各部的統(tǒng)治立下了汗馬功勞??底谒篮?他襲都勃極烈位,率領女真人推翻了遼天祚帝的腐敗統(tǒng)治,建立金朝,史稱其為“金太祖”。阿骨打畢生致力于反抗遼朝黑暗的統(tǒng)治,但隨著反遼戰(zhàn)爭的勝利,占領區(qū)迅速擴大,為了適應政治、軍事發(fā)展的需要,他也不斷改革一些不合時宜的傳統(tǒng)舊制。他的改革措施不但為金朝的統(tǒng)治制度奠定了基礎,而且對女真族的歷史發(fā)展,以及對東北地區(qū)的開發(fā)都有著重大的貢獻。本文擬著重論述阿骨打的政治、經(jīng)濟改革及其歷史作用。(一)從“國論”到“漢制”的演變生女真族在金景祖烏古乃(公元1021—1072年)以前,尚無統(tǒng)一的統(tǒng)治機構。到烏古乃時,由于社會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部落貧富分化迅速,階級對立出現(xiàn),為了維護私有財產(chǎn),生女真族才逐漸形成了一套勃極烈制度?!督鹗贰ぐ俟僦尽贩Q:“金自景祖,始建官屬,統(tǒng)諸郡(部?),以專征伐,嶷然自為一國,其官長皆稱曰勃極烈,……其部長曰孛堇,統(tǒng)數(shù)部者曰忽魯”。《金史·列傳六·贊》也說:“金自景祖始大,諸部君臣之分定,故傳異姓之臣,以歡都為首”。這種勃極烈制度實際上是生女真國家組織的雛型,它既行使遼朝地方節(jié)度使的職能金朝建立后,阿骨打雖仍沿襲烏古乃以來的勃極烈制度,亦即他宣稱的:“吾雖處大位,未易改舊俗也”所謂“勃極烈”,是指“女真之尊官”③,予以“升拜宗室功臣之序焉”諳版勃極烈,《金史·百官志》謂:“諳版,尊大之稱也”。收國二年七月,阿骨打以其弟吳乞買為諳版勃極烈。天輔五年,“詔曰:汝惟朕之母弟,義均一體,是用汝貳我國政,凡軍事違者,閱實其罪,從宜處之。其余事無大小一依本朝舊制”金太祖死后,國論忽魯勃極烈杲,鄆王昂及宗峻、宗干率領宗親百官擁吳乞買為皇帝,是為“金太宗”。從此之后,諳版勃極烈又成為金朝皇帝法定的繼承人。國論勃極烈,《金史·百官志》稱:“國論勃極烈,或左右置,所謂國相也”。國相之職,早在烏古乃時期就已經(jīng)有了。《金史?;隔鰝鳌酚涊d:“國相,不知其所從來,景祖嘗以幣與馬求國相于雅達,雅達許之,景祖得之,以命肅宗,其后撒改亦居是官焉”。《金史·撒改傳》也載:“穆宗初襲位,念劾者長兄不得立,遂命撒改為國相,……康宗沒,太祖稱都勃極烈,與(國相)撒改分治諸部,匹脫水以北,太祖統(tǒng)之,來流水人民,撒改統(tǒng)之?!諊暾滤?太祖即位,撒改行國相如故”。顯然,國論勃極烈即沿襲于烏古乃以來的國相。但在金朝未建之前,國相職權較大,能夠與都勃極烈分治所部,到金朝建立之后,由于皇權提高,國務又交給諳版勃極烈掌管,國論勃極烈與其他勃極烈就無多太差別了。到金太宗時期,國論勃極烈的地位再次提高,分設左右兩職,原來國論忽魯勃極烈宗干拜為國論左勃極烈,原移賚勃極烈宗翰則拜為國論右勃極烈并兼都元帥。國論忽魯勃極烈,《金史。百官志》謂:“國論言貴,忽魯猶統(tǒng)帥也?!薄督饑Z解》也說:“胡魯勃極烈,統(tǒng)領官之稱”,即掌握軍權的統(tǒng)帥。在戰(zhàn)爭時期,其職權遠遠超過國論勃極烈。因此,收國元年九月,金太祖再“以國論勃極烈徽改為國論忽魯勃極烈”此外,有國論乙室勃極烈、忽魯勃極烈、移賚勃極烈、阿買勃極烈、阿舍勃極烈、國論吳勃極烈、迭勃極烈等。他們都是出征時為一路軍之都統(tǒng)或副都統(tǒng),留京時則參議朝政。地方行政機構,在生女真內(nèi)部還保留著原有的孛堇制度。到進入遼郡縣管轄區(qū)以后,先將猛安謀克制度改革成為地方行政組織,后因漢人不愿為猛安謀克之官,才仿漢官之制置長吏。天輔七年(公元1123年),占領燕京之后,由于留用了遼朝文武降官,又仿遼的南北院制度,在廣寧置樞密院和中書省。初以左企弓知樞密院事,后因左被張覺殺害,才改派劉彥宗知樞密院事,兼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加封侍中到平州張覺叛亂削平以后,女真貴族進一步了解到要在漢人居住區(qū)推行女真舊制是不可能的,于是斜也、宗翰提出“改女真舊制,用漢官制度”。到天會四年(公元1126年),吳乞買“始定官制,立尚書省以下諸司府寺”顯然,金初的政治制度是隨著客觀形勢的不斷發(fā)展而不斷改革的,到樞密院的建立和長吏的設置以后,其官制已開始往“漢制”方向轉(zhuǎn)化。在阿骨打以前,猛安謀克只是部落兵的編制,即史書所載:“諸部之民,無它徭役,壯者皆兵,平居則聽以佃漁射獵,習為勞事,有警則下令部內(nèi)及遣使詣諸孛堇征兵,凡步騎之仗糗皆取備焉。其部長曰孛堇,行兵則稱曰猛安謀克,從其多寡以為號,猛安者千夫長也,謀克者,百夫長也”到破寧江州之后,阿骨打“命諸路以三百戶為謀克,十謀克為猛安”因為打下寧江州以后,金兵勢如破竹,節(jié)節(jié)勝利,占領區(qū)迅速擴大。為了鎮(zhèn)守新占區(qū),需要留下一部分猛安謀克進行駐守,如“收國二年,分鴨撻阿懶所遷謀克二千戶,以銀術可為謀克,屯寧江州”其次,金初對遼的文武降官,也同樣授予猛安謀克,使其繼續(xù)留用。如天輔二年,以降將霍石、韓慶和為千戶。天輔三年,遼人楊詢卿、羅子韋各率眾來降,亦命以所部為謀克《金史,百官志》記載猛安謀克的職務時謂:“猛安從四品,掌修理軍務,訓練武藝,勸課農(nóng)桑,余同防御。諸謀克從五品,掌撫輯軍戶,訓練武藝,惟不管常平倉,余同縣令。”這也證實猛安謀克具有軍政合一性質(zhì)。到張覺叛亂削平之后,女真貴族“恐風俗揉雜,民情弗便”生女真在金始祖函普時期就已有習慣法了,《三朝北盟會編》卷十八載:“若遇盜竊雞豬狗馬者,以桎梏拘械,用柳條笞撻外,賠七倍,法令嚴峻”。到昭祖、景祖時期,法制有所發(fā)展,史稱石魯“稍以條教為治”?!督鹗贰>白嬲衙C皇后傳》記載昭肅皇后謂:“景祖行部,輒與偕行,政事、獄訟皆與決焉”。說明“獄訟”己成為政治中的重要事項。此時的法律《三朝北盟會編》記載:“殺人剽劫者,掊其腦而死之,其家人為奴婢,親戚欲得者,以牛馬財物贖之。其贓以十分為率,六歸主,而四沒官。罪輕者決以柳條,或贖以物,貸命則割耳鼻以志之,其獄掘地數(shù)丈,置囚于其中,……法令嚴,殺人、取民錢,重者死”?!督鹗贰ば谭ㄖ尽匪d與此相同。顯然此時法律在于維護女真奴隸主貴族的生命財產(chǎn)。在執(zhí)法時雖然規(guī)定刑、贖并行,但對盜竊犯和殺人犯的懲處并無輕重之別,說明此時法制尚處于原始階段。到康宗七年,由于“歲不登,民多流莩,強者轉(zhuǎn)而為盜,歡都等欲重其法,為盜者皆殺之。太祖曰:以財殺人不可,財者人所致也。遂減盜賊征償法為征三倍”生女真在無文字時期,“法律吏治別無文字,刻木為契,謂之刻字,賦斂調(diào)度,皆刻箭為號,事急者三刻之”為了籠絡漢族和契丹族的士大夫階級,阿骨打很注意吸收他們參政。天輔七年二月,“詔都統(tǒng)杲曰:新附之民,有材能者可錄用之”總之,阿骨打的政治改革大致可分為兩個階段,建政初,為了適應當時軍政的需要,他改革原有的勃極烈制度和猛安謀克制度,創(chuàng)造女真字。破燕京后,由于受到封建制度的影響及漢人對女真舊制的反抗,又仿照遼的南北院制度,設立樞密院和中書省,借以統(tǒng)治燕云和遼東地區(qū)。他根據(jù)形勢發(fā)展的需要,不斷改革政治制度,這不僅穩(wěn)定了金朝的統(tǒng)治,也推動了女真族的社會發(fā)展。(二)移民民戶的安置及移民政策阿骨打畢生主要是完成抗遼和建政這兩項使命,對經(jīng)濟工作方面雖然做得不多,但他有些經(jīng)濟措施,在客觀上無疑對東北地區(qū)的開發(fā)和促進女真族從早期奴隸制開始向封建制轉(zhuǎn)化都起了積極的作用。首先是移民實內(nèi)政策:松花江中下游,尤其是今阿什河流域一帶,是女真完顏部的發(fā)祥地,金朝稱為“內(nèi)地”。阿骨打南下占領遼西、燕云和山西北部之后,為了補充“內(nèi)地”勞力的不足;防范西北居民與遼主發(fā)生聯(lián)系;乃至于與北宋爭奪燕云地區(qū)的人口和財富,便不斷強迫該地區(qū)的居民遷徙上京路,稱為“移民實內(nèi)”。金朝的移民,早在天輔二年(公元1118年)打下遼西各郡縣時就已開始。《金史·太祖紀》記載:“天輔二年六月甲戌、通、祺、雙、遼等州,八百余戶來歸,命分置諸部,擇膏腴之地處”。《金史·孔敬傳》也載:“詔敬宗與劉宏率懿州民徙內(nèi)地,授世襲猛安”?!督鹗贰の郁敼挪纻鳌?“拔顯州,于是乾、懿、豪、成、川、惠等州皆降?!愦ㄖ萑擞谕y二州居之?!醯瞎拍?、婁室奏攻顯州,新附之民,可遷其富者于咸州路,其貧者徙內(nèi)地”。這部分移民,除了安置在同州(今中固一帶)、銀州(今鐵嶺)和咸州(今開原)之外,其他都遷往上京路。到天輔六、七年(公元1122—1123年),金兵占領山西北部和燕云地區(qū)以后,更是把大量被俘虜?shù)臐h人和契丹人逼遷東北?!督鹗贰な池浿尽?“天輔六年,即定山西諸州,以上京為內(nèi)地,則移其民實之”?!坝置煞痦斠员o送諸降人于渾河路,以皇帝昂監(jiān)之,命從便以居”?!捌吣?以山西諸部族,近西北二邊,且遼主未獲,恐陰相結誘,復命皇帝昂與孛堇稍喝等以兵四千護送,處之嶺東,惟西京民安堵如故,且命昂鎮(zhèn)守上京路”。“及七年,取燕京路,二月盡徙六州氏族富強工技之民于內(nèi)地”?!督鹗贰堄X傳》:“太祖定燕京,……宋人以海上之盟,求燕京及西京地,太祖以燕京、涿、易、檀、順、景、薊與之,……太祖每收城邑,往往徙其民以實京師,……及以燕京與宋,而遷其人,獨以空城與”。上京路,就其狹義來說是指會寧府一帶,即路治所在地。若從廣義來說,還包括肇州(今肇源縣附近)、隆州(今農(nóng)安縣)、信州(今懷德縣)、蒲與路(今克東縣)、胡里改路(今依蘭縣)、恤品路(今蘇聯(lián)烏蘇里斯克)及合懶路等地區(qū),其轄境西抵嫩江流域,北達外興安嶺,東北至鄂霍次克海和庫頁島,東濱日本海,南至信州界,東南與高麗交界,幅員遼闊。阿骨打時期內(nèi)遷的人民,百工技藝者主要安置于京城,其他則安置于松花江中游北岸和嶺東(今張廣才嶺以東)。此外為渾河路(今老哈河流域)。到吳乞買滅北宋以后,又虜獲大量中原漢人北移,如天會五年(公元1127年),金兵破開封城,虜“內(nèi)侍伶官、醫(yī)工妓女、后苑作、文思院、修內(nèi)司、將作監(jiān)工匠,廣固搭材役卒,百工技藝等數(shù)千人”金初統(tǒng)治者強迫民戶遷移,當然有其政治、經(jīng)濟目的,無疑給廣大移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但他們定居東北之后,不僅為開發(fā)東北地區(qū)增添了大量勞力,而且他們還帶去了中原優(yōu)秀的文化和先進的生產(chǎn)技術,從而促進了東北地區(qū)社會經(jīng)濟、文化的發(fā)展。其次為撫恤移民政策:為了反抗女真貴族的迫害,移民曾進行了逃亡斗爭“(天輔二年六月),遼通、祺、雙、遼四州之民,八百余家詣咸州都統(tǒng)降。上曰:遼人賦斂無度,民不堪命,相率求生,不可使失望,分置諸部,擇善地以處之”“(天輔二年)八月,仍詔達魯古部勃堇辭列,凡降附新民,善為存撫,來者各令從便安居,給以官糧,毋輒動擾”。“(天輔七年二月詔)前后起遷戶民,去鄉(xiāng)未久,豈元“(天輔七年)又以猛安詳穩(wěn)留住所領歸附之民還東京,命有司常撫慰,且貸一歲之糧,其親屬被虜者,皆令聚居”從上面引文可知,阿骨打?qū)λ^“新附之民”、“起遷戶民”,除百工安置在京城之外,大多數(shù)都安置在適宜農(nóng)耕的地方,使其從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被虜親屬允許聚居,官貸給衣糧,暫時減輕剝削。這些政策,吳乞買繼位之后堅持不變,如天會元年(公元1123年)“發(fā)春州粟賑降人之徙于上京者”。次年(1124年)再“賑上京路西北路降者及新徙嶺東之人”再次為抑制奴隸制發(fā)展政策:金初仍屬奴隸制政權,這目前尚無異議,但金朝建立后,金朝統(tǒng)治者是憑借其政治、軍事權力繼續(xù)大力發(fā)展奴隸制?還是走著抑制奴隸制發(fā)展,逐步向封建制轉(zhuǎn)化的道路?這個問題,目前分歧頗大。我認為阿骨打所走的是后一條道路。其理由如下:第一,阿骨打使用軍事手段,強迫遷徙的民戶,大部分是仿照遼代的移民政策,保留移民原來的生產(chǎn)和生活方式,讓他們在東北從事各項勞動,而非變良為奴,這從上述撫恤移民政策便可以看出。第二,阿骨打已采取解放奴隸的措施。金初解放奴隸的史實,《金史》不乏記載,現(xiàn)僅就阿骨打時期解放奴隸的史料加以歸納,大致有以下三項措施:一、允許奴隸自贖為良。據(jù)《金史·食貨志》記載:“收國二年,時法制未定,兵革未息,貧民多依權右為茍安,多隱蔽為奴婢者。太祖下詔曰:比以歲兇民饑,多附豪族,因陷為奴隸,及有犯法征償,莫辦折身為奴,或私約立限以人對贖,過期則以為奴者,并聽以兩人贖一為良,元約以一人贖者從便”。天輔七年二月,又令顯、咸和東京路,“其間被虜及鬻身者,并許自贖為良,仍令馳驛布告”。允許奴隸自贖為良的詔令是金太祖即位后次年頒布的,占領東京道之后,重申此項政策。二、官府代贖為良?!督鹗贰ぬ诩o》記載天會元年(公元1123年)吳乞買“詔孛堇阿買賚曰:先皇帝以同姓之人,昔有自鬻及典質(zhì)其身者,命官為贖,今聞尚有未復者,其悉閱贖之”。這種官府代贖比奴隸自贖的政策又發(fā)展了一步。三、釋奴為良及禁止典雇良人:阿骨打起兵反遼時匯諸路謀克于拉林河畔,他揭露天祚帝的黑暗統(tǒng)治之后,鼓勵士兵說:“汝等同心盡力,有功者,奴婢、部曲為良,庶人官之,先有官者敘進,輕重視功,茍違誓言,身死梃下,家屬無赦”以上事例,說明阿骨打解放奴隸的政策是始終不渝的,盡管這些政策還僅僅是屬于解放奴隸的早期政策,但它卻說明女真奴隸制至此已開始走下坡路。第三,至于金初有的女真貴族乘戰(zhàn)亂之機掠民為奴,或因遇自然災害,移民生活無以自存而“自鬻為奴”,這種現(xiàn)象在《金史》里確有不少記載。不過,金初女真既仍赴于奴隸制階段,社會上存在這種現(xiàn)象也是符合規(guī)律的,問題的關鍵在于金廷對待這種現(xiàn)象是采取縱容的態(tài)度,還是采取抑制的政策?根據(jù)《金史》記載的情況,我認為金廷是采取抑制措施的。如天會元年(公元1123年),“以新遷之民,艱苦不能自存,詔曰:比聞民乏食,至鬻子者,聽以丁力等者贖之”。同年又“命以官粟贖上京路新遷置寧江州戶口,貧而賣身者六百余人”。天會三年(公元1125年),“禁內(nèi)外官及宗室,毋得私役百姓。權勢家不得買貧民為奴,其脅買者,一人償十五人,詐買者,一人償二人,罪皆杖百”。天會六年(公元1130年),“詔曰:避役之民,以微直鬻身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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