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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易清心》真?zhèn)慰?/p>

《鄭易心理》是一本關(guān)于《周易》的書，綜合了三種理論和方法。它出自五代宋初的麻衣道者,經(jīng)北宋著名道教思想家陳摶注釋,遂流傳社會,成為陳摶學(xué)派的重要著述之一。陳摶,字圖南,自號扶搖子。普州崇龕(今四川安岳縣)人。生于唐末。及長,熟讀經(jīng)史百家之言,有撥亂反正之志。后唐長興(930—933年)中,舉進(jìn)士不第,遂不求祿仕,以山水為樂,后晉天福(937—944年)間,陳摶返歸巴蜀,師事邛州(今四川邛崍縣)天慶觀高道何昌一,學(xué)“鎖鼻術(shù)”(即氣功之一種——睡功)。后周之際,陳摶已隱居華山,與麻衣道者,呂洞賓相師友。北宋太宗時,陳摶兩次赴朝,建議太宗“遠(yuǎn)招賢士,近去佞臣,輕賦萬民,重賞三軍?！鄙醯锰趯櫺?賜號“希夷先生?！倍斯岸?989)七月,陳摶死于華山張超谷石室中。陳摶隱居華山,精研易學(xué)。他運(yùn)用佛家“唯心是法”的觀念,打破了儒家傳統(tǒng)的易學(xué)體系;結(jié)合道家的宇宙生成論,創(chuàng)立了以《太極圖》、《先天圖》《易龍圖》為主體的“先天易學(xué)”。這種新的易學(xué)思想,在《正易心法》中有著充分的闡述。陳摶的這部重要著作,自從被朱熹斥為偽陋,其后陳振孫、胡應(yīng)麟、姚際恒亦未詳察,遂沿襲朱熹之說,于是被訂作偽書,至今仍被人們忽略?！墩仔姆ā肥钦媸莻?下面我們試作辨析。一《正易民法》的淵源《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歸納了兩種不同的看法,即張栻認(rèn)為《正易心法》確系麻衣道者、陳摶的著作,朱熹卻認(rèn)為系戴師愈偽作。關(guān)于此書,《宋史·藝文志》易類:“麻衣道者《正易心法》一卷?！笔紫茸餍虻氖锹院笥谥?、邵的李潛。其序曰:“麻衣道者羲皇氏《正易心法》,頃得之廬山一異人?！崩顫撔蛑械摹爱惾恕?或云許堅,或謂壽涯。毛奇齡說:“山陽度正,字周聊,朱晦庵門人。有云或謂周先生與胡文恭公同師鶴林寺僧壽涯,又謂邵康節(jié)之父邂逅文恭于廬山,從隱者老浮屠游,遂同受易學(xué)。是所謂隱者,疑即壽涯也。按李潛序《麻衣易》,云是書頃得之廬山隱者,此亦與廬山隱者老浮屠說合。則度正謂隱者即壽涯,自必有據(jù)?！睆臅r間上看,許堅與陳摶同時,真宗景德末(1007)卒于金陵,周、邵、壽涯、李潛同時,則廬山異人當(dāng)即壽涯。在宋釋志盤《佛祖統(tǒng)紀(jì)》卷43中記載了《正易心法》的傳授情況:“(開寶)四年(971)……,處士陳摶,受《易》于麻衣道者,得所述《正易心法》四十二章,理極天人,歷詆先儒之失。摶始為之注。及受《河圖》、《洛書》之訣,發(fā)易道之秘,漢、晉諸儒如鄭康成、京房、王弼、韓康伯皆所未知也?！薄斗鹱娼y(tǒng)紀(jì)》成書于咸淳五年(1269),以景遷《宗源錄》、宗鑒《釋門正統(tǒng)》二書為基礎(chǔ),采擇史料面廣,編選較精審,有關(guān)《正易心法》的記載必有所本,可以相信。此外,黃宗炎亦說:“陳(摶)又得《先天圖》于麻衣道者,皆以授種放。放以授穆修與僧壽涯。修以《先天圖》授李挺之,挺之以授邵天叟,天叟以授子堯夫。修以《太極圖》授周子,周子又得‘先天之偈’于壽涯”。陳摶的《正易心法》、《河圖》、《洛書》、《先天圖》都來自麻衣道者?？疾爝@幾種著作,它們的基本思想是相同的。其《正易心法》一種,陳摶傳種放,種放傳穆修、壽涯,壽涯傳李潛,李潛作序,由之此書便流傳于世。到了南宋時期,《正易心法》至少已有兩種傳本,一為李潛序本,一為張栻跋本。兩種傳本的文句略有差異。如四十一章注,李潛本作:“學(xué)易者當(dāng)于羲皇心地中馳騁,無于周、孔言語下拘攣”。張栻本作:“學(xué)者當(dāng)于羲皇心地上馳騁,無于周、孔腳跡下盤旋”。張栻在題字中盡管不贊同《正易心法》中的一些觀點,但他認(rèn)為此書確為麻衣道者、陳摶著作。他說:“嗚呼!此真麻衣道者之書也。其說獨本于羲皇之畫,推乾坤之自然,考卦胍之流動,論反對變復(fù)之際,深矣,其自得者歟。希夷隱君,實傳其學(xué)。二公高視塵外,皆有長往不來之愿,仰列御冠、莊周之徒歟?！Ｒ氖銎湔f曰:‘學(xué)者當(dāng)于羲皇心地上馳騁,無于周、孔腳跡下盤旋’。予則以學(xué)易者須于周、孔腳跡下盤旋,然后羲皇心地上可得而識。推此可概見矣。然其書之傳,固非牽于文義、鑿于私意者所可同年而語也?！睆垨蚴悄纤螘r期與朱熹、呂祖謙齊名的理學(xué)家,時稱“東南三賢”。他以二程的再傳弟子胡宏為師,繼承了程氏學(xué)說。他和朱熹的關(guān)系十分密切,二人經(jīng)?；ハ嗵接憣W(xué)問。在對待《正易心法》上,張栻的看法是客觀的。他站在儒家正統(tǒng)的立場,既指責(zé)了《正易心法》非“圣門之法”,又充分肯定了它的學(xué)術(shù)價值。朱熹為了貶低《正易心法》,盡力地斥其偽陋,則是缺乏可靠證據(jù)的.《正易心法》的淵源傳授是清楚的,它出自麻衣道者,陳摶為之注釋,遂流傳于世。而并非如朱熹所說,系戴師愈偽作。二《易》書,即求“活法”,求“真法”考察書中常用的語言文字,進(jìn)一步駁斥了朱熹的觀點.朱熹說,《正易心法》不類一二百年文字,“所謂‘落處’、‘活法’、‘心地’等語,皆出近年,且復(fù)不成文理”。事實并非如此,我們略舉其一辨之?！靶牡亍币辉~,本為佛家禪宗常用術(shù)語。佛家認(rèn)為,三界唯心,心如滋生萬物的大地,能隨緣生一切諸法,故稱心地。禪宗第十七祖僧伽難提說:“心地本無生,因地從緣起。緣種不相妨,華果亦復(fù)爾”。第二十六祖不如密多說:“真性心地藏,無頭亦無尾。應(yīng)緣而化物,方便呼為智”。其后的慧能、馬祖道一和宗密禪師的著述中皆有“心地”一詞的運(yùn)用。不僅禪宗常用此詞,許多佛典中亦經(jīng)常出現(xiàn)。唐朝杜朏《傳法寶紀(jì)序》說:“證發(fā)心者,從凈心地乃至究竟地”。同時,唐朝的許多詩人也常用此詞。如司空圖詩:“甘得寂寞能到老,一生心地亦應(yīng)平”。僅舉這些例子,足以證明“心地”一詞早在唐代就已十分流行,而非朱熹所說“皆出近年”。至于書中的有關(guān)章句,果真“且復(fù)不成文理”嗎?“落處”一詞,共見五處,這里僅舉三例:“羲皇易道,包括萬象。須知落處,方有實用。(注)落處,謂知卦畫實義所在,不盲誦古人語也?！?一章)“(注)學(xué)者依文解義,不知落處,其能得實用乎!”(十三章)“五行之?dāng)?shù),須究落處。應(yīng)數(shù)倍數(shù),亦明特時。(注)……夫以五言相成數(shù),雖兒童亦能誦,要其義實,縱老壯亦不知落處也。是之謂盲隨古人,何以見《易》乎!”(三十七章)“活法”、“心地”兩詞,僅見于四十一章:“易道彌滿,九流可入。當(dāng)知活法,要須自悟。(注)《易》之為書,本于陰陽,萬物負(fù)陰而抱陽,何適而非陰陽也。是以在人惟其所入耳。文王、周公以庶類入,宣父以八物入,斯其上也。其后或以律度入,或以歷數(shù)入,或以仙道入,以此知易道無往而不可也。茍惟束于辭訓(xùn),則是犯法也,良由未得悟焉。果得悟焉,則辭外見意,而縱橫妙用,唯吾所欲,是為活法也。故曰,學(xué)《易》者當(dāng)于羲皇心地中馳騁,無于周、孔言語下拘攣”。請看,這些文句通俗流暢,條理分明,怎能謂之“不成文理”呢?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這些章句中,公開地同周孔法統(tǒng)宣戰(zhàn),明白地指出儒家傳統(tǒng)的易學(xué)僅為一家之言,并不能攬盡易道。要以已之“心法”,求索羲皇心地。這種不迷信古人,敢于自創(chuàng)新說的解放精神,遭到了歷代守舊儒生的大肆攻擊,從宋代一直罵到清代。宋王炎說:“無周、孔之辭,則羲皇心地學(xué)者從何探之?”元人郝敬說:“詆夫子十翼為一家言,離經(jīng)叛道,莫此為甚”。清人惠棟說:“以周、孔為不足學(xué),而更向庖羲,甚矣,異端之為害也,不可以不辟?！薄皩W(xué)者不鳴鼓而攻,必非圣人之徒”。至于胡渭,更謂陳摶之罪甚于桀紂。朱熹之所以詆毀此書,大概也是想維護(hù)儒家一脈的道統(tǒng)吧!朱熹說書中有“佛家之幻語”,這一點說對了。佛家“唯心是法”的觀念貫通全書,這就是書中所說的“心法”佛教天臺宗認(rèn)為,心為萬法之本。世界的多樣性、復(fù)雜性、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念心的產(chǎn)物;宇宙萬物之中,只有心才是最真實的、最可靠、最根本的實體.他們說:“三界無別法,惟是一心作,當(dāng)知心是萬法之根本也。”這種主觀唯心主義的思想后來被禪宗進(jìn)一步發(fā)展,他們放棄了佛教的經(jīng)典,不念經(jīng),不坐禪,宣稱佛典文字以外,以心相傳的佛法才是最上乘的“心法”。禪宗的這種獨立思考、大膽懷疑的精神;不假語言,以心印證的“心法”,深刻地影響了后來的許多思想家。陳摶正是運(yùn)用“唯心是法”的思想武器,反對周、孔權(quán)威,打破了儒家傳統(tǒng)的易學(xué)體系。其后邵雍的“先天心法”,也是脫胎于此。此外,“圓融”、“真體”、“假合”、“定實”、“虛幻”等佛家術(shù)語,書中比比皆是。佛學(xué)、道論、易理互相融合,貫通一體,這是《正易心法》的鮮明特征。歷史上的陳摶,本是儒生。后又師事高道何昌一,自稱道門弟子。他從麻衣道者,遂又精通佛法。他教誨弟子說:“是以人之善惡,皆本于性田種子。能理合自己種子,則入道自捷。故《大楞伽經(jīng)》以分明自性為第一禪宗。我向年入道,并未曾究心于升降水火之法,不過持定《心印經(jīng)》‘存無守有’二字”。其著作《指玄篇》說:“四大一身皆屬陰,不知何物是陽精。有緣得遇明師指,得道神仙在只今。”作為半僧半道的麻衣道者和精通佛法、融合三教的陳摶,在他們的著作《正易心法》中滲透著佛家學(xué)說,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朱熹抓住此點,作為《正易心法》偽陋的證據(jù),看來是沒有道理的。至于朱熹說此書“詞意凡近”,這也切合事實。然而,這一特點反而進(jìn)一步證明了此書為陳摶所注。通俗、平易、不作驚人之談,這正是陳摶的文風(fēng)。文同《丹淵集》說:“先生本儒人。既繇虛無,凡作歌詩,皆擺落世故,披聾劀盲,蹊穴易知。每一篇墜塵中,雖市人亦誦誦不休,謂真關(guān)秘區(qū),若可自到”。張輅《太華希夷志》評論陳摶的言行:“其言簡而理深,使觀者有所自得。……至諸奇說眩曜之事,則未嘗為也”。陳摶的其它言論,亦皆樸素大方,真可謂“質(zhì)厚誠實”,為五代宋初時人典型語言。以上我們考察了書中所用語言文字,找不出什么作偽的證據(jù)。最后,考察《正易心法》的內(nèi)容是否與陳摶思想符合,并且結(jié)合時代,看看陳摶后學(xué)是否運(yùn)用其學(xué)說。前面我們談到,陳摶的《河圖》、《洛書》、《先天圖》都傳自麻衣道者。據(jù)元人雷思齊《易圖通變·河圖遺論》考證,傳世的《河圖》、《洛書》系陳摶《易龍圖》21種圖中的兩種。陳摶的《先天圖》共有四圖,即《八卦次序圖》《八卦方位圖》、《六十四卦次序圖》、《六十四卦方位圖》。那么,這些圖在《正易心法》中有所反映嗎?事實的回答是肯定的。《正易心法》三十七章注的一段文章中,一共談了三個問題。一是講天地之?dāng)?shù)生成五行,即天一地六,合而成水;地二天七,合而成火;天三地八,合而成木;地四天九,合而成金;天五地十,合而成土。一是講五行相生,即乾坎合而生水,巽離合而木生火,艮震合金而水生木,坤兌合而土生金,離寄于已火生土。這就是五行相生的法則。第三是講五行所處方位:冬至水王,位于北方;夏至火王,位于南方;春分木王,處于東方;秋分金王,處于西方;四季土王,居于中央。融合三種學(xué)說,則正是陳摶的《河圖》。此外,二十三章注中談到了“龍圖”:“按卦序,當(dāng)先履而后小畜。今小畜在先,則二卦畫象反對文義繆亂,而不可考?！瓏L密探宣尼述九卦,以履為用九,謙用十五,復(fù)用廿四,皆《龍圖》大衍定數(shù)。則履在小畜上,為第九卦也明矣。”這里所說的“龍圖”,當(dāng)即陳摶的《易龍圖》。在此章注中還說:“蓋乾為首,坤為腹,天地定位也?？矠槎?離為目,水火相逮也。艮為鼻,兌為口,山澤通氣也。巽為手,震為足,雷風(fēng)相薄也。此羲皇八卦之應(yīng)矣”。所謂“羲皇八卦”,就是指陳摶的《八卦方位圖》。圖以乾坤定南北,坎離相對西東,艮位西北,兌居?xùn)|南,巽列西南,震列東北。此注中運(yùn)用《八卦方位圖》說,以擬人身,天人感應(yīng),同體宇宙。陳摶的《六十四卦次序圖》,用象和數(shù)構(gòu)成了一個系統(tǒng)的宇宙生成圖式。其基本思想是:宇宙萬物的繁衍是一個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以此推衍、無窮無盡的漸進(jìn)過程。這種觀念在《正易心法》中也有表述?！墩仔姆ā啡哒伦⒄f:“……《先天》諸卦,初以一陰一陽相間,次以二陰二陽相間,倍數(shù),至三十二陰三十二陽相間?！短分T首,初以一陰一陽相間,次以三陰三陽相間,倍數(shù)至二十七陰二十七陽相間”。毫無疑問,這里所說的“《先天》諸卦”,就是指《六十四卦次序圖》。只要稍加考察,就可以發(fā)現(xiàn)《正易心法》和《易龍圖》、《先天圖》中反映的思想,是完全屬于一個相同的體系,這就是陳摶開創(chuàng)的“先天易學(xué)”?！墩仔姆ā返膬?nèi)容與陳摶思想相符合,這是此書為陳摶所注的有力內(nèi)證。不僅如此,在陳摶的后學(xué)李挺之、邵雍的著作中,也廣泛地運(yùn)用了《正易心法》學(xué)說,主要是卦變“反對”之學(xué)?！墩仔姆ā肥抡f:“卦有反對,最為關(guān)鍵。反體既深,對體尤妙。(注)世雖知有反對之說,不能知圣人密意在是也。蓋二卦反而為二,對而為四。既列序之,又以雜卦推明其義者,以為天下之吉兇禍福、貧富貴賤,其實一體也。別而言之,其代謝循環(huán),特倒正之間耳,未始有常也。然反體則諸卦皆是,對體則乾、坤、坎、離、頤、大過、中孚、小過而已。此八卦與諸卦不同,在易道乃死生壽夭、造化之樞機(jī)也。其體不變,故曰對體尤妙”。根據(jù)這種學(xué)說,《正易心法》卷首有《正易卦畫》。圖中上經(jīng)三十卦,除乾、坤、頤、大過、坎、離六卦為對卦,其余皆為反卦,合之共得十八卦;下經(jīng)三十四卦,除中孚、小過,其余皆為反卦,合之亦得十八卦。上下兩經(jīng)合而三十六,這就是三十六卦說。在陳摶后學(xué)中,李挺之著《變封反對圖》八篇,其中《乾坤祖圖第一》、《六卦不反對圖第二》,即是對卦圖。其余的《反對變六卦圖》、《反對變卦十二卦圖》等六篇,則皆為反卦圖。李挺之的這些卦變圖,都是由《正易卦畫》演變而成?！墩仔姆ā分械呢宰兎磳W(xué)說,經(jīng)李挺之推演,至邵雍手中又發(fā)展為“三十六宮說”。清人陳夢雷《周易淺述》卷八說:“《麻衣易》謂卦有反對,反者,即綜卦之謂也?！瓕ω?即錯卦也,合錯綜而言,得三十六卦,邵子所謂三十六宮也。”邵雍、李挺之直接師承于陳摶,由此《正易心法》學(xué)說才在他們中間傳播。誠如胡渭所說:“乃知卦變亦希夷所傳,均屬先天之學(xué)?！鄙塾赫f:“先天之學(xué),心也;后天之學(xué),跡也:出入有無死生者,道也。(注)先天之學(xué),乃是心法,道之體也;后天之學(xué),乃是效法,道之用也。熊氏曰:‘先天之學(xué),非可言傳,當(dāng)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