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風景園林設計中的女性作用

美國風景園林設計中的女性作用

在回顧美國景觀藝術100多年的歷史發(fā)展后，我們只能看到奧姆斯特拉的父子、c.埃利奧特、哈薩克斯坦“三劍客”、i.麥克爾霍格、r.哈格、g.哈格里夫斯、j.科納和c.瓦爾德海姆等英雄。在每一段歷史敘述中,美國風景園林發(fā)展似乎完全是由男性主導和創(chuàng)造的,女性在這個歷史進程中所扮演的角色被毫不客氣地掩蓋了。而美國風景園林學發(fā)展的真相是,無論在風景園林學向女性開放程度極為保守的早期,還是ASLA(美國風景園林師協(xié)會)女性會員人數由成立之初(1899年)的15人上升至5301人的今天,女性從未在美國風景園林學發(fā)展過程中缺席過。1女性自身的原因在風景園林學作為一門學科在美國建立以前,女性就與它的姊妹學科園藝學、造園學、植物學、繪畫等有了深度接觸。尤其對于那些來自上層社會的女性,繪畫、園藝是她們“最適宜的愛好”;而生活環(huán)境中的各式花園和廣泛的海外旅行,使她們對園林、花園設計的理解或營造達到專業(yè)水準。在傳統(tǒng)的造園活動中,她們通常扮演著客戶、參與者、設計者等多種角色,對花園設計發(fā)揮著全面作用。到19世紀晚期,在美國“進步時代”背景下,女性獲得了走上風景園林學歷史舞臺的機會。首先,美國社會對于女性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轉變。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爭取女性權利的觀念開始轉變?yōu)閷嵺`行動。1848年,美國第一屆女權大會在紐約召開,這不僅推動了女性的認識,也為女性爭取到享受平等教育的機會。美國的高等教育是從東海岸發(fā)展起來的,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觀念也是在那里被制度化的。具有代表性的是1899—1911年,麻省理工學院(MIT)建筑學和風景園林學專業(yè)開始招收女生,接受系統(tǒng)風景園林學教育的大門正式向女性敞開。在專業(yè)學習中,女性在藝術、園藝、設計等方面的優(yōu)勢被激發(fā)出來,女風景園林師成長有了專業(yè)的土壤。第二,美國公共建筑事業(yè)的快速發(fā)展。在“進步時代”,社會改良思想逐漸占據主流,政府開始承擔更多的公共產品,大量公共建筑的規(guī)劃設計就是其中的一項重要內容。盡管男性依然是其中絕大多數項目的負責人,但是女性也開始獲得參與的機會。比如安妮特.E.麥克瑞(AnnetteE.McCrea,圖1)承擔過市政改善項目和鐵路沿線車站與綠化項目。通過這些公共建筑,女性的才能得到了具體展現(xiàn),也為她們取得廣泛的社會認可和影響創(chuàng)造了平臺。比如,1929年露絲.B.丁(RuthBramleyDean,圖2成為第一個獲得紐約建筑聯(lián)合會金獎的女性。第三,19世紀90年代出現(xiàn)的城市美化運動,為女風景園林師提供了更廣闊的舞臺。她們不僅參與到大型公共項目如城市公園設計中,而且還通過當時興起的各類從事公民教育的期刊雜志,傳播她們的思想認識,從而激發(fā)了更多女性關注城市公共生活,并開始建立自己的社會組織。2風景園林學發(fā)展作出的主要通告在2013年3月“美國女性歷史月”到來前夕,ASLA官網于2月28日發(fā)布了表彰對美國風景園林學發(fā)展作出杰出貢獻的6位女性的通告1。這6位女性全部出現(xiàn)在美國風景園林學發(fā)展早期,是那個時期活躍在風景園林學及其相關領域,如公共事務、教育培訓、設計實踐和宣傳等的所有女風景園林師的縮影。2.1受教育權的女性早期女風景園林師大多來自上流社會或富裕家庭,她們在社交和公共事務方面具有先天的熱情和優(yōu)勢。而且,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女性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女權運動影響,她們內心渴望能有公平參與社會發(fā)展的權利。因此,女性主要通過參與、倡導或創(chuàng)立各種專業(yè)和社會團體組織來影響早期風景園林的公共事務。2.1.1聚苯胺poafrandASLA(美國風景園林師協(xié)會)的創(chuàng)立在美國風景園林學發(fā)展中具有劃時代意義。而在11名創(chuàng)始人中就有一位女性,她就是碧翠克斯·瓊斯·法蘭德(BeatrixJonesFarrand,圖3)。曾受到老奧姆斯特德高度贊賞的伊麗莎白·布拉德(ElizabethBullard,圖4)是ASLA第二位女性成員,同時也是美國“美國公園與戶外藝術協(xié)會”的活躍分子。2.1.2“園俱樂部運動”19世紀晚期的城市美化運動為女風景園林師關注公共事務創(chuàng)造了條件。一些女風景園林師成為這個運動中的“花園俱樂部運動”的倡導者和活躍的參與者。“花園俱樂部運動”關注健康、保護環(huán)境以及郊區(qū)、農村景觀的環(huán)境設計等問題。女風景園林師路易莎.Y.金(LouisaYeomansKing,圖5)是這個運動的領袖人物。金相信造園是一種民主的力量,能把人們團結在一起的方式,更是女性建立自己事業(yè)的方式。她在1911年成立了密西根花園俱樂部,1913年成立了美國花園俱樂部?！懊绹▓@俱樂部運動”從多方面影響了美國風景園林學的發(fā)展,至少開拓了這一時期的設計市場。2.1.3主要相關者詹妮佛·吉勒特(GenevieveGillette,圖6)是密西根州對2個國家級湖濱、30多個州級公園加以保護的主要推動者。她完善了密西根州公園和保留地制度,參與建立了“密西根州公園協(xié)會”,并擔任會長達10年之久。由于她的突出貢獻,她曾受到美國總統(tǒng)林登.B.約翰遜接見?；钴S于“美國市政協(xié)會”的(AmericanCivicAssociation)的安妮特.E.麥克瑞1911年給當局寫信提出對尼亞加拉瓜瀑布加以保護的建議。2.2較高的風景園林專業(yè)教育在20世紀初期,美國出現(xiàn)了3所招收女性的風景園林學高等教育機構:馬薩諸塞州的坎布里奇學院(CambridgeSchool)、馬薩諸塞州格羅頓的羅索普風景園林女子學院(LowthorpeSchooofLandscapeArchitectureforWomen)、賓夕法尼亞阿姆布勒的賓夕法尼亞園藝學女子學院(thePennsylvaniaSchoolofHorticultureforWomen),其中羅索普學院和賓夕法尼亞園藝學女子學院都是由女性創(chuàng)辦的。羅索普風景園林、造園和園藝學院由朱迪斯·伊琳娜·莫特雷·羅(JudithEleanorMotleyLow)2于1901年10月在馬薩諸塞州的格羅頓(Groton)創(chuàng)辦。它是全世界最早向女性開放的專業(yè)學院之一。學院的宗旨是為“風景造園、建筑入門、園藝和植物等其他綜合項目”提供專業(yè)教育。羅索普風景園林女子學院培養(yǎng)了一批杰出的女風景園林師,她們中的很多人走進了早期著名女風景園林師艾倫.B.希普曼(EllenBiddleShipman,圖7)的事務所,媒體對希普曼“只招收羅索普學院畢業(yè)的女性”的報道也提升了它在全美的影響力。1945年羅索普學院被羅德島設計學院合并,成為著名的羅索普風景園林學系。賓夕法尼亞園藝學女子學院的創(chuàng)辦者是簡·伯恩·漢尼斯(JaneBowneHaines,圖8)。她畢業(yè)于BrynMawr學院。1905年考察了英國和德國幾所造園學院后,漢尼斯意識到,園藝學也應該在美國教育中占有一席之地。1910年,在朋友的資助下她購買了賓夕法尼亞州蒙特高梅(Montgomery)縣以東近300hm2土地,創(chuàng)辦了賓夕法尼亞園藝學女子學院。漢尼斯堅持“在動手中學習”的教育理念,在“園藝學研究”的稱呼下,學生們要學習果園護理、農具使用、草坪和雜草清理、牲畜照料,以及植物園、蔬菜園和生活性花園的營建、維護、施肥、采摘等農活。在這樣的教育理念下,學生將學習到洞察事物的能力;花園和場地種植與設計的能力;以及養(yǎng)成高等教育所需要的諸如良好習慣、遵守規(guī)則等可貴品質(圖9)。早期投身風景園林學教學的女性代表有伊麗莎白·雷頓·李(ElizabethLeightonLee,圖10)、露易絲.C.布什—布朗(LouiseCarterBush-Brown)和瑪喬.S.考特雷(MarjorieSewellCautley,圖11)等人。布什—布朗1914年來到賓夕法尼亞園藝學女子學院,1924年成為校長,在她的領導下,學校在招生規(guī)模、校園文化多樣性、校園建設等方面有了很大發(fā)展;1915年,小有名氣的風景園林師李來到賓夕法尼亞園藝學女子學院出任校長并執(zhí)教,她的個人魅力深深打動了這里的學生;1935—1937年,考特雷在在哥倫比亞大學和麻省理工兼職教場地設計和景觀設計。2.3女風景園林師的實踐領域早期美國風景園林實踐領域對女性普遍持一種歧視的態(tài)度,使得女性在一種完全異于男性的社會網絡中從事實踐活動。這主要體現(xiàn)在2個方面。1)女性的實踐活動被排除在公共領域之外。多數女風景園林師的實踐限于私人領域,如小尺度的花園設計;少數極其優(yōu)秀的女風景園林師如法蘭德、馬瑞恩.C.考芬(MarianCrugerCoffin,圖13)等才有機會涉足大型公共領域的項目。《美國景觀設計的先驅們》1一書中介紹的24位女風景園林師只有3位承擔過校園、公園或市政改善等公共項目。值得注意的是,女風景園林師的實踐領域雖被局限于私人領域,但她們投入的熱情往往超過她們的男性同行。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在私人領域女性的表現(xiàn)更優(yōu)于男性。此外,女性比男性有更多機會為普通家庭提供設計咨詢和服務,為美國早期風景園林發(fā)展與日常生活的有機結合提供了動力。2)不同于男風景園林師的執(zhí)業(yè)模式。早期訓練有素的女性在男性事務所謀得工作崗位的機會非常微小。因此,部分女風景園林師依靠良好的家庭或社會關系贏得設計項目和客戶委托,她們往往在親戚朋友等特定的社會網絡中開展設計業(yè)務,法蘭德最早的實踐活動就是這種模式;另一部分則自己開設事務所,憑自己的設計才華和作品贏得客戶。以《美國景觀設計的先驅們》一書中的女風景園林師為例,她們中有90%以上的人擁有自己獨立的工作室或事務所。但與男性不同的是,她們彼此很少組成合作伙伴關系,大部分是僅有1~2名設計人員的小工作室,像艾倫.B.希普曼那樣擁有2個事務所和大量設計人員的是極少數的。盡管受到社會的各種歧視和限制,但是女風景園林師的活動范圍仍然從東海岸拓展到了西海岸。其中的代表人物是伊麗莎白·羅德(ElizabethLord)和伊迪斯.N.思瑞福(EdithNinaSchryver,圖13)。1929年她們合作成立的Lord&Schryver事務所是美國西北地區(qū)第一個女性事務所。2.4風景園林設計通過風景園林設計實踐,女性展現(xiàn)出她們在藝術、園藝、造園和植物等方面的優(yōu)勢和才能;而通過文字和語言,女性又將她們的影響從設計領域擴大了社會領域,不僅提升了社會對女風景園林師的認同,更傳播了新興的風景園林學。女性對早期風景園林學的傳播途徑主要是寫作和演講。專門從事風景園林學寫作的女性幾乎沒有,那些活躍在傳播領域的女性多數是兼具影響力的風景園林師,她們用文字或演講從科普和學術研究2個層面對新興的風景園林學進行傳播。在科普方面,她們主要通過為有影響力的期刊雜志撰文,分析花園設計作品,將園林設計的常識、方法介紹給大眾;同時,向大眾傳遞出園林設計與生活密切相關的信號,激發(fā)普通家庭婦女對園林設計的熱情和參與。在學術研究方面,她們則以著書立說的方式來表達她們的觀點和思想。代表人物有羅斯.S.尼克思(RoseStandishNichols,圖14)、格蕾絲·塔博(GraceTabor,圖15)、路易莎.Y.金,她們常常在《美麗住宅》《住宅、花園和鄉(xiāng)村生活》和《婦女家庭伴侶》等刊物上發(fā)表文章。其中塔博當過專欄作家、出版過10部著作,金出版過10部著作。鑒于她們對風景園林學傳播的貢獻,塔博被稱為“最早試圖喚醒公眾認識風景園林設計價值的女性”,金被《住宅與花園》雜志稱為“美國園藝第一人”。3女性在風景園林發(fā)展中的作用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女性已經活躍在風景園林的各個專業(yè)領域,成為這個學科發(fā)展過程中不可缺少的風景。據統(tǒng)計,到1995年,ASLA有23%的女性會員,達到2329名。并且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女性會員數量不斷增長,男性會員數量略微下降。1979年,達爾文娜·迪爾(DarwinaDeal)當選為ASLA的第一任女性會長。盡管婦女在執(zhí)業(yè)方面還有各種顯性或者隱形的障礙,但是與許多國家相比,女性在美國風景園林領域中發(fā)揮著更大的作用。這與女性從19世紀末期、美國風景園林學創(chuàng)建之初就參與其中的發(fā)展有著直接而密切的關系。從上述女性參與美國早期風景園林發(fā)展的歷史,以及每個代表人物的經歷來看,我們至少應該得到2個啟示:一是女性參與的擴大,既要有深厚的社會經濟和文化條件,也要有一批批先行者的身體力行和大力呼吁。她們通過自己的才華,向社會顯示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