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至19世紀前期中國對日絲、絲綢貿易的興衰_第1頁
16至19世紀前期中國對日絲、絲綢貿易的興衰_第2頁
16至19世紀前期中國對日絲、絲綢貿易的興衰_第3頁
16至19世紀前期中國對日絲、絲綢貿易的興衰_第4頁
16至19世紀前期中國對日絲、絲綢貿易的興衰_第5頁
已閱讀5頁,還剩4頁未讀 繼續(xù)免費閱讀

下載本文檔

版權說明:本文檔由用戶提供并上傳,收益歸屬內容提供方,若內容存在侵權,請進行舉報或認領

文檔簡介

16至19世紀前期中國對日絲、絲綢貿易的興衰

從明朝末到清朝初,中日之間的貿易戰(zhàn)一直非常繁榮,但由于法律和私有財產的存在,商品貿易一直繁榮。然而對于這種變化,學界的既有研究還不足以清晰揭示其基本特征,導致這種變化的各種因素,學界的探討也顯略為不足。今擬先就生絲和絲綢貿易的興衰,考察中日貿易數(shù)量及其結構的變化。關于中國向日本輸出生絲和絲綢的研究,中日兩國學者貢獻已多,諸如日本學者木宮泰彥在通論中日文化交流時較多相關論述,巖生成一、山脇悌二郎和永積洋子等則在統(tǒng)計各類商品數(shù)量時,生絲和絲綢占了重要內容,奈良修一對于17世紀江南的蠶絲生產和對日貿易也有論說,而大庭脩、松浦章在系統(tǒng)研究中日文化交流時,更蒐集了繁夥的事例;中國學者魏能濤探討明清時期中日長崎貿易的階段及其特點,李金明探討清初中日長崎貿易,均有表述,而林仁川則輯錄了諸多走私貿易事例,并作出了分析1。這些研究成果,均為本文進一步探討明后期至清前期輸日生絲和絲綢的相關問題奠定了堅實基礎。本文主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利用新近蒐集到的中日雙方的文獻資料,試對明后期至清前期中日生絲和絲綢貿易作更系統(tǒng)的探討。一對日混礦的主要貿易明代后期的中日貿易大勢,基本上是商品與銀、銅的單向流動,中國向日本輸出商品以生絲、絲綢和藥材為主,而從日本輸回銀和銅等。在16世紀后期,日本的絲織業(yè)已經有了較大的發(fā)展,緞絹有花素之分,但其養(yǎng)蠶業(yè)與絲織業(yè)是脫節(jié)的,原料生產遠遠不能滿足需要。據(jù)西班牙人記載,當時日本每年消耗生絲220500公斤,而本國在收成最好的年份才出產生絲94500公斤至l26000公斤,有一半左右的生絲需靠進口。因而人們說,“現(xiàn)在即使從中國或馬尼拉運來所有的生絲,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夠的”2。供不應求,不但導致生絲價格上漲,而且綢緞價格也極為昂貴,每匹素絹值銀2兩,花絹值銀三四兩,大紅絹緞更高達七八兩,而且長度每匹不滿3丈,每絲1斤,值銀2.5兩3。這樣的長度,這樣的價格,較之中國市場上的同類貨,貴達幾倍,一般的日本人根本無力購買,所以生絲之外,價廉物美的中國絲織品也是日本的搶手貨。嘉靖后期人鄭若曾同樣認為:“絲,所以為織絹纻之用也,蓋彼國自有成式花樣,朝會宴享必自織而后用之,中國絹纻但充里衣而已。若番舶不通,則無絲可織。”4萬歷時姚士麟曾援引嘉靖時中國商人童華的話說:“大抵日本所須,皆產自中國?!琊堉牌?湖之絲綿,漳之紗絹,松之綿布,尤為彼國所重?!?崇禎時大學士徐光啟總結謂:“彼中百貨取資于我,最多者無若絲,次則磁;最急者無如藥,通國所用,展轉灌輸,即南北并通,不厭多也?!?時人一致認為,中國輸向日本數(shù)量最多的是生絲和絲綢。其時明廷雖然準予部分開海,但赴日貿易仍在嚴禁之列,中國商人通過走私(時人謂之“通番”)的形式,與日本商人展開貿易。葉權說:“浙東海邊勢家,以絲段之類,與番船交易,久而相習”7,對日走私貿易基本就是絲綢貿易。隆慶年間開海禁前,對日走私只能直接偷渡,開禁后,至日本仍屬非法,但可以堂而皇之地到西洋貿易,于是商人出航時,先向西洋南行,到遠離官府巡緝范圍,就折而向東行駛,對日貿易較前事實上便利得多。這也就是隆慶以后中國對日絲綢貿易甚于往日的一個重要原因。從業(yè)的人數(shù),經營的規(guī)模也頗為突出。就目前所知萬歷三十八年至四十二年(1610—1614)的七起通番案件,所需商品絕大多數(shù)是在杭州等地采購的,或者主要是由江南生產的大宗商品。在嚴翠梧、方子定案中,李茂亭先期到杭州收貨,嚴翠梧、朱三陽在杭城購買異貨,方子定讓楊二往蘇、杭置買湖絲,并誘引鄭橋、林祿買得氈毯。在林清、王厚案中,林清、王厚合造大船,招徠各販,滿載登舟,有買紗、羅、綢、絹、布匹者,有買白糖、瓷器、果品者,有買香、扇、篦、氈、襪、針、紙等貨者;福建人揭才甫與杭州人張玉宇,都是販買綢絹等貨者。在趙子明一案中,周學詩是向織造緞匹的趙子明賒欠的貨物。這個趙子明,浙江巡撫高舉說他是“杭之慣販日本渠魁”1。在沈文一案中,下海的93人,皆在杭州“收買絲絹雜貨”,案發(fā)后,官府將所帶緞匹綢絹絲綿作為通倭的證據(jù)。在韓江一案中,下海的數(shù)十人各置絲貨,韓江本人為置買緞匹50匹和藥材4擔,還賣房2間2。由日本一方的記載可知,萬歷三十七年(1609),明朝有10艘商船開到薩摩,其中已知所載貨物的船主為薛榮具、陳振宇、何新宇的3艘船,光陳振宇船就裝有緞、綢等絲織品603匹,3艘船所載物品除絲綢外,還有糖、瓷器、藥材、礬、麻、毛氈、甘草、墨、書冊、人參、扇、傘、布等3。所以丁元薦感慨地說:“今之通番者,十倍于昔矣?!?中國商船所載商品主要就是采購自蘇、杭等地的絲織品和藥材等物5,江南所產的大量生絲和絲綢源源輸向日本。從日本一方,也可看出這種走私貿易的勢頭。日本平戶時代,將來自中國及東南亞各口岸的船只稱為唐船。嘉靖以來,中國商船滿載絲綢、書畫等物,絡繹不絕地駛往豐后、肥前、平戶和薩摩等地,以致在平戶“大唐和南蠻的珍品年年充斥,因而京都、堺港等各地商人,云集此地,人們稱作西都”。據(jù)統(tǒng)計,1609年明朝有10艘商船開到薩摩,運去各色綢緞603匹,慶長年間(1596—1614),“南蠻船裝載大量白絲開到長崎”,后來“南蠻船又運來大批白絲,因而絲價暴跌”。據(jù)日方資料載,“勘合不成,然南京福建商舶每歲渡長崎者,自此(指慶長十五年,l610)逐年多多”。1612年大約前半年中,“明朝商船和從呂宋返航的日本商船共二十六艘,舳艫相接,同時開進長崎港,載來白絲二十余萬斤”6。1635年,日本限唐船于長崎一港貿易,中國商船就主要集中在長崎。由廢除勘合貿易后倭寇屢屢侵擾掠奪絲綢,也從一個側面說明日本對中國的貿易已經發(fā)展到公開搶劫的地步。明清易代之際,東南沿海人民從事中日走私貿易的仍然不少。順治初年,浙江巡撫秦世禎說江南人民貪射微利,蹈險私通,販運綢布等物,所在多有7。如商人曾定老等前后數(shù)次領了鄭成功的十幾萬兩銀子在蘇杭等地置買綢湖絲,或者將貨交給鄭成功,或者直接赴日貿易,獲利后歸還本息。這些商人因有反清復明的國姓爺鄭成功作后臺,絲綢生意做得特別大。順治十八年,浙江緝獲走私船1艘,船上商人30余人于前一年置備貨物到福建海澄下海赴日貿易。其中,紹興人王吉甫帶了紹興綾10匹,漳州人張瑞在杭州購買絲260斤、白綾33匹、紅縐紗4匹,福州人王一在杭州買絲40斤,廣州人高參在杭州買縐紗50匹,廣州人李茂在蘇州買輕綢100匹,廣州人盧措在蘇州買縐紗150匹8。這些商伙在長崎出賣絲綢后,大體上按每百兩抽分20兩的比例交給船主。這種經營形式與前述萬歷通番貿易案相似。由此二例,可知清初中日絲綢貿易盛況不減往昔。對于明清之際中國輸日的生絲數(shù),日本學者巖生成一曾作過統(tǒng)計1。若據(jù)他的統(tǒng)計,自崇禎十三年(1640)至康熙四年(1665)間,19年有記錄,共輸入生絲3778164斤,最多的崇禎十三年,為364428斤,最少的順治五年(1648),為65835斤,其余均在10萬余斤,平均每年198851斤,其中由唐船輸入者,自崇禎十三年至康熙二十二年(1683)31年每年有記錄,其中順治十六年最多,為229891斤,康熙十三年次多,為220000斤,平均每年133610斤,兩者相除,唐船輸入者占總數(shù)的67%。民間商人敢于犯禁,履險蹈危,是因為從事對日絲綢貿易可以謀取高額的利潤。有關對日貿易的利潤,由于材料缺乏,很少有人作過估算。嘉靖時鄭若曾說,中國之絲“每百斤值銀五六百兩,取去者其價十倍”2。嘉萬間徽商許谷“販繒航海,而賈島中,贏得百倍”3。萬歷時王士晉認為,販日可“以數(shù)十金之貨得數(shù)百金而歸,以百余金之船賣千金而返”4。也有人說,“通呂宋則平常之息,通日本則非常之利”5。然而所謂十倍、百倍、非常之息,大多只是獲利可觀的形容之詞,并不能信以為實有其事。據(jù)日本《大乘院寺社雜事記》1480年的記載,“唐船之利莫過于生絲,唐絲在日本每斤價約五貫文,在西國備前、備中等地一馱價值十貫文的銅,于唐土明州、六州購回生絲出賣可得四十至五十貫文左右。一棹重十兩價值三十貫文的銀子,購回唐絲出賣則可得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貫文左右”??芍诔苫觊g,中國和日本的生絲比價約1∶4至1∶5。如果販運生絲,利潤率高達300—400%。萬歷時,三件通番案中,販運絲綢,“計各商覓利,多至數(shù)倍”。自萬歷到順治年間日本的生絲價格為:1622年每百斤280兩,1631年為550兩,1641年為225兩,1643年為355兩,1649年為516兩,1650年為500兩,l660年約為215兩6。如果取平均值,則每百斤為377兩。明末生絲價格,按給事中傅元初所說,“是以中國湖絲百斤,值銀百兩者,至彼(指呂宋)得價二倍”7。明清之際中國生絲價格變動也不大。兩相核算,則其時中日生絲比價為1∶3至1∶4之間,販運生絲利潤率可達277%左右。如果考慮到上述日本絲價有不少是上等絲的價格,次等絲價要便宜得多,則利潤率仍有200%。這個推算也大致與丁元薦所說“浙以西造海船,市絲枲之利于諸島,子母大約數(shù)倍”8和“東之利,倍蓰于西”9的說法相符。當歐人航海東來后,日本所需生絲除了繼續(xù)從中國商人手里獲得外,先經葡萄牙人之手后經荷蘭人之手獲得。因為澳門和日本長崎之間販運絲綢可獲倍利,葡萄牙在租住地澳門大力經營往長崎的中轉貿易。據(jù)估計,“在十六七世紀之交的若干年內,葡船每年運往長崎的中國貨物約值銀一百萬兩以上,及一六三七年,增加至214l468.05兩,其后更超過三百萬兩”。在輸日的貨物中,生絲是價值特別大的一種,全漢升先生估計,“在十六七世紀間的五十余年內,葡船每年自澳門運往長崎的華絲,少時約為一千五六百擔,多時約達三千多擔。自一六三六年后,數(shù)量卻顯著減小?!?0當時日本交換中國絲綢等貨物,唯一依靠的是白銀,結果是日本白銀源源流入澳門。其數(shù)量在16世紀的最后25年內,大約每年為五六十萬兩,在17世紀的最初30年內,每年約為100萬余兩,有時更多至二三百萬兩。據(jù)另一個統(tǒng)計,自1599年至1637年的38年中,共有5800萬兩白銀流入澳門,每年達152萬余兩銀。以致日本學者矢野仁一說葡萄牙人“每年在販買中國絹于日本這宗生意上獲得的銀,年額達到二百二十五萬兩,以充作他們購買中國貨往歐洲的資本”1。寬永十四年(明崇禎十年,1637),日本經由葡萄牙人之手,輸入商品值銀2141468兩,其中絲織物高達1660834兩,生絲36萬兩2。葡萄牙方面的材料則估計,每年經由他們輸入日本的生絲和絲織品達1500畢克(1畢克約等63公斤)3。根據(jù)上述各項材料統(tǒng)而計之,在明末清初的50余年內,葡船每年運往長崎的中國絲和絲織品約在2000擔之譜。按照前述日本本國生絲供求估算,則日本所需進口生絲和絲織品在中國厲行海禁之時,主要是通過葡萄牙人由澳門輸入的。由于當時馬尼拉遠銷到南美的中國絲及絲貨由廣州出口,因此葡萄牙人“不僅獨占了中國與歐洲間的貿易,而且獨占了中國及日本與馬尼拉之間的貿易”4。日本所需中國絲及絲織品有不少就是來自馬尼拉轉輸?shù)?。對?明朝徐光啟說:“我邊海亦真實戒嚴,無敢通倭者。既有之,亦渺少商販,不足給其國用。于是有西洋番舶者,市我湖絲諸物,走諸國貿易。若呂宋者,其大都會也。而我閩浙直商人,乃皆走呂宋諸國,倭所欲得于我,悉轉市之呂宋諸國矣?!?徐氏說因厲行海禁而無人赴日貿易,言過其實,但說因海禁而日本嚴重缺乏生絲轉而求購于馬尼拉則是事實。荷蘭人于1624年占領了臺灣,此后即以臺灣為貿易基地。他們把中國的生絲、絹織物和瓷器運往日本和歐洲市場,從日本運來白銀,自東南亞運來香料,用以交換中國商品。為了獲得中國的絲綢等商品,他們派遣船只到漳州河口以香料和白銀與中國商人交易,或將資金委托漳泉中國代理商預購商品,或以種種方式招誘中國海商遠到大員貿易。在荷蘭人的引誘和高額利潤的驅使下,中國商人頻頻出海,冒險貿易,出現(xiàn)“濱海之民,惟利是視,走死地如騖,往往至島外區(qū)脫之地曰臺灣者,與紅毛番為市”6的走私局面。由于臺灣位于澳門日本貿易線的中間,荷蘭人以臺灣為中轉站貿易基地的結果,使原先由葡萄牙人經營的澳門中轉貿易迅速衰落。1636年,當葡船運日的華絲銳減到250擔的時候,荷船輸日的華絲卻增加到1421擔,此后幾年,當前者每年只運二三百擔時,荷船卻多至一千二三百擔7。當日本于1639年禁止葡人到長崎貿易后,中國與日本之間的中轉貿易就完全轉到了荷蘭人之手。日本學者山脇悌二郎曾估計,荷蘭人輸日華絲年額達20萬斤8??梢娫谄先酥?日本需要的中國生絲除了中國商人少量的直接走私貿易外,主要是從荷蘭人手中獲得的。明清之交,日本所需生絲,后來又先后從以鄭芝龍鄭成功父子為中心的龐大的貿易集團之手獲得。據(jù)荷蘭商館日記記載,1649年和1650年各有鄭成功的一艘大船抵日。1650年的船裝載生絲達12萬斤。而當年唐船輸日生絲不過16萬斤,各地船只輸日的生絲總量也不過23萬多斤。荷蘭東印度公司報告,“自一六五四年十一月三日最后一艘船啟航到一六五五年九月十六日為止,由各地入港的中國商船為五十七艘,其中安海船四十一艘,大部分為國姓爺所有。另外還有泉州船四艘,大泥船三艘,福州船五艘,南京船一艘,漳州船一艘及廣南船三艘。正如日本商館日記所附載的詳細清單顯示的那樣,上述各帆船除運載十四萬零一百斤生絲外,還運來了大量的絲織品及其他貨物。這些,幾乎都結在國姓爺帳上”1。據(jù)山脇悌二郎估計,鄭成功每年輸入華絲為7至8萬斤2。鄭成功通過征收牌餉和借貸資本等方式保護商人貿易,令荷蘭等西方殖民者生畏。依據(jù)上述資料,準之當時輸日生絲總數(shù),則在l7世紀50年代,鄭成功屬下或受鄭氏保護的商船輸日華絲已占了主要部分,可以說,到這時,荷蘭人的中轉貿易已為鄭成功所取代。1662年鄭成功收復臺灣后,直到清朝開海禁,以臺灣為中轉的中日絲綢貿易一直操于鄭氏集團之手。因此換言之,其時日本的生絲來源除了中國內地與日本的直接貿易外,主要依靠鄭氏的臺灣中轉貿易。而臺灣中轉的絲及絲貨,則主要來自馬尼拉。毋庸贅言,鄭氏集團從事絲綢貿易的利潤,大致應與荷蘭人相同。二唐船輸日華絲的變化康熙二十二年(1683)清統(tǒng)一臺灣,次年即開放海禁,民間絲綢貿易從此取得了合法地位。對日貿易盛況空前,赴日唐船急劇增加。實行海禁時,平均每年赴日唐船為37艘,開海禁的頭5年,即增加到年平均96艘,為海禁時的近3倍3。而且增長幅度甚大,開海當年為24艘,次年即達73艘,以后3年依次高達102、137、144艘,前后增長了471%。面對數(shù)量激增源源而來的唐船而日本銀、銅、金大量外流這種嚴重入超的局面,日本幕府采取種種措施限制赴日唐船數(shù)量和貿易規(guī)模。貞享二年(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清開海的次年,即規(guī)定與中國貿易銀額為6000貫,三年后唐船定為70艘,元祿十年(1697)雖然一度增為80艘,正德五年(1715)就急劇降為30艘,享保二年(1717)定為40艘,以后經8次規(guī)定一降再降為寬政二年(1790)的10艘4。由于日本方面的嚴加限制,赴日唐船雖然并不完全如定額數(shù),但確實迅速地大為減少。據(jù)統(tǒng)計,康熙時期赴日唐船每年平均7l艘(含因限額而無信牌載回的382艘),雍正時期年均為32.5艘(含載回的船5艘),乾隆時期年均為13艘,嘉慶時期年均近10艘,道光前19年年均僅為近8艘5。唐船數(shù)量減少,所載生絲減少更甚。日本學者山脇悌二郎曾對清代華絲輸日數(shù)量作過統(tǒng)計6,今簡化成下表。上表表明,進入康熙時期,唐船輸日華絲的數(shù)量雖然不是直線下降,但不斷下降的趨勢卻十分明顯,到臨近康熙開海,已大體上不到前此的三分之一。開海后,唐船數(shù)量激增,輸日生絲卻大減。到乾隆年間后,輸日華絲更是微乎其微,乾隆三十二年、三十七年、三十八年、四十二年、五十年5個年頭則全然沒有輸入。就單條船的觀察,所載生絲也是逐年下降的。按日本學者永積洋子的統(tǒng)計,寶歷元年(1751),二號寧波船載釣絲300斤,四號寧波船白絲3000斤,五號寧波船白絲1400斤,八號寧波船生絲7050斤。寶歷二年(1752),四號寧波船白絲1200斤,五號寧波船白絲1560斤,八號乍浦船白絲1980斤,九號乍浦船絲2070斤,十一號寧波船白絲200斤,十二號寧波船未帶絲。寶歷三年(1753),三號乍浦船未帶絲,四號乍浦船絲9包,五號南京船白絲2760斤,八號寧波船釣絲4500斤,九號乍浦船未帶絲,十一號乍浦船生絲330斤,十二號乍浦船未帶絲,十三號乍浦船色生絲280斤,十六號乍浦船未帶絲,二十一號乍浦船白絲3000斤。寶歷四年(1754),八號南京船白絲180斤,各色絹縫絲900斤;九號南京船絲1550斤;十號乍浦船色絲800斤,白絲200斤,色絹絲3斤,釣絲1包;十一號南京船未帶絲;十二號乍浦船絲2300斤;十三號寧波船白絲2580斤;十四號乍浦船白絲1620斤;十五號寧波船白絲3000斤,色絲300斤,并絲1300斤;十六號乍浦船白絲6142斤,色絹絲250斤;十七號乍浦船各種生絲3480斤;十八號乍浦船白絲6400斤;十九號、二十號南京船,二十一號、二十二號乍浦船未帶絲;二十三號南京船釣絲1230斤;二十四號乍浦船未帶絲;二十六號南京船未帶絲,僅帶各類織物484反;二十八號乍浦船和二十九號南京船均未帶絲,南京船未帶織物1。永積洋子更在統(tǒng)計了1637—1833年的唐船輸出入商品和數(shù)量后指出,直到元祿十三年(1700)時,貿易總額的三分之一是生絲,此后,依據(jù)荷蘭記載的唐船輸入商品的詳細記錄,1740年白絲為9540斤,1750年一度增加到17750斤,1761年即激減為3100斤,1770年以降幾乎全無輸入2。劉序楓比較1711年和1804年唐船輸日商品數(shù)量,其中生絲,1711年54艘船共運載50276斤,每船平均931斤,而1804年11艘船共運載2413斤,每船僅219斤3。即使數(shù)量日益減少以至微乎其微的生絲,元文年間(1736—1740)起,不少還是染色后的色絲。1740年,廣東船載色絹絲60斤;1753年,十三號乍浦船載色生絲280斤,并色絹絲300斤,十六號乍浦船色絹絲100斤,二十一號乍浦船色絹絲300斤;1754年,八號南京船載各色絹縫絲900斤,十號乍浦船載中國色絲800斤,十五號寧波船載中國色絲300斤,十六號乍浦船載色絹絲250斤,十八號乍浦船載色絹絲1150斤;1756年,三號寧波船載色毛絲500斤;1757年,二號寧波船載色絹絲110斤;1759年,南京船載各色中國絹絲,乍浦船載色絹絲800斤;1760年,南京船載色絹絲1466斤;1762年,九號定海船載色絹絲1600斤;1763年,二號寧波船載赤絹絲3斤,四號乍浦船載中國赤絲6斤;1766年,十三號乍浦船載色絹縫絲50斤;1768年,一號乍浦船載色絹絲100斤;1772年,七號乍浦船載切赤絹絲600斤;1776年,一號乍浦船載色絹絲500斤。以后則已無色絲記載4。這些“色生絲”、“色絹絲”、“赤絲”、“赤絹絲”,當指染色后的生絲。在中國江南,染色后的絲用來織造高檔絲織物,織品稱“熟貨”,而用白生絲即未經染煉的絲織成的絲綢,稱“生貨”,乃是檔次較低的一般織品。日本進口色絲,說明日本市場上需要的絲只是熟絲,后來在18世紀連色絲也不再出現(xiàn),說明其時日本的絲織業(yè)已完全成長起來無需從中國輸入生絲了。至于絲綢,其數(shù)量也是大為下降的。山脇悌二郎指出,寬永十八年(1641)97艘唐船所載織物為373479反(引者按:日制,長2丈8寸,寬9寸),其中絹織物134936反,棉布2070反。江戶時代中期以降和產甚多,從此絕無輸入。正德元年(1711),唐船輸入織物202046反,其中絹織物188032反,木棉布7329反。木棉布中1680反是原色布,3989反是染色布??椢锏妮斎?幕末時激減。文化元年(1804)織物僅14366反,其中還含木棉布384反,絹絲2413斤。同年,毛氈輸入14901枚。唐絹織物,品質優(yōu)秀和花紋多樣,最能保持人氣,江戶時代中期以后輸入減少。夏船內,13艘配額850貫目,絲代銀238貫目,織物的額度限制,江戶時代中期國產絹織物的增大事實,從而直接輸入的絹織物減少5。從每一艘船所載的絲綢,也能看出絲綢數(shù)量的下降。正德元年(1711),南京鐘圣玉卯十五號船裝載商品,白絲720斤,大飛紋紗綾1057端,中飛紋紗綾188端,并紗綾291端,緋并紗綾154端,島紗綾106端,大白縐綢165端,尺長中白縐綢110端,中白縐綢71端,紋縐綢40端,尺長中緋縐綢23端,中卷綾子30端,黃綾子2端,多緞子22端,色緞子59端,色錦26端,色紋茶羅宇32端1,合計綾羅綢緞紗縐等各色絲綢2376端。同年南京程方城卯五十一號船裝載商品,白絲6480斤,大白紗綾800端,尺長中白縮棉720端,中白縐綢740端,小白縐綢800端,色緞子500端,白紋紗1端2,不但生絲數(shù)量多,而且各類綢緞多達3561端。享保三年(1718),廣東二十六號李赤賢、吳光業(yè)船所載商品,大飛紋紗綾1960端,中飛紋紗綾360端,紋無紗綾3端,并紗綾86端,尺長中白縮緬1775端,中白縮緬120端,中緋縮緬540端,中卷綸子540端,小卷綸子50端,緞子110端,緋繻(即彩綢——引者)1端,另有11端3,各色綢緞共5556端??墒菍殮v三年(1753)南京高山輝等人的船,據(jù)申報“往廣南置買沈香、藥材、白糖等貨裝載滿船,于癸丑年七月初八日由廣南開船前往長崎貿易”,只帶天蠶絲6箱4。在唐船船商的呈文中,連絲綢字樣都未提及。三日本絲織的興起上述中國輸日生絲和綢緞的減少,可能與日本政府因擔心銀銅外流而限制唐船數(shù)量及其貿易總額有關,但輸日生絲和絲綢數(shù)量的激劇減少早在日本幕府于正德五年(1715)實施海舶新事例之前,甚至更早于清朝開海的康熙二十三年,這就說明,中國輸日生絲和絲綢數(shù)量的大量減少,還應該有著更為深層的原因?,F(xiàn)有研究表明,在清朝開海禁前,日本市場上的華絲價格就開始下跌。l649年長崎輸日華絲每斤銀5兩1錢,1672年降為4兩,1699年降為3.1兩,1709年再降為2.9兩,l763年至1776年的年平均值為每斤2.835兩,1778年至1788年年均為2.811兩5。長崎市場上華絲價格下跌幅度最大的時期正是康熙初年到開海前一段時間。導致輸日華絲價格一跌再跌的原因有兩個可能,一是輸日華絲數(shù)量激增供過于求,二是日本所需華絲數(shù)量的下降。但前一種可能由前述已可完全排除,這就需要我們從后—種可能來說明問題。日本幕府實施正德海舶新事例后,又制定條例,告諭唐船商人。其諭文提到:“從來唐船所帶貨物,下品雖多,聞得所賣缺額,唐人狼狽,遂出不已,姑容買取。至于近來,視為泛常,藥材自余物件,惟下品者多帶前來,匹頭等項地素尺寸及闊狹等止不宜者,是之載帶,其于本處乃不中用。向后各船大約可帶物件,合該年喬司等轉相吩咐,須當遵守,藥材自余物件下品毋帶,匹頭等項地素尺寸及闊狹等不相宜者,毋得載帶。向后如有仍帶下品物件,則于本處止中用者,準令貿易,無用之物著令載回。倘若臨時不服,即當追牌。”6諭文透露出極為重要的信息,即當時幕府認為,唐船所載絲綢,是一些尺寸闊狹不適宜的素地絲綢,是“下品”,這種品質的絲綢,在日本并“不中用”。諭令強調,以后唐船應載運日本中用者,方準令貿易,若仍帶此類下品,則著令載回,如屆時不服,即將所發(fā)貿易信牌追繳。日本自江戶時代中期起絲織生產獲得了迅速發(fā)展。其中輸日商品中由16世紀末年以前以綢緞為主轉向17世紀前期以生絲為主,即已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日本絲織生產的發(fā)展。當時幕府限制絲綢的入口而輸入生絲,形成以“異國之蠶”織“本朝之機”的格局。1755年,京都的32家賬房產量就達859057反7。更為突出的是,原來跟不上絲織業(yè)的蠶絲業(yè)也迅速起步。古島敏雄的研究表明,寬永(1625—1643)時,京都生絲的主要供應地是近江、美濃,隨著生絲需要量的擴大,產地不斷向東擴展。近世中后期,東山、關東、東北等地都成為重要的養(yǎng)蠶區(qū)。據(jù)《農業(yè)全書》載,繼近江、美濃之后,先進的蠶業(yè)地區(qū)有丹后(今京都府北部)、但馬(今兵庫縣北部)、武藏、上野、丹波(今分屬京都府和兵庫縣)、越前(今屬福井縣)。享保、元文(1716—1740)時代,信州上田、總州(今千葉縣)、結城、江州(近江)和播州(播磨)加古川成為中心。寬保(1741—1747)之際又轉移到伊達、信夫地方(在今福島縣),關西蠶業(yè)漸為關東取代。文化(1804—1817)時,奧州(今福島、宮城、巖手、青森四縣)蠶業(yè)為全國之冠。此后,蠶業(yè)主要集中在關東、東山一帶1。其實早在貞享時代,將軍綱吉就采取措施,獎勵和絲生產,而限制華絲輸入2。到明和四年(1767),13艘唐船的貿易額3562貫,其中規(guī)定用于購買白絲和織物的只有850貫,天明四年(1784)更降為600貫3,定額日益減少。永積洋子介紹日本絲織業(yè)的發(fā)展稱,自17世紀末年開始到18世紀,國內的蠶絲業(yè)本質上開始發(fā)展。即17世紀中期,國內的生絲生產量不到9萬斤,正德五年(1715)增加到20萬斤,享保年間(1716—1736)到30萬斤,由地方向京都西陣供給的蠶絲增加。在西陣,供給生絲的京都絲絹批發(fā)商,為了發(fā)展地方蠶絲業(yè),不僅援助資金,而且傳授養(yǎng)蠶技術。自18世紀后半葉開始,獎勵蠶業(yè)的藩主也多了起來。其結果是,生絲的生產,從正德、享保期到19世紀開始的文政期(1818—1829)增加4倍,向京都輸送的絲也在文政期達到225萬斤,達到一世紀前的7倍。而且隨著生產量的增加,品質也一點不劣于輸入的白絲,完全與輸入的白絲無異。其次,輸入的絹織物,流行的品種也有大變動4。發(fā)達的絲織生產奠定在堅實的生絲基礎之上,這必然減少中國絲及絲織品的輸入。一個明顯的特征就是赴日唐船運載的商品結構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如1711年54艘赴日唐船共運載生絲50267斤,絲棉織品2002149反(其中絲織品達188032反),糖4475490斤,藥材778860斤,顏料、染料570817斤,礦物332760斤,皮革85821張,書籍140箱2部???804年11艘唐船共輸日生絲2413斤,織物14366反,藥材909218斤,糖1285600斤,顏料、染料412298斤,礦物270543斤,皮革2294張5。兩相比較,絲及絲織品比例下降,藥材、礦物、顏料、染料比例上升十分突出。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唐船數(shù)量不減少,生絲及絲織品也仍有不斷減少的可能。這就是為什么開禁后唐船數(shù)量激增華絲輸日并沒有正比例增加的癥結所在。所以山脇悌二郎推測,與和絲的生產增加也有關系6。輸日生絲的迅速持續(xù)減少,正是當時中日絲綢生產大勢發(fā)生變化的直接反映。誠然,中國方面乾隆中期的限制絲斤出口也是耐人尋味的。乾隆二

溫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資源如無特殊說明,都需要本地電腦安裝OFFICE2007和PDF閱讀器。圖紙軟件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壓縮文件請下載最新的WinRAR軟件解壓。
  • 2. 本站的文檔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圖紙等,如果需要附件,請聯(lián)系上傳者。文件的所有權益歸上傳用戶所有。
  • 3. 本站RAR壓縮包中若帶圖紙,網(wǎng)頁內容里面會有圖紙預覽,若沒有圖紙預覽就沒有圖紙。
  • 4. 未經權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將文件中的內容挪作商業(yè)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庫網(wǎng)僅提供信息存儲空間,僅對用戶上傳內容的表現(xiàn)方式做保護處理,對用戶上傳分享的文檔內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編輯,并不能對任何下載內容負責。
  • 6. 下載文件中如有侵權或不適當內容,請與我們聯(lián)系,我們立即糾正。
  • 7. 本站不保證下載資源的準確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時也不承擔用戶因使用這些下載資源對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傷害或損失。

評論

0/150

提交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