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群主義：起源、主張與反思課件

當代西方社群主義：

起源、主張與反思當代西方社群主義：

起源、主張與反思1個人簡介教授，博導，政治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博士后政治學系主任中國政治學會理事，中國政治思想史研究會常務理事2001-

2002年，韓國鮮文大學留學2007-2008年，美國埃默里大學卡特中心訪問學者出版專著2部，譯著3部，主編4部信箱：pangjinyou@126.com電話博：龐金友（實名）個人簡介教授，博導，政治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博士后2基本內容一、緣何興起？二、批判什么？三、主張什么？四、影響如何？五、弱勢何在？基本內容一、緣何興起？3幾個基本判斷政治與生活并不遙遠；許多現(xiàn)實問題的爭論背后都是政治價值的沖突與分岐。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互動互補，而非簡單的因果關聯(lián)。西方政治文化是大自由主義傳統(tǒng)；自由主義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對自由主義的批評往往為自由主義吸納并成為其不可或缺的內容。中國未來的政治發(fā)展定會突破當前的左右之爭，走共識之路勢在必行，社群是可能之選擇。幾個基本判斷政治與生活并不遙遠；許多現(xiàn)實問題的爭論背后都是政4一、緣何興起？時代背景理論背景代表人物何為社群一、緣何興起？時代背景5（一）時代背景19世紀20世紀30年代50年代70年代80年代21世紀國家職能弱化后冷戰(zhàn)時代到來個人主義泛濫社會責任缺失全球化、市場化新自由主義保守自由主義傳統(tǒng)自由主義社會不平等加劇（一）時代背景19世紀20世紀30年代50年代70年代80年6普特南的發(fā)現(xiàn)事實：20世紀70年代，普特南通過對意大利南部多個省份考察發(fā)現(xiàn)：一些地方政府辦事低效、貪污腐敗，一些地方政府富有創(chuàng)造性，既推動投資和經濟發(fā)展，又改善醫(yī)療、人員培訓、社區(qū)建設以及環(huán)境保護，而兩類政府在組織形式、意識形態(tài)、經濟基礎和社會穩(wěn)定毫無差別。結論：與“好政府”最密切的因素是：強大的公民參與傳統(tǒng)，發(fā)達的公民社群組織。普特南的發(fā)現(xiàn)事實：20世紀70年代，普特南通過對意大利南部多7社群主義（Communitarianism）的宣言美國的男人、女人和孩子是許多個社群的成員——家庭、鄰里、無數(shù)的社會性、宗教性、種族性、職業(yè)性社團的成員，美國這個政治體本身也是一個社群。離開相互信賴和交疊的各種社群，無論是人類的存在還是個人的自由都不可能維持很久。除非其成員為了共同的目標而貢獻其才華、興趣和資源，否則所有社群都不能持久。排他性地追求個人利益必然損害我們所賴以存在的社會環(huán)境，破壞我們共同的民主自治實驗。因為這些原因，我們認為，沒有一個社群主義的世界觀，個人的權利就不能長久得以保存。社群主義既承認個人的尊嚴，又承認人類存在的社會性。

——《負責的社群主義政綱：權利和責任》（1991）社群主義（Communitarianism）的宣言美國的男人8（二）理論背景自由至上主義傳統(tǒng)自由主義功利主義轉型自由主義權利主義新自由主義邊沁密爾康德社群主義保守VS激進平等VS自由權利VS功利羅爾斯保守自由主義（二）理論背景自由至上主義功利主義權利主義邊沁密爾康德社群主9康德對功利主義的批判功利主義邏輯不是認為人本身是值得尊重的目的，而是把人當作達到他人幸福的手段，主張為了全體的利益可以犧牲少數(shù)的利益。對自由和權利的全然工具性辯護不僅使權利易遭攻擊，而且勢必失去對人的尊嚴的尊重。功利主義的原則并不適合于作為道德律令的依據(jù)。權利主義對功利主義的批判康德對功利主義的批判權利主義對功利主義的批判10羅爾斯對功利主義的批判功利主義把人本身當作手段，而不是目的。“最大多數(shù)人的最大幸?！币陨贁?shù)人利益喪失為前提，人成為手段。功利主義容許犧牲少數(shù)人的利益達到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這是對少數(shù)人的自由平等權利的粗暴侵犯。人人自由、平等，這些權利神圣不可侵犯。個人的權利優(yōu)于功利，不能為了多數(shù)人的功利犧牲少數(shù)人的權利。功利主義產生利益分配的不公正。最大利益如何在最大多數(shù)人中如何公正分配，功利主義并未解決這個問題。羅爾斯對功利主義的批判11諾齊克羅爾斯桑德爾諾齊克羅爾斯桑德爾12（三）什么是社群亞里士多德命題：1、人天生是政治動物2、城邦是一種至高無廣涵的善社群主義者的理解：人類組成社群有著自然的必然性。政治社群是所有社群中最高的團體，是人類社會至善的群體，是社群發(fā)展的終點，是人類生活自然生長過程的完成。政治社群在本質上是善的，人類組成社群的目的就是為了善業(yè)，即公共利益。（三）什么是社群亞里士多德命題：13完全性社群（totalcommunity）的特征它享有完整的生活方式，而不是為了分享利益而組合的。社群的參與者的關系是一種面對面的關系。社群成員彼此的利益緊密相聯(lián)、休戚與共。社群是其成員自我認同的核心，社群的關系、義務、習俗、規(guī)范和傳統(tǒng)對成員有著決定性意義。完全性社群（totalcommunity）的特征它享有完整14社群的必要性社群對個人來說是一種需要。社群是個人的自我構成性要素。社群也是一種善，個人通過社群生活其生命才有意義，生活才有價值；社群給個人以美德，諸如愛國、奉獻、犧牲、利他、團結、互助、友睦、博愛、誠實、正直、寬容、忠信等美德，都是通過社群形成的。任何個人必定生活在一定的社群之中，而且他不能自由地選擇所處的社群。社群的必要性社群對個人來說是一種需要。15丹尼爾·貝爾對社群的劃分地域性的社群（communityofplace）記憶性的社群（communityofmemory）心理性的社群（psychologicalcommunity）丹尼爾·貝爾對社群的劃分地域性的社群（communityo16（四）社群主義的代表人物阿拉斯達爾·麥金太爾邁克·桑德爾查爾斯·泰勒邁克爾·沃爾澤戴維·米勒（四）社群主義的代表人物阿拉斯達爾·麥金太爾17什么是社群主義80年代末，許多政治哲學家都從這樣一個問題開始研究：這就是，正義能否與善的考量分離開來？在麥金太爾、查爾斯-泰勒、沃爾澤和我的著作中，對當代權利取向的自由主義提出了挑戰(zhàn)，這種挑戰(zhàn)有時被描述為“社群主義”對自由主義的批判?！５聽柺裁词巧缛褐髁x80年代末，許多政治哲學家都從這樣一個問題開始18二、批判什么？二、批判什么？19泰勒：功利主義將所有價值歸結為偏好和欲望，但它不可能從根本上對價值進行區(qū)分，無法判斷高尚的欲望和低級的欲望。桑德爾：如果大多數(shù)人都要禁止一個小宗教，那么偏好的平衡將會支持這種壓制，而不是支持寬容。麥金太爾：設想在一個只有12人的社會中，10個是虐待狂，這10個虐待狂將從虐待其他2人中得到很大的快樂，按照功利主義原則，這個社會必然要選擇虐待。Ⅰ:批判功利主義泰勒：功利主義將所有價值歸結為偏好和欲望，但它不可能從根本上20Ⅱ:批判自由主義抽象的自我觀絕對的權利觀普遍的正義觀原子的人性觀中立的國家觀Ⅱ:批判自由主義21批判之一：抽象的自我觀

社群主義批評：人是社會的人，理解人的行為的惟一方法是將個人置于他所在的社會、文化與歷史環(huán)境；討論個人，必須首先考察個人所處的社群以及個人之間的共同關系；自由主義的前提：理性的個人自由地選擇羅爾斯：“無知之幕”批判之一：抽象的自我觀自由主義的前提：理性的個人自由地選擇22麥金太爾的批判現(xiàn)代的自由主義的個人主義要求我們把自己從所有社會關系的特殊性中抽象出來，而成為沒有任何差別、沒有任何特殊性、完全中立的、沒有偏見的抽象的個人。每個人所處的社會歷史背景和社會現(xiàn)實是千差萬別的，個人所處的不同的社會現(xiàn)實使得個人之間形成了各不相同的利益、期望、地位、責任、權利、義務和觀念等。新自由主義無視這些個人之間的實際差別，是一種非歷史的和反傳統(tǒng)的倫理學。麥金太爾的批判現(xiàn)代的自由主義的個人主義要求我們把自己從所有社23桑德爾的批判自由主義者所說的自我是一種混沌無知的自我，這種自我完全脫離活生生的社會現(xiàn)實，它不受任何社會歷史背景、經濟政治地位、文化傳統(tǒng)、家庭生活等的影響。自由主義的這種自我在現(xiàn)實中是根本不存在的，完全是一種臆想。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任何自我都必然受到歸屬的制約。人們在理性地選擇其職業(yè)和婚姻時，并不必然擁有一種“最高命令的利益”，相反遵循著其本能，為他人（家庭、朋友、社區(qū)、政府、上帝）為他設定的目標而奮斗。桑德爾的批判自由主義者所說的自我是一種混沌無知的自我，這種自24嵌在羅爾斯原初狀態(tài)結構中的自身形象是一種原子化的、自治的、世俗的和自私的個體，人們之間沒有形成深刻的歸屬和社群關系。

“羅爾斯的自我向所有的利益、價值和善的概念開放，只要它們可以按照個體化的主體的利益來構建，而且這種個體利益優(yōu)先于其目的，這就是說，它們被描述為我所尋求的客體，而不是我所是的主體。”“作為一個人的價值和目的總是附加在自我之上的，而不是自我的構成部分，所以社團的意義也只是附加的，而不是秩序良好的社會的構成部分?！?/p>

羅爾斯的自我概念是一種毫無內容的東西，是“無牽無掛的自我”。桑德爾對羅爾斯的批判嵌在羅爾斯原初狀態(tài)結構中的自身形象是一種原子化的、自治的、世25批判之二：絕對的權利觀

自由主義強調個人的權利，尤其是自由權利，個人的自由選擇以及保證這種自由選擇在公正的環(huán)境中實現(xiàn)是自由主義的根本價值；若個人的價值實現(xiàn)，個人所在的群體的價值和公共的利益也就隨之而自動實現(xiàn)。自由主義強調個人權利對社會的絕對優(yōu)先性；個人權利是評判社會結構和政治行為的基本標準。社群主義的批判：社群主義強調普遍的善和公共的利益，認為個人的自由選擇能力以及建立在此基礎上的各種個人權利都離不開個人所在的社群。只有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才能使個人利益得到最充分的實現(xiàn)；只有公共利益，而不是個人利益，才是人類最高的價值。批判之二：絕對的權利觀自由主義強調個人的權利，尤其是自由權26沃爾澤的批判任何個人都歸屬于一定的社群，如國家、階級、民族、地區(qū)等等，他總是某個社群的成員。抽象地講個人權利是沒有意義的，個人權利必須通過某種成員權利得到體現(xiàn)，如公民權，這是國家的成員資格權。沒有這種成員資格，就無從談論他的個人權利。沃爾澤的批判任何個人都歸屬于一定的社群，如國家、階級、民族、27批判之三：普遍的正義觀康德：每個人必然服從最高的道德律，這種道德律就是對人的絕對命令，它普遍適用于任何時代和個人。羅爾斯：作為公正的正義原則是普遍原則。麥金太爾的批判包括正義原則在內的所有道德或政治原則和觀念都有其歷史傳統(tǒng)，任何重要的觀念和范疇本質上都是歷史的；關于正義觀念的證明和爭論都與其歷史起源相關，是對其歷史意義的肯定、否定或引申；正義以及關于正義的觀念在歷史和現(xiàn)實中是多種多樣的；包括正義在內的所有道德和政治原則都是“傳統(tǒng)構成的”，是產生于現(xiàn)實的，而不是先驗的，也不會產生于羅爾斯的“原初狀態(tài)”；批判之三：普遍的正義觀康德：每個人必然服從最高的道德律，這種28沃爾澤的批判不應從客觀的、具有普適性的原則出發(fā)，而是應該從傳統(tǒng)出發(fā)，向自己的同胞解釋共有世界的意義。人們較容易理解產生于實際生活和自我了解中的思想和價值觀念。道德哲學家應把學說建立在特定歷史狀態(tài)下產生的準則與制度上，而不是去尋求永恒的正義原則。社會的政治權力應當是多元的，而且社會的其他所有利益和價值也應當是多元的。對于現(xiàn)實的政治生活來說，更為重要的不是羅爾斯等新自由主義者所說的“分配的正義”，而是“分配的多元”。新自由主義確定正義原則的哲學基礎是排他性的一元論，即肯定“唯一性”的存在。而實際上，根本不存在唯一的通用的原則，正義原則也不例外。正義理論的出發(fā)點事實上是對成員權利的解釋，它必須證明權利的封閉性，即個人權利的前提是他屬于某個社群的成員資格。沃爾澤的批判不應從客觀的、具有普適性的原則出發(fā)，而是應該從傳29批判之四：原子主義自由主義的出發(fā)點是自我和個人，個人成為分析和觀察一切社會政治問題的基本視角。自由主義將一切復雜的歷史事件、社會制度和政治運動等，最終約簡為個人行為，方法論是個人主義或“原子主義。社群主義的批判：社群主義的出發(fā)點是社群，各種各樣的群體而不是個人成為分析和解釋的核心范式。社群主義的方法論從根本上說是集體主義，它把社會歷史事件和政治經濟制度的原始動因歸結為諸如家庭、社區(qū)、階級、國家、民族、團體等社群。批判之四：原子主義自由主義的出發(fā)點是自我和個人，個人成為分析30泰勒的批判自由主義的原子主義將把人本身當作是完全自足的自我，他在社會之外，獨立于社會，這一完全自足的自我生來就擁有一種自然權利，它是無條件的。不能假定個人是完全自足的、在社會之外的自我。任何個人都不可能脫離社會，社會之外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個人。不存在無條件的權利，權利總是伴隨著一定的義務。個人的自由是有限的，沒有無限制的絕對自由，只有承認個人的義務才能真正證實個人的自由。泰勒的批判自由主義的原子主義將把人本身當作是完全自足的自我，31批判之五：中立的國家觀自由主義主張國家的中立性，尤其是道德領域的中立性社群主義的批判：中立國家主張“排除理想”、“立場中立”，這樣就很難實現(xiàn)公共的善，更不可能實現(xiàn)公共利益。公民的美德不是生來就擁有的，也不是自地發(fā)產生的，而是社會地形成的，是通過教育獲得的，只有國家才能引導公民確立正確的價值觀，也唯有國家才能承擔起對公民進行美德教育的責任。國家中立有害于民主政治的合法性：其一，過分強調保護個人自由，以致于不鼓勵某些更好的生活方式；其二，當前的福利國家對公民提出了越來越多的要求，而公民卻看不到國家在其中應起的核心作用。批判之五：中立的國家觀自由主義主張國家的中立性，尤其是道德領32強政府的好，弱政府的惡？一個缺少公共利益的社會即使再公正，也不是一個好社會；而只有國家所代表的公共政治生活才能促進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所以，為了國家和社群的利益甚至可以犧牲個人的利益。在當今的世界，過分強調民族國家政府的無為而治，會延誤許多嚴重社會問題的解決，比如貧富的兩極分化，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惡化，國家防衛(wèi)能力的減弱，社會保障體系的缺失，社會治安和公共秩序的混亂，更為嚴重的是，面對國際上的強權政治，弱國家將被剝奪說話以至生存的權力。美國的民主過于形式化和中立，既不鼓勵也不阻止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僅確保了一種權力框架，讓人有權選擇他自己的價值觀，這種形式化的自由給社會留下真空，使形形色色偏狹的意識形態(tài)乘虛而入，如基督教原教旨主義、反墮胎主義、新納粹主義、白人優(yōu)越主義、戀童癖等等。強政府的好，弱政府的惡？一個缺少公共利益的社會即使再公正，也33三、主張什么？三、主張什么？34社群主義的基本主張社群優(yōu)于個人善優(yōu)于權利公益政治取代權利政治公民美德取代公民權益國家要在道德領域積極作為積極自由觀積極公民觀社群主義的基本主張社群優(yōu)于個人35戴維·米勒的理想社群社群是這樣一種社會團隊，在其中每個人都把整個團體的起源和尊嚴等同于自己的起源和尊嚴。在社群中我們對其他人的感情就是團結、友愛和親近。團結友愛成為社群全體成員的共識。社群團結的制度體現(xiàn)就是按需分配利益的公共所有制。社群不僅在物質利益分配方面是平等的，而且在社會地位和權力的分配方面也是平等的。在社群內，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將是統(tǒng)一的，人們相互之間沒有特殊的關系。社群存在于社會的各個層次。戴維·米勒的理想社群社群是這樣一種社會團隊，在其中每個人都把36四、影響如何？四、影響如何？37自由主義對社群主義的回應反思自我概念重估普遍主義原則

羅爾斯：重新評估原初狀態(tài)的重要性；自由主義的正義觀并非對所有社會都合適羅爾斯：公平即正義，不是一種綜合性的理念，而是一種政治的理念。再釋原子主義德沃金：人們需要社群，以便自我認同和確認其自己的生命只是整個社群生活價值的一種反應，并且來源于后者。關注現(xiàn)實社會自由的實現(xiàn)需要環(huán)境的支撐自由主義對社群主義的回應反思自我概念38社群主義對自由主義的批評越來越受到質疑，因為它明顯缺少對社群本身的批判省察，而這恰恰是自由主義的精髓所在：

“處于自由主義圖景之核心的是這樣一種信念：個性不僅由社群所型塑，也受到它的威脅，社會與政治權力的集中能同時作為壓制和表達個人認同的工具。自由主義力求給這一復雜方程式的雙方以應有的力量。在理論層次上，這一理解要求個人既被賦予對其社會的制度和先在假定予以批判反省的能力，同時被賦予對道德行動而言是根本性的非強制選擇的能力。……擁有意識到自己社會中內在矛盾的能力，正是自由主義個性觀所要求的那種反思的距離?！崩碚摷覀冎饾u意識到，是否承認社群的價值，這并非當代爭論真正的分歧所在，關鍵是我們要尋求何種社群，而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的爭論應當轉向這一問題。簡言之，一種什么樣的社群才配享人們的尊重和忠誠，這個問題是爭論雙方都必須面對的。社群主義對自由主義的批評越來越受39五、弱勢何在？五、弱勢何在？40社群主義無法一統(tǒng)天下核心概念模糊。社群、社群主義、公共利益等概念分岐較大。強調社群對個人的優(yōu)先性，容易抹殺個性，忽視個人的主觀能動性。當社群勢力強大時，可能會威脅到個人的權利。無法防止國家追求社群共同善而強迫公民去服從。因為國家有強制公民從善不從惡的權力，可以為了共同的善而犧牲個人利益。但什么樣的善，由誰來規(guī)定，這些都是問題。主張將社群作為最高善和評價標準，必然陷入道德相對主義。共同善在現(xiàn)代社會難以實現(xiàn)，或者難以提取。社群主義無法一統(tǒng)天下核心概念模糊。社群、社群主義、公共利益等41余論當代中國是否需要社群觀念？社群主義能否在中國大有作為？余論42參考文獻中文圖書：俞可平：《社群主義》貝爾：《社群主義及其批評者》麥金太爾：《德性之后》泰勒：《自我的源泉》桑德爾：《自由主義及正義的局限》沃爾澤：《正義諸領域》參考文獻中文圖書：43當代西方社群主義：

起源、主張與反思當代西方社群主義：

起源、主張與反思44個人簡介教授，博導，政治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博士后政治學系主任中國政治學會理事，中國政治思想史研究會常務理事2001-

2002年，韓國鮮文大學留學2007-2008年，美國埃默里大學卡特中心訪問學者出版專著2部，譯著3部，主編4部信箱：pangjinyou@126.com電話博：龐金友（實名）個人簡介教授，博導，政治學博士，中國政法大學博士后45基本內容一、緣何興起？二、批判什么？三、主張什么？四、影響如何？五、弱勢何在？基本內容一、緣何興起？46幾個基本判斷政治與生活并不遙遠；許多現(xiàn)實問題的爭論背后都是政治價值的沖突與分岐。社會存在與社會意識互動互補，而非簡單的因果關聯(lián)。西方政治文化是大自由主義傳統(tǒng)；自由主義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對自由主義的批評往往為自由主義吸納并成為其不可或缺的內容。中國未來的政治發(fā)展定會突破當前的左右之爭，走共識之路勢在必行，社群是可能之選擇。幾個基本判斷政治與生活并不遙遠；許多現(xiàn)實問題的爭論背后都是政47一、緣何興起？時代背景理論背景代表人物何為社群一、緣何興起？時代背景48（一）時代背景19世紀20世紀30年代50年代70年代80年代21世紀國家職能弱化后冷戰(zhàn)時代到來個人主義泛濫社會責任缺失全球化、市場化新自由主義保守自由主義傳統(tǒng)自由主義社會不平等加劇（一）時代背景19世紀20世紀30年代50年代70年代80年49普特南的發(fā)現(xiàn)事實：20世紀70年代，普特南通過對意大利南部多個省份考察發(fā)現(xiàn)：一些地方政府辦事低效、貪污腐敗，一些地方政府富有創(chuàng)造性，既推動投資和經濟發(fā)展，又改善醫(yī)療、人員培訓、社區(qū)建設以及環(huán)境保護，而兩類政府在組織形式、意識形態(tài)、經濟基礎和社會穩(wěn)定毫無差別。結論：與“好政府”最密切的因素是：強大的公民參與傳統(tǒng)，發(fā)達的公民社群組織。普特南的發(fā)現(xiàn)事實：20世紀70年代，普特南通過對意大利南部多50社群主義（Communitarianism）的宣言美國的男人、女人和孩子是許多個社群的成員——家庭、鄰里、無數(shù)的社會性、宗教性、種族性、職業(yè)性社團的成員，美國這個政治體本身也是一個社群。離開相互信賴和交疊的各種社群，無論是人類的存在還是個人的自由都不可能維持很久。除非其成員為了共同的目標而貢獻其才華、興趣和資源，否則所有社群都不能持久。排他性地追求個人利益必然損害我們所賴以存在的社會環(huán)境，破壞我們共同的民主自治實驗。因為這些原因，我們認為，沒有一個社群主義的世界觀，個人的權利就不能長久得以保存。社群主義既承認個人的尊嚴，又承認人類存在的社會性。

——《負責的社群主義政綱：權利和責任》（1991）社群主義（Communitarianism）的宣言美國的男人51（二）理論背景自由至上主義傳統(tǒng)自由主義功利主義轉型自由主義權利主義新自由主義邊沁密爾康德社群主義保守VS激進平等VS自由權利VS功利羅爾斯保守自由主義（二）理論背景自由至上主義功利主義權利主義邊沁密爾康德社群主52康德對功利主義的批判功利主義邏輯不是認為人本身是值得尊重的目的，而是把人當作達到他人幸福的手段，主張為了全體的利益可以犧牲少數(shù)的利益。對自由和權利的全然工具性辯護不僅使權利易遭攻擊，而且勢必失去對人的尊嚴的尊重。功利主義的原則并不適合于作為道德律令的依據(jù)。權利主義對功利主義的批判康德對功利主義的批判權利主義對功利主義的批判53羅爾斯對功利主義的批判功利主義把人本身當作手段，而不是目的?！白畲蠖鄶?shù)人的最大幸?！币陨贁?shù)人利益喪失為前提，人成為手段。功利主義容許犧牲少數(shù)人的利益達到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這是對少數(shù)人的自由平等權利的粗暴侵犯。人人自由、平等，這些權利神圣不可侵犯。個人的權利優(yōu)于功利，不能為了多數(shù)人的功利犧牲少數(shù)人的權利。功利主義產生利益分配的不公正。最大利益如何在最大多數(shù)人中如何公正分配，功利主義并未解決這個問題。羅爾斯對功利主義的批判54諾齊克羅爾斯桑德爾諾齊克羅爾斯桑德爾55（三）什么是社群亞里士多德命題：1、人天生是政治動物2、城邦是一種至高無廣涵的善社群主義者的理解：人類組成社群有著自然的必然性。政治社群是所有社群中最高的團體，是人類社會至善的群體，是社群發(fā)展的終點，是人類生活自然生長過程的完成。政治社群在本質上是善的，人類組成社群的目的就是為了善業(yè)，即公共利益。（三）什么是社群亞里士多德命題：56完全性社群（totalcommunity）的特征它享有完整的生活方式，而不是為了分享利益而組合的。社群的參與者的關系是一種面對面的關系。社群成員彼此的利益緊密相聯(lián)、休戚與共。社群是其成員自我認同的核心，社群的關系、義務、習俗、規(guī)范和傳統(tǒng)對成員有著決定性意義。完全性社群（totalcommunity）的特征它享有完整57社群的必要性社群對個人來說是一種需要。社群是個人的自我構成性要素。社群也是一種善，個人通過社群生活其生命才有意義，生活才有價值；社群給個人以美德，諸如愛國、奉獻、犧牲、利他、團結、互助、友睦、博愛、誠實、正直、寬容、忠信等美德，都是通過社群形成的。任何個人必定生活在一定的社群之中，而且他不能自由地選擇所處的社群。社群的必要性社群對個人來說是一種需要。58丹尼爾·貝爾對社群的劃分地域性的社群（communityofplace）記憶性的社群（communityofmemory）心理性的社群（psychologicalcommunity）丹尼爾·貝爾對社群的劃分地域性的社群（communityo59（四）社群主義的代表人物阿拉斯達爾·麥金太爾邁克·桑德爾查爾斯·泰勒邁克爾·沃爾澤戴維·米勒（四）社群主義的代表人物阿拉斯達爾·麥金太爾60什么是社群主義80年代末，許多政治哲學家都從這樣一個問題開始研究：這就是，正義能否與善的考量分離開來？在麥金太爾、查爾斯-泰勒、沃爾澤和我的著作中，對當代權利取向的自由主義提出了挑戰(zhàn)，這種挑戰(zhàn)有時被描述為“社群主義”對自由主義的批判?！５聽柺裁词巧缛褐髁x80年代末，許多政治哲學家都從這樣一個問題開始61二、批判什么？二、批判什么？62泰勒：功利主義將所有價值歸結為偏好和欲望，但它不可能從根本上對價值進行區(qū)分，無法判斷高尚的欲望和低級的欲望。桑德爾：如果大多數(shù)人都要禁止一個小宗教，那么偏好的平衡將會支持這種壓制，而不是支持寬容。麥金太爾：設想在一個只有12人的社會中，10個是虐待狂，這10個虐待狂將從虐待其他2人中得到很大的快樂，按照功利主義原則，這個社會必然要選擇虐待。Ⅰ:批判功利主義泰勒：功利主義將所有價值歸結為偏好和欲望，但它不可能從根本上63Ⅱ:批判自由主義抽象的自我觀絕對的權利觀普遍的正義觀原子的人性觀中立的國家觀Ⅱ:批判自由主義64批判之一：抽象的自我觀

社群主義批評：人是社會的人，理解人的行為的惟一方法是將個人置于他所在的社會、文化與歷史環(huán)境；討論個人，必須首先考察個人所處的社群以及個人之間的共同關系；自由主義的前提：理性的個人自由地選擇羅爾斯：“無知之幕”批判之一：抽象的自我觀自由主義的前提：理性的個人自由地選擇65麥金太爾的批判現(xiàn)代的自由主義的個人主義要求我們把自己從所有社會關系的特殊性中抽象出來，而成為沒有任何差別、沒有任何特殊性、完全中立的、沒有偏見的抽象的個人。每個人所處的社會歷史背景和社會現(xiàn)實是千差萬別的，個人所處的不同的社會現(xiàn)實使得個人之間形成了各不相同的利益、期望、地位、責任、權利、義務和觀念等。新自由主義無視這些個人之間的實際差別，是一種非歷史的和反傳統(tǒng)的倫理學。麥金太爾的批判現(xiàn)代的自由主義的個人主義要求我們把自己從所有社66桑德爾的批判自由主義者所說的自我是一種混沌無知的自我，這種自我完全脫離活生生的社會現(xiàn)實，它不受任何社會歷史背景、經濟政治地位、文化傳統(tǒng)、家庭生活等的影響。自由主義的這種自我在現(xiàn)實中是根本不存在的，完全是一種臆想。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任何自我都必然受到歸屬的制約。人們在理性地選擇其職業(yè)和婚姻時，并不必然擁有一種“最高命令的利益”，相反遵循著其本能，為他人（家庭、朋友、社區(qū)、政府、上帝）為他設定的目標而奮斗。桑德爾的批判自由主義者所說的自我是一種混沌無知的自我，這種自67嵌在羅爾斯原初狀態(tài)結構中的自身形象是一種原子化的、自治的、世俗的和自私的個體，人們之間沒有形成深刻的歸屬和社群關系。

“羅爾斯的自我向所有的利益、價值和善的概念開放，只要它們可以按照個體化的主體的利益來構建，而且這種個體利益優(yōu)先于其目的，這就是說，它們被描述為我所尋求的客體，而不是我所是的主體。”“作為一個人的價值和目的總是附加在自我之上的，而不是自我的構成部分，所以社團的意義也只是附加的，而不是秩序良好的社會的構成部分。”

羅爾斯的自我概念是一種毫無內容的東西，是“無牽無掛的自我”。桑德爾對羅爾斯的批判嵌在羅爾斯原初狀態(tài)結構中的自身形象是一種原子化的、自治的、世68批判之二：絕對的權利觀

自由主義強調個人的權利，尤其是自由權利，個人的自由選擇以及保證這種自由選擇在公正的環(huán)境中實現(xiàn)是自由主義的根本價值；若個人的價值實現(xiàn)，個人所在的群體的價值和公共的利益也就隨之而自動實現(xiàn)。自由主義強調個人權利對社會的絕對優(yōu)先性；個人權利是評判社會結構和政治行為的基本標準。社群主義的批判：社群主義強調普遍的善和公共的利益，認為個人的自由選擇能力以及建立在此基礎上的各種個人權利都離不開個人所在的社群。只有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才能使個人利益得到最充分的實現(xiàn)；只有公共利益，而不是個人利益，才是人類最高的價值。批判之二：絕對的權利觀自由主義強調個人的權利，尤其是自由權69沃爾澤的批判任何個人都歸屬于一定的社群，如國家、階級、民族、地區(qū)等等，他總是某個社群的成員。抽象地講個人權利是沒有意義的，個人權利必須通過某種成員權利得到體現(xiàn)，如公民權，這是國家的成員資格權。沒有這種成員資格，就無從談論他的個人權利。沃爾澤的批判任何個人都歸屬于一定的社群，如國家、階級、民族、70批判之三：普遍的正義觀康德：每個人必然服從最高的道德律，這種道德律就是對人的絕對命令，它普遍適用于任何時代和個人。羅爾斯：作為公正的正義原則是普遍原則。麥金太爾的批判包括正義原則在內的所有道德或政治原則和觀念都有其歷史傳統(tǒng)，任何重要的觀念和范疇本質上都是歷史的；關于正義觀念的證明和爭論都與其歷史起源相關，是對其歷史意義的肯定、否定或引申；正義以及關于正義的觀念在歷史和現(xiàn)實中是多種多樣的；包括正義在內的所有道德和政治原則都是“傳統(tǒng)構成的”，是產生于現(xiàn)實的，而不是先驗的，也不會產生于羅爾斯的“原初狀態(tài)”；批判之三：普遍的正義觀康德：每個人必然服從最高的道德律，這種71沃爾澤的批判不應從客觀的、具有普適性的原則出發(fā)，而是應該從傳統(tǒng)出發(fā)，向自己的同胞解釋共有世界的意義。人們較容易理解產生于實際生活和自我了解中的思想和價值觀念。道德哲學家應把學說建立在特定歷史狀態(tài)下產生的準則與制度上，而不是去尋求永恒的正義原則。社會的政治權力應當是多元的，而且社會的其他所有利益和價值也應當是多元的。對于現(xiàn)實的政治生活來說，更為重要的不是羅爾斯等新自由主義者所說的“分配的正義”，而是“分配的多元”。新自由主義確定正義原則的哲學基礎是排他性的一元論，即肯定“唯一性”的存在。而實際上，根本不存在唯一的通用的原則，正義原則也不例外。正義理論的出發(fā)點事實上是對成員權利的解釋，它必須證明權利的封閉性，即個人權利的前提是他屬于某個社群的成員資格。沃爾澤的批判不應從客觀的、具有普適性的原則出發(fā)，而是應該從傳72批判之四：原子主義自由主義的出發(fā)點是自我和個人，個人成為分析和觀察一切社會政治問題的基本視角。自由主義將一切復雜的歷史事件、社會制度和政治運動等，最終約簡為個人行為，方法論是個人主義或“原子主義。社群主義的批判：社群主義的出發(fā)點是社群，各種各樣的群體而不是個人成為分析和解釋的核心范式。社群主義的方法論從根本上說是集體主義，它把社會歷史事件和政治經濟制度的原始動因歸結為諸如家庭、社區(qū)、階級、國家、民族、團體等社群。批判之四：原子主義自由主義的出發(fā)點是自我和個人，個人成為分析73泰勒的批判自由主義的原子主義將把人本身當作是完全自足的自我，他在社會之外，獨立于社會，這一完全自足的自我生來就擁有一種自然權利，它是無條件的。不能假定個人是完全自足的、在社會之外的自我。任何個人都不可能脫離社會，社會之外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個人。不存在無條件的權利，權利總是伴隨著一定的義務。個人的自由是有限的，沒有無限制的絕對自由，只有承認個人的義務才能真正證實個人的自由。泰勒的批判自由主義的原子主義將把人本身當作是完全自足的自我，74批判之五：中立的國家觀自由主義主張國家的中立性，尤其是道德領域的中立性社群主義的批判：中立國家主張“排除理想”、“立場中立”，這樣就很難實現(xiàn)公共的善，更不可能實現(xiàn)公共利益。公民的美德不是生來就擁有的，也不是自地發(fā)產生的，而是社會地形成的，是通過教育獲得的，只有國家才能引導公民確立正確的價值觀，也唯有國家才能承擔起對公民進行美德教育的責任。國家中立有害于民主政治的合法性：其一，過分強調保護個人自由，以致于不鼓勵某些更好的生活方式；其二，當前的福利國家對公民提出了越來越多的要求，而公民卻看不到國家在其中應起的核心作用。批判之五：中立的國家觀自由主義主張國家的中立性，尤其是道德領75強政府的好，弱政府的惡？一個缺少公共利益的社會即使再公正，也不是一個好社會；而只有國家所代表的公共政治生活才能促進公共利益的實現(xiàn)，所以，為了國家和社群的利益甚至可以犧牲個人的利益。在當今的世界，過分強調民族國家政府的無為而治，會延誤許多嚴重社會問題的解決，比如貧富的兩極分化，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惡化，國家防衛(wèi)能力的減弱，社會保障體系的缺失，社會治安和公共秩序的混亂，更為嚴重的是，面對國際上的強權政治，弱國家將被剝奪說話以至生存的權力。美國的民主過于形式化和中立，既不鼓勵也不阻止人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僅確保了一種權力框架，讓人有權選擇他自己的價值觀，這種形式化的自由給社會留下真空，使形形色色偏狹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