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tǒng)儒家司法倫理道德探究

.z中國傳統(tǒng)儒家司法倫理道德探究中國傳統(tǒng)儒家司法倫理道德探究論文提要:中國古代司法道德的歷史開展，儒家居主流地位。最初形態(tài)濫筋于西周，理論體系形成于春秋戰(zhàn)國，確立于漢，完成于唐。自宋后走向衰落，至近代瓦解。法律儒家化是以禮入法的活動，出現(xiàn)了儒家思想的法律條文。把倫理道德作為斷案的依據(jù)，并施展了“曲法伸情〞的局面。其特征具有宗法性、世俗性、強制性。在發(fā)生德刑矛盾的情況下，則據(jù)統(tǒng)治階級利益而擇之。它的綜合治理觀念和和諧的觀念具有現(xiàn)代價值?！补?84字〕關鍵詞:明德慎罰德主刑輔和為貴現(xiàn)代價值以下正文：中國古代的司法同立法一樣，以富有濃厚的倫理道德色彩而著稱于世。在中國古代司法倫理道德的歷史發(fā)過程中，儒家的司法道德思想根本上居于主流地位，而道家、法家的影響不大。先秦諸子百家中，道家尚“無為〞，否認禮法，主*無為政治，顯得過分消極，這在根本上與封建君主政治異趣。封建君主政治都是有為政治，不是無為政治。道家的影響主要在哲學、人生方面，而不是在政治、法律方面。法家賤德尚刑，重勢、尚法、貴術，頗合君主專制封建專制的需要，但又太露骨，太片面和極端化。秦代尚法家，二世而亡，封建君主不得不引以為戒。結果法家和道家一樣，只能成為一股暗流。墨家主*“兼愛〞、“尚同〞，在春秋戰(zhàn)國之世，與儒家并為“顯學〞，至漢而“中絕〞。從春秋末期到西**期，統(tǒng)治階級經過四百余年的摸索、徘徊和挫折，終于確定了“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思想方針。雖然秦漢以后的儒學，不同于孔孟的儒學原型，但無論是董仲舒以“天人感應〞，陰陽五行為形式的漢代儒學，還是朱熹以“理〞為核心，王陽明以“心〞為根本的宋明儒學，其司法道德思想上的根本理論形態(tài)、根本內容、主要*疇、思維方式、討論的根本問題及其主要主*等，與先秦儒家并無實質性的變化。所以說兩千年司法倫理道德皆以儒家的司法倫理道德為主流，這是一個客觀的結論。一、中國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演變過程我國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最初形態(tài)濫觴于西周，其理論體系形成于春秋戰(zhàn)國，它作為中國封建社會司法倫理道德的主流地位確立于漢，完成于唐，宋代以后，逐漸走上衰落之路，至近代而瓦解。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發(fā)生、開展和瓦解的過程，大致可分為四個階段。第一階段:西周周公認為殷商王朝“早墜〞，無怪乎天命，而是無德的必然。在總結封王酷刑毀政，亂刑亡國的慘痛教訓時，提出“明德慎罰〞的思想，針對武庚三監(jiān)叛亂后的形勢，如何對待處理殷民的歸順，關系到西周王權的存亡。周公便把明德與德用作為治國治政的手段，實行懷柔政策，重視教化，勿濫刑殺，于先教而后刑之中，表達寬嚴適當，德刑并施，從此中國古代對法的思維方式被導向了倫理型，周公開創(chuàng)的倫理與法律結合起來的先例，實為中國古代司法倫理道德的奠基者。第二階段:春秋戰(zhàn)國儒家尊重家族血緣根底以及由此產生的宗法禮教，并因襲和弘揚周公傳統(tǒng)，創(chuàng)立了禮的體系，初步完成了司法倫理道德的理論建立。例如孔孟為代表的德治思想，就是反對苛政和嚴刑峻法，注重道德感化，強調統(tǒng)治人民不應單靠刑罰。在重德輕刑的前提下，當教化不起作用的時候仍可使用刑罰，以“寬以濟猛，猛以濟寬〞的兩手治理國家?？鬃诱f:“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論語·子路?)是講折獄持平，公正中直，不枉不縱，不潛不濫，不殺無辜，不誣無罪的意思?？鬃犹岢龅闹杏怪髁x的法律方法論原則，在儒家司法倫理道德中占極重要的位置，不僅指導刑事立法，刑事訴訟，而且貫穿于整個司法倫理道德之中?？墒窃诋敃r，儒家這一套司法倫理道德的思想理論，不但不為統(tǒng)治者所重視，而且處處受到排斥。禮的精神在法律建立中的地位遠遠不如法家學說來得重要。第三階段:兩漢至清秦王朝奉行法家政治的失敗，加快了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振興，經過賈誼，特別是董仲舒的理論論證和思想重建，以及賢良文學在“鹽鐵會議〞上的努力，儒家司法倫理道德思想體系的主流地位初步確立。西漢董仲舒把孔孟的“德治〞思想開展和概括為“德主刑輔〞。從此歷代王朝都毫無例外地把“三綱五常〞列為德治的主要內容，而且都明確要求立法和司法必須嚴守儒家倫理道德的信條。在這種情況下，推行由董仲舒提倡和漢武帝支持的“經義折獄〞便成為封建王朝運用儒家倫理道德原則指導和改造司法活動的重要手段。除依法令斷獄外，還可以引用儒家經典作為審判案件的根據(jù)。但是，所標榜的“原心定罪〞實質上是既定法律不顧的罪行擅斷主義，審判者可以按照自己理解經文的意思，隨意為權貴們開脫罪責，鎮(zhèn)壓和陷害勞動群眾。自西漢后期起.對儒家司法倫理道德頂禮膜拜，并在司法實踐中繼承法律儒家化的傳統(tǒng)，制定了許多以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為指導的法典，大大推動了倫理道德的法律化。漢律規(guī)定“鞠獄不實〞、“故縱故不直〞等職務罪，提出“慎獄〞就是司法官吏必須履行的職責和應遵循的司法道德。除此漢律中按儒家思想制定的法律條文還有:其一親親得相首匿，儒家把父為子隱叫“仁〞，子為父隱為叫“孝〞，認為這是一種正直的品德。其二定不孝為重罪，儒家提倡幼輩對尊長的孝道，不孝不可容忍，所以加重了對不孝罪的處罪。其三先請制度，這是儒家“刑不上大夫〞思想下，出現(xiàn)的貴族官吏的特權。其四秋冬行刑，是以儒家陰陽五行的理論為依據(jù)，進展刑罰順應天時陰陽之變。如果說兩漢是揭**建法典儒家化的序幕，則魏晉南北朝推動了法律向儒家化的開展，以儒家思想為根據(jù)制定的刑法原則，根本上始創(chuàng)于這一時期。魏律出自儒生之手，自然吸收了前代儒者所崇奉的理想制度。東漢后期，流行著儒家宣揚的“八議〞，但未人律，曹魏改律，采納了漢儒這一主*，制定了“八議〞制度，進一步擴大了貴族的法律特權。晉代修律之人，多為儒學大家，使晉律成為一部儒家化程度較深，對后世影響頗大的重要法典。首先是禮、律并重。儒家經典取得了與法律并駕齊驅的地位，其突出的標志是禮、律并等，人們常把禮與刑相提并論。其次法律規(guī)定父母死，吏民都要依禮居喪。對違者給予處置。太子洗馬(官名)郤洗的母親去世，因貪不能歸葬，便在京城住所處置空棺安葬，三年服喪期滿后繼續(xù)在京作官。后因揭露其為母假葬被彈幼。再次準五服治罪，按禮教之意，對冒犯尊長的親族成員的刑法處分要重于常人，被冒犯者與冒犯者的血緣關系越近，處分也就越重。南朝法律以儒家思想為依增設“官當〞制度。北朝法律確立“重罪十條〞，儒家思想的核心是維護君權和父權，所以將損害君和父的犯罪被列為主要打擊對象。此外，在儒家以孝治天下思想的影響下首創(chuàng)了“留養(yǎng)〞制度。在上述漢魏晉南北朝法律儒家化的過程中，我們清楚地看到，儒家以禮入法的活動從漢代開場，陸續(xù)出現(xiàn)了一些以儒家思想為依據(jù)的法律條文。自曹魏至北齊，各王朝紛紛在吸收前代法律的根底上又不斷創(chuàng)立新制，每一朝又加人假設干新的儒家因素，內容越積越多，體系也越益精細。到了隋唐，統(tǒng)治集團毫不遲疑地宣布儒家思想在立法、司法中的主導地位，使法律儒家化日趨完善。當時著名的儒學純厚之輩都參加了法律的制定和注釋。唐律標志著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統(tǒng)治地位最終確立，徹底改變了法律思想與法律條文兩*皮的狀態(tài)，將儒家司法倫理道德與法典有機地融為一體。史稱唐律“一準乎禮〞。說明唐律集前代儒家化法律之大成，是我國封建社會第一部系統(tǒng)地以儒家思想為指導的，而又十分完備的封建法典。至此，從漢代起的法律儒家化活動，終于以其確立在中國封建法律中的正統(tǒng)地位而告完成。宋代以后，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經過統(tǒng)治者的極端化，被當作維護統(tǒng)治地位的法寶，越來越被推崇和強化。在宋明理學的影響下，如遇到德刑矛盾時，為了渲染禮教綱常，有時干脆舍棄法律，把倫理道德原則作為斷案量刑的依據(jù)，這就是統(tǒng)治階級貫用的“曲法伸情〞的手段。特別是封建社會后期，面對風俗教化每況愈下的危局，統(tǒng)治階及對施展“曲法伸情〞一招更為重視。第四階段:近代隨列強炮艦涌進中國的，不僅是鴉片，還有西法。這加速了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滅亡。值得一提的是著名法學家沈家本，由他主持的清末修律，宗旨之一是改重為輕，開創(chuàng)了中國近代法制的先河.他的法律思想最重要的內容之一，就是慎刑思想，比較全面地批判了古代繁刑嚴誅的重刑主義，抨擊死刑的濫用和行刑之酷虐，徹底否認和堅決廢除肉刑。當然靠沈家本的修律是無法改變封建專制，更何況清末修律，原本是預備立憲騙局。但客觀上宣告了儒家司法倫理道德作為法律的指導思想和內在的歷史終結。此后，儒家司法倫理道德只是作為歷史上的法文化心理傳統(tǒng)遺存在中華民族的法律意識和法心理之中。二、中國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特點儒家司法倫理道德在中國幾千年的古代社會中確實起到了法律的功能，中國古代的法律就是以濃厚的儒家倫理道德色彩著稱于世的。儒家司法倫理道德作為中國古代經濟、政治、客觀實在的法學結晶，具有以下幾個特點。〔一〕、宗法性。儒家司法倫理道德以血緣情感為心理根底，以宗法人倫為主要內容，其核心是“三綱五常〞。宗法制度在西周演變而成，秦漢則成宗族制度，明清以后變?yōu)榧易逯贫取ｋm然形式有所改變，但萬變不離其宗，血緣紐帶一直未受到根本的松動，以等級制度，親屬關系為社會核心組織的性質卻堅實地固定下來。古人關于禮的定義有百種之多，探其根源，不外是宗法倫常。由此而決定了血緣尊卑，身份貴踐，權力和財產的分配。宗法家族倫理被視為法的淵源，并凌駕于法律之上，以朝廷和家族為本位，因此古代的法律最主要的精神僅有兩條，孝于宗族和忠于王朝?！捕?、世俗性。中國古代法不完全表現(xiàn)為神權和**形式，而是法律與世俗倫理的直接靖合。儒家司法倫理道德植根于自然經濟為根底的農業(yè)社會的深厚土壤之中，其理論是實實在在的世俗倫理，不同于超凡的**，也有別于先驗的理性。儒家的倫理不是神秘的信仰，而是安身立命的準則，生活實踐的規(guī)*。同當時的法律一樣都不是神權法，而是直接來源于君王權力之下的治民之術。〔三〕、強制性。倫理道德與法律，兩者作為外在的強制力量和行為規(guī)*，其社會價值和職能是一致的。在中國古代，道德本身就是法律。禮義道德脫離了原來的含義，成為國家意志的表達，它從應該走向必須，從內在道德走向外在行為規(guī)*。即它在保存自身倫理道德特征同時，對自身內容進展外化、超越，從而具有法律約束功能。首先，是以國家系統(tǒng)的暴力為主要手段的直接政治性強制為手段的約束;其次，是以家庭強制、宗族強制、鄉(xiāng)黨強制;再次，是無視正當權利、完全以義務為本位的觀念性強制。“餓死是小，失節(jié)是大〞以放棄生存權利履行封建道德義務，以確保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作用。三、對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辯證分析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作用是雙重的，一方面對推動廢止肉刑、減少冤獄、創(chuàng)立恤囚制度曾起過一定的促進作用;另一方面又是維護特權、罪刑不一、腐朽的司法體系的辯護士。以封建統(tǒng)治階級在司法活動中對待德、刑矛盾的態(tài)度，無非是兩種情況。〔一〕、在發(fā)生德刑矛盾的情況下，如果道德會帶來弊大利小的后果，統(tǒng)治階級就會置道德于不顧。在封建社會里，審案中的拷執(zhí)之制，刑罰中的酷刑，殘忍至極，同儒家標榜的“寬厚〞等道德精神可謂謬之千里;族誅之法，與儒家倡導的“善善及子*〞的道德信條也大相徑庭?？墒沁@些嚴刑卻被歷代王朝奉為至寶，競相使用。封建統(tǒng)治階級一邊說儒家道德的核心是“仁〞，鼓吹“仁者愛人〞，“先德后刑〞，一邊又肆意誅戮，殘害百姓;一邊宣揚要“守法行仁〞，“秉公無私〞，一邊又帶頭貪贓枉法，毀壞法律，這種德行不一的矛盾，實質上不過是封建制度腐朽性和地主階級殘暴本性的表露而已，是君主專制主義自身固有的。〔二〕、如果在司法活動中德刑相悖時，道德能帶來利大弊小的結果，儒家倫理道德的作用就會受到重視。刑法屬于次要地位，德教與刑罰的控制手段是不一樣的.在表現(xiàn)形式上德教主要依靠內省、自覺的自我控制。調解制度便應運而生，依靠家族力量進展和解。調解又是對于司法訴訟的補充，它以儒家的“禮之用，和為貴〞為原則，以儒家的倫理道德為依據(jù)，和睦無爭即為“合禮〞，告狀即為“失禮〞。息訟當然是以德教民而化爭。在中國古代最初是民間調解，企盼將爭端化解于成訟之前。但有些爭端終究化解不去，而非對薄公堂不可，當然和解精神與原則是無論如何不能放棄的，于是又有了法庭調解。在成訟之后，也希望盡快息訟，至于消除的手段，自然表達著“禮教〞。注重維護宗法社會秩序，到達天下太平。實際上完全的“無訟〞是辦不到的，“出禮則人刑〞，“刑禁已然〞。四、中國儒家司法倫理道德的現(xiàn)代價值對于儒家司法倫理道德，至少有兩點值得我們重視。其一是它的綜合治理觀念。在人與人、人與社會關系的調整中，它強調法律與倫理的結合，懲罰與教化的互補。〞夫民，教之以德，齊之以禮，則民有格心，教之以政，齊之以刑，則民有遁心〞(?禮記·緇衣?)。這種立足于教化并強調刑罰力量的學說，表現(xiàn)出異常的清醒和理智的態(tài)度。隨著我國改革開放的不斷深人，出現(xiàn)了不少新情況和新變化，人民內部矛盾日益增多，并表達出自身的特點，具有多發(fā)性、多樣性、復雜性、多變性。新形勢下的人民內部矛盾已不同于方案經濟時期的人民內部矛盾，它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較難處理，單靠*一部門，采取*一手段，都是難以奏效的。必須結合新的歷史條件，大力加強和改進對人民群眾的思想教育，同時積極運用法律等手段的綜合治理，才能及時妥善處理人民內部矛盾，防止激化，促進社會穩(wěn)定和人民團結。其二是和諧的觀念。儒家希望人類社會是一個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的和睦大家庭，然而社會常常會出現(xiàn)不和諧的局面，原因何在?儒家認為由殘暴政治所造成，“苛政猛于虎〞，所以儒家主*“仁政〞，施行禮教，以最大限度減少摩擦，到達人際關系的和諧。儒家還從心性層面來消除不和諧的根源。即通過“吾日三省吾身〞的方法，加強個人的道德修養(yǎng)，完善人格，以此來維護內心平衡，化解暴力與沖突。法律是他約，道德是自約，一個社會完全依靠他約，而沒有自約，是難以**開展的。在“德主刑輔〞歷史傳統(tǒng)的國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