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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關(guān)于羌字來源的再探討
屠族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大家庭。魏晉時期,它對偉大的祖國創(chuàng)造了貢獻(xiàn)。隋唐以后氐人多與漢族融合,故少見于記載。由于年久日遠(yuǎn),后世談氐族情況多不甚清楚,而爭論亦多。因此,探討氐族的歷史,有助于對豐富的祖國多民族國家歷史的認(rèn)識。一九六三年筆者著文闡述了氐、羌同源而異派的看法。后來,黃烈同志著《有關(guān)氐族來源和形成的一些問題》,持氐、羌不同源說。最近黃烈同志以及童超同志又著文,再度重申前說。筆者感到還有進(jìn)一步商榷的必要,現(xiàn)僅就氐和羌、戎的關(guān)系問題,再談一點淺見,并就正于黃、童諸同志。一、羌方部落及部落黃烈同志認(rèn)為:“羌是就社會生產(chǎn)的特征而言,有著畜牧者的廣泛意義。”又說:“如多馬羌、北羌、羌方等,很難說這些部落間都有血緣關(guān)系或者族屬關(guān)系,至于后來河湟地區(qū)的羌人與早期的中原羌人,更難說有多少共同之點。”這種僅以羌作為一種泛稱的看法,值得商榷。為了說明羌與氐的關(guān)系,必須從殷代開始。《說文·羊部》:“羌,西戎牧羊人也。從人從羊,羊亦聲。”甲骨文中的羌字正是從羊從人祖甲以后,稍作改變,形似在人頸上加一繩索表示羈縻之意。因此,說羌字并非自稱,而最初乃系殷人就此神人的社會生產(chǎn)特征而言,是正確的。但是說羌字具有“畜牧者的廣泛意義”則不當(dāng)。殷之西北除羌而外尚有眾多小族,如卜辭:“五日丁酉,允有來僖自西。沚告曰:土方征于我東鄙,二邑;方亦牧我西鄙田?!?菁2)據(jù)此,沚國在殷西方,土方在沚東,方又在沚西;由殷而言,則土方當(dāng)殷之西北或正北,方當(dāng)殷之西北。這些部落亦事畜牧,但殷人并未與羌人相混。可見不能認(rèn)為“羌”字有著畜牧者的廣泛意義,可以泛稱西北一切從事畜牧的部落。殷代的羌方是指羌人方國而言,而北羌、馬羌正是羌人的一支,他們之間有著血緣與族屬的關(guān)系是勿庸置疑的。如卜辭:1.癸卯卜貞:(傳)乎令(命)沚羌方。十月。(前6、60、6)2、己酋卜貞:王北羌伐。(前4、37、1)3、王乎伐馬羌。(林2、15、18)按與、伐同義。殷人常征伐羌人,既命沚人伐羌方,而沚乃殷西北部落,其西與羌人相鄰,知此羌方亦即羌人部落的代稱,而北羌亦即羌方中居近北方者,馬羌亦為羌方的一部。武乙時曾命五族等伐羌方,并祈禱多擒羌人。卜辭:4.王次,令五族伐羌方。(后下42、6)5.戍義行甲遘羌方,又(有)。(后下13、5)6.王求其羌方禽(擒)。(馀7、1)可見殷王朝征伐羌方是為了俘獲羌人作奴隸,這是與前此的武丁“征羌”、“伐羌”屬于同一性質(zhì)。如卜辭:7.貞吳弗其羌龍。(鐵105、3)8.貞吳羌龍。(拾5、5)9.征羌·七月。(庫529)10.亦征羌。(庫7、6)為什么武丁前只稱羌而不稱羌方,這只能從羌人的社會發(fā)展與殷人對羌人的認(rèn)識進(jìn)一步深入方面來了解。不準(zhǔn)理解羌人既稱“方國”其時至少已是部落聯(lián)盟的階段,而北羌、馬羌即其中部落。殷代是奴隸社會,被俘的羌人多淪為奴隸,并為農(nóng)牧業(yè)勞動、雜役、殉葬方用。關(guān)于殷代羌人之所在,黃烈同志認(rèn)為:“分布于中原”,并說他們“與秦漢以后記錄中的以河湟為中心的羌人是有區(qū)別的”。實則非是??家笸醭膮^(qū)域,東自濟(jì)水,西至陜西,北起易州,南至桐城,在陜西中部殷與羌之間還間隔著周族。當(dāng)時羌人已有一部分居于秦隴之間?!独ǖ刂尽氛f:“岷、洮等州以西,為古羌國?!庇帧端?jīng)·羌水注》云:“羌水出羌中參狼谷。”注云:“《地理志》曰:出隴西。”可見前人所考羌人的方位大體可信。秦、隴之間去河湟極近,可知殷代羌人與秦漢以降的西羌的分布雖不盡相同,但他們其時已西達(dá)河、湟、洮、岷一帶是可信的。氐之一詞早在甲骨文中即已出現(xiàn),但不作族稱,僅作動詞用,原作“以”,文丁時寫作“厶”,兼有絜帶、征發(fā)、詞用之義,與經(jīng)傳金文義訓(xùn)相符。卜辭每有“氐眾”語,即“用眾”之義;“氐羌”即征明羌人。如“辛丑卜,畢氐羌,王于門謝?!?后下9、4)及“壬子卜貞,吳氐羌,系于用丁。六月。”(甲351)等等皆是。因此,氐作為一個族體在殷代尚未形成。迄至周初,武王伐紂,會師牧野,西北大族多參與行動。《尚書·牧誓》言:“逖矣西土之人,……及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贝酥杏星紵o氐,說明殷周之際氐人尚未從羌中分離形成一族。兩周之時,羌人的一部由西北進(jìn)入中原,與華夏人錯居,逐漸“由夷變夏”,而其大部仍留居隴東及河湟洮岷間,這將在本文下節(jié)詳細(xì)討論。氐之作為族稱見于周代?!对姟ど添灐?“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來王。”但此中以氐羌并稱,而非單稱為氐。古籍中單言氐者甚其少,其最早見于記載者,大約為《山海經(jīng)·海內(nèi)南經(jīng)》云:“氐人國,在建木西,其為人,人面而魚身,無足。”這僅是一種神話傳說,而不能視為信史。至于可信者亦多以氐羌連稱。如《竹書紀(jì)年》:成湯十九年“氐羌來賓”;武丁三十四年“王師克鬼方,氐羌來賓”?!兑葜軙ね鯐?“氐羌以鸞鳥。”孔晁注:“氐地羌,羌不同,故謂之氐羌,,今謂之氐矣?!薄秴问洗呵铩こ志[》:“氐羌呼唐離水之西,……多無君。”高誘注引同書《義嘗篇》云:“氐與羌二種夷民?!薄盾髯印ご舐云?“氐羌之虜也?!蔽覀兟砸鲜鲇涊d及漢晉諸家的注述,可知氐與羌的關(guān)系確乎極為密切。氏羌何以同列并稱?黃烈同志認(rèn)為“這不能從氐羌同源上求解釋,而只能從羌號的廣泛意上義上求解釋”。因此,他同意孔晁的說法把氐羌看作氏人的一個統(tǒng)一族名。這也是值得商榷的。如所周知,“羌”之一詞,尤如“東夷”、“南蠻”、“西戎”、“北狄”一樣,是華夏人對四周某一或某些族體的稱號,而非自稱,其最初也不含有歧視的意義,故這些稱謂自然有其廣泛意義的一面。但是,也絕非如黃烈同志所言“羌是華夏人加之于西邊諸部落的稱號”那樣漫無邊際。應(yīng)該說古代不同族系的人們,隨著彼此接觸的增多,他們對他族的認(rèn)識也就日益清楚。即以秦漢而論,在中原人看來,西北不僅只有一個西羌,而且還有匈奴、月氏、烏孫等族。此外,我認(rèn)為黃烈同志所引孔晁注《逸周書·王會,篇》那段話本身就有問題。設(shè)若按照孔晁的解釋,氐羌為一專稱,則參與成王之會者僅為“氐羌”一族,則未免不近情理;設(shè)若按照黃烈同志的解釋,羌為泛稱,則與會者除“氐羌”而外,必有其它某羌,何獨于此不見?可見這一說法也可能成立。要是我們把氐羌看作對西北一些同源的民族的總稱,這一問題就迎及而解了。歷來注“氐羌”者甚多,多以其本為一族,如鄭箋《詩·商頌》云:“氐羌,夷狄國在西方者也?!庇挚诐}達(dá)疏云:“氏羌之種,漢世仍存,其居在秦隴之西,故知其在西方者也?!币宰畛醯氖锨紴槲鞅币恍┩吹淖宓目偡Q,看來是較符合實際的。氐羌的并稱互用,乃由于他們初為一族,并有同源關(guān)系所致,筆者對此已另興文討論在此不贅(7)?,F(xiàn)僅就黃烈同志所提出的幾個問題來談?wù)?。黃烈同志認(rèn)為“《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所說:‘先龍是生氐羌’,不能看作氐、羌兩族同源的證據(jù),而只是氐族先祖的一個傳說”。這是不當(dāng)?shù)?。按《山海?jīng)·海內(nèi)經(jīng)》原文為:“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龍,先龍是生氐羌。氐羌,乞姓?!边@是神話擬氐羌為一人,即使二人,亦為昆弟,具有同源關(guān)系。氐羌既為伯夷之后,則應(yīng)與羌姓相同,何以又稱乞姓?顧頡剛先生說:“謂之‘乞’姓者,‘乞’疑是‘允’之偽文?!蹲髠鳌酚浫譅?謂姜戎與陸渾之同出瓜州,而陸渾為允姓,則姜戎為羌,陸渾其殆氐乎?”這是很有見地的,同樣說明了氐、羌的同源關(guān)系。又晉郭璞于《山海經(jīng)》此段注云:“伯夷父顓頊師,今氐羌其苗裔矣。”按顓頊為華夏人傳說先祖黃帝之孫,而傳說中的氐羌始祖伯夷父為顓頊之師,則夏羌之間關(guān)系密切,但二者卻未必同族。關(guān)于顓頊之所在,《史記·五帝本紀(jì)》云:“黃帝居軒轅之丘,而取于西陵之女,是為嫘祖,……生二子:其一曰玄囂,是為青陽,青陽降居江水;其二曰昌意,降居若水。昌意聚蜀山氏女曰昌仆,生高陽,……是為帝顓頊?!避庌@之丘即黃帝族系的初居地。《山海經(jīng)·海外西經(jīng)》云:“軒轅之國,在此窮山之際,……窮山在其此,不敢西射,畏軒轅之丘?!惫弊⒃?“其國在山南邊也。”又《大荒經(jīng)》言:“岷山之南?!跃次伏S帝威靈,故不敢向西而射也?!睋?jù)此,則軒轅氏所居在岷山之南,即岷江上游地,今汶川以上至松潘草地一帶。傳說中西陵之女,即西陵氏女?!妒酚浾x》謂:“西陵國名也。”其舊地?fù)?jù)朱希祖先生考證,即漢蠶陵縣地,在今茂汶縣疊溪,亦岷江上游地。知黃帝族系最早亦曾活動至岷江上游。黃帝族系與氐羌族系關(guān)系密切,傳說中的氐羌先人伯夷父即為黃帝族系中顓頊之師,則二族必為近鄰。岷江上游自古即是氐羌活動的一個中心,現(xiàn)今亦為羌族所居。又氏羌周祖源于伯夷父,知氐羌乃是同源的和最初不分的。傳說中的顓頊葬地,據(jù)《山海經(jīng)·海內(nèi)東經(jīng)》云:“漢水出鮒魚之山,帝顓頊葬于陽,九嬪葬于陰?!惫弊?“《書》曰:嶓冢導(dǎo)漾,東流為漢。按《水經(jīng)》,漢水出武都沮縣東狼谷?!笨紳h水出自甘肅武都西北嶓冢山麓,其地為岷山山脈北部,言顓頊葬于此,則其族系亦當(dāng)在這一帶活動。該地亦為氐羌族系的傳統(tǒng)活動區(qū)域,傳說顓頊以伯夷父為師,即是兩族親近這一歷史事實的反映?!渡胶=?jīng)》一書,固然常被人指責(zé)為“怪誕不經(jīng)”,但其所記卻不完全是子虛烏有的,它通過神話傳說的面貌,反映和保存了我國各族先民,尤其是在西北和西南的許多族的真實情況,這是極為可貴的。羌族見于傳說最早的首領(lǐng)當(dāng)推炎帝。《國語·晉語》:“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異德,故黃帝為姬,炎帝為姜。”又《左傳》哀公九年:“炎帝為火師,姜姓其后也?!卑辞技唇?此早有章太炎先生為之說明。又《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有一條資料:“有互人之國,人面,魚身。炎帝之稱,名曰靈恝。靈恝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焙萝残小渡胶=?jīng)箋疏》說:“互人即《海內(nèi)南經(jīng)》‘氐人國’也。‘氏’、‘互’二字蓋以形近而,以俗‘氐’正作‘互’字也?!贝苏\為卓見。按以“氐”作“互”這確曾在魏晉、隋唐間極為通行。同時,這條記載還與前引《海內(nèi)南經(jīng)》言氐人“人面、魚身”相一致。可知互人實即氐人。我們除開此說的神話部分,知氐人亦自認(rèn)出于炎帝。氐、羌皆自認(rèn)同源于炎帝,不能認(rèn)為是一種巧合,實系氐、羌同源這一客觀歷史事實的反映。黃烈同志不同意“有些同志把氐族范圍推大為兩漢時期的全部西南夷”,而認(rèn)為“可以肯定,秦漢以來氐族的范圍只能從冉東北與白馬相鄰近的一些地區(qū)去探求,而不能把它的范圍過分?jǐn)U大”。這種看法也有商榷的必要。到底《史記·西南夷列傳》最后那句“皆氐類也”的話,是總結(jié)全文泛稱西南夷皆為“氏”,還是僅指冉、以東北的白馬而言呢?確乎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對此歷來即有不同解釋。清陳奐《詩毛氏傳疏》主前說。他于《殷武篇》云:“《西南夷傳》:夜郎、滇、邛都、笮都、冉、白馬,皆氐類也?!狈稌稀逗鬂h書·西南夷列傳》主后說。所謂:“自冉東北有白馬國,氐種是也?!焙笫李悤喽鄰拇苏f。舍其余西南徼外諸氐,而獨言武都一帶為氐人,這樣的解釋,既不符歷史本來面目,故很難使人信服。按氐人分布范圍甚為廣泛,姑不論西南夷皆泛稱為氐,即以《漢書·地理志》所記:隴西郡有氐道,廣漢郡有甸氐道和剛氐道,蜀郡有湔氐道,張掖郡有氐池,武都郡有氐道水,敦煌郡有氏置水,知以上諸地皆有氐人。又《史記·匈奴列傳》云:匈奴“右方王將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敝锨家徊可蟹植加谛倥鳌<础稘h書·西南夷傳》亦言:冉、境內(nèi)“有六夷、七羌、九氐”?!稘h書·西夜傳》又云:“其種類氐羌行國,隨畜逐水草往來。”徐松補注云:“蓋氐與羌為一?!焙纬刑臁洞畚摹芬嘌?“氐亦羊稱?!笨梢娯蹬c羌原為同源,且最初皆從事畜牧,其分布甚廣,故有“氐羌行國”之稱。可知《史記》所言”氐類”絕不是僅指白馬而言,而系以此泛指西南夷的。這一情況還表現(xiàn)在史籍稱西南的僰人亦為氐或羌。僰人居今宜賓一帶,《史記》、《漢書》多作羌僰°史記·司馬相如傳》集解引徐廣曰:“羌之別種也?!笨梢娖錇榍贾恢?。但《鹽鐵論·備胡篇》又說:“氐僰人、冉、、唐、昆明之屬,擾隴西、巴蜀?!薄逗鬂h書·杜篤傳》亦言:“捶驅(qū)氐僰?!眲t又以僰為氐人的一支。由此亦可知,西南夷因多屬氐羌系統(tǒng),故皆可以氐羌或分別以氐和羌稱之。此外,在兩汊時氐與羌仍然是并稱或混用的。僅以白馬而言,《史記》稱為“氐類”,《后漢書·西羌傳》言:“或為白馬種,廣漢羌是也?!逼浜鬂h朝于此置道,卻又名甸氐和剛氐。即以黃烈同志所說“白馬從水得名,白馬氐即指散布氏白馬水一帶的氐人”而言,情況也不是那樣簡單。按武都一帶有兩條較大的江,即大白水與小白水。大白水又名羌水,即今白龍江。《水經(jīng)·漾水注》云:“白水西北出于臨洮縣西南西傾山,水色白濁,東南流與黑水合。水出羌中?!笨芍怂嫌螢榍既怂印P“姿?簡稱白水,即今白水江,居于這一帶的也有羌人?!侗笔贰む囍羵鳌芳捶Q:“鄧至者,白水羌也。世為羌豪,因地名號,自稱鄧至?!笨梢姴荒苷J(rèn)為這一帶僅有氐人。同時,還要看到,即使魏晉之時氐、羌已分為兩族,當(dāng)時人在記載前代史實時,以氐、羌并稱或混用的情況仍然是常見的。這除了認(rèn)為氐、羌同源而外,別無其它解釋。當(dāng)然我們還要看到,由于歷史的發(fā)展,氐羌逐漸分化為兩族,因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氐羌的概念也就有所不同。這一發(fā)展線索在史籍中是很清楚的。如《史記·西南夷列傳》言:西南夷“皆氐羌也”。《漢書·西南夷傳》承認(rèn)此說,并照樣于以敘錄。這是因為司馬遷馬班固都是汊代人,當(dāng)時氐羌尚未完全分離,所以用氐或羌皆可概括氐羌系種人。但是,到了《后漢書》則專以白馬為氐了。稱白馬為氐固然無誤,但卻未免舍本求末。產(chǎn)生這種情況,正由于魏晉之時氐人逐漸自羌中分出,另成一族,范曄乃劉宋時人,遂以當(dāng)時“氐”的含義去衡量前代的西南夷,故誤以氐專指白馬而言了。后世治史者接受范說,且知魏晉氐羌分化后氐人確居于武都一帶,遂以為只此處有氐,而忽視了魏晉以前“氐”可作為氐蕪系統(tǒng)的一種泛稱的意義。黃文引徐中舒先生說:“西南夷總稱之為氐類,是一個很難解答的問題?!钡?他忘了徐先生正是主張《史記》、《漢書》所言的“氐”,是可以作為氐羌系統(tǒng)泛稱的。正如徐先生所說:“漢代的越雋、益州、犍為就是古代的南中。東漢時代這里還存在這樣廣大的無人地帶。在秦滅蜀前后,百濮百越部族以及編發(fā)隨畜移徙的雋昆明等族,就沿著岷江和大渡河發(fā)源地的橫斷山脈南下,居于河谷兩岸。兩汊時代的稱這一地區(qū)的人為氐類,又可什么不可呢?”徐先生以氐羌系的人是沿橫斷山脈南下而達(dá)南中這一事實,道破了稱西南夷“皆氐類也”的真實原因。西南夷的大部分泛稱氐固然可以,稱其為羌亦無不可,《后漢書·西羌傳》即以一些氐人為“越嶲羌”、“廣漢羌”、“武都羌”,而《集韻》亦說:“氐,……,音低,羌也”。黃烈同志說:“在戰(zhàn)國以后,中原人對氐羌有了比較明確地判斷為兩個族的概念”。又說“這時羌的概念專指河湟地區(qū)為中心的諸部落,羌族的逐步形成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爰劍的出現(xiàn)是羌族開始形成的標(biāo)志。”我認(rèn)為這點也可探討。氐人開始從羌中分化雖始于春秋戰(zhàn)國之際,但只能認(rèn)為這僅僅是個開端,而不能說氐族業(yè)已形成了。因為當(dāng)時氐羌的概念仍是混淆的,而在具體運用上也是氐羌不分和并稱互用的。即使到了較后時期,《漢書》、《后漢書》、《華陽國志》諸書在記載武都一帶居民時,仍是時而呼羌,時而稱氐,對兩族的概念并不是劃分得那樣清楚。這只能認(rèn)為是氐族尚未完全從羌中分出的一種反映。至于說到羌的概念那仍是十分廣泛的,并非僅指河湟一帶,即以《后汊書·西羌傳》所記諸羌就有遠(yuǎn)達(dá)蜀川和南中的。因此說“戰(zhàn)國以后隴地區(qū)原有氐羌諸部落乃專稱氐,河湟地區(qū)諸部落乃專稱羌”,不是事實,而那種“在《史記》中,氐始終作為獨立的一族歸入西南夷系統(tǒng),不再直接與羌聯(lián)系”的認(rèn)識則更不妥當(dāng)。黃烈同志不僅不了解這個“氐”可作為氐羌系的泛稱,更不明了為什么《史記》中根本沒有專門記載羌人的列傳,那么怎能叫氐與羌在這里發(fā)生“聯(lián)系”呢?氐人從羌人中分化出來雖自春秋戰(zhàn)國始,但是氐族形成為單一的族體則要晚得多,當(dāng)在魏晉之時。這因為,此時對氐人才有了較明確的概念,而他們也有了固定的地域、獨立的語言、特定的經(jīng)濟(jì)生活和固有的習(xí)俗等等,而有別于漢、羌諸族。魚豢《魏略·西戎傳》所記的氐人與黃文所據(jù)的氐人特征,皆主要指這一時期的情況。氐族雖自羌中分離,但由于他們有同源的關(guān)系,因而在其特點上還有許多與羌族一致的地方。比如《魏略》所說“其緣飾之制有似羌”,“其嫁娶有似羌”,以及在宗教上信仰天師道,在神的觀念上崇祀一個“縱目”的獵神,在葬式上采取火葬,等等皆是。因此,《后漢書·西羌傳》贊云:“金行氣剛,播生西羌,氐豪分種,遂用殷疆。”氐人從羌中分離后,由于受汊族影響較深,遂自視較羌人先進(jìn),而魏晉統(tǒng)治者也采取分別封賜其豪酋的辦法加以統(tǒng)治。西晉時“五胡”中的氐、羌各自有別,其統(tǒng)治者在漢化基礎(chǔ)上并分別將自己的祖先偽托于華夏傳說中的先人。如氐人苻洪說:“其先蓋有扈氐之苗裔,世為西戎酋長”。羌人姚弋仲說:其先有虞氏之苗裔,禹封少子于西戎,此為羌酋”。這除了說明民族之間的相互影響和民族融合的歷史趨勢外,別無其它解釋。正因如此,氐人與進(jìn)入中原的一部分羌人一樣,在魏晉以后因受漢族先進(jìn)經(jīng)濟(jì)、文化的影響,而逐漸與漢族相融合。在此,我愿重申曾說過的一段話:“必須從歷史發(fā)展中全面地探討氏和羌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而不能簡單地把他們當(dāng)成完全相同的一個族,但也不能那樣簡單地說他們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族,忽視了這個問題的任何一面,都將導(dǎo)致錯誤的結(jié)論”(22)。二、由周人至戎狄的來源黃烈同志說:“同樣作為泛稱的戎也加之于南邊諸部落,鬼方與西羌混種的先零戎,也稱之為先零羌。同樣,氐與羌都泛稱為西戎?!彼忠詵|周的街、冀、傆原戎所居之地即后世氐人居地,進(jìn)而肯定這些戎便是氏人的先民。他說:“諸戎的族屬比較復(fù)雜,有些與氐可能無關(guān),但可能指出其中如傆戎等是氐人的先代。”這也值得商榷。的確戎是一個很廣泛的概念,要弄清氐族的來源,必須研究與氐羌有關(guān)的戎人的情況。戎,《說文》篆文以為“從戈從甲”,但在金文中皆作戈形與盾形,而不從甲,想其最初指一種崇尚武力的人。殷商時戎名未興,西周時稱北方獫狁和鬼方為蠻。但戎字亦用以稱獫狁,或稱東方一些少數(shù)族??梢娙帧⑿U皆不是族稱,而是中原人對四周非華夏人的一種泛稱。春秋戰(zhàn)國時,對四周的少數(shù)民族統(tǒng)稱曰夷。此時戎與狄亦可互稱。如古本《竹書紀(jì)年》:“周王季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狄)王?!奔确Q“伐戎”,又謂“狄王”,可知二者互用。又如《左傳》莊公二十八年,稱重耳之母為“大戎狐姬”,但僖公五年,又謂重耳奔其母之國為“奔狄”??梢?戎、狄、蠻、夷皆泛稱。戎狄與華夏的差別,究竟屬于族屬的差異,或是文化的不同?這從來就有爭論。我以為這個問題要從兩方面來看:一方面,最初的華夏與戎狄在族屬上是有差異的。大體說來,夏人自西而東,商人自東而西,周人復(fù)自西而東,他們互相交錯,彼此融合并以此為主同化了周圍一些小族,在千余年間形成一個整體,自稱“諸夏”、“華”或“華夏”。這一自稱至少在前770年間周室東遷前即已存在。另一方面,我國自古以來即是一個多民族的國家,各民族互相影響,彼此融合時有發(fā)生。因此,華夏與戎狄并非兩個固定不變的集團(tuán),其向并沒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華夏當(dāng)中容納了很大一部分戎狄,戎狄中亦有華夏的成分,這就是“諸夏用夷禮則夷之,夷狄用諸夏禮則諸夏之”之所指。就此而言,戎狄與諸夏的界艱,在后來,多半是由于文化的高低來區(qū)別其差異。比如春秋初期除姬的魯、蔡、曹、衛(wèi)、晉、鄭、燕,子姓的宋,姒姓的杞人和媯姓的陳等國而外,屬于羌人一支的姜姓齊、呂、申、許諸國,由于進(jìn)入中原較早并華夏化的結(jié)果,其時皆稱華夏,并未視為戎狄。相反,西方的泰國原本來自中原,但由于與戎狄雜廁而居,習(xí)俗戎化,文化落后,故亦視為戎狄之邦。如《春秋·公羊傳》即謂:“秦者夷也,匿嫡之名也”。又如《商君書》記商君言:“始,秦戎狄之教,父分無別,同室而居,今我為其男女之別”。正好說明這種情況。戎狄與華夏之別,在后來既主要是就文化高低而言,則戎狄本非一族,或同源諸族是顯然的?!妒酚洝ぶ鼙炯o(jì)》言:“申侯與繒、西夷、犬戎,攻幽王?!薄妒酚洝で乇炯o(jì)》亦謂:“西戎、犬戎與申侯伐周,殺幽王。”此中將西戎、犬戎、西夷平列,知攻周者非一族,且西戎亦與犬戎有別。春秋戰(zhàn)國之際,稱戎狄者至多,多與華夏人雜處。其大者如冀州有山戎、赤狄與眾狄,雍州有白狄及大荔,由西北來自中原的有姜戎、陰戎等等。由于華戎雜居、互婚和經(jīng)濟(jì)文化的密切接觸,及至秦并六國時,戎狄?guī)缀踅耘c華夏人相融合。戎人的分布極廣,種屬復(fù)雜,現(xiàn)但就其中與氐羌有關(guān)的部分來談。春秋時有不少姜姓之國,據(jù)清顧棟高《春秋大事表五》所考有:齊侯(今山東臨淄)、許男(今河南許昌)、申侯(今河南申城)、呂侯(今河南南陽)、紀(jì)侯(今山東壽光)、州公(今山東安丘)、萊子(今山東黃縣)、向(今安徽鳳陽)、鄣(今山東東平)、厲(今湖北漢陽)以及姜戎氏(子國,最初在今陜西寶雞)和逢(殷商時國,后為齊地,在今山東)。此姜姓諸國或在諸夏或在戎狄,但他們皆有一個關(guān)于其起源的共同傳說?!秶Z·周語》記太子晉之言:“昔共工欲壅防百川,墮高堙庳,皇天弗福,共工用滅?!浜蟛砟钋爸嵌?厘改制量,共之從孫四嶽佐之,高高、下下,疏川、導(dǎo)滯。……皇天嘉之,祚以天下;祚四嶽國,命以侯伯,賜姓曰姜,氏曰有呂?!艘煌?、四伯豈繄多龐,皆亡王之后也。申、呂雖衰,齊、許猶在?!表f昭解:“王,謂禹,四伯即四岳也。禹,鯀之子;四岳,共工從孫,言鯀與共工,皆無道而亡,明禹、岳之興非因之也?!庇帧秶Z·周語》記富辰之語說:“齊、許、申、呂由太姜。”按太姜乃周太王妃,王季之母,姬與姜互為婚姻,此言周得天下,封姜姓外戚為四國。在戎狄中的一支羌人姜戎氏也有來自四嶽的傳說。《左傳》襄公十四年,謂晉“執(zhí)戎子駒支。范宣子親數(shù)之朝,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于瓜州,乃祖吾離被苫蓋,蒙荊棘,以來歸我先君。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與女剖分而食之’。對曰:‘惠公蠲其大德,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胄也,毋是翦棄,賜我南鄙之田’?!苯忠嘧苑Q四嶽之后,這是與齊、許、申、呂諸姜姓國的傳說一致的,可知他們系同族。此四姜姓國之所以未被稱之為戎者,由于他們進(jìn)入中原較久,深受華夏影響;姜戎氏之稱為戎者,則由于進(jìn)入中原較遲,其社會發(fā)展尚處于較低階段之故。未進(jìn)入中原的姜姓國,尚有北齊之國,《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云:“有北齊之國,姜姓,使虎豹熊熙。”還有西申,《周書·王會》有此國名,列于氐羌前,亦應(yīng)是姜姓留在戎狄之間者。姜姓為羌人中的一支,其來源《國語·鄭語》說:“姜,伯夷之后也。”前已言及,在《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中亦有氏羌乃伯夷父之后的傳說。如此,氐羌有了兩種傳說,一謂出自四嶽,自四嶽可上溯至共工,自共工又可上溯至炎帝,則此二說豈非矛盾?個人認(rèn)為二者并不矛盾,氐羌皆謂出自伯夷父,這是氐羌系統(tǒng)諸族一個共同的傳說,而所謂出自四嶽并由此上溯至炎帝者,則是氐羌中的一支姜姓諸種的傳說。考四嶽又稱太嶽?!蹲髠鳌冯[公十一年謂:“夫許,太岳之胤也?!庇帧蹲髠鳌非f公二十二年說:“姜,太獄之后也,山獄則配天?!眲t四獄乃一山之名,這一部分羌人原先居于此山的四周,故以山神為其祖先,或以其祖先為山神,而自稱“四獄之裔胃”,并由此山神可聯(lián)系到傳說中的共工,乃至炎帝。按原始時代的人,崇拜山川河流等自然現(xiàn)象乃是常事。此四獄之山極為雄偉。據(jù)顧頡剛先生考證,湃今汗山,又名吳獄,在今陜西隴縣西四十里,此即《水經(jīng)·渭水注》所謂:“汧水又東會一水,水發(fā)南山西側(cè),俗以此山為吳獄,三峰霞舉,疊秀云天,崩巒傾返,山頂相捍,望之恒有落勢?!贝松饺绱诵蹅グ蹴?而這支姜姓的羌人最初又居于此山之四周,遂對其加以崇祀,并謂出自于斯,是不難理解的。這種類似的傳說有的至今還保存在我國的一些兄弟民族中。比如青海果洛的藏民,因居于積石山(阿尼瑪卿山)四周,遂自認(rèn)為是阿尼瑪卿山神之后,但同時他們還保留著其遠(yuǎn)祖來向西藏的傳說。這可以作為解決我國歷史上一些傳說問題的借鑒。前已言及,姜戎出自瓜州,自言系四岳之后,則居瓜州之戎亦當(dāng)與氏羌系統(tǒng)有關(guān)。關(guān)于瓜州所在,歷來皆從杜林說,以敦煌為古瓜州。但其地距中原甚遙,秦穆公于此逐戎,迫其東奔,未必可能,故此說不可信。經(jīng)近人考證,以為瓜州即九州,九州乃姜戎所居,姜戎原居四岳周圍,故四岳所在即瓜州或九州之所在。春秋時,除姜戎外,尚有陰戎亦出自瓜州?!蹲髠鳌氛压拍?晉以陰戎伐潁,王使詹桓伯辭晉言曰:“允姓之奸(戎),居于瓜州,惠公歸自秦乃誘以來。使偪我諸姬,入我郊甸,則戎焉取之?!卑唇直九c陰戎雜處于瓜州,及至秦人逐戎,晉人誘其東遷,姜戎乃徙居晉之南鄙,而陰戎則居于近周之郊甸,此皆晉惠公所為。何以稱為陰戎?因其所居在黃河之南,秦嶺以北陰地之故。又姜戎與陰戎皆名陸渾戎。《左傳》僖公二十二年:“秋,秦、晉遷陸渾之戎于伊川?!倍蓬A(yù)注云:“允姓之戎居陸渾,在秦晉西北,二國誘而徙之伊川,至今為陸渾縣也?!卑促夜暾?dāng)晉惠公歸自秦后的九年,知自瓜州遷往陰地之戎,即陸渾戎,此戎包括允姓及姜姓兩部。陰戎與姜戎皆出于瓜州,即四岳周圍,可知他們是同族,皆屬氏羌系統(tǒng)。因此《山海經(jīng)》所謂“氐羌,乞姓”乃“允姓”之誤是極可能的?!蹲髠鳌焚夜?還記載這樣一件事:“初,平王之東遷也,辛有適伊川,見被發(fā)而祭于野者,曰:‘不及百年,此其戎乎?其禮先亡矣?!毙劣兴娭挚赡苁窃缙诘竭_(dá)伊川的氐羌系統(tǒng)的人,因其被發(fā)與羌人習(xí)俗是相同的。《后漢書·西羌傳》記羌人被發(fā)習(xí)俗云:“羌無弋爰劍者,為秦所枸執(zhí),后得亡歸,與劓女遇于野,遂為夫妻……女恥其狀,被發(fā)覆面,羌人因以為俗?!鼻既吮话l(fā)之日不一定從爰劍開始,根據(jù)上述記載想必古亦如此。因此可知,陰戎(允姓之戎)與羌戎皆為陸渾戎,屬氐羌系統(tǒng)。此外,西戎亦應(yīng)屬氐羌系統(tǒng)。關(guān)于西戎,《后汊書·西羌傳》追述說:“及平王之末,周遂陵遲,戎逼諸夏,自隴山以東及乎伊、洛,往往有戎,于是渭首有狄、傆、邽、之戎,涇北有義渠之戎,洛川有大荔之戎?!?dāng)春秋時間在中國,與諸夏盟會?!鼻厝碎_拓疆土首先是針對西戎的。秦武公十年(前688年)“伐邽、冀戎,初縣之?!睆亩?占領(lǐng)渭水上沅,打開向西挺進(jìn)的大門。迄至秦穆公,晉勢已衰,遂“東平晉亂,西霸戎翟,廣地千里(37)”?!妒酚洝ば倥袀鳌芬嘧肥銎涫抡f:“自隴以西,有綿諸、緄戎、翟、邽之戎;歧、梁山、涇、添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昫衍之戎?!鞣稚⒕酉?自有君長,往往而聚者百有余戎,然莫就相一?!庇衷?“秦穆公得由余,西戎八國合于秦?!卑匆陨习藝饕谇匾晕鞴史Q西戎,西戎共百余種落,此言八國乃擇其要者而言之?,F(xiàn)考八戎之國所在:綿諸在甘肅天水縣,緄戎在今陜西鳳翔縣,翟在今甘肅臨洮縣,傆在今甘肅隴西縣,義渠甚廣,其都城在今甘肅寧縣,大荔在今陜西大荔縣,烏氏在今甘肅平?jīng)隹h,衍在今寧夏寧武縣??芍陨现T戎,除大荔在秦以東外,其余皆在秦之西北,所謂在“隴以西”者。這一帶西戎的詳情不可詳考,但可看出他們與姜戎、允姓戎的原居地是聯(lián)成一片,彼此的密切關(guān)系是顯而易見的。西戎與姜戎和允姓戎舊地的大部分,在秦置為隴西郡,漢武帝時置為天水郡,王莽時改名為填戎,明帝改為漢陽郡,屬縣之一名成紀(jì)。魏、晉以后置秦州,統(tǒng)隴西、南安、天水、洛陽、武都、陰平六郡,其時主要為氐、羌所居。比如羌人姚氏即南安赤亭人,羌人莫折氏即秦州城人,羌人穽井氏即天水郡穽井人;氐人苻氏,即洛陽臨渭人,氐人楊氏即武都仇池人,氐人呂氏即略陽人,等等皆是。晉惠帝時巴氐李特父子所率入蜀的六郡流人,亦正是此六郡以氐、羌為主的一些人。由此不難看出,這些氐羌人便是周代西戎的后裔。這一情況尚可從西戎的一些習(xí)俗中得到證實?!赌印す?jié)葬篇》云:“秦之西有義渠之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熏上謂之登遐,然后成為孝子?!?《列子·湯問篇》文略同此)按義渠是西戎中一大支流,據(jù)有今甘、陜、寧之間廣大區(qū)域。其葬俗乃火葬,是與氐羌的習(xí)慣一致的。義渠如此,其它西戎可知,可見,周代居住在這一帶的西戎應(yīng)屬于氐羌系統(tǒng)。黃烈同志說:“魚豢所說的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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