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近代史之我的家族史

中國近現(xiàn)代史和我的家族我從網(wǎng)上，經(jīng)?？梢钥吹接腥肆R河南人。我覺得很是生氣和好笑。生氣的是作為中國人。似乎還是比擬擅長窩里斗，好笑的是我會因此怒氣沖于冠，時而破口出臟。其實，多數(shù)明事理的人不會無聊到搞地區(qū)歧視。經(jīng)濟的高低直接影響地方人民素質(zhì)的高低，下層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恰我以前中原官人們呼少數(shù)名族為南蠻北戎。我相信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我們河南這些貧困鄉(xiāng)親逐漸富裕起來了，素質(zhì)也會逐漸提高。我來至河南東南信陽市的一個偏遠小縣，鄰安徽，淮河，故稱之淮濱。祖輩父輩們，一代一代的在斯地，披星荷月，春耕秋收，不辭苦辛。曾經(jīng)的他們最希冀的就是年年有五風十雨的光景，最歡欣的是吃不愁，穿不愁，還有幾兩二鍋頭。我從祖父那得知，我們這呂氏一脈，本自江西徙山東，再由齊魯遷豫南，大概明朝后期我曾經(jīng)以為我們還可能和南宋詩人呂本中有點瓜葛，東萊先生確是江西詩派，實乃安徽壽縣人。祖父，上過幾年私塾，寫了一首漂亮的毛筆字，然而他的學問似乎也只是講講瓦崗寨的故事。祖父，年老時逢人總是絮說他曾經(jīng)的事跡。我也在十多年的濡染下，漸漸知曉了他都生平。祖父生于1929年，今年數(shù)來已經(jīng)八十二歲。他六十多歲的時候的哮喘，十多年過去，莊里有不少老人溘然辭世，祖父在藥物維系生命。祖母常常叨嘮著，一輩子的享福命，年輕時沒干多少活，老了死不掉。祖父幼時，讀過私塾。彼時，下學對一個農(nóng)村人來說，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祖父有三個兄長，太爺爺便說了，老大老二你們管老幺的飯，我出錢讓他進幾年學堂。幾年的私塾，讓祖父識了不少字，也知道孔孟圣人。這些圣人們，在那個年代自己就岌岌可危，并不能帶給他什么，識字的目的是當個會計之類罷了。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在中國有更先進的小學教育，陶行知先生更是為此兀兀窮年。但是蔽塞的鄉(xiāng)村里，存留的只是幾間破落的土房和一把暗淡的戒尺。信陽，古來兵家必爭之地，隋唐時的瓦崗寨，再推至春秋戰(zhàn)國紛爭時期，更有息國，黃國，期始國。而如今，那些昔日弱小的諸侯們，倒是成了息縣，潢川，期始鎮(zhèn)。而孫叔敖，息夫人，春申君也被塑以像。供后人憑吊。抗日戰(zhàn)爭時，我那家鄉(xiāng)貧瘠的村落，卻出奇的免于戰(zhàn)火。我查看的一些資料，信陽是鄂豫皖蘇區(qū)，豫邊抗日根據(jù)地和大別山解放區(qū)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國波瀾壯闊的革命進程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和非凡的影響。這里是紅軍的搖籃，紅色的首府，將軍的故鄉(xiāng)。這樣的紅色的土地，應該是日寇和偽軍重點光臨之地。我卻沒有聽到祖父談起他們是怎樣的抗日過，老人反倒是記得，他們用自家養(yǎng)的家畜和日本鬼子交換食鹽。這或許就是貧困和愚昧所致。貧困的他們。只能如螻蟻般，佝僂于土地。國家存亡之際，他們知否外面的境況是何等的慘烈？或許，越是貧困的人越關注眼前的利益。我們也沒必要責備他們，民國時，蔣家王朝和四大家族，早已把中國的經(jīng)濟搞的烏煙瘴氣，物價飛漲，民不聊生，何談大義。貧賤人家百事哀，祖父也會常常對我說，他幼時最不能忘記的一個情景。油燈青淡，環(huán)堵蕭然，一家團坐，人一碗面糊涂。少婦立于側(cè)，蠟黃著臉，看著丈夫和稚子們，緘然不食，少年不懂事，問道大嫂你咋不吃哩？婦人笑答已經(jīng)吃過了。多少年過去了，少年老了，怎樣也忘不了那個他叫大嫂的女人，把鍋底刮了又刮，把飯勺添了又添。老一輩的人，向我這些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少年，訴說他們那多災多難的人生，一口嘆著一個可憐，大概為自己或那些相識或不相識人哀嘆吧。時代不同，程度承擔也不同1949.新中國成立。1952年，土地改革。對農(nóng)民來說，這兩件都是大事。土地于農(nóng)民，乃是安家活口之根本。最近，不少電視劇熱播一些穿越劇，幸好那些編劇們不傻，回到明朝當農(nóng)民，早早就餓死了。農(nóng)民最是辛苦不過，封建社會，白骨露於野，太常見了。興，百姓苦。忘，百姓苦。遇到豐收年，尚好，稍微有點水患蝗災，就會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最慘于易子而食。土改初期，祖父回憶到，很多人并不敢收地主家的東西，常常白天分到，夜晚又送回。直到有些地主被槍決了，這些貧農(nóng)佃戶才慢慢接受那些熟悉又陌生土地和農(nóng)具。歷史掀開新的篇章。祖父的履跡是標準農(nóng)人。娶妻，生子，勞動。我大概能從祖母的抱怨中聽出，年輕時的祖父是個漂亮的男子。因為家窮，娶了她這不排場的女子。祖父在49年到59年，當了十年的教師。那時的書費一塊多，雞蛋幾分錢一個。他的工資也是幾塊錢一月。教書之外，他還是公社的會計。老人最津津樂道，便是他被推選為勞模參加地區(qū)得勞模大會，并且即興在會場說了段快板。一九五九年在信陽的歷史上，是黑暗的一年。四十年代，信陽以“水，旱，蝗，湯”四災文明全國的中原土地上，在土改后確實發(fā)生個巨大的變化。但，五九年的信陽事件，實實在在是歷史的倒退。58年，大躍進，時任河南省省長的吳芝圃提出了全國最激進口號：一年實現(xiàn)“四，五，八”，綠化，全部消除文盲。吳省長把書記潘復生打到，然后河南人民更痛苦了。民謠說，跟著潘復生，一天吃一斤。有了吳芝圃，吃了不少苦。一九五九年，信陽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災，一百天不下雨，秋糧絕收絕產(chǎn)。在狂飆突進左傾運動中，仍然一味放衛(wèi)星。終于導致餓死一百多萬人的歷史慘劇，僅息縣就有六百三十九個村莊滅絕，固始縣無人煙的村落有四百多個。遺憾的是史學界對這個不敢著力，近些年好些。我是地地道道的信陽人，以人格擔保，59年確實是餓死不少人。至少，我未成謀面的二爺，和幾個姑姑，就是活活的餓死。祖父祖母回憶那一段歷史，都唏噓不已。我那村莊沒有絕戶的，還是較好，但很多村莊都死絕。祖父說，有一天，莊里轉(zhuǎn)悠一個女孩，臉跟羊臉般，皮包骨的，瘦的跟麻秸，嘴里不停的說，她們隊就活了她一個，誰給她飯吃，要她怎樣都行。更為悲哀的是，一些村子里都由吃人肉的事件。這一段歷史，在老人們的心中，是刻下的印，難以抹去。我曾經(jīng)讀到有人寫關于杜甫，詩圣在生命的最后一年里，顛沛流離，在一條破船上料到度日，幾近隔日而餐，某縣縣令仰其名，憫其境，筵宴而交，哪曾想子美因貪食過多至脹腹而亡。圣人尚如此，我那故土下那一百多萬亡魂，可曾安息？兒時，浪費糧食時，老人總會訓斥要是擱五九年會如何如何。想想我那不曾見面的姑姑，聽著老人說他背著人吃著用稻殼碾碎做成的饃是怎樣的難以下咽？不禁感慨歷史悲哀的一面，如今的生活又這樣的美好。祖父，文化程度并不高。但又不同一般的農(nóng)民，又缺不了小農(nóng)民的自私局限。他的嘴說的開，也時常是張冠李戴，譬如他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是孔子的話。又如說，諸葛亮的前生是張子房，劉伯溫的前生是諸葛亮之類。從他身上，我更多了解的是這一片土地農(nóng)民的悲哀。但是這種理解，僅僅是我的推測。我知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悲歡離合。一個人不可能，永遠的活在痛苦之中，最痛苦的人，往往是最聰明的人。這些農(nóng)民們，因為簡單，懂得少，所以大多容易滿足。他們，最稱贊就是毛主席。唉，光陰是一把刀，雕刻不同人和不同的事。1965年，我父親出生。三年后，淮河洪澇。彼時，哀鴻遍野。三歲的父親，唯一記得是他被放在一個水缸里。然后被送到高寨上。父親兄弟六個，和我唯一姑姑。父親，十六歲，輟學。次二年，被大伯父帶到明港鋼鐵廠。再六年，遇到我母親。再一年，我姐出生。再一年，我出生。我在這里，可以抿著嘴笑著寫著他們的愛情。父親和母親，分屬于兩個鄉(xiāng)鎮(zhèn)，相隔幾十里路。本來這個交集是很小的幾率。我姑姑那時，已為人婦。她的鄰里有個婦人是母親的親戚。一日，姑姑對婦人說，俺看你家姑娘長得排場，不說說給俺家老三。婦人，也笑著應了。父親見過母親，姑姑問咋樣。父親嘀咕著，個子有點矮了。姑姑心里有底了，嘴里不閑著，罵道，老三，你也不啥泡尿照照，你是啥樣子？母親跟父親走了。并沒有和姥爺說。姥爺后來便到夫人家里，吆喝著把他閨女拐走了。我道聽途說的記憶和稚嫩的筆寫不出當時的人情冷暖。我至今不明白母親為何一聲不吭的跟父親走了。1992年，我們家最大的事便是我的到來。好吧，1992年是汪辜會談。可以說我出生給兩岸的關系帶來新的發(fā)展。博君一笑，我的出生是淮河兩岸的楊柳。并不惹人注目。我四歲前，在父親工作的鋼鐵廠渡過了。四歲后，便隨著鋼廠被安鋼收購后。父親把他一身最美好的歲月奉獻的地方，十七八的光陰。終究下崗。我母親是個靈巧的人。她操勞了一輩子，有時我很厭惡她的一些世俗。但她常常給予我人世間最樸素而溫暖的鼓勵和撫慰。我少時，母親給我買過不少書籍。讓我接觸同齡農(nóng)村孩子不同的世界。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是個喜歡文學的人。雖然書讀得不太多。但平生第一理想，行萬里路。平生第二理想，讀萬卷書。王陽明先生提倡“知行合一”，陽明先生確實做到。我確實是個庸人，常常糾結(jié)于自己的快樂和悲傷。王國維先生寫道，古今之成大事業(yè).大學問者，罔不經(jīng)三重之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按说谝痪辰缫??！币聨u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按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