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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PAGE14略述清代中日文獻典籍溝通眾所周知,在世界各國文化溝通中,文化典籍作為載體的溝通占有極為重要的位置。因為這種形式的文化溝通,是用有形的文字來溝通和溝通彼此文明的,因此其作用也是可想而知的。中日兩國文獻典籍的溝通,尤其是中國古代文獻典籍的東傳扶桑,不但歷史悠久,而且規(guī)模大、領域廣,這在全球各國的文化溝通中亦是極為罕見的。中日兩國在兩千多年的交往中,文獻典籍的溝通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隨著兩國政治、經濟與文化背景的變更和差異,使其傳布的渠道、媒介、和方式也相應地發(fā)生著變更。日本自應神天皇(日本的第十五代天皇)之后,就不斷有漢籍文獻傳到扶桑,直到明治維新前始終占據著重要位置;而到了近現代,日本出版的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的書籍又大量西漸,傳布到大陸,這種微妙的變更,從一個側面也反映了中日兩國間先進與落后的轉化,先生與學生的演化過程。在文獻典籍傳布的媒介和方式上也由最初人員的自然溝通,進而命專人抄寫、懇求饋贈、尋訪或賞賜、彼此交換,到現金選購 ,翻刻和翻譯等。沿著這條文獻典籍的傳布軌跡,進行探究和研討中日兩國文化溝通的歷史是意味深長的。一、清代以前中日文獻典籍的溝通中日兩國文獻典籍的溝通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三世紀,當時是伴隨著人種溝通進行的。傳聞早在秦代時,方士徐福(市)就曾率領三千童男童女以及百工等東渡日本列島并帶去了不少典籍。對此,宋代聞名文學家歐陽修在《日本刀歌》中曾作了如下描述:"傳聞其島居大國,土壤沃饒風俗好。其先徐福詐秦民,采藥淹留(提手邊加個為)童老?!旄P袝r書未焚,逸書百篇今尚存。令嚴不許傳中國,舉世無人識古文。先正大典藏夷陌,蒼波浩蕩無通津?!?(歐陽修:《歐陽文忠公集》卷十五,《日本刀歌》)這首詩可以說是中國文獻典籍早期傳入日本的記錄和歷史的回顧??墒沁@只是一種傳聞,并不見于正史記載。在徐福之后,據傳在公元284年(日本應神天皇十五年),位于朝鮮半島南端的百濟使者阿直岐到達日本,由于他的舉薦,百濟博士王仁于次年到達日本,為皇子菟道稚郎子之師,并"貢上《論語》十卷,《千字文》一卷,共十一卷"從這一記載中可以得知,在公元三世紀時,中國的典籍已傳入了日本。到了公元7世紀初(即隋未唐初之際),有更多的中國文獻典籍東傳到了日本。這可從公元604年(日本推古天皇十二年),圣德太子制定的《十七條憲法》中的很多遣詞造句,干脆引用中國經典,得到證明。其次,日本奈良時期所制定的各種法律律令中也常常引用中國典籍的內容。例如在公元718年(日本元正天皇養(yǎng)老二年)制定的《養(yǎng)老律》和《養(yǎng)老令》中,除大量引用中國典籍外,亦按中國唐代國子監(jiān)、太學一樣,有把儒家經典分為"正經"和"旁經"的規(guī)定,將其分為"大經"(《禮》、《左氏春秋》)、"中經"(《詩經》、《周禮》和《儀禮》)和"小經"(《易》、《尚書》)三類。此外當時日本學者都兼學《論辯》和《孝經》等中國經典。這充分說明在日本飛鳥、奈良時代,中國文獻典籍已在東瀛廣為流傳。與此同時在日本政府中還特地成立了漢籍的抄錄、謄寫機構—"寫經所"。在這里由"寫經生"特地抄寫漢籍,以便于其廣為流傳,至今有的抄本還完好地保存著。日本平安時代,由貴族學問分子為核心組成的遣唐使、遣唐僧和留學生團體,起先了中日文化的干脆溝通。他們中很多人曾經在中國長期居留,回國時便把他們在華搜集的大量典籍、文獻帶回了日本。據藤原佐世編纂的《本朝見在書書目》記載,當時日本有中國典籍四十類,共計1568種、16725卷,約占當時中國文獻典籍的一半左右。在日本鐮倉、室町和安土桃山時期(1184—1600年),即所謂"五山時期",大約相當于中國南宋至元明時期,文獻典籍的傳布主要靠禪宗僧侶、學問分子往來,用儒釋互補,彼此融匯、溝通的方式進行。這一時期的日本由于長年戰(zhàn)亂不已,將軍擅權,故寺廟成了保存文化和傳播文化的最好避風港。當時日本禪宗大興,僧侶們認為學習和駕馭中國的文獻典籍,特殊是探討儒學典籍是候選者本身素養(yǎng)凹凸的一種體現,亦是一種美德。因此特別專心,并竭力搜求更多的中國典籍,因此他們是當時日本最有學問的人,操縱著一切學術活動。例如僧人榮西1168年(日本仁安三年)首次入華求法時,就帶去天臺宗的新章疏三十多部,共計60卷。其后僧人俊仍于1211年(日本建歷元年)回國時帶的典籍更多,總計2013卷,其中有律宗大小部文327卷、天臺教規(guī)文字716卷、華嚴章疏175卷、儒家著作256卷(內含朱熹的《四書集》初刊本、雜書463卷,法貼、御筆、堂貼等碑文76卷等。他的弟子聞陽湛海1244年從華返日時也隨身帶回佛經數千卷。此外東福寺的開山祖師圓爾辯圓(即圣一國師)于1241年(日本仁治二年)自宋帶回國的漢籍也達數千卷之多。這些書籍除一小部分是用錢買或以物交換的外,大多數都是由宋朝當權者者或摯友贈送的。這些從中國帶回來的宋版典籍促進了日本出版事業(yè)的發(fā)展,很快在京都和鐮倉等地出現了以"宋、元刻本作版樣而仿刻的版,或者仿效這些版樣而刻印的版。"這就是所謂的"唐式版"。其后入元僧鐮倉凈妙寺的太平妙準和他的弟子安禪等人從中國帶回了《大藏經》。此外還從元朝引進了除佛經以外的各種書籍,如《毛詩》、《尚書》、《周易》、《禮記》、《左傳》、《周禮》、《公羊傳》、《谷梁傳》、《論語》、《孝經》、《老子》、《列子》、《莊子》、《史記》、《前漢書》、《后漢書》、《荀子》、《墨子》、《淮南子》、《文中子》、《東臬子》、《吳子》、《孫子》、《呂氏春秋》、《戰(zhàn)國策》、《山海經》、《爾雅》、《神仙傳》、《孝子傳》、《先賢傳》、《烈女傳》、《太平御覽》、《太平廣記》、《群書治要》、《玉篇》、《廣韻》、《傳燈錄》、《五燈會元》、《宗鏡錄》、李善注《文選》、《集千家注分類杜工部詩》、《元亨釋書》、《新刊五百家注音辯唐柳先生文集》、《春伙經傳集解》和《佛祖統(tǒng)記》等書。入明以后,中日兩國除僧侶往來外,彼此間還互通使節(jié)。日本當政者借此機會公然向明政府索要稱有已知和銅錢。例如足利義政將軍曾向明朝上書說:"書籍銅錢,仰之上國,其來久矣。今求二物,伏希奏達;公庫索然,何以利民,欽待周急。《教乘法教》全部、《三寶感錄》全部、《教乘法數》全部、《法苑珠林》全部、《賓退錄》全部、《兔園策》全部、《遁齋閑覽》全部、《類說》全部、《百川學海》全部、《北堂書鈔》全部、《石湖集》全部、《老學庵筆記》。經過訪明使了竺清茂代奏,最終得到明朝頒賜,并得到銅錢五萬文。國與國之間的文化溝通總是雙向傳遞的,彼此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互通有無。日本人撰著的典籍文獻也同樣通過僧、使節(jié)、留學生和商賈等傳入中國大陸。例如圣德太子所撰《三經義疏》就是通過遣唐僧誡明和居士德清帶入中土的。五代十國吳越王錢淑(947—988年)讀《永嘉集》時屢遇難點,便向天臺僧義寂請教,得知很多佛教和漢籍散佚在海外特殊是東鄰日本。于是為了尋求漢籍,錢淑便派遣使臣赴日,以重金購買佚書。公元983年(宋太平興國八年),日本奈良東大寺高僧大周(原字上大下周,無法打出)然搭乘吳越商人陳仁爽、徐仁滿的商船來華。次年到達開封,覲見宋太宗并獻呈日本漢籍和中國佚書,其中包括《職員令》和《王年頭記》各一卷;《孝經》(鄭氏注)一卷;《孝經新義》第十五(即《表啟》)一卷等。其次,公元1072年(宋熙寧五年),日本大云寺僧人成尋攜弟子七人,乘宋人商船來華,帶來了"天臺真經書"600余卷。又,在宋代時,日僧源信還托宋商朱仁聰和宋僧齊隱將其所著《往生要集》等五部書帶到中國大陸。此外天臺高僧知禮、源清和遵式等人還多次托求日僧抄錄闕經,因此宋代天臺宗的復興,就多方面得助于佚經回來甚多。二、清代中日文獻典籍的溝通(1)清代中日文獻典籍溝通的主要手段是貿易。從明代后期起先,由于商品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中國的民間海上貿易有了長足發(fā)展。表現在出海經商的人數、船只均成倍增長,海商貿易活動范圍也比前代更加擴大。東起日本、朝鮮,中經菲律賓、中印半島,南至南洋群島,西達印度洋的很多國家的港口均有中國商船出沒。當時航行在東亞和南亞洋面上的貿易商船,盡管國籍有所不同,但他們真正的船主卻大部分是華人或華裔中國人。有時一艘商船從中國出航后,先達某國進行貿易,然后又駛往另一國家,同時船籍也相應地做了變更。自從公元894(唐乾寧元年,日本寬平六年)始,日本廢止派遣遣唐使和留學生后,中日兩國的民間關系卻始終維系著,從未間斷,有清一代更不絕如縷。此時盡管中日兩國均實行"閉關"、"鎖國"的政策,特殊是日本方面嚴禁本國人和船只擅自出國,并只允許中國與荷蘭等國的商船在長崎一地進行限量貿易,但是中國商船卻在溝通兩國經濟的互補、物產的有無,乃至文化溝通上都起到了不行低估的作用。由于民間貿易的發(fā)達、文化的興盛,更使中日兩國書籍貿易呈現出一派蓬勃、旺盛的景象,特殊是中國書籍東傳日本的數量和種類是前所未有的。當時中日兩國的貿易品除絲綢、銅、金銀、砂糖、海產品和藥材外,大宗的商品就要數書籍和"文房四寶"了。(當然書籍和文房四寶的貿易是以中國向日本輸出為主。)當時中國赴日商船比前代增加,貿易額擴大。特殊是1683年(清康熙二十二年)臺灣回來大陸后,次年康熙帝頒布了"展海令",確定民間商船可以自由出海貿易,于是大量商船涌向了日本。1685年(清康熙二十四年),清政府為了擴大海上貿易,又開設廣州、漳州、寧波和云臺山(今連云港)等四處榷關,起先與外國互市貿易(見鄭燮《中西記事》三,互市檔案)。"展海令"頒布后,中國對日貿易快速發(fā)展,僅從赴日商船的成倍增加就可以說明這一點。據日本學者木宮泰彥統(tǒng)計,在1662年(清康熙元年)赴日中國商船為42艘;1685年(清康熙二十四年)駛日中國商船為73艘;1687年(清康熙二十六年),赴日中國商船為115艘,另有載回船22艘;1688年(清康熙二十七年)竟有中國商船199艘到達長崎港進行貿易。此后幾十年間由于日本施行信牌制度限制貿易量,以解決嚴峻的入超問題,規(guī)定每年限定駛至長崎的中國商船數為70至80艘。1719年(清康熙五十八年)至1790(清乾隆五十五年)間,日本規(guī)定只允許30艘中國商船進入長崎港進行貿易;1790年至1840年(清道光二十年)又進一步限制每年赴日中國商船為10艘。1840年以后,赴日中國船漸漸削減,大約每年只有五、六艘中國商船駛至長崎。而同一時期荷蘭駛往長崎的商船每年在四、五艘左右。由此可見中國商船在船數和貿易量上,在日本對外貿易中占有極為重要的位置。正如前文所述,當時中國向日本的出口品主要是絲、綢緞、砂糖和藥物外,便是文獻典籍、文房四寶和繪畫等。幾乎每艘赴日中國商船都載有書籍、繪畫和文房用具等。僅居日本學者永積洋子所著《唐船輸出入品數量一覽1637—1833年》一書,自1637—1833年間,僅從乍浦港運往日本的各種繪畫就有62586幅、各種毛筆235198支、墨5792箱(另有435塊、2530斤)、紙張202988連(另有11980張,60525冊)、書籍742箱(另有15129冊,若干組)。(2)中國書籍輸往日本及日本的藏書家。日本之所以在這一時期大量進口中國書籍,是與德川幕府的創(chuàng)建者德川家康及其繼承者重視文治有關。德川家康(1542—1616)是與一般武人不同的將軍,他崇尚風雅之道,重視各方面的修養(yǎng)。他駕馭政權之后除了重視武功之外,更重視文治,敬重文人,使日本文化日趨發(fā)達、興盛。早在他受封征夷大將軍之前,他就在江戶(今東京)富士見亭建立了楓山文庫(又名紅葉山文庫)。他特殊留意搜集歷代的文獻典籍,尤其是留意從中國購進各種書籍。他以后的幾代幕府將軍也特別寵愛買書和藏書,接著向中國商人訂購中國書籍。德川時代由于政治穩(wěn)定、經濟發(fā)展,特殊是町人(以商人為主的城市居民)勢力崛起,因此文化也更加旺盛、興盛,特殊是日本儒學進入了隆盛時期。此時寺廟文化走向衰落,起先向世俗化文化(主要是代表武士階層和町人)過渡,其主要表現是此時以商業(yè)貿易為主要通道的漢籍傳布形式起先形成;另外除經史子集書籍接著進口外,各種筆記、小說等市民文學書籍進口也占有重要地位。德川時代以前,嚴格的講日本還沒有形成獨立的自成體系的儒學,它主要做為寺廟文化的附屬物,由僧侶駕馭著。到了德川時代,儒學地位得到了提高,其領導權駕馭在代表武士階層利益的人手中,變成了"官學"。其主要緣由是由于德川氏家族為了鞏固自己的統(tǒng)治,特別崇尚儒學,尤其是對朱子學尊崇至深。當時日本漢學的奠基人藤原惺窩和他的弟子林道春(號羅山)等人原來都是僧侶,后來才還俗,他們本人不但精通佛學,而且私人藏有大量漢籍。特殊是林道春對德川時代的政治、思想和文化教化有著重要影響,他曾歷仕德川家康、德川秀忠、德川家光和德川家綱四代將軍執(zhí)政時期。在德川幕府"創(chuàng)業(yè)之時大被寵任,起朝儀、定律令,大府所頒文書無不經其手者"。(原哲公道:《先哲叢談》卷一,《林羅山傳》)他還在江戶上野忍岡地方特地辦了林家私人書庫,創(chuàng)設了學校,培育儒學者。其子林?。ㄌ桖Z峰)亦駕馭幕府的文化教化事務曾經編著了《本朝通鑒》和《華夷變態(tài)》等書。其孫林鳳岡被任命為高級儒官(即學官)—"高校頭"。他曾經把林家私塾遷移到昌平坂,擴大成為幕府的學問所。后來林氏的后代也始終擔當幕府的學官,并駕馭江戶湯島"圣堂"(即今東京神田町旁邊的孔廟)的事務。此外這一時期城鎮(zhèn)市民(以商人為主)文化崛起,"町人"躋身于學術文化領域,購書、藏書和印書,進而興辦學校、圖書館等。如當時日本最大的商業(yè)城市大坂,"町人文化"表現的特別突出。正如日本學者天囚西村時彥所說:"大坂諸儒,崛起市井,稱雄海內,鳴盛當時。"(天囚西村時彥《懷德堂考》上卷)享保九年(1724年),由三宅石庵、中井(秋字下面加個瓦字)庵等人創(chuàng)辦了大坂第一所私立學校—"懷德堂"。當時從中國駛往日本的商船,差不多均載有漢籍。其中有的是為了販賣,有的則是為了自己閱讀。中國商船有時一艘就運載上百種漢籍,數量達幾百部之多,其中除經史子集外,還有小說、碑貼等。據大庭修先生統(tǒng)計,從1714年(清康熙五十三年)至1855年(清咸豐五年),經長崎輸往日本的漢籍達6118種,總計57240多冊。其中有儒家經典如《論語》、《孟子》、《理性全書》以及程、朱、陸、王的大量著述外,還有《古今圖書集成》、《大清會典》、各省地方志和有關法律方面的書籍。此外還有順治帝的《六諭》、康熙帝的訓諭《十六條》、《性理精義》等。值得留意的是這一時期有大量的好用書籍(如科技、醫(yī)藥、獸醫(yī)和音樂書等)、"警世書籍"和文藝小說等輸往日本,其中主要有:《算學》、《齊民要術》、《天工開物》、《論衡》、《醫(yī)宗金鑒》、《唐馬乘聞書》、《唐馬乘方補遺》、《馬書》、《水滸傳》、《三國志演義》、《兩漢通俗演義》、《染武帝西來演義》、《唐國志傳》、《列國前編十二朝》、《南宋志傳》、《大宋中興通俗演義》、《金瓶梅》、《西游記》、《西游后記》、《紅樓夢》、《癡婆子傳》、《珍寶舶》、《列國志》、《一片情》、《繡榻野史》、《高興冤家》、《五代史演義》、《封神演義》、《鳳簫媒》、《照世杯》、《杜騙新書》、《醉菩提》、《拍案驚異》、《五色石》、《云仙笑》、《百家公案》、《有夏志傳》、《古今言》、《包孝肅公傳》、《開拓演義》、《云合奇縱》、《點玉音》、《歸蓮夢》、《蘇秦演義》、《禪真逸史》、《寒腸冷》、《禪真后史》、《水晶燈》、《艷史》、《炎涼岸》、《梧桐影》、《玉樓春》、《白猿傳》、《錦帶文》、《英烈傳》、《笑談》、《清律》、《玉金魚傳》、《后水滸傳》、《定情人》、《燈月緣》、《龍圖公案》、《春燈鬧》、《笑府》、《俗呼小錄》、《妍國夫人傳》、《韓湘子》、《覺世名言》、《隋史遺文》、《琵琶記》、《今古奇觀》、《孫龐演義》等(因原文書目過長,在此恕不一一錄入。有愛好的摯友可去看看木宮泰彥的《日中文化溝通史》)從以上所列漢籍書目中不難看出。其中相當一部分是屬于小說、傳奇等文藝作品,反映出德川時代在引進中國文獻典籍方面具有顯明的庶民文化的特點。這也正如前文所述,當時由于商品經濟的發(fā)展,以商人為首的町人勢力漸漸強大,教化和印刷業(yè)亦有長足的發(fā)展,因此在日本主要的商業(yè)城市(如大坂、長崎),反映市民文化的"町人文學"、人形凈琉璃、歌舞伎和風俗畫等都特別盛行。為了適應這種形式,滿意廣闊町人的愛好和需求,勢必要大量進口小說、傳奇等通俗文學作品。為了滿意日本各界對中國文獻典籍的需求,當時中國出版的書籍特別之七、八騎士上都傳到了日本。有時中國一本新書剛剛問世,往往不出幾年,甚至幾個月就會被運到日本,并且很快會被日人用訓點、翻刻、摘抄等方式使其廣為流傳。這一點可以用中國得泰號商船財副朱柳橋與日本儒官野田希一(號笛浦)的對話得到認證。野田曰:"貴邦載籍之多,使人有望洋之嘆,是以余可讀者讀之,不行讀者不敢讀,故不免夏蟲之見者多矣。"朱柳橋曰:"我邦典籍雖富,邇年以來裝至長崎已十之七、,跺邦人以國字譯之七、八,貴邦人以國字譯之不患不能盡通也。況兄之聰慧勤學者乎!如兄鴻才即在我邦亦可出人頭地,取素紫如拾芥耳。"(見《得泰船筆語》載于田中謙二、松浦章編著《文政九年遠州漂著得泰船資料》,關西高校東西學術探討所1986年出版)當時中國每有新書問世,很快就會被商船運往日本,特殊是在嘉慶、道光年間表現得最為突出,如《學津討原》中國于1806年(嘉慶十一年)出版,次年即被運至日本長崎;《平易法》1804(嘉慶九年)出版,1811年(嘉慶十六年)被運到日本;《欽定中樞政考》1808年(喜慶十三年)出版,1811年亦被運至長崎;《圣武記》1842年(道光二十二年)出版,1844年(道光二十四年)就被運至日本,1850年(道光三十年)日本便出版了和刻本;〈武備輯要〉1832年(道光十二年)出版,1844年(道光二十四年)運至長崎;《乍浦集詠》1846年(道光二十六年出版),當年就運至日本,1848年(道光二十八年)就出版了和刻本;《春草堂叢書》1845年(道光二十五年)出版,次年便運到了長崎;《鄉(xiāng)黨正義》1841年(道光二十一年)出版,1847年(道光二十七年)被運到日本;《臨正閱歷方》1847(道光二十七年)出版,當年便被運至日本;《瘟病條辯》1843年(道光二十三年)出版,1848年(道光二十八年)被運至日本;《金石碑版考例》1841年(道光二十一年)出版,1848年(道光二十八年)被至日本;《韻宗集字》1841年(道光二十一年)出版,1849年(道光二十九年)被運至日本;《海國圖志》1847年(道光二十七年)出版,1851年《咸豐元年》被運至長崎,1854年(咸豐四年)就出版了和刻本。為了管理好進口漢籍事宜,德川幕府特在長崎特地設立了負責檢查中國書籍的官員,名叫"書物改役"和"書物目利",以防有關天主教的書籍入境。每當中國商船入港,書籍檢察官都要上船查驗,嚴訪"違禁書籍"在日本入口和流傳,因此至今還保存著不少有關中國書籍進口的帳簿。其中具體地記載著漢籍至日的時間、書名、編號、船主姓名以及數量、價格等,有時還記載著該書被何人買走。此外書物目利還要將每本漢籍作內容提要,即所謂"大意書"供幕府將軍首先認購,其次是幕府大老、老中等中心官員選購,再其次為地方大名等各級官員選購,最終才能由民間人士選購。當時書籍貿易的手續(xù)很困難、繁瑣,因此也留下了一些這方面的記錄。一般說來,中國商人在國內看到什么書,特殊是新出版的書,只要官府允許就裝船販運,有時也有日本將軍、各級官員或商人指名預訂的。上前在日本還保存著不少進口漢籍的書目,有關藏書的記錄以及各種帳簿等文獻。其中包括舶載書籍的書目、書籍內容提要(即"大意書")、書籍的原始帳簿、分開帳簿、見帳(即長崎商人對書籍所作的備忘錄和記錄投標結果的帳簿)和中標帳簿等。在這些帳簿中記錄了漢籍的書名、銷售地點、起運地點以及售價等。如上所述,德川幕府的創(chuàng)始人德川家康是一位文武兼治的將軍。他好學嗜書,特地在江戶創(chuàng)立了圖書館保藏典籍,尤其是中國書籍。他重視儒學,特殊是程朱理學,在他干預下儒學漸漸從佛寺中獨立出來,并成為官方哲學。他死后,曾把他的藏書分贈給幕府的御文庫(即紅葉山文庫)和"御三家"(即尾張、紀伊、水戶德川家)保藏。幕府的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和第四代將軍德川家綱執(zhí)政時期也特別熱衷于招集和選購 中國書籍,幾乎每年都有新的漢籍收入到御文庫中。幕府第八代將軍德川吉宗對學術尤其重視,嗜書如命。他原為紀州藩主,在第七代將軍德川家繼去世后繼承了將軍之位。他平常熱心學習儒學著述,留意駕馭各種學問,故其修養(yǎng)和素養(yǎng)較高。他還用自己的方對御文庫的圖書進行整理并編纂了新的書目。在他執(zhí)政期間還放寬了對"禁書"進口的限制,允許少數由西方傳教士寫的有關天文、歷法和受西方技術影響的特殊書籍進口。他本人對明清時代的法律書籍和中國各地言志特別感愛好,故特意向中國船商預訂了《大清會典》、《古今圖書集成》和十五省方志等。在德川吉宗在位期間,御文庫的書有了成倍的增加。其次各地大名、學者及至富商也都競相選購 中國書籍,每當中國商船駛入長崎港,他們便派人打聽有沒有新書問世,或指名道姓地詢問鮑廷博編的《知不足齋叢書》出版到那一輯了?袁枚、趙翼、王鳴盛等人又有什么新作?(參見《得泰船筆語》)德川時代聞名藏書家、加賀地方大名前田綱紀,他從長崎選購 了不少漢籍,尤其是有關法律和方志方面的書籍最多。他的藏書成為今日"尊經閣文庫"藏書的主要組成部分;平戶地方大名松浦清也是出名的藏書家,他也性喜選購 中國書籍,他家的藏書在當時的日本是很出名的,至今平戶還設有松浦博物館。其次豐后(今大分縣)佐伯地方大名毛利高標、因幡(今鳥取縣)鳥取大名池田定常、近江(今滋賀縣)仁正寺大名市橋長昭和幕府高校頭林述齋,以及大阪經營造酒和木材的商人木村巽齋(號兼葭堂)、土佐地方學者谷時中(名素有)等人都是當時聞名的大藏書家。其中谷時中藏書的經驗特別生動,茲作簡要介紹。他家鄉(xiāng)在土佐州(今四國高知縣),原來家境富有、"饒資富財",在當地頗具聲名。但他平生喜書愛書,崇尚程朱理學。為了"訪求經典",他特意跑到長崎等地搜求中國書籍,結果"以購買書籍之故,饒資富財為之蕩盡"。(琴臺東條:《先哲叢談后編》卷一,《谷時中傳》。)為了搜求中國書籍,他不惜萬貫家財,"唱朱學于土(佐州當時稱之為南學,從游者甚眾"(琴臺東條:《先哲叢談后編》卷一,《谷時中傳》。)(3)日本書籍輸入中國及中國的藏書家。中國書籍輸往日本,在中日文獻典籍溝通中無疑是占主導地方的,但同樣也有不少日本書籍運到中國,深受中國學問界的歡迎。進口日本書籍最主要的港口仍舊是對日貿易基地以及寧波船的起錨地—乍浦。此地交通便利、經濟和文化都很發(fā)達,且風景美麗,故清代不少文人雅士來此巡游駐足,其中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訪書、探奇。如朱彝尊、杭世駿、高士奇、吳騫、石韞玉、張問陶、翁廣平、阮元和鮑延博等人。他們在乍浦都留下了詩篇,故有據可查,其他來過的人想必更多。在清人的詩文中可以看到中國學問界對日本書籍的需求和憧憬。茲舉幾例如下:浙江平乍浦人林大椿曾為同鄉(xiāng)赴日商人楊西亭(即楊嗣雄)畫的《東海歸風圖》配詩,其中反映了中國人寵愛日本書籍的心情,原詩為:"海外長留五載余,風回雪浪慰離居。相逢漫問歸裝物,可有新來日本書。"(沈筠:《乍浦集詠》卷八)又,順德人何太青的《乍浦集詠》也記載了有關書籍貿易的事宜:"海不揚波俗不澆,迎龍橋接鳳凰橋。東洋雕漆羅番市,南浦明珠燭絳宵。異域在書通日本,暇方琛贐駕秋潮。鮫綃莫向潛淵織,已見珍奇列圣朝。"(沈筠:《乍浦集詠》卷七)作為中日書籍溝通媒介的清代商人不但把中國書籍運往日本,同時還把日本人編著、翻刻乃至保存的中國早已失傳的書籍運回中國。據黃遵憲的《日本國志》記載,在日本德川時期,大約編著了說經之書四百余種,其他方面的論著和翻刻、訓點的書籍就更多了。在那些日本人編著的著述中不乏學術佳作。如山井鼎所著的《七經孟子考文》一書。開日本考據、校讎學之先河,啟中日古籍溝通之機運。此書由清商伊浮九運至中國,對清代學術影響頗大,深受中國學者的贊揚和青睞,并被著錄在《四庫全書》之中,流傳于中國。乾嘉學術大師王鳴盛晚年寓居蘇州,常常能看到清商從日本帶回來的日本書籍。故他在《十七史商榷》一書中曾贊揚日本文學興盛,學術空氣濃,價值亦高。清代學者盧文紹受《七經孟子考文》的影響和啟示,也從事校勘經典的工作。當時另一位聞名學者阮元也深受山井鼎的影響,他最早在揚州江氏隨月樓看到《七經孟子考文》,閱后深為其內容精細、結構科學、嚴謹所感動,對山井鼎特別欣佩。1797年(嘉慶二年)在他主持下翻刻了此書。此外藏書家汪啟淑也常常從赴日商人手中購買日本書,他也保藏了《七經孟子考文》一書。清代聞名學者、刻書家和藏書家鮑延博原籍安徽歙縣,后來寓居杭州。他與赴日本貿易的清商關系特別親密。他通過商人汪鵬、伊浮九等人購入了不少日本書籍,其中有《古文孝經孔氏傳》、《論語義疏》、《七經孟子考文》等。后來鮑延博將《古文孝經孔氏傳》收錄在他編著的《知不足齋叢書》第一輯中,清商販運到日本,亦頗有影響。這套叢書很受日本人歡迎,他們對此書的出版狀況很關切,常常詢問到長崎的中國商人。(參見《德泰船筆語》)聞名學者、藏書家朱彝尊(字竹咤)亦特別重視日本書籍的搜藏。如1664年(康熙三年)他曾在杭州高氏稽古堂看到日本史書《吾妻鏡》(又名《東鑒》),視為海外奇書,甚是寵愛。后來幾經波折才把此書弄到手。為此他特地撰寫一篇《吾妻鏡跋》記述此書內容和保藏經過。朱去世后,此書又轉到其好友,藏書家曹寅的手中,曹亦對此書愛不釋手,他編寫戲曲《太平樂事》時曾參考過此書。當時曹寅的忘年交老友、聞名學者尤侗看到此書也頗寵愛,便借曹家藏本抄錄了全書,后來江蘇吳縣的一位學者翁廣平(號海村)撰寫《吾妻鏡補》時,更是詳讀了此書。翁廣平所看到的《吾妻鏡》就是從尤侗處借閱的。嘉慶年間,日本學者、藏書家林述齋所刻的《佚存叢書》十七種,一百一十卷傳入我國,在道光年間由阮元重刻,引起了中國學術界的留意。此外,日本人撰刻的,特地介紹清代時中國學問,尤其是北京和京畿一帶風貌的大型圖書《唐土名勝圖會》,此時也被販入中土;日本學者安積覺等人用漢文撰著的《大日本史》(《大日本史》是用漢文,按中國正史體例、文風編著的一部大型日本歷史。安積覺后又由多位儒臣賡續(xù),直至明治三十九年(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年)才最終完成。前后共經過二百五十年。(此書共計397卷)和另一位學者賴山陽用漢文撰寫的《日本外史》,幾乎與中國人撰寫的書籍一模一樣,在中日甲午斗爭以前就被清商販入國內,后來又被翻刻,頗有影響,乃至編寫《清史稿。藝文志》時人們竟把它誤認為中國人的著作而收入其中。(4)從事書籍貿易的清代商人。如上所述,清代時中日貿易的大宗貨物是絲與銅。因為當時清朝政府急需日本的"洋銅"鑄造錢幣,故特殊把乍浦港作為對日貿易的主要港口(乍浦港還是日本海外漂流民的集中地和遣送地。)在這里設立了眾多的商業(yè)會館和從事中日貿易的批發(fā)商、牙行等。乍浦港不但云集了江浙一帶的商人,而且也聚集了不少福建、廣東等省的商人。其中最主要的是為朝廷服務的皇商和"十二家額商",他們壟斷了大部分貿易品和貿易額。他們有的人親自出海,而更多的人是另覓代理人作為船主到日本長崎進行貿易。在赴日貿易的眾多商人中,有的是當年來回;有的是常駐長崎,并在那兒娶妻生子,一住多年;有的人學問不多但精于貿易的單純商賈,有的人則出身官宦,有確定的學問,后來才經商的。這些人一般素養(yǎng)較高,知曉學術界的狀況,甚至本人能詩擅畫,以至著書撰文。這些人是從事貿易的骨干,他們不但擔當著中日書籍溝通的媒介,而且本人也讀書、撰文、吟詩作畫,甚至還能著書、演唱戲曲?,F舉幾位代表人物如下:汪鵬,字翼滄,號竹里山人,生卒年月不詳,也許生活在乾隆年間,浙江錢塘(今杭州市)人。他平日"慷慨好施,予朋好中孤寒者助膏火以成其名,親串有婚嫁不克者成全之。"(光緒《杭州府志》卷143"義行傳")。他"以善畫客游日本,垂二十年,歲一來回,未嘗或綴。喜購古本書籍,歸呈四庫館,或付鮑淥飲(即鮑延博)或阮蕓臺(即阮元)傳刻行世,有《袖海編》(李浚之:《清畫家詩史》)。由此可知他是一位很重情意、樂于助人,并且能詩擅畫、多才多藝的人。他"嘗泛海往來浪華島,市易日本(光緒《杭州府志》卷143"義行傳"),故是一位具有相當經濟實力的海商。他與江浙一帶的學問界有廣泛的聯系,常受學者所托在日本尋訪書籍。"購古本《孝經》、皇侃《論語》、《七經孟子考文》。流傳中土。"(光緒《杭州府志》卷143"義行傳")。此外他還在長崎購得日人松井元泰所著《墨譜》一書運回中國,為中日制墨墨技術溝通做出了很大貢獻。1764年(乾隆二十九年),汪鵬撰著了《袖海集》一書,此書又名為《日本碎語》,為筆記體,一卷,除小序共五十條,總計五千余字。書中主要敘述了他在長崎的所見所聞、以及日本的風情、長崎唐館、中國商船入港后進行交易等各種狀況,內容具體、具體。如有關書籍貿易,他寫到"唐山書籍歷年帶來頗夥,東人好事者不惜重價購買,什襲而至,每至汗牛充棟。"(汪鵬:《袖海集》)"書賣字于貨口之上,蓋以圖記,則交易之事粗畢,專待出貨。"(汪鵬:《袖海集》)為了防止清商攜帶有關天主教方面的"邪書","唐山船至,例有讀告未、踏銅板二事,告未中大略敘天主教邪說之非,煸人之巧,恐船中或夾帶而來,丁寧至再。銅板以銅鑄天主像、踐履之以示擯也"(汪鵬:《袖海集》)。這些史料是汪鵬所見所為的第一手資料,故彌足寶貴。與汪鵬同時代的清商伊孚九也是一位寵愛書籍又擅長山水畫的畫家。他原籍江蘇吳縣,名海有、號也堂。他曾經到日本做馬匹生意,同時還教給日本人繪畫技法。(《長崎記事》、《畫乘要略》)《七經孟子考文》就是他從長崎得手后轉讓給鮑延博的。又,乍浦商人楊嗣雄,號西亭。他常駐長崎經商,本人亦能吟詩作畫,留有《長崎旅館懷韓桐上(維鏞)、倪蒼溪(永弼)》等詩文和《東海歸風圖》的繪畫(沈筠:《乍浦集詠》)。又,浙江平湖商人朱柳橋,自稱為朱熹后人、其父名潛發(fā),號慕亭。曾任"山西、福建邑令,升州牧"(《得泰船筆語》)。朱柳橋"棄官行賈"往來于乍浦與長崎之間。他也能詩擅畫,知道中國士人的狀況,常常販運書籍,溝通兩國文人的感情溝通。他還會演戲唱曲,曾為日本人唱《彩云開》、《九連環(huán)》和《燒香曲》等(《得泰船筆語》)。此外,同船商人江蕓閣、劉圣孚和楊啟堂等也都不得是多才多藝、素養(yǎng)較高、學問面廣的商人。他們曾為日人代購《縉紳全書》等書籍,并在船中也常常手捧《聊齋志異》、《今古奇觀》等小說閱讀。告辭是得泰船船主劉景筠長期滯留在長崎,他曾在嘉慶八年(1803年)至道光十六年(1836年)的三十四年間,作為船主多次往來于中國和日本間,并以在長崎搜集已佚漢籍而出名。(松浦章:《中國商人與長崎貿易—以嘉慶道光時期中心》,載《史泉》第54號,1980年3月)又,乍浦商人楊懋功,他知書達理,能詩擅文。這從他所作的《癸卯(1843年)仲冬將之瓊花島(亦稱浪花島,皆系指日本長崎)月夕乘潮東渡回望觀山感而賦此》的詩文中就可以得到反映:"人生值盛世,懷才終顯名。我朝重文治,讀書愧未精。維時有苗格,無勞請長纓(一說時海氛初熄)。四民各安業(yè),我藝將何成。曾聞海外瓊花島,重洋遠隔三六更(海行六十里曰一更)。赤銅藥物互通市(島產赤銅,官商往采以供鼓鑄),百余年來貨殖騰。樓船萬斛駕滄海,聊復破浪乘風行。馮夸潛藏燭龍臥,冰輪皎潔懸天庭。此時心胸頓開拓,昂首長吟向世輕?;仡^瞬息家山遠,煙際隱隱燈光明(觀山懸燈遠引海船,故一名燈光山)。濤聲猛涌百愁動,帆影遙懸雙涕零。上念高堂疏視問,下累深閨忘寢興。少小未嘗遠離別,勿忽分袂若為情。尋思此行殊自惜,十年書劍勞長征。(沈筠:《乍浦集詠》卷十三)三、清代中日文獻典籍溝通的幾個特點中國清代和日本的德川時代,在兩國歷史上是政治穩(wěn)定、經濟旺盛和文化昌盛的時期。在這一時期商船往來頻繁,民間經濟、文化溝通不絕如縷。在文化溝通中文獻典籍的溝通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具有以下幾個特點:(1)書籍作為商品實行有償銷售的方式進行溝通。每部書都有標價,雙方可以討價還價,最終拍板定交。有的書還可以預先訂購,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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