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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意義對象的“非勻質化”趙毅衡大學符號學-傳媒學摘要:在符號現(xiàn)象學看來,人的意識最大的特征,是用意向性與事物連接,不斷追求意義。意向性“激活”事物,使之成為意識的對象,對象對意向性的給予,形成意義,并且使意識存在于世。但是在獲義活動中,對象的各種可能給予意義的觀相,被激活的程度不一樣,形成意義的非勻質性。此種非勻質性把事物的無窮觀相劃成三個區(qū)域:被懸擱區(qū)、噪音區(qū)、意義關聯(lián)區(qū)。而在意義關聯(lián)區(qū)中形成三個分區(qū):背景區(qū)、襯托區(qū)、焦點區(qū)。這是獲義意向性與對象關系的“片面化”本質特征,而不純粹是人的心理活動的產(chǎn)物。:意識,意義,意向性,符號現(xiàn)象學,非勻質1.意向性造成對象“非勻質”首先說清楚意義的產(chǎn)生與定義

2、:意識的獲義意向,投射在事物上,迫使對象的某種觀相成為符號攜帶意義。也就是說,意義是主客觀交匯的產(chǎn)物。意義是意識的獲義活動從對象中構筑的,并能反過來讓意識主體存在于世,因此意義既不在主體意識中,也不在對象世界里,而是在兩者之間:意義是主客觀的關聯(lián)。如此定義意義,會一連串的。意向性是意義活動的動力,但是意向性本身并不是意義的來源。既然意義是意識用意向性“激活”對象的結果,那么可以想象:事物在被意向性“激活”之前,是一片晦暗的無意義,一片沒有秩序的混沌,被意向性照亮后,才有了意義和秩序。對象一旦被“意義秩序化”,就不再是純粹的自在的事物,而是被化、形式化的意識對象。符號意義的學說,先秦稱為“名學”

3、。說文解字說“名”:“從口,從夕。夕者,冥也”。沒有符號攜帶意義,世界是一片混沌。是:事物在產(chǎn)生意義時發(fā)生的“對象秩序”究竟是什么?意向性的秩序化效果,使事物不再是原先似乎自然存在的狀態(tài),因為對象出現(xiàn)三種“片面性”變化。第一是“懸擱”:事物與獲義意向的特定關聯(lián)域無關的部分,被意向性置入括弧,存而不論,事物的這些部分依然存在,但是不對象的一部分。事物是否具有關聯(lián)域外的品質,要素,甚至本質存在特征(例如“事物性”),都與本次獲義活動無關,不進入本次主客觀交生意義的過程?!皯覕R”劃出了意向性在本次獲義活動中“照亮”的邊界,邊界之內(nèi)的才是對象,邊界外是事物的非對象部分。第二是“噪音”:如果對象的與本次

4、獲義活動無關的若干觀相,也進入了意識活動,它們既不可能被完全忽視,因為沒有被成功地“懸擱”,但是又不能對本次獲義活動的意向性給予意義,這樣就形成既無法刪除,又不參與意義建構的部分,符號學中一般稱作“噪音”。噪音對于意義的產(chǎn)生究竟有沒有作用,起什么作用,是一個具有爭議性,本文將會仔細。第三,對象分區(qū):即使是對象的意義觀相,被意向性“照亮”的部分,也就是對意義獲取做出貢獻的部分,對意義的產(chǎn)生,貢獻也很不平均。意向投射關聯(lián)域某些部分因為與意義更為關聯(lián),比其他部分得到更明確而緊張的關注。按它們的重要性,可以大致上分成三層:背景區(qū)、襯托區(qū)、焦點區(qū)。實際上可以稱這三者為“層”而不稱為“區(qū)”,可以避免把它們

5、理解為空間劃分,實際上對于聽覺、觸覺、味覺等感知,不存在區(qū)域性,如果把這點記在心里,倒也不妨簡便地稱為三個“區(qū)”。非焦點的襯托區(qū)與背景區(qū),與噪音有別,噪音雖然也是被意識攝取到的感知,但是并不對意向獲義活動做出貢獻,反而形成干擾,而對象分區(qū)化之后形成的襯托與背景,是獲得意義所必須的。懸擱、噪音、分區(qū),這三種意向造成的對象片面化,情況很不相同,必須分別。但是它們可以集合在同一個現(xiàn)象名稱之下,即意向性造成的對象“非勻質”:諸多事物,或事物的諸觀相被“對象化”的程度不一致。2. “懸擱”與噪音“懸擱”(epoche)是古希臘哲學術語,指的是哲學思辨對某些現(xiàn)象存而不論,胡塞爾復活此術語,為現(xiàn)象學的思辨一

6、條出發(fā)途徑,即“從所有關于外部世界的存在和自然中脫離出來”,以取得“本質直觀”,也就是對外部世界是否“自然存在”這個問題存而不論,只事物與意識的關系。而在符號現(xiàn)象學中,為了取得“形式直觀”,意識必須懸擱事物形式感知之外的任何觀相,任何所謂本質存在,因為這超出獲義意向能激活的意義之外。究竟在意義形式直觀中,對象的什么部分會被懸擱?這種懸擱并不是盲目的,因為獲義活動是主體發(fā)出的意向性活動,它有方向也有選擇,選擇與意義有關的觀相。當然意向活動并不總是“方向”非常清晰的,并不能完全把與這次解釋活動無關聯(lián)的觀相排除在感知之外,由此造成了問題的復雜性。這種有意向的懸擱,首先是劃定意向性“激活”的范圍,要做

7、到這一點,就要盡量排除關聯(lián)域外的“噪音”。符號意義的發(fā)送與解釋,不可避免是一種片面化,被感知到的應當被懸擱但未能被懸擱的部分,就只能算噪音。雖然意向性不是盲目隨機的,意識對意義關聯(lián)域范圍有一定的定向選擇能力,雖然獲義活動會盡可能把形式關注保持在關聯(lián)域范圍之內(nèi),但關聯(lián)域范圍之外的觀相經(jīng)常也會被感知到,這就形成對這次解釋的噪音。經(jīng)常,某些觀相偶然地“抓住了注意力”,例如過街時我注意觀察朝我這方向馳來的車的速度距離,會馬上解釋出“”意義,并且立即閃避。解釋者此時并不需要對汽車有整體認知,也不需要曾有被汽車壓倒的經(jīng)驗,也不需要曾經(jīng)觀察過汽車撞傷人的,躲避出于一種本能的品質認知:只需要明白汽車的這種重量

8、,這種速度,一旦被撞到,會有很大。此時汽車的其他品質,例如色彩,樣式,品牌,只要與重量和速度無關,就應當被忽視,萬一這些與意釋無關的品質被感受到了,就是符號文本中的噪音。應當說,如果理解活動延續(xù)加深,對象的任何品質和觀相,都與理解該事物有關聯(lián),都可以成為理解的對象,例如對于這輛疾馳而來車是否名牌豪車,對駕者之傲慢,甚至他的醉酒程度,我會有意識地進一步積累認識,形成深度理解,但是在此次判斷車速的獲義意向活動中,這些意義都是次要的,是應當懸擱但是可能不感知到的噪音。在每次意義活動中,意向性會盡可能控制關聯(lián)域不超過必要范圍,因為特定的獲義意向能激活的廣度和深度都是有限的。初始意義活動更是比較即時,深

9、入的理解,是一系列成功的意義活動的累積在頭腦中形成的綜合,但是形式直觀卻必須只捕捉關聯(lián)域內(nèi)的觀相。一旦決定了形式直觀的關聯(lián)域范圍,就能夠控制意向只處理對象的哪些觀相,懸擱哪些另外的觀相。假定獲義意向活動的對象是一個蘋果:一個者,想挑揀蘋果是否新鮮,意向活動會首先獲取視覺的光澤鮮亮程度;一個想買蘋果作為的人,或一個藝術家需要寫生,意向活動會獲取蘋果的外觀;一個食用者則會設法獲取味覺嗅覺蹤跡,以知道蘋果滋味如何。蘋果作為意象,可以提供無限觀相,對意向的給與性也是無限的,而且正由于這種無限性,蘋果作為物的本質,不是一個符號,而是可供無數(shù)符號感知寄身的“事物”。但是對于特定的初始獲義活動,除了相關域以

10、外的觀相,都可以而且必須懸擱,蘋果的大部分觀相,不在意義關聯(lián)域中。想獲得對這個蘋果全面而且“本質”的理解,需要一步步疊合多次的,不同方向的獲義活動所得到的意義,形成綜合,形成判斷。假如關聯(lián)域之外的觀相進入了感知(例如我作為藝術家只需要蘋果的外觀,但是聞到了香味),也只會當做不具有提供意義品質的噪音。因此,噪音就是應當,但是未能,被本次意義活動成功地懸擱的非關聯(lián)感知。應當說,噪音幾乎不可避免,因為事物的對象性,并不是由意識用目的論方式的,要把“非意義觀相”排除在關聯(lián)域之外,也不可能絕對有效。符號學界關于“噪音”問題,一直有爭論。巴爾特在符號學原理一書中聲稱:“藝術無噪音”。1意思藝術作品是一個完

11、整的符號系統(tǒng),作品中任何元素都是系統(tǒng)的單元,不存在應當被獲義活動排除的組分。巴爾特又在流行體系中聲言:“(對時裝的)描述是一種無噪音的言語”,因為“任何東西都不能干擾它所傳遞的單純意義:它完全是意義上的”。2雖然巴爾特的不限于初始獲義活動,但是說符號文本無噪音,實際上就是把文本看做一個完全自組自適的系統(tǒng)。依蘭姆在戲劇符號學中也堅持說:“戲劇信息無贅余每個信號都具有(或被認為具有)其美學理據(jù)。刪除這些信號會劇烈地改變被表演的信息或文本的價值”。3無噪音論在符號學的結構主義階段特別興盛,因為與結構主義的“有機論”傾向比較相符。面對自然事物,意向性對噪音的排除,這點容易理解:無法思及自然事物(例如一

12、塊石頭)的整體存在,或作為“自在之物”的存在,只能攫取關聯(lián)域內(nèi)的觀相(例如硬度,例如色彩)。難題出在面對人造的“純符號”時,尤其是面對藝術品時:既然是有目的地人造的符號,尤其是藝術文本這樣精心制作的符號:為什么文本還會有噪音?既然噪音是違反發(fā)送者意圖的干擾,藝術文本不是完全可以刪除這些干擾?噪音不可避免的原因,是因為哪怕面對藝術符號文本(例如一幅畫),意識的獲義意向活動,也不斷在變化著焦點,造成藝術品事物的“非勻質化”。不可能靠獲義活動,就抓住這幅畫的“整體”。意向的方向性必然會有一個感知框架,藝術品的“整體”不可能被人的意識所掌握。形式還原的定義,就決定了噪音幾乎不可避免。同是在六十年代,格

13、雷馬斯的觀點與巴爾特等人的上述看法不同,他認為噪音問題與體系的開放程度有關:“在一個封閉文本中,一切冗余(redundancy)皆有意義-與開放文本相反,那里的冗余是噪音-特別是當這些冗余在自然語言中顯現(xiàn)為相同或相近的語句時,其意義更為昭然。”4格雷馬斯看出,是否有噪音,取決于如何處理文本的封閉程度。只要跳出封閉系統(tǒng),就可以看到,符號表意中的冗余不可避免。如果獲義意向能對事物,那就不會有噪音,因為事物的任何觀相都可以攜帶意義。但是形式直觀只要求與推動本次獲義活動的意向有關,說:“子欲觀花,則以花為善,以草為惡。如欲用草時,復以草為善矣”。認為這樣的善1Roland Barthes, Eleme

14、nts of Semiology, London: C, 1967, p 58,2000 年,18 頁2羅蘭.巴爾特流行體系,敖軍譯,人民3Keir Elam, Semiotics of Theatre and Drama, London: Methuen, 1980, p.44格雷馬斯論意義:符號學集,吳泓緲、馮學俊譯,:百花文藝,下冊,148 頁惡觀是大錯,因為善惡不應由心生。但如果“觀花”是意向性激活花成為觀之對象,那么草的各種觀相成為噪音,就是正常的。噪音部分可以被感知,但不能為意義做貢獻:讀書時,會盡量忽視書頁上亂涂的不相關詞句;看時,會盡量不顧及起身遮住視線的鄰座。在意向活動中,為

15、了獲得意義目的而排除噪音,實際上是把經(jīng)驗世界的豐富性抽干了。獲義意向的“形式還原”,是有意排除符號源“噪音”的過程,雖然目的化的意義世界卻并不是經(jīng)驗世界。意義的集中程度能否由人的意志控制,體現(xiàn)了意識面對對象的意向性是有目的的。這一點,連巴爾特最后也理解到了,他在一生最后一本書明室中說:“社會希望有意義,但它同時希望這意義周圍伴有雜音,以使意義變得不那么”。5意識在對象中獲求意義,但是意向的關聯(lián)域不可能邊界清晰,周圍免不了伴有雜音,這是意義活動的題中應有之義。巴爾特在此的是噪音不可免的文化原因,但是在純技術層面,一個信息不可能全部由有意義的關聯(lián)成分組成。絕對沒有無關的信息,實際上無法傳遞,甚至,

16、“信噪比”(Signal-to-Noise-Ratio)太高,也幾乎無法傳送。例如一個立柱圖對比表,如果精簡到只有信息,沒有所謂無用成分,就只能畫成無寬度的線,這樣一個圖示不可能出現(xiàn)。3. 激活分區(qū)意向性在獲義活動中,不僅決定了懸擱范圍,不僅劃出了關聯(lián)區(qū)外的噪音,意向性的強度是非勻質的,它把事物構筑成對象,同時也造成了對象的意義關聯(lián)程度非平均化。這話聽起來神秘,實際上卻是的意識無時無刻不在做的事。的意識不僅造成意義世界的千姿百態(tài),而且造成看來是“同一個”對象在意義關聯(lián)域中的千變?nèi)f化。同一個事物,經(jīng)過如此復雜的對象化,可以形成攜帶不同意義的符號。關于意義的非勻質化及其,近年來不少學者展開。中國學

17、者中最早注意這個問題的是敘述學家傅修延。6西方學者最早的成果是 1993 年沙弗爾的開拓性著作聲境:環(huán)境與世界的調(diào)音。7他的術語用的很講究:“調(diào)音”(tuning)是音樂術語,外部世界,是用某種方式安排過的,調(diào)出來的。無論聲音是來自自然界,還是來自人類社會,來自家庭或工作場所,甚至來自音樂會之類的音響設計,獲得的音響感覺,都不是自然狀態(tài)的“原聲”,而是經(jīng)過人的意識重新安排選擇過的非勻質化“聲境”。5羅蘭.巴爾特明室:攝影札記趙克非譯,:大學,2011 年,47 頁6傅修延“聽覺敘事初探”江西社會科學2013 年 2 期,220-231 頁7R Murray Shafer, The Sounds

18、c: Our Sonic Environment and the Tuning of the World, 1993正因為聲音感知也是一種現(xiàn)象學的獲義過程,因此聲音感知的意義給予,顯示出一種明顯的非勻質化。沙弗爾建議分為三層,他分別稱之為“信號”(signal),音調(diào)(keynote),聲標(soundmark),頭上兩個術語容易引起誤會,最后這個術語“聲標”相當,顯然是最熟悉的詞“地標”(landmark)的戲仿,這三個術語其實就是本文上一節(jié)說的背景區(qū)、襯托區(qū)、焦點區(qū)三區(qū)劃分用在聲音上。就用本文一再說的例子聽到汽車喇叭聲:城區(qū)的市囂是環(huán)境背景,街上汽車噪雜是襯托,在這個基礎上出現(xiàn)焦點,即馳到

19、近旁的汽車喇叭聲。焦點聲音的出現(xiàn),并不完全是由于這個聲音特別響亮,而是由于這樣的大背景已經(jīng)對的意識“調(diào)音”,的意向性必然集中激活式正在接近的汽車喇叭聲的意義。因此,對象的觀相之非勻質化,是意向性獲得意義的前提。顯然,這種狀況并不局限于聽覺。人的感知都有這樣的非勻質情況。恩根(Trygg Engen)在六十年代就開始研究嗅覺,他對區(qū)分類似的嗅覺三區(qū),即“直接嗅”(immediate),“周遭嗅”(ambient),“事件嗅”( sodic)。8最后是意義的集中發(fā)生區(qū),是獲義活動產(chǎn)生的嗅覺感知部分,是留在中“能說出一個名堂”(例如某食物“腐爛”,或一株花“芳香醉人”)的部分。2004 年,馬爾那與

20、佛德瓦爾卡對所有的感官非勻質分區(qū)問題,做了一個出色的總結,歸結成一張“可辨性范式表”(Legibility Schematic Gauge),又叫做“感知游標尺”(sensoryslide)。9列出了視覺、聽覺、嗅覺、觸覺,所有這些感知,都有三區(qū)之分。只是沒有列味覺,味覺認知的確過于,要分辨出三區(qū)不容易,卻無法否認也存在三區(qū)。而視覺的確是最基本的,可以作為其他感官的比喻:就視覺而言,這二位學者們把背景區(qū)稱為“圖樣”(figure),襯托區(qū)稱為“底樣”(ground),而焦點區(qū)則是讓意識獲得明確意義的“像似符號”(icon)。這些術語都是舊的,但是在三分表中得到了新的意義。他們的總結,另加了一個

21、出乎意料的新的感知領域,即“方向感”(orienion)。10方向感的三區(qū)相當特殊,背景區(qū)是“自我”(self),也就是自己的身體感覺,整個人感覺的綜合;襯托區(qū)是“空間”(space),也就是人在周圍環(huán)境中的位置;焦點區(qū)則是“行為”(activity),行為與人的方向感緊密結合,方向感是人行動的起碼意義條件。這一項之所以特別有意思,是因為意義的獲得,本來就不限制在一種感官中,綜合各種感官以獲得意義,本來就是意識活動的根本條件。實際上,往往是心理學家在孜孜不倦地做測定工作,才會專注于一個感官8Trygg Engen, Odor Sensation and Memory, New York: Gr

22、eenwood Press, 19919Joy Monice Malnar and r同上,p.248Vodvarka, Sensory Design, Madison: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2004, p.24410之內(nèi)的分析,而當關聯(lián)域的各種感覺綜合起來時,人的意識就產(chǎn)生無數(shù)種綜合的意義,方向感只是一個例子。因此,有必要對這個非勻質分區(qū),做一個更抽象也更普遍的理解。筆者認為,最好的理解方式,是皮爾斯的符號現(xiàn)象學。皮爾斯在符號的性質時,把現(xiàn)象分成三性:第一性(ness)、第二性(Secondness)、第三性(Thirdness)。應當承認,皮爾斯的

23、的是認知活動的不同階段,對象呈現(xiàn)為現(xiàn)象的方式每階段不同,他不是同一次獲義意向活動中同時出現(xiàn)的對象意義分區(qū)。本文只是借用他的三性意義品格劃分,來解釋對象意義的非勻質分別。這雖然不是皮爾斯的三性劃分的原意,但是在基本符號現(xiàn)象學原則上,如此理解還是符合皮爾斯原意的?!暗谝恍浴保╪ess)即“顯現(xiàn)性”,是“首先的,短暫的”,例如汽笛的尖叫。對象(皮爾斯稱為“現(xiàn)象”phaneron)的觀相進入意義關聯(lián)域感知的最起碼條件是第一性品質。第一性就是在認識和理解之前就感知到的現(xiàn)象的基礎品質:“那種使成為如是的進化過程的特殊效應,吸收了大部分的感官與感覺(它們曾經(jīng)是模糊的),并且使它們變得明亮與清晰,而且可以使它

24、們與其余部分區(qū)分開來知道哪里有現(xiàn)象,哪里就有品質,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由此,幾乎可以說,現(xiàn)象里是不存在其他別的東西的”。11第一性是“現(xiàn)象”的基本質地,皮爾斯舉的例子很說明問題:“比如紅色(redness)這種存在方式,在宇宙中任何紅色的事物出現(xiàn)之前,這種存在方式不會具有實在的質的可能性。即便紅色被具體化,它自身還是某種實在的、獨特(sui generis)的東西。我把它稱為“第一性”。自然地把第一性歸之于外在對象(outward object)?!?2皮爾斯把現(xiàn)象的“第二性”成分稱為“事實”:“第二個范疇由實際事實組成。品質,就其一般性而言,它多少是模糊的或者潛在的。不過,事件則完全是個別的,它

25、發(fā)生于此時此地。品質與事實有關,但卻不能事實”。13事實是“個別”的,也就是因現(xiàn)象而異的,這就是獲義意向選擇的結果。在這個基礎上出現(xiàn)皮爾斯說的“第三性”,他稱為“”:“就會對于所看到的事物形成一個判斷,那個判斷斷言知覺的對象具有某些一般的特征”。14他說的“”,就是判斷,就是意義的確定形式。11Charles Sanders Peirce, Collected P同上, vol.1, p.24同上, vol.1, p.25同上, vol.1, p.27rs,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31-1958, vol.1, p.418121

26、314皮爾斯說的三性-質地、事實、判斷是意義認識的先后順序,皮爾斯把三性擴大為符號學的基本原則,發(fā)展出一系列的三分式。筆者認為三分也可以是同一次獲義意向性激活的對象非勻質分區(qū),與本文前面說的三區(qū)-背景區(qū)、襯托區(qū)、焦點區(qū)完全一致,只不過皮爾斯的三性,是認知深入的過程,而本文說的三區(qū)是同時產(chǎn)生的。對象分區(qū)是一種必然現(xiàn)象,因為意義的形成是一種符號操作,而任何符號表意行為,都無法擺脫組合與聚合的操作,局和操作本身就是選擇,是對各種的整理,排斥一部分,接受另一部分。只要有意識,就不可避免地把關注的事物對象化,尋找意義,以確定自己在世界上的存在。這個過程幾乎是不經(jīng)意,隨時在進行,其機制是選擇:每個人的意識

27、是不同的,同一意識的每次獲義意向性是不同的,每次獲義意向活動把事物對象化的方式是不同的,要找出規(guī)律卻必須抽象。事物必須有(對本次獲義意向)“無意義”的部分,才會意義對象;對象必須有弱意義的部分,才會有焦點的意義生成。以足球賽中引出糾紛的犯規(guī)場面之判斷為例,每個人要獲得意義必然經(jīng)過以下“片面化”:首先,“懸擱“事物的不關聯(lián)觀相(例如我不注意高空的云);其次,把進入感知的不關聯(lián)觀相(例如我偶然地看到空中飛機飛過)視為噪音;然后,在進入關聯(lián)域的觀相中,某些部分被選擇為背景(例如我看到整個球場),某些部分是襯托(例如我注意到兩支球隊 22人之間的位置關系),某些部分則是獲義關鍵的符號(例如我看到對方后

28、衛(wèi)隱蔽地拉倒前鋒,形成犯規(guī))。但是每個人裁判、股東、者、球迷、對方球迷、偽球迷-看到的情況可以不同,不僅是犯規(guī)動作這個焦點不同,上述的五個區(qū)分(懸擱、噪音、背景、襯托、焦點)都不相同。對于每個人的主體意識而言,五個區(qū)分之間的關系一個獨特的意義格局,因此,每個人在同一個場面中獲得的意義可以是很不相同,一切爭議由此而生。實際上,主體意識之所以存在于世,也正是因為獲得的意義各不相同:如果意義相同,就只有一個主體。正因為主體存在于歧義之中,事物看起來是客觀存在的,是中立的,等著被“觀察”的,實際上每個主體意識把事物變成對象的方式不同。主體意識并不是地從環(huán)境中獲得意義,而是“參與意義的生成,把信息(in

29、formational)的感知,轉換成變形(transformational)的感知”。15由此世界成為意義競爭的場所,從而催生所謂,即“意義世界”。15Ezequiel A Di Paolo et al, “Horizons for the Enactive Mind: Values, Soleraction, and Cognition to FreeWill”, in (ed) Mark Rowlands, The New Science of Mind: From the Extended Mind to Embodied Phenomenology,MIT Press, 2010,

30、p.704. 反心理主義意向性本身是有“方向性”的,是意識面對世界的獲得意義為自己的存在尋找立足點的方式。這就出現(xiàn)一個問題,意向性是不是心理行為?意識是否就是人的心理?上一節(jié)所說的各種感官的“意義非勻質性”不都是心理學家在測定?如果說符號現(xiàn)象學與心理學都意向性,那么這兩種意向性不同?如果沒有不同,那么主體意識的存在,不就是一種心理學的事實,為什么符號現(xiàn)象學堅持意向性導致本體意義的存在?這個問題之所以值得辨明,是因為意向性的確是二者共同的點,很難在每個問題上以鄰為壑。例如本文上一節(jié)就心理學界的許多成果,似乎并不需要區(qū)分心理學與哲學兩種不同。的確,意義問題上的心理主義與反心理主義,成為爭辯的題目,

31、已經(jīng)有一百多年。意向性問題是現(xiàn)象學、分析哲學、符號學共同關心,如何與心理學的意向性相區(qū)分,一直是個題。在本文中,這問題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牽涉到對象的“意義非勻質性”的根本原因:如果獲得意義是因為不同人各自的心理,非勻質化的方式就是“私人定制”;如果獲得意義是對象本身的不同要求(例如對一個蘋果與一幅蘋果不同的意向性方式),那么就是“對象定制”;如果獲得意義是社會文化的需要,那么意向性就會因語境而不同,就是“場合定制”。顯然,不把這問題弄清楚,意義非勻質化如何產(chǎn)生依然是一個謎,就沒有弄清意義導致主體存在于世的基本路徑。在十九世紀下半期的邏輯學界,由于笛卡爾式唯心主義傳統(tǒng)在歐洲大陸的絕對優(yōu)勢,心理

32、主義是占上風的:心理主義把邏輯看成是心理學的一部分,把邏輯定律看成是經(jīng)驗的自然規(guī)律?,F(xiàn)代學界最早提出意向性概念的奧地利學者布倫塔諾(Franz Brentano),他把意向性看做是一種與“物理現(xiàn)象”相對立的“心理現(xiàn)象”。針對此說,分析哲學的開創(chuàng)者弗雷格(GustavFrege)認為邏輯學不在心理學范圍內(nèi),因為邏輯學追求的是推理的有效性。邏輯的問題是可觀的,必然的,而心理學則是的,或然的。胡塞爾 1891 年的第一本著作算地批心理主義,胡塞爾自己明白了問題之所在,他在 1900-1901術基礎,被弗雷格年的為現(xiàn)象學奠基的著作邏輯研究中,就對心理主義做了非常充分的,并且把現(xiàn)象學建立在反心理主義的基

33、礎上?!皬目陀^的角度看,任何一門理論的可能性條件所涉及的不是作為認識的的理論,而是作為一種客觀的、由因果關系連接的真理,或者說,定律之的理論。1616倪梁康編胡塞爾選集,三聯(lián)書店,1996,194 頁從上面胡塞爾自己加的重點號可以看出,他認為現(xiàn)象學與心理學有本質差別?,F(xiàn)象學是客觀的、是有因果連接的真理、是定律,而心理學是的,的認識?,F(xiàn)象學是一種對人的實踐方式的“形而上學的”,是一種哲學探究,而不是心理學過程的測試。胡塞爾邏輯研究與梅洛-龐蒂的知覺現(xiàn)象學都再三強調(diào)科學過分物化世界,哲學應當回到人文上來,心理學是一種實證的科學,而現(xiàn)象學則是一種人文哲學的探究。皮爾斯在邏輯學基礎上發(fā)展出符號現(xiàn)象學,

34、他承認符號現(xiàn)象學與心理學有相通之處:“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并不是感覺。只有諸種事物顯現(xiàn)來標記有第一位、第二位、第三位時,它們才會在感覺中被給予。因此,它們應當具有心理學的。”17但是他后長達半個世紀的符號學探索中,極為一貫地強調(diào)邏輯的非心理主義本質。他已經(jīng)明確提出符號學應當避開心理主義陷阱:“我對邏輯所持有的非心理主義觀念,實際上早已普遍存在,盡管沒有被廣泛認可”。18 他對心理學的排拒極其嚴格:“ 現(xiàn)象學嚴格地就其范疇與生理事實(physiological fact)、頭腦事實或其他事實之間的關系展開任何的思辨”。19但是在現(xiàn)象學與形式論諸派別中,心理主義依然在滲透進來,哪怕一些重要學者,

35、依然會用心理學來解釋形式與現(xiàn)象問題。符號學的另一個創(chuàng)始人索緒爾,把符號文本的雙軸之一聚合軸(paradigmatic axis),稱為“聯(lián)想軸”(axis of assotion),實際上是把符號意義看成是心理的產(chǎn)物,他這個觀點明顯受 19 世紀后期興盛的格式塔心理學的影響。這個稱呼被后來的符號學發(fā)展徹底拋棄,雅克布森很恰當?shù)匕堰@個軸稱為“選擇軸”(axis of selection),把符號文本的建構過程看成是一種形式意義的操作方式,是非常清楚的反心理主義。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因為本文上面已經(jīng),意向獲義活動的關鍵機制就是選擇。現(xiàn)代意義理論的奠基者之一瑞恰慈(I A Richards),曾把“詩

36、的語言”定義為“情感性試用語言”的“準陳述”(pseudo-sement),20也就是說把藝術看作是語言的情感性使用。瑞恰慈甚至聲稱“神經(jīng)生理學的未來發(fā)展,將解決一切詩學問題”。他的立場被后來發(fā)展出詩歌文本“本體論”的新批評派作為“心理主義”而揚棄。但是符號現(xiàn)象學始終沒有完全擺脫心理主義的糾纏。分析哲學在二十世紀下半期的重要支派“日常語言哲學”的最重要理論家塞爾(John R Searle),經(jīng)常把心理學與語言哲學何在一道。他說:“意識與意向性的基本形式,是有神經(jīng)元的行為引起的,并實現(xiàn)與大腦17Charles Sanders Peirce, Collected Prs, Cambridge M

37、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31-1958, vol.1, p.34718Anno ed Catalogue of the Pr of Charles S. Peirce,Amherst, MA: 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Press, 1967,p. 36419Charles Sanders Peirce, Collected Prs, Cambridge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31-1958, vol.1, p.28720I.A. Richards, The Principle

38、s of Literary Criticism, London: Kegan Paul, 1924,p.282系統(tǒng)中”。21這個問題必須講清楚,因為意向性是造成意義非勻質的關鍵。究竟意向性的心理學理解,與符號現(xiàn)象學的理解,不同呢?筆者認為有以下幾個基本原則的不同,而這些原則決定了它們雖然有不少相通之處,也經(jīng)常被論者混為一談,卻有本質的不同。首先,是目的論問題。意向性與“意圖”,在西語中為同一個詞“ ention”,因此西方學者反而容易符號現(xiàn)象學的意向性與心理的“意圖性”。意圖當然來自人的心理,是欲望、意志、注意力等心理行為的產(chǎn)物,意圖性,正如這個詞的中譯所清晰地標明的,是心理的,而且是有目的的

39、心理行為。而符號現(xiàn)象學的意向性,它的“方向”是意識與對象的相對地位所的,并不是由愿望和目的論的“方向”決定的。因此,心理主義的意義非勻質性,是意識有目的的產(chǎn)物,如果這個目的闕如(例如心不在焉時),那么非勻質就不明顯,一片混沌都是背景性的感知。而符號現(xiàn)象學的意向性是本質性的,是只要有意識,就必然在對象上產(chǎn)生,也就是說,沒有意義上勻質的對象,這個規(guī)律并不因為心理狀態(tài),因為注意力是否集中而失效。其次。是本質性問題。心理學的觀察只實證,心理學當然也會總結出關于認知的某些規(guī)律,但是只會提出者可能是心靈或頭腦的能力。而符號現(xiàn)象學意向性,是強調(diào)意向性的本質特征意識存在。用皮爾斯的話來說:“這是形而上學所特有的一種現(xiàn)象,它并不涉及感覺本身,因此它也沒有包含在感覺的品質之中”。22海德格爾認為意義是此在的不是意義,而是存在者和存在”。23心理學是一種實證的本質條件:“嚴格地說,科學,而符號現(xiàn)象學關于意義的,則是哲學的思考:意義既不在頭腦中,也不在意識中,意義是存在的能被描述(文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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