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態(tài)語境中的專名與摹狀詞

模態(tài)語境中的專名與摹狀詞

一、在具體的涵義方面所謂模型語境，是指在普通語境中包含“必然”、“相信”、“禁止”、“知道”等模型概念的詞。如:(1)9必然大于7。(2)9大于7。例(1)由于模態(tài)詞的存在,使原來指稱顯明的語境變成指稱隱晦的模態(tài)語境。而例(2)僅僅說明“9”所表示的數(shù)大于“7”所表示的數(shù)。這里的“9”和“7”只有指稱的作用,沒有具體的涵義。而例(1)不僅被認為“9”所表示的數(shù)比“7”所表示的數(shù)大,而且還被認為有其他涵義。根據(jù)可能世界語義學對“必然”的解釋,“(1)”為真即是說在它所涉及到的所有可能世界里“(1)”都真。我們暫且不談別的可能世界,只是在實現(xiàn)了的可能世界——現(xiàn)實世界里,“9必然大于7”就不成立。如縫衣針,針號越大,針越小;楊家將中的楊七郎(楊延嗣)和楊九妹(楊延瑛),顯然七郎比九妹大。它帶來的后果之一是使一些常見的邏輯規(guī)律失效或者相應的推理不成立。通過上述分析可以認為,對于(1)來說,等詞替換原則失效。這就是模態(tài)語境指稱的隱晦性問題。二、非純稱謂的存指稱隱晦性問題的出現(xiàn)與個體詞所指示的對象不一致有關。例子中涉及的個體詞有兩種,專名和摹狀詞。它們都是標記特定的單個個體的指示詞,但又有所區(qū)別。專名一般是用來表示特定個體的名稱,如人名、地名、個別物體的名稱等。摹狀詞①是指描述滿足某種條件,存在一個并且僅僅存在一個該種事物的名稱,如“15和19之間的那個素數(shù)”、“一朵花”等。在通常情況下,個體詞僅表示其指稱,這時稱其為純指稱出現(xiàn)。但在特殊情況下,尤其是在模態(tài)語境下,個體詞不僅顯示其指稱,而且顯示其涵義,這時稱其為非純指稱出現(xiàn)。上述例子中“9”和“7”在(2)中即為純指稱出現(xiàn),在(1)中則為非純指稱出現(xiàn)。由此可知,非純指稱的存在引起了模態(tài)語境中指稱隱晦性問題?；趯€體詞的專名與摹狀詞的區(qū)分,可以認為指稱隱晦性問題中個體詞指稱不一致無非有三種情況:第一,摹狀詞的涵義不一致;第二,專名有無涵義,即當一個專名有涵義和其無涵義時,其所指是不一樣的,如前面提到的例(1)和例(2);第三,專名的涵義是什么。圍繞個體詞所指不一致,歷史上有兩種解決方案:一是將專名與摹狀詞等同而不加以區(qū)分,認為二者都有涵義和指稱,并且通過增加記號來區(qū)別個體詞的指稱是其涵義還是其指稱。這是由CHURCH提出的,稱為CHURCH方案。二是將專名和摹狀詞加以區(qū)分,認為二者不同,不能替換。關于第一種方案沒有什么爭論。關于第二種方案,爭論的焦點是“專名有無涵義以及專名的涵義是什么和專名和摹狀詞的關系”。蘇珊·哈克將其分為兩派,一派是穆勒和克里普克等人的“因果歷史命名理論”,一派是弗雷格、羅素和維特根斯坦等人的“摹狀詞理論”。這兩種理論都是在傳統(tǒng)的名稱理論的基礎上發(fā)展而來的,為解決模態(tài)語境指稱的隱晦性問題提供了解決思路。(一)是否可以確定專名的稱謂現(xiàn)代專名的涵義與指稱理論肇始于19世紀的英國邏輯學家穆勒。他把名稱分為單獨名字和通名,單獨名字又分為專名和摹狀詞;認為通名和摹狀詞既有涵義又有指稱,而專名沒有涵義,只有指稱,只對對象起標簽的作用。他舉了個有名的例子:“某小鎮(zhèn)被命名為‘達特河口’是因為它位于達特河的河口。雖然后來達特河改道,原來的達特河口已不是現(xiàn)在的達特河口,但是該小鎮(zhèn)的名字并沒改變,仍叫‘達特河口’。可見達特河口并不是指稱的小鎮(zhèn)的涵義”。也就是說,專名在完成了給一個對象的命名行為之后,其功能便只是指稱這個對象,不再指稱或蘊涵這個對象所具有的屬性,它與所指對象之間僅僅是一種命名與被命名的關系,是沒有涵義的。在一定程度上,穆勒的思想有其合理性。但如何解決專名所指穆勒沒有給出答案。現(xiàn)代邏輯學家克里普克繼承了穆勒的觀點,并且用“因果歷史命名理論”回答了穆勒的“專名如何確定其指稱”的問題。他說:“如果一個指示詞在每一個可能世界中都指示同一個對象,我們就稱之為嚴格指示詞,否則就稱為非嚴格指示詞或偶然的指示詞”。因此將專名稱為嚴格指示詞,將摹狀詞稱為非嚴格指示詞。由于專名是嚴格指示詞,因而專名的指稱的確定是依靠因果鏈條一環(huán)一環(huán)地傳遞下去的。他舉例:“一個嬰兒出世了,他的父母給他起了一個名字。他們對朋友談論這個孩子,其他人遇到這個孩子,也都用這個名字稱呼他。通過各種各樣的談論,這個名字在這個團體中通過一根鏈條一環(huán)一環(huán)地傳播開來。在這個鏈條上某處的一個人用到這個名字,他實際上已根據(jù)這根鏈條確定了該名稱的指稱?！边@就是說,在專名指稱確定的過程中,可以不必借助于與專名有關的限定摹狀詞,也不必了解專名的涵義,只是通過具體的命名活動和社會中具有歷史意義的因果鏈條來確定,這一鏈條的起點即是貼標簽式的命名。也就是說,專名的指稱不能由摹狀詞決定,而由因果起源決定。(二)認定的是“改革開放”,一個是“摹狀詞”現(xiàn)代邏輯學家弗雷格反其道而行之,認為專名不僅有指稱,而且還有涵義,涵義決定指稱。弗雷格認為專名是隱蔽的摹狀詞;專名的指稱由摹狀詞唯一確定,而不是由社會歷史的因果鏈條決定的。他進一步認為,專名必須對一個對象有所描述才能指示該對象,即“涵義決定指稱”。“摹狀詞理論”的另一代表人羅素對專名與摹狀詞進行了嚴格區(qū)分,但同時認為專名的指稱是根據(jù)摹狀詞的描述來確定的。他指出我們一般所理解的專名實際上都不是專名,實際上是一個“偽裝的或縮略的摹狀詞”。如,“亞里士多德”是由“柏拉圖的學生”、“《工具論》的作者”等摹狀詞所描述的特性確定的。他認為這樣所說的專名是偽裝的摹狀詞,與摹狀詞一樣,不是什么指稱的表示形式,而是描述事物的表示形式。而這實際上又取消了專名和摹狀詞之間的區(qū)分,前后觀點相矛盾。弗雷格和羅素的觀點可以概括為專名有涵義,涵義是描述它的一個摹狀詞。其不足之處正如弗雷格自己意識到的,若把一個專名的涵義看作是與專名有共同指稱的摹狀詞的話,由于同一對象可以從不同的方面進行認識,而且不同的人對同一對象的認識也不同,這樣,專名的涵義成為完全不確定的東西。針對這一問題,同樣主張專名有涵義的維特根斯坦、丘奇、塞爾等人提出了“簇摹狀詞說”。他們?nèi)匀怀姓J專名是偽裝的或縮略的摹狀詞,但不認同專名是一個限定摹狀詞,而認為專名是一組或一簇摹狀詞。并且認為專名的涵義是由這一組摹狀詞決定的。塞爾還指出名稱的涵義確實是由一組或一簇摹狀詞決定的,但是一個對象成為該名稱的指稱,并不需要滿足它所有的摹狀詞,而只要滿足足夠的數(shù)量的摹狀詞即可。三、專名的涵義不是同一對象,而是有目的、對象不同的社會歷史意義上的行為上文所述兩種解決辦法,對于模態(tài)語境指稱隱晦性問題的解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都沒有徹底解決模態(tài)語境指稱隱晦性問題。筆者認為,模態(tài)語境指稱隱晦性問題解決的關鍵在于避免個體詞所指不一致。個體詞是詞語的一種,而詞語是我們?nèi)祟愓Z言的基本組成部分。按照馬克思的觀點,人是社會存在物,因此我們無法否定我們是社會中的人,我們所進行的一切活動都是社會中的活動,當然包括專名的指稱這一活動?！耙蚬麣v史命名理論”的最大的貢獻就在于指出了語言與社會歷史的聯(lián)系,使社會因素在決定指稱的過程中有了一席之地,但否定了專名有涵義這一點,因此無法完全解釋例(1)?！澳钤~說”雖然認為專名有涵義,但有其不足之處。第一,“專名的涵義到底由多少摹狀詞來決定的問題”。如例(1)中的“9”的涵義。盡管大多數(shù)邏輯學家將其訴諸于本質(zhì)主義,但圍繞“什么是事物的本質(zhì)”又展開了爭論。除此之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理想的解決辦法。第二,完全否定了社會歷史的因果鏈條在確定專名的指稱過程中的作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否定了人的社會歷史性。上述兩種觀點看似相互否定,但并非完全對立的,而是互補的。就以上解決模態(tài)語境指稱隱晦性問題的觀點和方案,筆者提出自己的一些認識和看法:首先,專名是否有涵義,不能一概而論。這與有人主張的“任何詞項都有內(nèi)涵與外延”的觀點并不矛盾。因為這里涉及到一個語境問題。這一點我比較同意塞爾的觀點。他指出:“專名具有涵義嗎如果這問的是專名是否被用來描述或詳細描述說明對象的特性,那么回答‘是’。但是,如果問的是專名是否與它們指稱的對象的特性具有邏輯上的聯(lián)系這一意義上來說,那么回答是‘否’”。也就是說專名是否有涵義要根據(jù)具體的語境所表達的意思來確定。這樣對于文中開頭提到的指稱隱晦性問題的解決也就有了一個解釋,即在一個具體的語境里,專名只是涉及到指稱時,可以互換,不會產(chǎn)生什么問題。但當專名不僅有指稱,而且有涵義時,就會產(chǎn)生指稱隱晦性問題。這并沒有違反等詞的同一替換律。因為當一個專名有涵義和無涵義時,就已經(jīng)不等同了。所以不存在等詞的替換原則失效的問題。其次,專名的涵義不是一成不變、永恒的,會隨著社會歷史的發(fā)展和人的認識以及需要的變化而變化。也即是說,專名的涵義不是任意捏造出來的,是一系列社會因素決定的,是人在社會活動中逐漸獲得的。比如,1999年提到上海的“金茂大廈”就包含著“世界上最高的建筑物”這一層含義。但此時它已失去了這一層含義。當然這基于阿聯(lián)酋的迪拜塔的建成和你知道這一事實。第三,專名的涵義是由其指稱的對象的屬性摹狀詞組成的,是一組摹狀詞,而非一個摹狀詞。專名的指稱是由描述它的摹狀詞確定的,因此,專名的涵義決定專名的指稱,即專名的指稱必須借助于與其相聯(lián)系的摹狀詞,除非它是實指。例如在日常生活當中經(jīng)常遇到同名同姓的人,當我們談及這兩人時,就必須借助二人的有關的特征的摹狀詞來區(qū)分。這對于通常的專名來說也成立。例如,某人不知道“倫敦”是什么當我們不借助摹狀詞,只告訴這個人:“‘倫敦’就是‘倫敦’”時,是無法說清楚的。因此,專名的指稱必須借助摹狀詞。最后,雖然專名指稱對象必須借助摹狀詞,但這并不意味著“歷史因果命名理論”的社會歷史因果鏈條完全不起作用。上述第二點說明了這一點。遺憾的是,克里普克只看到了通過歷史的因果傳遞鏈條可以確定專名的指稱。他沒有看到,通過這一傳遞鏈條,專名也獲得了涵義。應該說,在專名指稱對象上,摹狀詞說和因果歷史命名理論是相互補充、共同作用的?？傊?指稱隱晦性問題的出